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心不安稳地醒来,发现四周变得黑漆漆的,以为天黑了。
    斯祺杰呢?
    她望向幽暗的室内,什么也看不见,以为他并不在,她很没安全感地沿着沙发站起来,摸索到门边,想问他电灯开关在哪儿。
    她打开门,外头并没有人,而且窗户透进了阳光,显示现在仍是白天,她迟疑地回顾,藉由外面的光线看向卧房,发觉窗户被关上了。
    一定是斯祺杰曾进来过,见她睡着才帮她把窗关上了。她这么以为,心情好多了,她终究对他还有份期待,相信他并不坏。
    她轻轻关上门,一转身结结实实地撞在一道黑影上,她吓了好大一跳,手不经意地触到一道坚硬的“墙”还是热呼呼有温度的,隐约还嗅到一股沐浴后的清新气息。
    疑惑中她听见斯祺杰沉沉的声音——“不是说别出去吗?”
    “啊!”她这才警觉到她触碰到的不是墙,而是他裸裎的身躯!她猛然退开一步,撞在门板上,心强烈騒动。
    “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在外头,想问灯怎么开”夜心脸红通通地说,幸好里头很暗,暗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我进来好一会儿了。”在她开门的那一刻,他就下床瞧她想做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真是谢谢你。”她谢他为她关上窗。
    斯祺杰听不懂这无厘头的感谢,以为她是感谢他还没“碰”她,他嗤笑。“要不要洗个澡?”
    “好,可以先打开灯吗?”夜心含糊地应着,呼吸突然紧窒,觉得他说得好暧昧。
    “当然可以。”他转身离开。
    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却感觉他离开了,没有离她那么近,但那股沐浴后的气息仍存在她的鼻息间,教她心儿慌乱。
    一阵突来的光线教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灯光,找寻他的方向,朝他望去,她惊羞地低下头去,他身上居然只有一件黑色底裤,精壮的男性体魄毫无遮掩!
    “你低着头做什么?”斯祺杰爱笑不笑地问。
    “浴室是不是那间?”夜心仍低着头,手指着大床右侧那道毛玻璃隔间的门问他。
    “嗯。”他盯着她羞答答的样子,觉得好笑。
    “我去拿衣服。”夜心赶紧走到沙发旁去拿行李,手指微颤地打开,取出睡衣和沐浴用品,用最快的速度向浴室走去,关上门,她急着上锁,发现这道门没有锁!
    她开始不安,也许斯祺杰认为这是他的私人领域不需要加道锁,可是她真的很不习惯,她祈祷他是个君子,不会在她洗澎澎时闯进来。
    她战战兢兢地解开衣裙,打开水龙头淋浴,心始终纷乱,但直到她洗好,什么事也没发生,她穿上睡衣,松了口气,走了出去。
    瞄到他躺在床上看一本原文书,她快快溜到行李袋前放好换洗的衣物,还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一遍,茫然地拖延时间。
    斯祺杰分神地瞬了她一眼,发现她居然穿着小碎花的睡衣睡裤,俨然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女生,他压低了眉,很想马上就剥光她这身幼稚到极点的睡衣。
    “夜心,你过来。”
    “我在忙。”她第一次听他唤她的名,背脊像通过电流似的全身热烘烘。
    他远远地看她手忙脚乱的把衣服乱叠一通,轻易地看出她很紧张,但他可不容任何人违抗他的成命。他放下书,朝她走去,倾身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力道之强悍令她的长发也飘了起来。
    “那么爱叠衣服,把你身上这件也叠了。”他说完,唇落在她的唇上,动手解开她身上的小女生睡衣,她惊慌地握着他的大手,想阻止他;他却加深了他的吻,火热的舌勾引她软软的舌尖热烈探索,她心神俱颤,连手指都失去了力量,只能任他解开扣子,扯去她的睡衣。“不要在我面前穿得像个小女生。”他声音低沉,却是十足的霸气。
    “那那要穿怎样?我只有带两件睡衣,是同一款的。”她双手掩在胸前,羞到眼眶泛红。
    “那就别穿。”他冷笑,扯下小碎花的睡裤;她白皙的双腿不停颤动,身上仅剩白色胸衣和小小的底裤可以蔽体。
    “还有,我说过不许掉泪。”他警告,目光扫过她动人的年轻体态,她的腰肢纤细,肌肤雪白,胸波丰盈诱人,她的身子就像一朵初绽的蓓蕾,散发着幽禁的芳香,让他有了侵略的念头。
    “是不是只要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你就会收回那本支票?”夜心恐惧地问。
    “没错,所以你最好不要忤逆我。”他残忍地说,眼色嘲讽。
    夜心深深被他刺伤,这无关那本支票,而是他无情的神态毁了她心底深处仅剩的一点爱慕之情。
    “去吃饭。”他命令。
    “是。”她低着头,眼底凝着泪走向吧台上早已冷掉的餐点,坐到高脚椅上,拿起汤匙,却什么也吃不下。
    斯祺杰回到床上,重新拾起原文书,双眼却不在书上,他的心已成了一团火,被她老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模样惹毛,他知道她可能又低头在哭,这教他十分懊恼。
    他选择不再理她,他可没忘掉想得到她的理由,他要把遭背叛的恨意全发泄在她身上,他无法相信任何女人,更不可能爱上眼前的她。
    他干脆抛下书,套上睡袍,走出卧房,免得看了她心烦。
    夜心知道他出去了,泪忍不住滴了下来,深怕真的惹他不开心,她勉强自己吃饭,淌下的泪和凉凉的饭菜一起进了口中。
    其实她心底一直有个疑问,他为什么要交换她?如果只是想玩弄她,那么他已经办到了,他残酷的亲昵已伤透了她的心,可是他究竟是相中了她哪一点?
    想起他说过的那句“我要她”已教她从原本的心悸变成了惊惧!
    她乖乖吃完饭,喝了矿泉水坐着发愣,门又被打开了,好一会儿才关上,她虽没有回头,却感觉他正盯着她看,想像他漠然的目光,她痛苦万分。
    他向她走来了,进了小吧台里倒了酒,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漫不经心地瞬了她一眼。
    她泪眼如星,默默看着他。
    “喝吗?”他面无表情地拿酒杯问她,心却已被她揪得死紧。
    她踌躇地摇头,双手拘谨地放在膝上,无意中把柔美的胸波夹紧,露出诱人的曲线。
    他的目光变得危险,一口饮尽杯中物。
    “睡吧!”他说着,绕出吧台。
    夜心脑子霎时烘热,不知哪来的勇气,她问道:“为什么你要交换我?那天你说好想我,是想我什么?”
    斯祺杰定住脚步,目光邪肆地看遍她比例完美的身子,最后锁定在她闪烁的双眼。“男人对女人除了想入非非,还有什么可想?”他一把攫住她纤纤的腰肢,嘲弄地问:“难道你以为我爱上你了吗?”
    她睁大眼看他,眼底满是受伤。
    他看到了,却变本加厉地伤害她。“少在那里作梦,你要记住,今后你的身分不但是我的女人,还是我的佣人,我随时会享用你,直到我厌倦你为止。”
    夜心寒毛直竖,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清醒,是她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根本是个无情的人!
    他不由分说地吻她,吻得她的唇肿胀,她一点也不喜欢,无法有回应,不知哪来的叛逆勇气,她用力地咬了他一口。
    “呃——”斯祺杰赫然放开她,尝到唇上渗出的血味,冷冷地看着她惊恐的表情。
    “我道歉。”
    他没开口,冒着寒光的眼令四下的空气也跟着冻结了。
    “你会收回支票吗?”她怯生生地问,却大大地激怒了他,他痛恨她在意的只是钱,女人总是可以为钱作践自己,没有例外!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扛在肩上,走向大床,将她甩到床上,不客气地压抵着她,粗鲁地吻她,扯去她的胸衣,揉捏她的圆润,粗糙的手指侵向粉嫩花蕾,毫不理会她是否会疼痛。
    夜心惊慌不已,深知他没有一丁点情意,心底好难过。但她更怕的是他会收回支票,不再帮助父亲,只能屈服在他精实的体魄之下,任他的手在她身子上下肆虐,不再忤逆他。
    他的手欺向她的双腿间,撕裂了障碍,进入她的敏感处,吻移上她的柔波,尽情地羞辱她,直到他发现她像条僵硬的死鱼,他愠怒地低吼:“那么不情愿吗?”
    “我”夜心害怕得连声音都发颤。
    他怒瞪她,这才发现她小脸苍白,一脸惊慌,老早被他吓坏了!
    该死的!他做了什么?他不发一语地躺到床的另一侧,不愿再碰她;她的模样让他觉得懊悔至极。
    夜心暗自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孱弱的心觉得好累,眼泪也顺着眼角不断坠落,她卷曲起自己,止不住地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才好。她很害怕他会再碰她,祈祷他会放过她,许久后他真的起身,穿上衣服,像一阵愤怒的风离她而去,她颤抖地把脸埋在枕头上哀哀地哭泣;哭着哭着,她竟昏沉沉地睡去了。
    再度醒来时,她惊诧的发觉飞机是停着的!而斯祺杰并没有再回来。
    难道已经到达了吗?
    为何他不叫醒她,会不会是要遗弃她?
    她慌张地下床去穿衣服,换掉被扯得狼狈的内衣,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她心想若是斯祺杰,他绝不会敲门的。“谁?”
    “我是空服员,帮你送餐点了。”空服员亲切的声音传了进来。
    又到吃饭的时间了?夜心没有戴表的习惯,这里也没有时钟,她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开门让空服员进来。
    空服员友善地对她打招呼,放下餐点,重新铺好凌乱的床,收拾吧台上用过的餐具,正要走。
    夜心叫住她问:“请问飞机为何停下?”
    “现在是中途停机加油,大约再半个小时才会再起飞。”空服员笑着驻足回答。
    夜心这才松了口气。“还要再多久才会到比利时?”
    “大约五个小时,全程约十八个钟头呢!”
    “斯先生人呢?”夜心迟疑地问。
    “他在外头。”
    幸好,他没有就这么走人,那她只好安分地待在这里了。“谢谢。”她谢过人家。
    “不客气,我想你一定是斯先生的贵客,这台专机从来没有任何女性上来过呢!”空服员迳自猜着。
    夜心挤出笑来。“贵客”——她可不敢当!
    空服员随即离开,夜心什么也吃不下,心底无奈也无聊,她在房里四处走动,在床头找到斯祺杰遗留在床头的一本英文原文书,她拿起来翻阅,发现这是本文选集,内容是许多精英作者的散文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有深度。
    什么样的人阅读什么样的书,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抱着他的书看了好一会儿,却只找到许多生字和艰深的句型。
    不久后飞机起飞了,播音器传来要系上安全带的讯息,她抱着书坐到沙发上,系好了安全带,就专注地研究他,这一研究竟用去了五个钟头之久,但她根本是一无所获,而直到到达比利时,她都没再见他进来,倒是空服员进来提醒她,收拾行李准备下飞机。
    她拎着行李走出卧房,这才知道外头不只斯祺杰一人,还有两个和他一般高大、挺拔过人的男子和他一起,想必是他的友人。而斯祺杰也看见了她,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当她是空气似的,倒是那两个男子饶富兴味地瞧了她一会儿。
    眼看着斯祺杰并没有介绍他们给她认识,夜心有自知之明,她是个不重要的人,没资格认识他的朋友,但她仍有教养地对他们点头致意,他们也点了头回应。
    出了机场后,她随他们搭上一部豪华的六人座休旅车离去,她就坐在斯祺杰身边,但他一直没正眼瞧过她,她也不想得罪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车子直驶布鲁塞尔的近郊,开进一幢独门独院的豪门别苑里,夜心拎着行李跟着他们下车,好奇地看着四周的草坪,林立的大树和别致的三层楼建筑,而斯祺杰可没等她,率先和他的朋友们进了屋里,她只好加快脚步跟着进屋。
    屋内一名白发苍苍的女管家,领着一群穿着制服的女佣列队恭迎。“欢迎回来,斯先生。”
    众人行礼过后,发现跟在后头的夜心,管家走向前来,恭谨地问斯祺杰:“先生,这位小姐是?”
    管家还没问完,斯祺杰就不耐地说:“新来的女佣。”
    夜心怔然,他竟这么介绍她!
    “拿一套女佣的制服给她,编派她白天的工作。”他下令。
    “是。”女管家接下旨意。
    夜心呆立着,但斯祺杰没有看她一眼,和他的朋友直接走向二楼。
    “来吧,东方女孩。”管家招手要领她去拿制服,其他女佣有的各自去工作,有的交头接耳看着她不知在说些什么。
    夜心心底苦着,不是因为斯祺杰要她当女佣,而是他不可一世的态势真的挺伤人的,她无奈地低喟,逆来顺受地随管家而去。
    二楼的书房里,斯祺杰和狼主、玩家三人放下公事包,准备进入高层会议,玩家忍不住问:“怎么可能?那么标致的女孩,你准备拿来当佣人?”
    “我看她只有头发有点像袁秀秀,一点也不合你的品味,不如让给我吧!让我好好地疼宠,好过在这里任你糟蹋”狼主也看不过去,自愿接手。
    “谁也别想碰她。”斯祺杰斩钉截铁地说。
    狼主和玩家互换了一个玩味的眼色,不知老友是吃错了什么葯,他们只是稍微开个小玩笑,他却认真成那样,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这和他们所了解的斯祺杰似乎有很大的差异,不过还是别追问了,开会要紧,男人事业第一,女人嘛,永远只是余兴节目的一部分罢了!这是他们三人自始至终的共同认知。
    此时,夜心已在女管家的小办公室,换好了女佣的黑色制服、白围裙,头顶还系着白色花边头饰。
    管家派了一个打扫院子的工作给她,领她去后院看她的工作范围,并指示她:“你得把落叶全扫干净,夏天一天两次,秋天一天扫三次,现在正值夏天,所以早上和午后各扫一次,这是你的工具。”她交给夜心一把很大的扫帚。
    夜心接过和她一般高的大扫帚,二话不说开始工作。虽然打扫这么大的一片院子,对她而言是挺吃力的,但至少不必时时伴在斯祺杰身边,那可比什么都教她心惊。
    她认真负责地扫着,挥着额上不断淌下的汗,好不容易把叶子扫了一堆又一堆,她蹲下身正要把叶子装到大型垃圾袋,忽然一只脚把她眼前的叶子全踢得散开了!她惊愕地抬眼,看到一群女佣把她辛苦扫的一堆堆落叶全踢得四散。
    她认出这些女佣是方才在大门那里打量她的那群,她们踢完了落叶全围过来,用她听不懂的法语尖锐地骂她,夺走她的扫帚,不断伸手掐她的手臂、拧她的大腿。
    夜心惊慌地抱着自己,很想弄懂她们为何要这样,但她完全无从知道,直到一名女佣跑来,不知说了什么,她们才瞪着她纷纷散去。
    她颤抖地紧抱自己,满眼是泪,猜想为什么会这样,最后她得到了一个答案——这是斯祺杰的命令,没有他的指示,她们不会如此吧!
    被拧的痛处已不感觉痛,因为她的心已麻木了,她失神地拾起掉在地上的扫帚,重新把落叶再扫一遍。
    黄昏将至,她终于整理好院子,又累又饿,可她来不及坐下来休息喝口茶,管家就来院子叫她。“你快洗个手到厨房来,前厅有客人到,你得帮忙端茶水。”
    “好。”夜心点了头,发现这里的多重语言,还好管家一直和她说英语,否则她会变成鸭子听雷。
    她走到厨房后的洗手台,直到抹上肥皂,手心剧烈疼痛,她才发现两手全起了严重的水泡,而且有的破皮了。她没时间理自己的手,拭干手上的水,忍着疼很快地进了厨房,里头已十分忙碌地在准备晚餐,似乎有重要的客人来。
    管家口操法语在现场指挥,见了她马上端了托盘给她,指示她。“咖啡是坐在右侧的先生点的,红茶是左侧的女士要的,你别弄错了。”管家端了托盘给夜心,仔细叮咛她。
    “好。”夜心顺着走道走向厅堂,还没进去就听见斯祺杰在和人交谈,甚至听见他的笑声,原来他是会这么大笑的人?
    她悄然地走进里头,他就坐在主位的法式沙发,他的两个朋友也在,但客厅多了一对中年男女,而斯祺杰和那位穿着华丽的贵妇有说有笑地没发现她,她也不希望被他发现。
    她深呼吸,小心地端着托盘走过去,忽然斯祺杰回过头来,看见了她,她莫名紧张,也不知怎地竟一个踉跄仆倒向前,托盘当场变成飞盘,咖啡红茶洒了一地,最糟的是她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她的脸离斯祺杰的鞋尖只有一寸距离。
    充满欢笑的厅堂霎时陷入恐怖的无声状态。
    没有人出手帮助她,她赶紧自己爬起来,不敢看斯祺杰,困窘地低着头猛道歉,快快收拾一地的杯子碎片。
    管家发现了,赶紧派人来帮忙清理,拉着她进厨房,还数落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可知道现场都是先生的重要客人,换别人做吧!”
    厨房里那群曾欺侮夜心的女佣们,也很不屑地瞪她。
    夜心打了个冷颤,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这下斯祺杰一定不会原谅她的,她破坏了他的兴致,还打破了他的杯子。
    她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过了许久,管家从厅堂回来,蹙着眉,压低声音对她说:“先生要你到楼上去,他在等你。”
    夜心深感大事不妙,他一定是要狠狠地骂她一顿,她该怎么办呢?
    她心慌到手脚都在打颤,但她知道这下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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