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暖温上来,旖旎的气息升腾蔓延,模糊一阵阵喘息。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陆长鹤活二十来岁,也只有心是黄的而已,他甚至没看过多少“学习资料”,实践上完全小白,也没有提前做功课。
    看着操作猛如虎,实则全凭感觉自信一顿蒙。
    到头来……
    准、不、进、去。
    但他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分明都没有到那份上,他开始郁闷了,甚至自我怀疑,翻身埋进被子里,脑袋也缩进被褥里了。
    沈离泪痕未干,挺得有些酸的腰朝他相近些,轻轻摇晃被褥上凸起的块头,“陆长鹤?”
    “陆小狗?”
    “第一次有点意外很正常吧?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任她怎么摇怎么哄他也不肯出声。
    沈离竭力憋着笑还是没绷住,哭也不是笑也不得,被子扒拉不动,她聪明劲儿上来,也缩被子里去了,清澈如水的眼凝望他藏在暗中晦滞不清的目光,鼻尖蹭蹭他,“没关系的,就差一点点,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她都快笑疯了。
    明明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这么幼稚,虽然有一点点难以启齿吧,但是第一次难免啊,她都没有说什么呢。
    “下次?”这两个字刺痛了他,连带着旧年里那个半途而废的场面拉出来一起鞭笞,他不郁闷了,被子一撇压身其下,亮起如鹰隼般锐利的眸,“上都上来了,沈离我告诉你,这绝不是我的问题,你最好受着了,别哭得那么可怜,好像我在欺负你。”
    沈离眉头轻下,“你就是在欺负我啊。”
    “……也是,但这时候当混蛋总比当君子实诚吧?”腰上的力道再然附着,他低哑着极具引诱的嗓音贴近她耳畔,“一次不行,一晚上呢?”
    “陆……”沈离笑不出来了,试图挽回些什么,“你在开玩笑吧?”
    他只笑,伏在她身前,引诱的哑音缱绻,“你最好夹紧了,别让它再滑出去。”
    后来他姑娘怎么哭他都不听了,只当某种刺激情趣的兴奋剂。
    不留情面的杆棒粗野着在旖旎之下种花,花瓣间漫出的莹莹光泽在昏黄灯下摇晃,炙烈的气息蒸腾。
    女孩小腿架于宽肩之上,他掌心忽地触及她脚踝伤处,眸光闪烁,万般悔过。
    早知那日她就已经坚决,他不该走的,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当时冻得脸通红,而他在车里,都没怎么看她几眼。
    回想起来他只觉自己混蛋。
    他将灼热的吻落下,试图治愈挽回般,轻柔小心。
    如疼爱稀世珍宝,“还疼吗?”
    她眼红未散,嗓音略哑,“不疼……”
    他又开始不断在她神智崩盘时,不断地询问确认那句:“喜不喜欢我?”
    那只蠢兔子在他心里落实,他要她一句句坚定到刻入骨髓的“喜欢”在他心里扎根,此生都挣脱不出去。
    男人总会时不时掀起眸子戏谑地望她眼角荡漾开的红晕,迷离昏头间,她似瞧见落地窗外凛凛霜雪附着,丝丝热气蒸凝在玻璃上,感受那股淡淡的雪松香融化深入。
    她扬起脖颈,细汗密布在纤细雪白的颈肩,覆在他脊背上的手一次次感受到紧实的肌肉绷劲又松懈,独属于男性身上的那种喷薄张力绕在极具诱惑的荷尔蒙中。
    她也是第一次,还要经受刺激,附和着他一句句不着边际的话,泪腺的要哭干了,只觉得不久前安慰他的自己像个傻子。
    他只是并非与生俱来就会,不妨碍他的实践突飞猛进。
    沈离大脑昏昏胀胀,只觉无数次攀附山峦之巅,坠落起伏。
    不知什么时候才昏昏沉睡过去,她想不起来怎么洗的澡,怎么换的衣服,只记得这夜梦沉。
    第二天沈离不出所料地发烧了,眼睛也有点红肿。
    迷迷糊糊间被陆长鹤抬起来吃了药,举着两颗从冰箱里拿出来刚剥壳的鸡蛋在她眼睛上敷了很久,还特意做了个轻柔的眼部消肿按摩,不太标准,但效果有了。
    家庭医生也来过一趟,检查无碍又匆匆离开。
    她糊涂着听陆长鹤说要先去公司一趟之类的话,然后又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时不知今时几何,只是隐约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敞开的房门传进来。
    沈离撑坐起身,缓了好些时候疲惫劲,托着被折腾酸疼的腰背下了床往外边走。
    循着那股味道走向了厨房,站在门口遥遥望见那抹长身立在锅前一顿捯饬。
    沈离呆神好久,语气凝滞:“陆长鹤。”
    那人才歇下锅里的菜偏头瞧向门口,“醒了?我刚回来不久,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感冒发烧那种难受吗?”
    “我没事。”沈离问题没听进去多少,细细品味这股别有风味的气息,眉心紧蹙,“你……馊了?”
    说完之后沈离都要赞叹自己形容词用得好啊,不知道的以为他霉了几天,看见了也能以为,这人炒个菜把自己炒馊了。
    陆长鹤不敢苟同,以为她有问题,关了燥火跟她讲话,“你睡傻了吧?”
    沈离话到嘴边难言出口,走近他身旁,瞧见锅里混着一堆不明物体,“你在弄什么东西?”
    “辣椒小炒肉。”罢了贴心补上一句:“你的中饭。”
    “……”沈离咽咽唾沫,不忍直视,“你才折腾完我,就急着要毒杀我吗?”
    陆长鹤脖颈子后仰,自信得意,“呀什么话,我跟我家厨子的手艺是有的一拼的。”
    “你家厨子知道这事吗?”沈离完全不信,不过仍对他的厨艺表示惊叹,“但是我觉得,能把一道菜做出馊了几周的效果,也是很……不可思议的。
    陆长鹤撇撇嘴,“我第一次下厨,你在打击我的自信心吗?”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如今不屑于柴米油盐的陆总,虽然做得没个样子,但是,他第一次下厨,为她。
    “那我不说了。”冲这点,沈离也不讲他了,又看了眼锅里,心如死灰,“但是可不可以不吃啊?”
    “算了,我一看也难吃,我不是这块儿料。”陆长鹤终于垮了姿态,自认天赋不佳,扔开锅铲,从兜里摸了颗糖出来,“你吃这个。”
    他撕开包装,不容拒绝地塞进她嘴里,硬糖的甜腻在嘴里化开,有些刺激的涩,后味才是甜,“你哪来的糖?”
    “楼下顺一小孩儿的。”
    说来他也觉得离奇,他居然干的出这事。
    刚到单元楼下,几个假日中欢快上头的小男孩在小道间玩得开心,其中一个小孩踹了一袋子糖,其余人都围着他转,等着他一颗颗分享。
    陆长鹤人都绕过去了,又默默退回去,看着一只只小手伸出去,要到掌心一颗糖又回缩。
    小孩差不多分完,旋即又见一只宽大的掌心凑过来,条件反射伸了一颗糖出去,半途反应,人都傻掉了,懵懵上望。
    陆长鹤笑眯眯,温柔和熙,“能给我一颗吗?”
    那颗伸出去的糖停滞在他掌心上空一会儿,小孩眼睛里万分不解,最后还是给了他一颗,摸着头脑半天想不明白。
    “你跟小孩儿要糖吃?!”沈离下巴都要惊掉,这人二十四了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我撇下面子给你要来的。”陆长鹤傲娇满满,沾着油烟的手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偷着乐吧。”
    沈离条件反射躲开,抹一脸油渍,“……”
    “所以甜吗?”他期待问。
    沈离真心回答:“嗯。”
    “我不信。”
    “?”
    视线方才直过去,下颌已经被他掐住,目的明确,强势的软舌撬开她齿关,侵入那片柔软湿润的领地。
    带动前夜未尽的绵绵欲念,胡搅一通后噙住那颗糖卷进自己嘴里。
    很甜,特别是在她嘴里抢来的。
    甜得人心痒。
    退出来后,他仔细品味甜腻,眸中见她鲜红的脸蛋,羞耻至极眼神恍恍然,笑得更放肆,“确实甜。”
    第82章 敬岁月
    其实雅苑的住处要近公司些, 但陆长鹤连夜就搬到了沈离那个小区,带着狸猫一块儿搬。
    东西是过去了,人倒是常在沈离那儿留宿。
    她笑他黏人, 放着好地方不住,就要跟着她,他一直乐在其中。
    差几日除夕,近些时候都在筹礼,沈离跟他商量几次, 总被他抢着揽活, 说到时候两人一起回去, 礼他备好就成。
    沈离还想有些参与感, 几次都拒绝了。
    最近特地上网学了一手打领带的技术, 某日一早就迫不及待拉着陆长鹤实践,其实学得还不错,系得有模有样。
    这一系,以后日日陆长鹤都要她系。
    陆长鹤站得很直,就爱看她踮脚抬头给他系领带的模样,漫不经意讲事:“前段时间从酒行订的名酒到了,这两天我过去拿一下。”
    沈离想了会儿, 他之前说过要订酒一块儿回去送礼, 点头说:“那我再另外买些补品之类的,过年一块儿随礼。”
    陆长鹤说:“都行。”
    领带系好, 沈离认真抚平,真丝质感较为顺滑,没有瑕疵褶皱, 她技术再不好也有种被好料子蒙混过去的感觉。
    沈离偏身把床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侧眼见狸猫从角落窜出来, 尾巴翘的老高,刚惊醒的样子。
    陆长鹤是不喜养猫的,平常事忙,大多都托人照顾,这下直接带沈离这来也算省事。
    她矮身过去添了猫粮,“你养它多久了?”
    陆长鹤边穿外套边说:“好几年了,睹猫思人啊,只是忙的时候常常顾及不到它的三餐,托别人养的时间也不少,偶尔瞅着它想你。”
    “好几年”三个字出来,响在她心头,令之紧颤。
    但她不想说些煽情的苦话,语气飘然,“好深情啊陆小狗。”
    给了他莫大的肯定,他期许的眼神都满意了不少,或许觉得,这几年养得值了。
    不过沈离再看了看猫,心中怅然,“但其实我都不想再要只猫了,失去它对于爱猫人士来说,是很痛心的事,我不太想在此继续贡献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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