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破除她这种对外表过度在意的迷思,萧关想了一想,表情一转便开始装可怜“小钱鼠转达你要对我做的一个动作,我原本是欣然接受,想不到他竟抱着我狂吻好几下,害我作了好几天噩梦,既然他是代表你,你该不该补偿我一点?”
    毕芳睁大了眼,失声低叫“不可能!我明明是交代小钱鼠让你好好养伤”
    “唉,你不会知道我内心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萧关打断她的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慢慢靠近她“你的脸即使受到了些伤害,但怎么也比小钱鼠那猥琐的模样要强过百倍,若你不让我亲上几下,如何能消除我内心的阴影”
    话说到这里,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去她脸上的白纱,毕芳尖叫了一声,将他推开,却没有伸手捂住脸。
    因为在她的白纱之下,竟然还有另一层白纱。
    萧关真的服了,叹息着摇头道:“我先前说过你像只孔雀,可没说过你像只鸵鸟。光是藏起头来不是欲盖弥彰吗?难道你要戴着这白纱过一辈子?”
    毕芳挣扎了一下,才幽幽地道:“我需要时间。”
    “好吧,我不逼你。”瞧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萧关也很是不舍,他再次上前要拥住她,她却害怕地直往后躲。
    “我保证,不会再扯你脸上的白纱了,谁知道下面还有几层。”他有些自责自己吓到她了。她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为了他,他何苦再逼她?
    要知道,毕芳一向在意的就是外表,如今她失去了足以自傲的本钱,依她骄傲的个性,没有玉石俱焚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和欧阳澈周旋至今?
    她依靠的,还不是一颗爱他的心?
    随着想法越来越深入,萧关也越来越心疼。他再次轻搂住她,用双手感受她的美好曲线。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无后顾之忧的爱抱她多久就抱多久呢?
    “芳儿,我叫小钱鼠给你的布包,你放好了吗?”他突然问。
    “放好了。最近谣言甚嚣尘上,连我这个被幽禁的人都听说了。趁着他被皇后娘娘召入佛堂,我才偷偷放的。”毕芳很慎重的点头,又忽然纳闷地皱起眉“只不过这谣言出现的时机这么巧,是你放的风声吗?”
    萧关表情微微一沉,迟疑了一下才道:“算是吧。”
    “你怎么有办法让皇后娘娘配合你放出消息,且她还不向你追究这损及她名声的谣言?”在二皇子被召入佛堂时,她就在心里暗惊于萧关的神通广大了。
    “因为算是她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况且我要救她儿子嘛,她当然要权利配合。”萧关说得有些闷。
    “那么,那个谣言是真的吗?”她又问。
    这次,萧关的身体很明显的一僵,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毕芳察觉了他的异状,在心里快速的把事情想了一遍。突然他的反应代表着谣言的真实性,那么太子应该还有另一个孪生兄弟。思及他出现在相府的时间就是为了寻亲、为了解开身世,但她父亲却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模糊其词,难道
    她双眼一睁“难道你就是那个——”
    “别说!”萧关更用力地抱住她,像在隐忍着什么就要迸出的激动情绪。“我不想听、不想知道、不想理会,你千万别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那么用力,小心伤口又痛了。”毕芳紧张得浑身僵硬,想推开他又怕伤了他,进退两难。
    萧关只是摇摇头,他眼下根本不在意身体上的痛楚,更或许他也是刻意让自己痛,才能借此压过心里的痛苦。
    毕芳懂了,她这才明白萧关在这件事情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只是用嘻笑掩饰痛苦,毕竟没有人知道了自己从小是被遗弃的,原属于自己的尊荣都给了别人,还高兴得起来。
    他抱着她的每一分力道,都是伤痕累积而成的,那群大人们瞧不起他,他就彻底的利用他们,只是为了救她。
    毕芳几乎要哭了。怎么以前她会认为他这个人不学无术、个性凉薄呢?他明明就重情重义到了极点,为了救她而揭发了皇室的丑事,也揭开了自己心里最深的伤口
    反手抱住他,她简直为这个男人所受的苦心疼极了。他每天以笑脸示人,有谁看到他心中在哭?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忘了时间的流逝。突然间,毕芳觉得胸口有异状,仿佛有一双大手,在她胸前最饱满柔软的地方揉呀揉、捏呀捏的
    “啊呀!”她惊叫一声推开他,满脸通红。“臭萧关,你又吃我豆腐!”
    想不到一阵拥抱后,萧关已经恢复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似笑非笑地道:“你脸上这么多层纱,我亲也不能亲,难道不能看在我心情不佳的分上,给我一点安慰吗?”
    “要安慰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毕芳双手护着胸娇嗔。
    “那你有什么地方能让我摸的,直接开出条件来吧。”萧关故作大方地道。
    “你”她简直被他气坏了,方才对他的那种疼惜之情全消失不见,忍不住粉拳一挥。
    萧关笑嘻嘻地躲过,欣赏地觑着她气嘟嘟的脸“没错,就是这样,你这女人一点也不适合哀哀怨怨的样子,像这样气呼呼的才是毕芳本色。时候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在二皇子由佛堂出来的那一天,也就是你重获自由的那一天。”
    话说完,他并没有依依不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开门离去。
    然而毕芳却由他的背影中读出一股异于平常的落寞,这个男人,到了这个关头还不肯示弱,还要安慰难过的她。
    身与心,全都伤得透彻,他明明才是最痛快的那个人啊!
    关于太子是孪生子的谣言,在今日有了重大发展,夏邦呈逮住了一个偷溜至民间的内侍,一个内侍竟跑到悦红楼,这行踪非常可疑,深入追踪才知他竟跟几名残留在京中的五毒教徒接洽,因此夏邦呈将人抓起后,交由宫中刑部审理。
    在严刑拷打下,刑部赫然发现内侍居然是二皇子欧阳澈的人,更惊人的是,当初五毒教徒之事牵涉到太子,皇上震怒派内侍搜查太子寝宫,而搜出咒杀人偶的内侍,也是他。
    透过他,太子被冤枉的真相呼之欲出,而二皇子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趁着二皇子仍在佛堂,皇上下令搜查二皇子的寝宫,这么一搜,竟搜出一面五毒教的令牌。
    皇上对子孙不肖已是气愤不已,这时候毕学文更是火上加油,由于他已被迫致仕,便请宫中同侪替他上书皇上,状告二皇子欧阳澈幽禁他女儿于宫中,皇上自然大为光火,命宫内禁卫军统领流光前往营救。
    二皇子欧阳澈得知事迹败露,已无转圜余地,便在刑部来拿他之前逃出佛堂,回寝宫中召出他深藏的一批秘军直接造反,一时之间,皇宫内竟成了战场。
    萧关这才知道前些日子那群进了皇宫就消失不见的五毒教徒,究竟到哪里去了,原来都打扮成二皇子的亲随士兵及奴仆,甚至还有养在密室地道的,就只等着起兵的这一刻。
    如今被迫起兵,他们显得有些仓促,加上夏邦呈也由宫外带兵支持,以及原本流光率领的禁卫军,人数上的优势逼得二皇子等人只能据宫墙自守,但被攻破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被藏在寝宫深处的毕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今日外头非常喧哗吵杂,正在疑惑时,突然间,房门很粗鲁的被人打开,欧阳澈状似狼狈的冲了进来,令她急忙又抓起怀里的萧氏短刀。
    不过,这次欧阳澈并不在乎她是否自残,很快地朝她奔过来,毕芳一时手足无措,毕竟她没有真的想寻死,便拿刀乱无章法地朝着他挥舞,却没想到三两下就被欧阳澈制伏,手上的短刀也被他反过来架住脖颈,双手则被他钳制住。
    “你想做什么?!”毕芳拼命的挣扎着。
    “我想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一切全毁在你这娘儿们手上,我还能做什么?!”欧阳澈一贯的文雅气质全不在,眼前的他眼神混浊,目露凶光地咆哮道:“要不是你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我早就直接杀了你!”
    毕芳还来不及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此时门口又冲进来一堆人,领先在前的是夏邦呈,他带了一队人马,而后是流光,他也带着另外一批人马,这两方人马将二皇子及毕芳团团围住,最后进门的竟是已被削去官职的毕学文。
    “你复官了?所以我那个太子大哥被放出来了?”欧阳澈一见到毕学文,脸上便充满了自嘲。“想不到你这个丞相居然还是枝墙头草。”
    “你不该碰我女儿。”毕学文表情阴沉地道。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我小看了你”欧阳澈冷冷地笑了起来,忽而又收起笑容。
    他突然想到,光凭皇后的力量,是不可能让皇上对他起疑的,所以皇后才会铤而走险的放出谣言,让皇上震怒,揪出他的内侍,进而搜查他的寝宫,查出五毒教的令牌。
    而这一切若不是有人煽动,单凭皇后那老女人怎么想得出这种计谋,而毕学文更不可能有这种力量动摇皇后,让她愿意公开不堪的往事。
    “不!就凭你这前丞相,皇后不可能默许你乱放谣言,只为了让我背黑锅,更别说我宫里都是亲信,你是怎么把那块令牌放入难道,这背后陷害我的主谋另有其人,这个人权利大到能够左右皇后?!”
    欧阳澈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长得和欧阳浯如出一辙的人,脸色不由得大变。
    如果关于皇后的谣言都是真的,那么那个人是最可能的煽动者,何况那个人确实和毕芳有着暧昧,这是他在悦红楼就已经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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