“这不可能!”一船的人惊呼出声。
    “没道理啊,念这几句就能上大鱼了?别不是挂底了吧?”
    “滋……”敖海源的轮子发出疯狂的出线声。
    就这一波儿冲锋,大鱼至少要出去20米的线。
    “喵了个咪的呦,这真的是大鱼啊,不是特娘的吹牛逼,也不是挂底呦!”
    挂底?挂底还能要线?这下船上所有的人都服了。
    “佛祖玉帝王母娘娘基督耶稣宙斯,有一个算一个,保佑我下一条也来个大的吧。”王海华又是画十字又是拜。
    “你这样的不管用,各路神仙只会让你空的更彻底!”刘冬雪一旁笑道。
    “抬起来,抬起来,把竿子抬起来。”看到竿子有整体往海里扎的趋势,围观的几个人有些着急,恨不得上去替他遛鱼。
    “这鱼十有八九要钻石栏了。”旁边还有人根据竿稍的走势分析鱼的动向。
    能那么轻易的让鱼钻障碍?不可能的!
    敖海源一中大鱼,船头的锚就被拔了起来。
    “来,大伙儿给竿子收一下,准备追鱼了。”
    缓慢的启动船,用竿子的力量,一点点小心的把大鱼牵离出障碍区。
    “行了,这下作钓遛鱼空间大了,看你自己的了。”
    慢慢的把船蹭出障碍区,珉哥就关闭了发动机。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哎呦我去,这么大劲儿吗?”
    敖海源在中鱼后第一时间调整了一下轮子的泄力,星型调节钮反向松了几扣。
    有很多人在中大鱼之后手忙脚乱,不是因为泄力过紧就是因为泄力过松造成跑鱼。
    调整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合适?
    简单的说就是当鱼要线的时候,能出线;当鱼不要线的时候,还能顺利的收线。
    这就是合适的松紧度。
    说起来很简单是吧,但是做起来还是很难的,需要大量实践才能做到最好。
    这会儿鱼不要线了,敖海源就一点点的往回收;收着半截鱼又往外窜,老敖就那么握着摇臂定在那让大鱼带着泄力往外冲。
    遛鱼的过程伴随着泄力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底下是啥鱼?这大劲儿?”
    “不知道。”
    “难道是黄坚牛?”
    “拉倒吧,都几月份了,还黄坚牛呢!”
    “那不一定,万一准备在这儿过年呢。”
    “你就扯吧你,早就都往南迁徙了。”
    旁边七嘴八舌的对鱼种讨论,敖海源则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搏鱼上面。
    敖海源调整后的钓组子线就在1米左右,竿子又只有1.8米长,就怕大鱼往回拉的时候洗鳃,不好控制。
    所以敖海源尽力把鱼控制在水面以下。
    把鱼往左边遛一下,再往右边遛过去,再遛到左边,来一个s型。
    好不容易收回一点线,又被大鱼的一次发力给拽出去了不少。
    “我去我去,跑那么远,别洗鳃啊!”
    怕啥来啥,怕大鱼洗鳃,大鱼就开始往外跑。
    半截鱼身在远处露出海面,硕大的鱼头在奋力的甩动几下后,整个鱼身又拍回了海里。
    “呦呦呦,看到了看到了,是大鲈鱼。”
    王海华指着远处兴奋的叫到。
    在大鱼窜上海面的时候,敖海源已经把竿稍压低水面了。
    “在外面还有多少线?”曹世成凑近了敖海源看了一下轮子显示屏的数字。
    “还有20多米。”
    大鱼跃回海中之后,敖海源就把竿子的后把顶在肚子上,右手则握住摇臂一点一点的回收余线。
    60号的枪柄竿竿稍死命地点头,仿佛显示着它的不屈与坚韧。
    海水翻涌着撞击船身,敖海源随着这个节奏也在和鱼较量。
    今天的天气搏大鱼真的是有点儿遭罪,敖海源紧紧地握住竿柄的手指微微发颤,一半儿是冻的,一半儿过度用力,他怕因为冷攥不住竿子再给扔海里,那就亏大了。
    水底下的大鱼在水中猛烈地挣扎着,它的身体不断地摆动,试图逃脱敖海源的控制。
    敖海源也在竭尽全力地与大鱼抗衡着,他的身体后仰,紧紧地贴在了驾驶舱的外壁上。
    两只脚死死的抵住船帮,以此抵抗大鱼冲击带来的拖拽力。
    “奶奶的,我都出汗了。”
    敖海源趁着换手的功夫抖了抖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变得酸痛的手臂和肩膀。
    他知道,只要稍有松懈,大鱼就会逃脱,就会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
    “要不要换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敖海源和大鱼之间的较量已经数十个回合了,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旁边的曹世成有些手痒难耐,好久没有遛过大鱼了。
    看出老曹的小心思,敖海源也乐得把竿子交给他,正好自己歇一歇。
    “成,你来会儿,我歇歇胳膊。”
    换人如换刀,随着老曹的加入,搏鱼的双方战力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我靠,我靠,过瘾嘿!”
    别人挤不过来,只能看着曹世成自己过瘾。
    终于,大鱼的力量开始减弱,发力冲锋的时间越来越短,要线也没有那么的猛了,摆头的动作幅度变得越来越小。
    “老曹,差不多就给他拉到水面吧,你控鱼我来抄。”
    敖海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拿起旁边递过来的大抄网对着曹世成说道。
    “行!”曹世成试着往上收线,感觉除了极大的重量外,并没有特别的力道。
    鱼快到水面的时候,曹世成把竿子倒插到了海中。
    为啥呢?不怕竿稍导环生锈?
    不,是海鲈这种鱼往回拉往上挑的时候,鱼一定是连续地跳跃洗鳃,这个时候往往也是功亏一篑的时候。
    天平以下是1米的子线,看到天平的时候,曹世成也放缓了收线速度。
    “得亏你改了钓组了。”曹世成收着线对敖海源说道。
    “你这要还是双钩上下钓组这会儿就不好玩儿了。”
    如果是上下钩钓组的话,上钩中鱼还好一些,但是要是下钩中鱼,这就不太好拿鱼了。
    “看到了,鱼在那儿。”敖海源一指水中的影子。
    曹世成收紧余线趁机用力一拉,一条背黑肚白的大鱼翻着肚皮被拉到了水面上。
    “喝!这个大!这个大!”
    “喔喔喔,米鲈米鲈!”
    “我靠,这是又要破个人记录吗?”
    “我咋就没这个好命呢?”
    ……
    “海源,抄头!快!”把鱼领过来,曹世成对着敖海源喊道。
    头的方向决定了鱼的方向。
    “我靠,还洗鳃!”
    大鱼看到抄网的一瞬间,又蹦起来洗了一次鳃,却没想到,这次的洗鳃,把自己直接洗到了大抄网里。
    这抄鱼抄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搭把手!”把鱼抄进网不代表万事大吉,依然会有跑鱼的可能。
    敖海源把鱼抄进抄网之后,曹世成也第一时间按下手里大水滴轮的放线开关,把竿子架到了一边。
    两个人四只手,一起发力。
    “一二三,起!”
    抓着抄网边儿,连抄网带鱼一起扔到船舱中。
    又是一片欢呼声。
    “呼哈~~”
    大喘了一口气,敖海源抖着双臂,这会才感觉一阵阵的发冷,后背已经湿透了。
    “拿这个鱼不容易啊!”
    “咦,敖老师,你很会啊,你拿这个鱼很板正啊!”
    “就是,上次看一个视频,也是一条大海鲈,抄鱼的时候遇到一个猪队友,没有配合好,最后把鱼给抄跑了!哈哈,俩人差点儿没翻脸!”
    “对,你说的很对,抄鱼很考验配合的!”
    把大鱼从抄网中摘出来,大鱼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不时的扑腾两下,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不得一米多了?”
    “拿个尺来!”
    鱼尺最长也就是一米,分两次才把鱼的长度量出来。
    体长1米34,宽度就接近了半米,这鱼是真肥啊!
    “好大的平鲈。”一旁的老哥蹲下身子看着这条大鱼说道。
    “我觉得不老像的呢?”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不是平鲈是啥?你看这后背黑的。”
    “不是啊,七星鲈太老了后背的黑点也会逐渐消失的。”
    挤过来拍照录视频的几个人放下手机,围着这条大鱼的种类争论不休。
    “你说你们几个懂个啥,这不有专业的嘛,问问不就知道了。”其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大哥打断了几个大聪明的讨论。
    “对对对,问问正主儿。敖老师,你倒是给说说,这到底是寨花还是驴皮寨鱼?”
    敖海源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钓上来的这条鱼。
    这条鱼的颜色较之前钓上来的七星鲈要深一些,没有那么白,但又没有平鲈的颜色那么深。
    “大型星鲈同平鲈没有经验的人如果不加以仔细辨认则很难分辨。”
    敖海源指着鱼身给大家解释道:“星鲈同平鲈的外观区别一是星鲈身上有星状斑点而平鲈没有斑点,二是星鲈的背部颜色稍浅而平鲈的颜色更深些。二者在幼鱼期容易辨认,星鲈身上的斑点非常明显,但随着星鲈进入成年,体色逐渐加深,使得身上的斑点越来越不清晰,也就很容易将二者混淆。”
    “看这里!”用手一指鱼背,深色的鱼背上,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暗淡的黑点。
    “这条虽然看不清斑点,但它仍然是七星鲈。”
    “行了,看够了就把鱼收了吧!后边儿还有的是大鱼呢!”珉哥在一众大聪明研究鱼的时候发话了。
    “对了,珉哥,这条鱼能进活鱼舱吗?”敖海源看着大鱼问道。
    “倒是能掖的下去,就是估计不会太舒服!”珉哥用手比划了一下鱼长度,又比划了一下活鱼舱的长度。
    “那没事儿,能活着就行!”
    活鱼舱里的水是满的,一来是为了压船,二来也是为了遇到有价值的鱼种,能够随时放进去保证鲜活。
    这条船的活鱼舱已经够大了,但是这条鱼放进去之后,尾巴依然是甩在了水外面。
    盖上舱盖,珉哥继续把船慢慢靠回刚才的钓点。
    一鱼刺激众人。
    有了这条巨物的打底,除敖海源的一群人斗志昂扬,仿佛下一条巨物就会降临在他们自己身上。
    敖海源钻进船舱,解开棉服透透气,让体内多余的热量散发一下,免得着凉。
    “呦,在里面修炼哪?脑袋上都冒仙气儿了!”
    珉哥朝驾驶室里一探头,看到敖海源的脑袋上冒着热气。
    “在里面落落汗再出来啊,别一会冻感冒了。”
    歇够了之后,敖海源把自己裹吧好,重新钻出了船舱。
    可惜的是,回来之后大家并没有碰到自己心中的巨物,但是鱼口重新恢复了刚才的疯狂。
    “你说,过了这个月,咱还能去钓啥啊?”
    又摘下一条七星鲈,曹世成对着敖海源说道。
    敖海源想了一下,“不知道,估计过了这几天,今年也就该差不多了。”
    “哎,那不行,我劝天公重抖擞,莫要封竿钓起来。”身后的刘冬雪紧跟着说道。
    “大不了我们还可以去玩儿玩儿岸路,或者钓钓黑头和黄鱼棒子嘛!”
    “看情况吧,一年了,也得把竿子轮子收拾保养一下了,该上油的上油,该打蜡的打蜡。”
    “对了,我听说最近出八带了,有谁有兴趣玩儿一把,给年夜饭加个菜。”
    “对啊,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搞它,必须搞它。”
    “那回头攒个生产局儿?”
    “攒,到时候都喊着,年底了,再不玩儿就过去了。”
    一边儿和老友们聊着天儿,敖海源的眼光一边儿扫视整个海面。
    刚才那条破纪录的巨物的朱红色雾气再也没看到。
    青色的雾气不少,说明鱼在二三斤左右,极个别的绿色雾气游荡其间,预示着还有几条稍微大一些的鱼,就不知道谁将会是这个幸运儿了。
    除去青绿色的雾气,还有一丝的金黄色雾气,就跟给别的颜色镶了一个金边儿似的,还挺好看的。
    不对,啥?金黄色雾气!
    敖海源的心瞬间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啥情况?金黄色雾气,自钓鱼以来从来没见到过啊,也就是在鱼市上看到过那几条大锦鲤的身上有金黄色雾气。
    可这海里的金黄色雾气意味着什么?
    这得是多大多牛逼的鱼啊!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几个人,还在那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探鱼器上也没有出现特别大的声呐显示。
    在脑海中过了一下本地常见的鱼种,没有一样在小个体就能达到高价格的。
    突然敖海源的脑中闪过了一条鱼的样子。
    会不会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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