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茵哑然,抬眸看着他眼睛。
    他的态度,好像不愿意提及此事。
    崔茵欲言又止,低头,拿过一颗荔枝,玉指纤纤,拨开薄皮,果肉莹白甘香,她顿了顿,抬手,将剥好的果肉送到他唇边。
    妾有几句话想问您。
    她望着他的眼睛,杏眸被迷蒙的细雨染上了一层潋滟的波光,萧郎君介不介意,妾曾经嫁过人?
    萧绪桓笑了笑,夫人现在才问,是不是为时已晚?
    她咬唇,眼睫轻颤,那什么事情才会令您介意呢?
    萧绪桓没有回答她,轻扶在她腰侧的手掌倏忽收紧,将人往自己怀里拉近了几分,只见他眸光幽深,沉沉地望着她,低头,含住了她指尖递过来的荔枝。
    良久,崔茵以为自己等不到这个问题的回答时,却听他道,若说有什么介意,我只介意夫人有些飘忽不定,夫人的一切过往,于我而言,是庆幸。
    他微微一笑,看见她惊讶地抬起头,继续道:夫人若不曾经历过往事,我又怎有机会得到夫人的垂青?
    崔茵眼底发烫,泪水氤氲在眼眶中,渐渐模糊了视线。
    下一秒,带着荔枝香甜气息的吻,落了下来。
    *
    沈汲匆匆赶回岸边,就见萧绪桓已经带着那位陈娘子上了船,萧楚华回头看见他,瞪了他一眼。
    他连忙解释,阿楚,当真不是我去告的状!方才在路口遇见襄臣,他连招呼都不曾打,直奔这里来
    萧楚华怒气未消,一把推开他,都怪你,磨磨唧唧,你方才遇见他,难道不会将他拦下来?
    沈汲百口莫辩,只好任由她发泄。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色重新阴沉下来,飘落濛濛细雨。
    沈汲扶着萧楚华上了马车,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河面上。
    细雨迷蒙,烟波画船,大司马还有那位陈娘子
    沈汲忽然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都下雨了,你到底走不走?萧楚华在里面催促道。
    沈汲恍若未闻,怔愣在车下,手心冰凉。
    萧绪桓身边那个女子,即便隔着这么远,他也认了出来。
    几年前,他随萧绪桓去江州平叛,曾见过一个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不是别人,是崔家秘而不宣,替嫁给摄政王李承璟的一个崔氏女。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五上新书千字榜,所以更新要晚一点,大概明晚11:30左右
    (关于吃掉茵茵的问题...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为了能让我们有缘再相见...预收《艳魄》求收藏呀~
    第40章
    日落时的天色已经被雨幕染成了灰蒙蒙的, 萧绪桓将崔茵送回府中时,檐下的积水已经汇聚成了一个个的小水汪。
    娄复和春草互相对视了一眼, 眼观鼻鼻观心, 背对着垂花门,听大雨哗哗的声响。
    门廊上的几盏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灯影扑簌, 几欲熄灭,那把青灰色的油纸伞在廊下始终不曾被人收起来,而是伞面横过来向外, 遮住了伞后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娄复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他想提醒大司马一声,这个时辰,宫宴都快要开始了, 再不进宫就迟了,可借他八百个胆子, 他也不敢吱声。
    过了片刻, 传来一道低柔如春水的女声,萧郎君,您是不是该走了?
    崔茵被萧绪桓抱在怀里,被迫踮起脚来,紧紧靠在他的胸膛处, 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她闭着眼睛, 耳边仿佛隔绝了梅雨时节的傍晚, 听不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只能感受到他沉闷而急促的心跳声还有在耳畔愈发浑浊的呼吸声。
    不急, 夫人再让我抱一会儿。
    说着, 轻啄了几下她红的几欲滴血的耳尖, 低头,沿着耳畔和鬓边琢吻下来。
    怀里的人推拒的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仿佛像挠痒痒似的,只能愈发想让他欺负。
    早就想这样了,他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呼吸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下去,夫人知不知道?
    崔茵腾的一下涨红了面色,他嘴唇所经过的地方一点都不陌生,那日从江畔的别庄离开时,萧绪桓替她在鬓边别上了一朵瑞香花,手指便是沿着鬓边到下巴,蹭过她的脸颊。
    原来那时候,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呼吸近在咫尺,她不敢睁开眼睛,心里却十分着急,将脑袋重新埋到他怀里,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萧郎君!别再说了,他们会听到的
    雨声淅淅,这低低耳语,被凉风吞没。
    萧绪桓淡淡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的春草和娄复,故意笑道,夫人的胆子不是大的很吗,怎么现在反倒怕了?
    崔茵被他提醒,想起自己在姑苏时,走投无路,只得自荐枕席,如今被他提起,又羞又恼却也反驳不了,睁眼偷偷瞪了他一。
    妾也不曾想,萧郎君竟是这样的人。
    怎么总是在外面,对自己说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还有竟让自己举着伞作为遮挡,就这么在垂花门边抱住了自己。
    哪样的人?夫人羊入虎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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