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县太爷一行人往酒坊那边去,村民们从地上爬起来后议论纷纷,当然都是乐观的。
    没看到同县太爷一起来的就是上次来咱村的容当家?皇商皇商那也是官啊,现在他们村和酒坊有容当家和县太爷亲来撑腰,以后看谁还敢捣乱生事,到时直接报官拿了他们下大狱去。
    以往见官先要抖上三抖,可如今却万分高兴。
    再说以容h和史大人为首的一行人到达酒坊时,酒坊里做工的人早被告知两位大人前来,因此都站到了门口迎接他们。容h和史大人自然都先后发话让他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可不能耽搁了手上的事情,然后就点明唐春明让他带着参观酒坊。
    上辈子村里不是没有当官的下来走访过,唐春明还是很能胜任这项工作的,带着他们一间间房间参观过去,说明这些房间的功用,以及目前酿酒进行到的程度。有些刻意他们也只站在外面探头看看,并没有进去,因而进去就要换干净的衣服,显然不符合身穿官服的两位大人。
    此时酒坊里的酒糟已经进入了第二次发酵,已经有酒气漫溢出来,出身官宦之家的史大人当然对酒也是有研究的,虽说不知酿酒的具体操作过程,但在品酒上在场的人士也只有容h能与他相比,凭这溢出来的酒气史大人面上称赞不已,心下也暗道,难道把容h吸引了过来,这平山村也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其实平山村能在众山村中脱颖而出,对史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因为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他任职期间,多多少少也算是他的功绩,到时任职期满,他的考核评定怎么也要往上提一提。
    参观过酒坊后又参观了唐春明家的后山,这样的经营模式让县太爷也多看了几眼,让跟着的手下记记牢,未必不能在其他地方推广开来,整个安平县下面的山村多如牛毛,且大多因地少而贫困。地少山却是多的,仅靠山里的特产并不能增加安平县的税收,开发荒山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唐春明也竖起耳朵听了一听,跟着县太爷前来的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就是主簿大人,对李峰跟唐春明他倒是很家气的,不过也半点未提当初赵家与如今在县学中打压赵老三之事,似乎全然无芥蒂的模样。
    一行人在平山村停留了一个多时辰便打道回县衙,容h当然也跟着一道去了县里,不过临走时朝唐春明使了个眼色,唐春明当即点头表示明白,这位回到县里后还会另换身份前来平山村停留一下的,毕竟以官身出来有诸多不便。
    等在村口终于把这一行人送走后,里正大喘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问李峰跟唐春明:“阿峰,明哥儿,我今天没说错话吧?会不会给两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峰抿唇而笑,唐春明则直接哈哈大笑起来:“大伯,你也太紧张了,没看到史大人都是笑着离开的,等我们酒坊出酒了,第一批就送去给史大人尝尝请他指教一下,想必史大人也是很乐意的。”
    “对,对,那是应该的。”虽然有皇商容家护庇,但他们这里是直接受县太爷管辖的,当然得要打点好了。
    等唐春明回到酒坊,酒坊里的人都围上来问情况,唐春明说了一些让他们定心的话让他们安心做事,县太爷是很支持他们平山村的酒坊的。
    知道容h要来,唐春明就留在了家中等他。
    小阿森已经满周岁了,周岁时李峰和唐春明也给他办了抓周。两人并没有去刻意追求让他去抓什么东西,到了抓周时直接将他往桌上一放,告诉他随便抓样东西就行,结果这小子一屁股坐下来玩了好一会儿才抓了样东西应付他阿母的要求,这最后抓在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柄李峰削的木剑,而非阿林和何老在一旁指点的书本或是笔墨砚台一类的。何老笑着说:“这小子竟然随了阿峰,往后说不定也是个大将军了。”
    唐春明无可无不可,李峰却很高兴,他教大毛二毛练武时就很有耐心,对当亲子养的阿森就更不一般了,说不定真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现在他已经可以走路了,好动得很,根本不要别人抱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跟小黑与小呆两条狗玩,小花通常是保姆,在边上看着他。两只大白鹅早就放到了后山上担负着看鸡的责任。
    有一次小花没留意,阿森自己一人摸到了种菜的那边院子里,最后何老跟李峰没找到人,居然是踏云叼着他的后衣领把他送出来的,而被叼在半空中晃荡的阿森一点不害怕不说还特别兴奋,以为踏云在跟他玩什么游戏,后来就常常去找踏云耍这套游戏了。于是,踏云也不时地出现在正院里,叼着阿森在院子里绕圈,满院里都能听到阿森兴奋的喊叫声。
    不要别人的抱,可今天看到难得在家的阿母,阿森却不愿意走路了,谁也不要,就要阿母,巴着阿母的腿眨巴着大眼奉上可爱的笑容:“阿母,阿母,抱抱。”
    从会“噗噗”喷口水被李峰说成是在学说话后,阿森的确也表现出了在语言上的天赋,如今周岁刚过,却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唐春明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看到儿子的笑容眼里就只剩下儿子的好了,哪里再记得被喷口水还有其他的黑历史,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提了起来,看他像只乌龟一样四肢极力地往他身上伸来,忍不住笑出声,将他丢进怀里捏捏他的小鼻头:“真是个傻儿子,看看,又重了,再重下去以后我可抱不动你了。”
    “阿森不重。”满意地巴在阿母怀里,阿森抗议。
    “问你哥哥,重不重?”唐春明指着边上的阿林,阿林也很高兴阿母今天有空在家了,听到这话转过头就看到弟弟极力卖萌的表情,坏坏地顺着阿母的意思说:“就是啊,哥哥早就抱不动弟弟了,弟弟吃得快比哥哥还多了。”
    阿森动气了,握着小拳头抗议:“阿爹和爷爷说吃得多才长得快,哥哥坏人!”
    阿林哀怨地看了阿母一眼,看吧,就只说他一个是坏人,不想想先是阿母说弟弟胖的,弟弟就会拍阿母的马屁。唐春明笑歪,想起阿林当初也是这么指着别人说坏人,现在阿林倒不会这么干了,轮到阿森了。
    时间可过得真快,转眼阿森都一岁多了,从当初还没出生到现在能跑能跳了。
    阿林跟阿森玩得咯咯笑的时候,容h来了,是李峰领进来的,李峰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他过来,这一次再来却是换上了一身便服,而非之前的官服。说实话,容h穿官服虽然看上去挺威严挺有气势的,可唐春明不知怎地就想起上辈子的红顶商人,那形象很有喜感。
    容h摇头扇子进门就笑:“哟,跟儿子玩得这么开心,转眼吃奶的小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小日子也过得让我越发羡慕了。”
    两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因为常有书信往来,倒是熟络得很,唐春明也打趣着回道:“哪有容大人官威日盛,我等小民见了都怕的。”
    “哈哈……”容h大笑不已,扇子合拢起来敲了敲唐春明的肩,然后向同在院子里的何老拱手恭敬地叫了声,接下来就轮到两个小的叫人了。阿林倒还记得这位叔叔,叔叔还给了他礼物的,倒是阿森,瞪着大眼睛瞧得稀奇,被唐春明瞪了一眼后才乖乖叫人。
    李峰把阿森接过来,阿森还是很给阿爹面子的,因为阿爹经常在阿母欺负他的时候把他救下来,阿爹是除了阿母外第二好的。
    容h打扮很中性,就连举止都显得十分洒脱帅气,虽说五官不是很出色,但让人看了就是舒心。
    唐春明端上水果倒上茶问他:“这次怎有空过来了?是特地为酒坊过来的?”唐春明还觉得有些好奇,昨天他跟县太爷一起出现在平山村,明显地是给平山村做面子呢。
    “这可不是我个人的意思。”容h呷了口茶,喝来喝去还是这里的水最好,摆了摆手笑着回答。
    在座的三个大人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不仅仅是容h的意思,这里面还有赵王的意思,只是赵王当真如此看重这里?倒是何老想了想说:“殿下如今的身体是不是……”
    “不错,”容h正色回道,“殿下的身体如今日益康健,何老的功劳可是最大的。”
    何老捋捋胡须接受了这份功劳,这是不想将赵王殿下身体康复的真正原因曝露出来了,看来赵王也是有心了,想要护庇着这里一些。李峰和唐春明也暗暗地互看了一眼,他们送出那些东西也是冒了风险的,但哪知碰上赵王这样的身体状况,用了这里送过西的各种吃食再加上长期的调养,多年的病体尤其看得出效果,换了正常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哪里会注意得到。
    但想来大多数人也只会认为这里山好水好不会想得太多,又有谁会想得到这一切都归功于一件仙家之物?毕竟传说再多那也只见于神话之中,现实生活中哪有诸多的神鬼之事。况且,他们这边送过去的东西也并非立竿见影的。
    几人都是聪明人,这话未再深入下去,自己明白就行,容h这话说出来也是让唐春明夫夫知晓,赵王的确是为他们撑腰的,所以无需顾及太多。
    在后山漫步,虽然是秋天了,但山上的景色并不见减弱,容h依旧兴致勃勃,还去了山里采野果,让唐春明和李峰给他做糖炒栗子吃。本来今年唐春明也没多少时间弄这些吃食的,因为精力多放在酿酒和酒坊上面了,李峰也没得空闲,不过容h有兴致,唐春明也难得偷偷闲,一天就抽几个固定的时间去酒坊查查温度,其他的时候就交给沈夫郎他们了。
    另外,他还让唐春明给他做了水煮鱼还有辣子鸡块,辣得他直叫爽快,说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吃完后擦着汗喝着放凉的茶,吃过几次辣的他已经知道不能喝带温度的茶了,否则这嘴巴里会更辣。
    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跟唐春明说话,李峰跟何老都不在,连两个孩子也带出去了:“你可知道齐王?”
    “齐王?”唐春明奇怪道,“是当今的叔叔齐王?”对于那些事他是从何老这边听说的,权当听故事一样,就算与赵王有牵扯,但依旧觉得距离很遥远的。
    “不错,齐王是先帝最年幼的弟弟,年纪比当今大不了多少,也是当今当年上位的最大敌手,如果不是当今棋高一招,恐怕……”言下未尽之意,是说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这位齐王殿下了。
    虽不知这位齐王殿下是位怎样的人物,不过当今与先帝相比可是大大的明君了,唐春明挺庆幸没落到先帝那个时期,否则想过好日子只怕也难。不过容h跟他提这位齐王做什么?这话用眼神就问了出来。
    容h笑着摇头说:“李峰大哥肯定没跟提起来,这位齐王殿下贼心不死,准备了这么多年想要重新抢夺那个位置。”
    哦,这是叔叔要抢侄子的皇位了,这话说出来怎么有些耳熟,对了,地球上古代有个朝代不也是叔叔抢侄子的皇位,还给抢成功了的,顿时有些小紧张了:“当今英明神武,不会让那什么齐王得逞的吧,难道说又要打仗了?”那位可是打了好几年仗才把他侄子屁股底下的位置抢过来的,唐春明可不希望这一幕也出现在这个世界,一点也不想打仗的,都打仗了这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错,”容h笑眯眯地看着唐春明说,脸上神情仿佛在说“孺子可教”,总算领会了他的意思,“而且这位还勾结了外族将祸事引入我大庆,他想趁当今无力之际趁机造反。需知当初与北蛮的战争耗资颇多,这两年当今鼓励农耕发展商业,但依旧颇为艰辛。”
    说到国库恐怕这位容当家最有发言权了,当初可是他将容家大部分家财送了出去遭到许多族人的唾骂,可如今哪里再有之么多的意外之财让当今可发。不过以容h的手段,想必这些年也替上面那位揽了不少财。
    “可是,”唐春明依旧迷糊着,“虽然我也不希望有战事发生,可是,这打不打仗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想必这些也是机密之事吧,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跟他说了?
    “哈哈……”容h入下茶杯拍着桌子大笑,明哥儿实在是太……没有心眼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而且,李峰大哥都没跟他说过吗?真有战事起,李峰大哥能逃脱得开,就他所知,赵王也是很看好李峰大哥的。
    可还没等容h跟唐春明进一步解释,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李峰面色深沉地看着容h。
    容h顿时止住笑容,起身畅笑而去,李峰的黑脸对他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而且李峰到现在居然都没跟明哥儿说,他怎么都要在后背推一把。
    唐春明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容h为什么好好地提及战事?为什么关键时候李峰突然打断走了进来?莫非这战事还和李峰有关?唐春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上辈子就是升斗小民,国家大事与他离得太远,这辈子虽然知道了李峰原先是个参将,可在跟他认识之前就辞了官的,所以他以为这辈子依旧是个升斗小民,依旧和国家大事扯不上关系的。
    可眼下看来并不如他所想。
    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卧槽!卧槽!这混蛋是不是早知道了想要瞒他多久?
    唐春明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眼神非常不好。
    他倒没觉得容h多事,就算无法逃避,可是早一点知道了他岂不是可以多作一些准备?这混蛋比阿森小混蛋还要可恶!
    李峰心中一动要上前,唐春明却把手一指怒道:“就站在那里好好说话,如果不是容h提了这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说?莫非要等到临上战场的时候?你当我是那种会哭哭啼啼拖你后腿的人?当然了,你是大将军,我也就会看家带孩子,你滚你的蛋吧!”
    外面容h没走远,听到唐春明冲李峰大哥的叫骂嘿嘿一乐,结果一转身却见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何老,顿作正经状,没想到还有黄雀等着他。
    何乐当然也听到了里面唐春明没有遮掩的声音跟怒气,暗笑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容h说:“走吧,跟我好好说道说道京里的情况吧。”
    “好的。”容h乖乖地跟在何老后面。
    屋里李峰苦笑,他是想等到有确切消息时再跟明哥儿提的,省得明哥儿早知道了会替他多操一份心。
    “明哥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不想让你太早为我担心,而且京中一直未有确切消息传来,几时成行尚未有定论,也许就不需要我出战呢。”后面的话属于善意的谎言,上次赵王前来的态度已经说明,这一战他是非出行不可,对他们这般将士来说,只能唯皇家命令是从,个人力量与皇权相比太过弱小,听从赵王与当今的调遣,尚能得到他们的护庇,倘若不从,手里的这些东西只怕也不保。
    当然,学得一身本领,李峰本身也愿意报效朝廷,但倘若在未与明哥儿相识成亲之前,他是不会有一丝动摇的,只是如今才多了许多顾虑,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眼前人,想细细为他们如今的家谋划。
    “还有呢?”果然,唐春明的态度稍稍软了一下,可依旧不允许李峰的接近,面上依旧横眉怒目。
    “上次赵王过来时与我谈过可能会发生战事,问了我的意愿,明哥儿你知道,京中的姚将军对我有恩,听赵王意思姚将军与镇国将军可能会领战,所以我无法拒绝。”李峰一边解释一边稍稍往明哥儿那边挪了下步子。
    唐春明依旧不快地用鼻音哼了一声:“是啊,等打胜了仗你可就要加官进爵了,那到时我算什么?可不是阻了你的前程了?”酸溜溜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其实他内芯还是上辈子那个男子,当听到前情后因后也知道李峰是必定推脱不了的了,而且倘若一身本领真的消耗在山中与田间,唐春明都觉得委曲了他一身好本事,只是想到战事将起的话,他们面临的就是分离,这x结果让他有些无法忍受了,他已经习惯了与这个汉子日日相对,点点滴滴早融入了骨血中,刹那间获悉要分离,他一时间只觉受不了。
    而且还不知战场上会不会遇险,本事再高可面对的是千军万马的敌人,也会显得渺小无比,他怎能不担心?此一去又会不会有不定因素出现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变化?想到被他养得这么帅气的李峰可能会被别的哥儿看上,他就只觉得阵阵烦躁。
    可还没等他理清心中的烦躁,人就一阵晕头转向,好啊,居然趁他走神的片刻功夫用功夫来对付他了,这混蛋!正要轮起拳头与这混蛋对打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真想像你揍阿森屁股一样打你一顿,我是什么人你跟我生活了这么些时候难道还不了解?你难道到今天都不相信我吗?”
    唐春明顿时头皮发麻,原来的底气与怒意一泄而空,怒意上头的时候哪里知道自己胡乱说了什么,现在可好,被人找上来算后账了,他能收回说出去的话吗?干脆把脸一横,打屁股?要打就打,他绝不求饶一声,仍死硬着说:“哼,现在你就拒绝不了赵王和恩人姚将军的意思,那等战后他们指定要你进京做官呢?你是去还是不去?要是再被什么大官看中……哼哼……”声音弱了下去,可意思表达清楚了。
    李峰哭笑不得,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也有那么点意思,但之所以如此还是为了唬唬明哥儿,说那些话时李峰一直留心着明哥儿的表情,果然见明哥儿软了下去,而且,明哥儿是真的紧张自己,所以才会动怒才会有这些担心,这些念头在李峰脑中闪过,他看向唐春明的目光也愈发柔和,只可惜唐春明光顾着心虚背对着李峰根本没想着要转过头来看他的脸色。
    “你放心,”李峰抱紧怀里的人,低声说,“我已经跟赵王说过,宁愿跟明哥儿在平山村做个富家翁,我这样也才能让他们上面放心地用人。”
    唐春明扭了扭身体别扭地说:“真麻烦。”一个个耍的这心眼,真是够呛,幸好他身在这个山村不需要跟那些官宦人家接触,否则天天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岂不累死他,也越发地对如今的生活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李峰他可能要去打仗了,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啊,我也嫌麻烦,所以等仗打回来了我还是会回来跟你一起种地教儿子的,跟明哥儿一起的日子最最快活。”
    ……不要脸!唐春明因为李峰的话脸慢慢转红,在他耳后,李峰的呼吸也渐渐加重起来。
    唐春明事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本要质问李峰的隐瞒最后竟变成了滚床单,而且是大白日的,家里还有容h在做客,他跟李峰……竟然白日宣淫,好不要脸!
    都是李峰这混蛋害的!害他在容h面前失了面子,被他好一阵取笑。
    至于何老,反正真面目早被识穿了,在何老面前的脸皮早锻炼出来了。
    容h给小两口制造了一场矛盾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随行带走了不少好东西,他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看,他这还不促进了小两口的恩爱。
    虽然李峰说没有确定消息传过来,但从容h口中唐春明却觉得形势的不妙,从历史中知道皇权的争斗有多残酷,想必那位齐王也不会心甘情愿罢手的人,所以该准备的东西都需要赶紧准备起来,否则后悔也来不及了。
    战场上什么最为紧要,除了一身本领外,当然还有救命的药物了。
    于是,也不顾得什么秘密了,唐春明捧了一大堆空间里种的药材送到何老面前,可怜兮兮地让何老帮阿峰制作一些救命药丸。
    他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身后跟着的李峰看得直摇头,好在何老原本也猜得差不多,早对家中的种种异况淡定如常了。
    甩了一大堆药材后唐春明还得看着村里的酒坊,他不是那种没责任心的人,不可能让自家的事情耽搁了村里大伙儿的期待。
    何老将面前的药材挑挑捡捡,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春风的汉子取笑道:“明哥儿可真心软,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峰小子你可真是走运,挑着一个这么好的哥儿。”
    “是啊,我也知道,所以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安全回来的,到时家里的事情就托何老你照应了,你知道的,明哥儿这人心软又有些马虎,做事情可能不细致……”唠唠叨叨,竟比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还能说,听得何老额头青筋都一阵阵地跳动,想想当初战场上冷心冷情少言少语的李参将,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忍无可忍之时将李峰赶出了制药房,这么些好药材,他当然要好好下功夫了。嗯,往后可得让明哥儿多提供一些好药材,可抓着明哥儿的小尾巴了,不容易啊。
    酒坊里传出来的阵阵酒气让村里们异常激动,按捺住往酒坊去看热闹的心情,里正发话了,等酒水出来时村里再一起庆祝一下,在这之前就不要去酒坊里打搅酒坊里的人做事了。
    李峰对跟他训练的汉子操练得更狠了,而山上的事情也更加放手任大山去处理,只在大山有疑难时才帮着指点一下怎么做,而且后山的青贮窑早就建好了,今年的青贮饲料做得更多,方法也早送了赵王,并且说明要让牲口有个适应期,并不一定所有的牲口都能吃得习惯。
    唐春明忙得团团转,要顾着酒坊的事,还想着要给李峰多准备一些随身带的东西,要准备什么除了救命药丸外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只得去询问何老,何老毕竟在军中待了那么长时间。何老学着他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给他列了张单子,自己准备的总比上面分发下来的要合李峰的心意。
    有些东西家里没有,需要去县城里添置,唐春明都没舍得让李峰出动,而是托了小顺子传话给滕煜那边,让他在县城里帮着置办一些物品。
    李峰也顺着明哥儿的意一直留在家中,将山上和家中事事安置妥当,确保离开后明哥儿也不会手忙脚乱;将山中的陷阱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被野兽破坏掉,去年狼群出现的事他还记着,今年冬天他肯定要不在了,可不能让狼群祸害了山上和村里;又同里正那边说了一下,里正也脸色大动,只心里暗暗记下了没对外宣扬,也告诉自己就算阿峰不在也没任何人动摇得了唐春明如今的地位。
    当酒坊里的第一锅酒水经过天锅上的导管流入酒坛里的时候,平山村村外的路口上再次出现一列官兵,尘土飞扬,来势汹汹。
    090离开
    “我乃姚将军麾下,李峰参将接令!”
    “李峰接令!”
    “李参将请起,”当李峰接下来人所托的一应物事后来人才将李峰扶起,面色缓和下来,“当年一别,正盼着能与李参将一同为姚将军效劳,姚将军对参将也多为惦念,正等着参将回转呢。”
    “多谢姚将军挂念,”李峰向京城的方向抱了抱拳,又对来人说,“请统领稍等,等李峰将家中事务交待清楚便随偏将一同前往军营受命。”来人李峰自然是识得的,乃是姚将军身边近卫统领,李峰也曾入过姚将军的近卫。
    “好!”来人一扬手,身后的将士皆退守一旁,肃穆威严,让村里人不敢稍近,只得寻到里正问究竟。
    里正之前就被李峰告知战事将临,而他也将重新奔赴战场,家中需要村里人多加关照。只是没想到时间来得如此之快,当即让人将酒坊中刚刚酿好的第一坛酒搬了出来,送到李峰家门口。
    “阿峰,这是酒坊刚出锅的第一坛酒,你带上路吧,放心,家中会有我们照应,我们都等着你凯旋。”里正不禁红了眼,战场上刀枪无眼,虽然李峰身手了得,但这关头他想的不是李峰战场上立功建业加官进爵,而是希望李峰平平安安地回来。
    “大伯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李峰接过酒坛转手交给前来接他的统领,转身拉了身后的明哥儿进了屋,在唐春明的注目下退去原来的短打装束,将送来的武将官服换了,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变得凛冽。
    “明哥儿,等我回来。”李峰一把紧紧抱住唐春明。
    “要走就走,你要不回来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再改嫁去!”明明红了眼,唐春明却死鸭子嘴硬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李峰两眼满含不舍,最后却不得不松开唐春明,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院子里,惊风已经在等着他,唐春明为他准备的行李也都放在马背上,两个孩子也站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李峰一个个抱起叮嘱他们照顾好阿母和爷爷,阿爹出门一趟打坏人,很快会回来的。
    等李峰牵马走出来时,赶过来送行的村里人都惊呆了,身穿武官服的李峰身上的威严一点不比当日来的县太爷弱,就连李从根家两口子也挤在人群后从缝隙中偷偷看过来,唬得他们不禁后退了几步,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们当初哪敢待他稍有不敬,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一队人马刚刚汹汹而来,转眼又滚滚而去,徒留下扬起的灰尘和落叶。
    向来少哭的阿森突然“哇――”地一声嚎哭起来,阿林也巴在阿母的腿边望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抽咽。
    唐春明也怅然若失,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队人马根本没在县中作停留,来去如风一般,因而当县太爷得知消息时一队人早已离去。他暗道,果然不可小瞧了那李峰,原来后面竟是京中的镇国将军府,京中形势他也从家中来信中得知,镇国将军一脉虽然之前被压制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只是暂时的,这一府依然有起复的一天,而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平山村,不管是村民们还是酒坊的人都以为唐春明为消沉上一段时间的,好在酒坊的酿酒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各方面的注意事项唐春明也早跟他们交待清楚,就是唐春明不来他们也能应对过去。可是,李峰才走的第二日,唐春明就照旧来了酒坊,也依旧跟大家说说笑笑。
    反而是沈夫郎和张秀他们小心翼翼了几日,才恍然发觉明哥儿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小心对待的,以明哥儿的性子,当初那样艰难的处境他都带着阿林撑过来了,从没有过自哀自怜的时候,于是他们也在酒坊里交待下去了,以往是怎样的往后还怎样,明哥儿又不是那离不开汉子的人。
    酒坊中,一坛坛酒送进了酒窑中。看着亲手酿造出来的澄清的酒,村民们自然高兴万分,里正和族老们自然也兑现之前说过的话,全村一块儿庆祝一下,让村里人也尝尝自家酿的酒。当然,不会让大家敞开来喝,就算让他们喝他们也舍不得,这可都是要拿来换银子的,大家尝上一小杯就可以了。
    唐春明也带着家里的老小参加了,阿森也就在第一天大哭过,不过从第二天起明显地懂事多了,也许是因为家里没人纵着他闹腾了,也不缠着阿母了,改缠哥哥和踏云。
    大毛二毛把阿森和阿林领去了照看,自峰叔叔离开后,他们空下来的时间都用来陪两个弟弟,练武也从未断过。在他们心目中,峰叔叔就是大英雄,要不是他们年纪太小,他们也真想随了峰叔叔一块上战场杀敌。
    何老跟村里的族老以及胡郎中他们坐在一起,唐春明自然就跟沈夫郎他们这些哥儿一块了,面前也有一盅酒,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里正也代表全村人和酒坊说了祝词,还有各姓的族长都说了话,一个个还没喝上酒就已经满脸通红了。
    唐春明眼一扫,发现一个眼熟的人:“王春花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不是回母家了吗?我还以为他会硬气地跟赵大牛闹和离的呢。”
    “那是你前段时间太忙没心思顾其他的事情,”张秀嗤笑了声说道,“早回来了,如今他日子也不算差,赵老嬷还躺在炕上,赵家三叔公同样也是,就赵大牛那副样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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