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湾已经快一个月了,夜心的心却没有跟着回来,她时常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斯祺杰。
    她忘不了在伦敦和他共舞的那一夜,他温暖的手掌轻搂在她的腰上,他们距离好近,她注视着他的脸,听他说钻石如何探矿、如何分级。她好喜欢他,他不只帅,浑身散发着独特的成熟魅力,教她深深为他着迷,真想留在那儿,和他谈一场恋爱。临别时他还留了电话给她,只是她从来没有勇气打越洋电话给他。
    “表姊!你在想什么?也不跟我一起进百货公司的超市去血拼零食,情愿一个人坐在这里。刚刚在电影院里,你整包爆米花都没吃,幸好有我接收了,我觉得你真的很反常耶!”表妹阿梅从百货公司的超市里走出,提着大包小包朝坐在人行道椅子的夜心走来,小嘴不停碎碎念。
    “你买了什么?怎么买这么多?”夜心拿起搁在一旁已融化的柠檬冰沙喝,避掉了阿梅的问题。
    “我家的冰箱都由我来铺货,反正是你姑姑也就是我妈付钱,而且这家百货正在周年庆,有摸彩啊,买得多摸彩券就愈多,中奖机率就愈高,我想试试手气,看可不可以像你一样得到头奖,不过这家百货好抠,头奖竟然只是垦丁三日游!”阿梅兴冲冲地说着,随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依我看,你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了!”
    “哪有!”夜心垂下头去,很想赖掉。
    阿梅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东东,坐到她身旁,古灵精怪地猜说:“表姊,你恋爱了,对吗?”
    夜心突然被柠檬汁呛到。“咳咳”“噢!”阿梅猛拍夜心的背,等夜心咳完了,看着她通红的脸,好奇地问:“是不是旅游的时候有艳遇啊?”
    夜心有点哭笑不得。“你别乱说。”她太了解表妹阿梅了,她遗传了姑姑的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多话都守不住,若是告诉她,她会马上向全世界广播,那种想恋爱的感觉,还是留在心底,会比较心安。
    “时间不早了,已经九点多了,我叫司机来接我们。”夜心赶紧用手机打给自家的司机。
    “噢!表姊,我们是自己人耶,连一点消息也不透露,你愈来愈不够意思了。”阿梅噘着嘴数落。
    夜心没有回答,不久司机赶到,两人一起上车。一路上阿梅还是想从夜心身上挖到第一手消息,夜心无奈地回避她的问题,途经父亲的公司,她见到五楼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临时对司机说:“在我爸的公司前停车。”
    “表姊,你不回家吗?”阿梅古怪地问。
    “我待会儿再和我爸一起回去。”夜心下了车,交代司机。“安全地把阿梅送回去。”
    司机点了头,夜心关上车门,逃离表妹的疲劳轰炸,暗自吁了口气。幸好她看到爸爸的办公室亮着灯有了借口,而既然来了,她何妨就上楼去探班,连日来爸也不知是在忙什么,总是深夜才回家。
    她搭电梯上了五楼的超群电子公司,从玻璃门外看进去,里头亮着灯,可是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她试着推开门,门并没有锁,进去后里头一片静悄悄的。
    她往老爸的董事长办公室看去,门紧闭着,看不出门内的景象,难道加班只是借口,其实老爸是瞒着老妈在办公室里搞婚外情?
    不不,老爸不是那种人!可是办公室里又没半个员工,老爸不可能一个人加班到这么晚。
    她疑虑地走向那道紧闭的门,悄悄把手放在门把上,打开来,愣住了。
    办公室里伫立着两个人,一个是老爸,另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竟是斯祺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他们的交谈因她的闯入而中断,同时向她望来;而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捕捉到斯祺杰说了一句“我要她”她不确定他所指的第三人称是“他”或“她”还是“它?”在她看见斯祺杰时,她已傻住了。
    她和他短暂的眼波交会,他淡然地一笑,她的心已无异议地飞向他,但他怎会在老爸办公室里?他不是该在英国吗?
    “无论多少资金,你尽管自己填,三天内我要见到她。”斯祺杰对老爸说。
    夜心一点也不知他所说的话代表什么涵义。
    他随即要离开,走过她的身边,她听见他低低地对她说:“我好想你。”
    她红了脸,体内有股热气窜流,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离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曲超群跌坐在沙发上。
    夜心这才发觉老爸一脸惨白,她走向他,看见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支票簿,蹲下身迟疑地问:“爸,是发生什么事吗?”
    “他真是个可怕的男人!”曲超群瞪大了眼,看着女儿,忽然激动地把她抱在怀里,久久无法言语。
    夜心不懂老爸为什么这么说,她感到老爸的身子在颤抖,她的心也受到冲击,潜意识告诉她,不只是有事发生,而且是极不寻常的事,她不敢问,任由老爸抱着她。
    “公司要倒了,我撑不住了!股票一直跌,我动用预备资金仍无法补救,四处奔走向各金主借资,希望能稳住股东对公司的信心,债却愈积愈多”曲超群痛苦地说出连日来的精神压力。
    夜心震惊得脸色苍白,紧紧抱住父亲,这才明白为何父亲要加班到这么晚,而发生这样的事,她竟还和表妹去看电影,真是不肖女!
    “怎么会这样?”夜心眼底转着泪。
    “查不出原因,无论我买进多少股票,马上就有人大量抛售,我一直很努力经营,怎么会变成这样”曲超群说得涕泗纵横,抖得更厉害了。
    夜心更紧密地抱住老爸。“那斯先生是要帮我们的吗?”
    曲超群身子一僵,痛苦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说:“之前一名金主说要介绍我一位财力雄厚的人,我没想到原来是他,他不要我还钱,而是要用这本支票交换你。”
    夜心脑子轰地一声巨响,血液全往脸上奔去,她终于明白他那句“我要她”指的是什么了。
    “我怎能答应?这等于是卖了女儿!你还这么年轻,没名没分的跟着他那算什么!”老父的哭声令夜心伤痛,事发突然也教她无措。
    “是不是这本支票簿一定能帮你度过难关?”夜心问。
    为父的沉痛一点头。
    “那就让我去。”眼前的支票若真可以换得公司的生机,那和摸彩券可以换得一个快乐的旅程,意义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别无选择,只是她心底的失落恐怕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既然斯祺杰是有条件的点名要交换她,那表示他心底对她没有真情意吧!
    对一个人若是真心的,必然不会这么做,但她仍无法把他归类为坏人,在她心底深处他已是她默默喜欢的对象,她不介意“跟着他。”
    “您教养了我十八年,如果我能帮上你的忙,那我会发现自己也是个有用处的人。”她说完泪滑了下来。
    “我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曲超群因歉疚哭得更惨烈了。
    “别哭”夜心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在一夕之间改变,内心彷徨,但为了帮助父亲,她要自己不能表现出怯懦。
    “你知道他要交换你去做什么吗?”曲超群推开女儿,摇着她的双肩问。
    夜心泪盈满眶,她当然知道自己将成为他什么样的情人,却故作坚强地说:“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帮你。”
    曲超群捣着老脸,已是泣不成声。
    三天后——夜心搭上斯祺杰的私人波音777飞机,她没有让任何人来送行,不想让父亲难堪,也不想让妈妈难过,她带着简单的行李,单独一个人前去。
    一名女性空服员领她登机,机舱里的内装和一般客机完全不同,备有先进的中央厨房,休闲客厅里视听娱乐设备一应俱全,中间还有动线流畅的会议室,后头有一道门,不知是通往哪里。她还是头一次搭这样的飞机。
    “请进。”空服员领她经过会议室,为她打开后头的那道门。
    她生怯地看见里头是一个很大且奢华的居家空间,淡蓝色的地毯,一张令人心悸的蓝丝绒大床、双人沙发,还有酒吧、电视、音响就是没看见斯祺杰。
    “斯先生呢?”夜心淡声问。
    “他要你在这里等他,他很快会到。”空服员礼貌地说。
    夜心稳住情绪走了进去,空服员随即把门带上,她下意识地不敢望向那张床,也无法坐到看似柔软的沙发上,就拎着行李伫立在窗前,茫然地看着窗外。
    蓦然,门开了,声音那么细微却轻易惊动了她,她回过头看见斯祺杰就立在门口。
    “嗨!”他说,唇上有抹淡漠的笑意。
    “斯先生。”她颔首,敏感地发觉他的笑意并没有达到深沉的双眼之中。是她多虑吗?因为他不再是她伦敦之旅的艳遇,而是成了她的债权人。
    他走了过来,她的心狂跳,但飞机引擎声老早盖过了她不平静的心跳声。
    “为何要显得那么生疏且客套?”他边问,边解开领带,站定在她面前。
    “我很感谢你帮我爸的忙。”她声音微微发颤,鼓起勇气才敢看他的眼睛。
    “感谢?”斯祺杰直视她水盈盈的眼,唇勾出一抹笑。“不必了,相同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不是吗?”说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啄她的唇。
    夜心毫无防备,吓得全身僵直,行李掉在地上。
    “你没被吻过吗?”他多情地问,骨子里却在嘲笑,她真是他到手的女人里,把单纯演得最夸张的一个。
    “嗯。”夜心怯怯地点头。
    “别怕,我会负责教会你,放轻松,你得熟悉我的吻。”他低语,轻轻在她背上施压,让她更贴近自己。
    夜心被动地贴着他,无法放松地去接受他的吻;对他而言,用金钱交换一个女人来玩一场爱情游戏,可以轻松自如,但她的心底还没完全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玩物。”
    “放松,否则我都要跟着你紧张了。”他笑。
    她艰涩地点头,只能假装他仍是她心中的最佳恋人,在伦敦的那夜他有多么温柔细腻,假装此刻所发生的,是梦的延续。
    他低下头,缓缓靠向她,唇贴上她的,发现她在颤抖,他感到诧异,难道她是真的没被吻过?
    不管,他就是要吻她,既然她可以为了钱而投奔到他怀里,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反正今后她的身心都将是他的,他可以态意地拥有她,玩弄她,直到他不要她的那一刻为止。
    夜心闭上双眼,任他的舌侵入她的口中,舌尖款款缠住她的,心海暗自翻涌。
    “你做得很好。”他满意她的配合度,柔声耳语:“再一次。”
    她迷朦地睁开双眼,来不及惊喘,他又靠向她,她心慌地闭上眼睛,这次他的吻变得深入,舌纠缠得她更紧密,灼人的呼吸烫着了她的心,她觉得天地旋转了起来
    “机长报告,飞机即将起飞。”播音器传来讯息。
    斯祺杰停止吻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对她说:“坐到沙发上,系上安全带。”随即他放开她,迳自要走向沙发。
    夜心还没回神,竟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毯上。
    斯祺杰看着她如同一片羽毛般飘下,心墙微微震动了。“怎么了?”
    “没我”夜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抬起红晕的小脸,强对他挤出一丝笑来。
    斯祺杰看到她可怜兮兮的笑又是一怔,这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会在一吻过后现出“原形”像蛇蝎般地缠住他,没想到她那么脆弱,他不由自主地转身伸出手要拉起她。
    夜心看到他倾下身来,一股热浪涌上她的双眼,想起在城堡的花园里他也曾伸手帮她,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可那只是昨夜的梦了,他的“交换条件”已打碎了她对他的幻想,她不敢妄自以为他真是出自善意,她知道他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她忍不住泪盈满眶,她多希望他对自己也有真心啊!
    斯祺杰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被她强忍泪水的模样打动,干脆蹲下身抱起她,走向沙发。
    夜心很讶异,不知他为何要抱她?她没胆问,怕答案不是她所想的。
    他也没开口,将她放到沙发上,和她并肩而坐,沉声说:“扣好安全带。”迳自拉起隐藏在沙发角落的安全带扣上。
    夜心拉来了安全带,双手却颤抖得连安全带都扣不上。
    斯祺杰试图冷眼旁观,但飞机已滑行在跑道上随时要起飞了,她竟还弄不好,干脆他又多事地帮了她。
    “谢谢。”她抬眼。
    他望进她那双满满是泪的眼睛,在她即将要别开脸时,他克制不住地倾身压上她的唇,吻了她。她的滋味确实青涩,有种少女的稚嫩,十分动人,激起他对她的渴望;但如果这只是她高明的手段,那就可恨了,而他不该被她的泪迷惑了心智,他猛然放开她,恼怒地下令:“别哭,我不想再见到你掉泪。”
    夜心被他冷硬的口吻吓到,见他蹙眉别开脸,她心底难过。飞机起飞了,她的心也跟着愈来愈无助无依,想起爸妈,泪更不断涌出来,她怕被他看见,惹他不开心,赶紧别开脸,拚命地挥泪。
    斯祺杰侧过眼瞥她,知道她不出声的流泪,心突然郁闷,但他也不开口安慰她,他并不想再违背自己,他没有想过要真心疼宠她。
    当飞机升到高空,稳定飞行,他随即离开座位,离开她,独自走向吧台后的冰箱取出酒瓶和酒杯,可他的目光却始终难以从她身上移开,她低着头,长发掩着小脸,教他难以分辨她的表情。
    “你可以离开座位了。”他烦躁地说。
    “喔。”她像机器人般的回话,解开安全带,背对着他走向另一端的窗前。
    她这是什么态度?他胸口有股怒意正在上升,斟上酒,直接走向她,伫立在她面前,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她却把头低下。
    他面有愠色地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令她抬头,这才看见她满脸的泪。
    “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哭吗?”夜心嗫嚅地问。
    “这么听话?”他紧盯着她,却在她眼中看见惧色。“你在害怕?”
    夜心摇头,泪滚落而下。
    “为什么不承认?”他厌恶女人说谎,她的谎言却敲痛他,因为她的模样总是含羞带怯,欲语还休,惹得他心乱。“告诉我你想些什么?”
    “我只是想你是不是可以让我偶尔打电话回家,如果我一个人在国外又没有亲人,那”她真不知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那是小事,而且你并不会没有‘亲人’。”斯祺杰啜了一口酒,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脸色由白转红。
    “请问你的飞机是要带我去哪里?”夜心拉起衣袖,边拭泪边问他。
    “比利时。”他说,顺便纠正她。“从现在开始,什么‘请问’、‘斯先生’这些字眼不准再说,叫我杰,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夜心点头,至少她知道目的地比较不会那么慌了。“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自由活动吧!”
    夜心好讶异,她也能有自由。
    “只限于这里,你不要到会议室去。”
    “好。”她破涕为笑地点头。
    斯祺杰淡漠地看着她笑起来的可爱模样,心头一震,他又不自禁地想吻她,但他什么也没做,随即转身走回酒吧放下酒杯,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夜心追上来问。
    “我还能去哪里?”他伫立在门边嘲弄地说。
    夜心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问得有多笨,他们在高空中,还有哪里可去?只是他不在她有点不安,她该学着控制自己的心,别表现得太稚气。
    “你会出去很久吗?”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会。”他耐着性子说,不要她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他,那可是袁秀秀惯用的招数。
    “那”夜心接触到他森沉的眼色,问题到了嘴边说不出来。
    他不再停留,开了门走出去。
    夜心看着紧闭的门,心像枯萎的花,她总感觉他不像初遇时那么和善,难道是当时旅游心情太放松了,她才把一切看得太美好?
    这才是真实的他吧!
    她真怀念初遇时的他,希望他再对她露出迷人的笑脸,那她心足矣。
    斯祺杰走进会议室,两个俊酷无比的男子把长腿搁在会议桌上,已等他等得不耐烦。
    “里头到底是谁?竟能让我们的霸王总裁留连忘返?”说话的男子玩弄着手上一副未拆封的扑克牌,他面容冷峻,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整齐的以皮绳系着,黑色西服使他看来气度非凡。
    “还用说,一定是猎到了上等货色,才那么神神秘秘的。”另一个男子豪迈粗犷,微乱的黑发并不影响他英俊的模样,更凸显了他豪放不羁的性格。
    斯祺杰坐到桌子的一端。“狼主、玩家,少说废话了,发牌吧!”这两人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也是钻石公司的大股东,三人持股不相上下,实力相当,狼主负责全球的钻石门市管理,玩家负责采矿区所有事务。
    两男子放下长腿,狼主拆了扑克牌,交由玩家洗牌,三人在机上豪赌打发时间,直到八个小时后,才结束牌局,空服员送来三份餐点。
    “再准备一份送到房里。”斯祺杰对空服员说。
    狼主玩味地问:“又是一个被你视为像袁秀秀的倒楣女人?”
    斯祺杰睨了狼主一眼,没有回答。
    “别逼他说,等明天下飞机不就知道了。”玩家调侃一句。
    斯祺杰仍没有说明,不理会好友对他新上任的情人有浓厚的兴趣。
    好一会儿空服员送了餐点到里头,又踅回来报告:“斯先生,小姐睡着了,呃她”空服员小声地说:“她坐在地上睡。”
    “知道了。”斯祺杰漠然地说,表面上他一点也不在意,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却有个小小的騒动硬是从心的底层钻了出来,一点一点地啃蚀他无情的心,迫使他推开餐盘,离开座位,大步走向卧房。
    他在牵挂她?
    不,绝没有这回事。
    他只是想警告她有床不睡干么要睡在地板上。
    他给了自己合理的借口,推开房门,看见坐在地上的她就趴在沙发椅上枕着手臂睡着了,行李还放在身旁,那模样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他死盯着她,浓眉紧蹙,一种令他自己费解的感觉不断在心头萦绕,他强烈地想阻止,却仍不停地冒出来,他清楚那感觉叫——恻隐之心。
    但这不是件好事,绝不是!
    他不打算再被她牵动,更不会抱她上床,这说不定就是她的诡计,想得到他的同情心没有那么简单。
    他解开上衣进了浴室淋浴,出浴后她仍睡着,他按了床头的遥控,所有的窗户自动降下遮光板,室内变得幽暗,他迳自躺在大床上不受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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