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目的地领域内就闻到一股不详的味道。
    安野皱了皱鼻子也闻到了那股味道,疾步向前跑去。
    地上倒了几个黑衣人,都没了脉搏,没有陆桥河的尸体,但他的匕首却掉落在冰冷的草地上。
    这该死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安野?」前方的草丛里探出一个头。
    「小艾!」安野辨出声音向她跑去。
    「小野妹子,你没事吧?」魏武壮高壮的身影突然出现。
    「……」安野淡定的表情终于破功,裂出一抹不知是尴尬还是无奈的笑。
    之前是没事,现在有木有事就不知道了!
    「秦淮来过了。」宗正义踢开那些倒地的黑衣人,射击的人枪法很准,集中在心脏和头部。在他名单里有如此精准枪法的人有不少,但能够正好路过这荒山野岭的,就……
    「啊?」魏武壮惊愕,「淮哥来了?」
    「他不是在看门吗?」艾篙也出乎意料。
    安野见那些枪伤也了然:「他傍晚时到的,还问了我在哪儿集合。估计在我们被抓时他到了附近,看见后一路跟来。」
    「这些都是他干的?」艾篙捂嘴,她还不知道秦淮除了医学背景之外,还有如此杀伤力强大的技能。
    「淮哥、好、好厉害。」魏武壮对秦淮的崇拜又膨胀了。
    秦淮鼻梁上那副眼镜是平光的这个秘密,除了宗正义与安野之外,组内还没人知道。
    哗啦啦。
    草丛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火光摇曳,黑影接连出现。
    「唔,小野妹子,站我后面。」魏武壮拉住安野往身后拖,「小艾也藏好。」
    追兵赶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聚集后停止,火光点亮了这片小小的区域,视线可见度上升不少。
    「让我们来好好看看对方的真面目。」宗正义认为他们来的正好。
    黑暗中手持弓箭、土枪、钉耙等各式各样武器的人影渐渐浮现,他们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看安野他们的眼神好像看杀父仇人似的狠厉。身上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脏脏的鞋还黏着不少泥石,清一色男人、有老有少。
    「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吗?」魏武壮对他们的打扮很熟悉,在他的家乡,一些偏远的村落也几乎是这套装扮。手里的武器是种田用的工具,连秋收用的镰刀都拿出来了,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全副武装。
    「你们!滚出去!」人群中一声怒吼。
    「滚出去!滚出去!」有节奏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他们用铁器锤击大地,想以排山倒海的气势令安野他们仓皇而逃。
    「那些人想的可周到。」安野嗤之以鼻,「自己不敢动手,就让这些村民背黑锅……」
    他们早就盘算好了,cao的人死在这群村民手里特属部一定无可奈何,按程序走最多死几个所谓的主谋,伤不了他们分毫。村民的命值多少钱?给个十万二十万,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你们冷静一点,我们是警察……」魏武壮试图劝诫他们放下武器。
    「警察才该死!」一男子面目狰狞,「凭什么要抢走我们的媳妇!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警察拼了!」
    啥?
    「等一下……谁来抢你们媳妇了?」魏武壮被绕进去了。
    「武壮。」宗正义呵止了魏武壮。
    多说无益,不要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滚出去!别再踏进这片区域!」他们抡起铁器向众人逼近。
    几架弓已拉满弦,目标是cao的众人。
    土枪的枪膛也蓄势待发,只等主人扣动扳机……
    形势不容乐观。
    「全部放下武器――」大型探照灯自上而下,一架直升飞机自远方飞来,螺旋桨的声音给予僵持在原地的众人无比信心。
    急促尖锐的警笛声响起,回响夜空。
    「那边的,全部放下武器!」脚步声络绎不绝,一群群身着制服的刑警出现,带头的那人脸色苍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而造成的病态白。
    他最先窜到被围剿方的身边,架起枪对准那群企图伤害警界同伴性命的犯罪者们。
    「斐僵尸!」艾篙惊呼,这太意外了!风水转得也太快了吧!
    「小野妹子――」后方急速扑来一个身影,那声音、那身形,不就是阮心吗?
    「你……没和秦淮一起吗?」安野被阮心抱住,艰难地推开她。
    「他让我在路口等斐僵尸,自己救陆渣渣去了。」阮心指了指架势十足的蒋斐石,「他说你们应该会回来,先把援军带到。」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比安野和宗正义更关心部员的蒋探长,装作不经意地问。
    「你问陆渣渣还是秦淮?」阮心没好气地说。
    都怪这家伙磨磨蹭蹭,他们差点没命!
    「难道他们还能往不同的方向跑吗?」蒋斐石一口血,早知道这女娃缺根筋,没想到缺得那么彻底!
    「哼。」阮心别过头表示无视提问。
    「不告诉他,可以告诉我们吧?」安野对秦淮和陆桥河的踪迹十分挂心,他迫不及待想追上去。
    「呃……」阮心面露难色,「事情有点复杂。」
    她真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其实,在黑衣人与安野他们对峙时,秦淮和阮心就已经潜藏在一旁的树林中。
    这得感激秦淮天生路痴,在跟丢装载cao众人的面包车后,他们两人自己的车也抛锚了。不但失去了目标,连自己的所在之处也不得而知……秦淮说要不走两步去找人帮忙,可荒山野岭的,哪里能看到车啊?就算看到车,那些装满货物的集卡车呼地飞过去,连嘴还没张,那车已不见踪影。
    但男人总是死要面子的,他装模作样拿手机gps定位,一边走一边告诉阮心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
    没错,就是到了安野他们被困之地。
    不要怀疑巧合出现的几率,所有的山路几乎多是盘旋而上,有时用两条腿走真会比车子开个十几分钟来得快,特别是运气好找到什么村民设置的小路小桥,那就真事倍功半。
    两人惊得差点晕过去,谁也没想到这可以媲美中500万的rp竟在此刻爆发,他们相互捂住彼此的嘴,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目睹了陆桥河舍身救人的场景,连一直对他有偏见的阮心也不由飙升好感度,更别说同一组的秦淮。
    从换房事件就能看出他是个很感性很容易相信人的笨蛋,当小流氓举起枪对准陆桥河的脑门时,秦淮就坐不住了。
    他支开了阮心让她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找个地方藏好,等蒋斐石来把援军带到这个地方。阮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小流氓并不想要杀陆桥河,无奈秦淮听不进她的想法,一心想救陆桥河。基于她的立场,最后阮心还是选择了服从,沿公路退到距离他们的百米处。
    事态一触即发。
    在对方还没开枪之前,秦淮就先下手了!
    第一枪弹掉了小流氓的手枪,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对方已反应过来,躲进保镖们的防御范围,让他无从下手。
    秦淮离开特属部时去了次弹药库,他知道安野他们没有带枪,万一遇上危险他一个都指望不上。出于以上考虑,他带了点小东西出门,此刻实实在在派上了用处。
    「然后……」阮心不知该怎么说,「他们一起被抓了,丢进面包车,往回开了……」
    「面包车?」蒋斐石一口血,「难道是我过来时看到的那辆?」
    「所以我才不能忍受你啊!」阮心攥拳。
    怪不得她对蒋斐石的态度那么差,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让人情何以堪啊你!大探长!
    「我……」蒋斐石也是太担心某个人的处境,可关心则乱这四个字是绝对不会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去最近的村子。」宗正义脱下西装为安野披上,「全体出发,别耽误时间。」
    「对啊!」蒋斐石原地复活满血满buff,「我去开车!」
    安野回望那群被扣押的村民,眼底满是对疑惑……这种疑惑在他面对平二爷时同样出现过。
    大家都上车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凝望那群奄奄一息的火把。
    「怎么了?」宗正义顺着安野的视线望去。
    那些村民倔强的表情根本就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严重,他们挣扎着,嘶吼着,愤怒着,仿佛错的是不他们而是世界。
    「我不懂。」安野锁眉思索。
    「那些少女被卖进村后,就成了这些男人传宗接代的对象,自然是他们的媳妇。」宗正义眼中的安野还是那么单纯。即使他是出色的侧写师、即使他是优秀的警员,但在某些社会认识上,依然很稚嫩。
    「可这是犯法的,犯法的不是吗?」安野遇到了人生第一次三观错乱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这些人的理直气壮,也许是因为他自己的认识不足,总之,他不能接受一点愧疚心都没的一般犯罪者。
    「当你用全部的资产去换一样东西,它又将面临被夺走的处境,一切法律都显得轻薄。」宗正义知道安野现在还没办法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世界上存在没有法律意识的人,他们把自己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
    人是自私的,能够对他人宽容只因为还没踩到底线,宗正义眼中的世界是单一的黑色。
    「别说得那么黑暗,呼吸受不了。」安野的胸口很压抑,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嗯?」宗正义见他捂住胸口,「不舒服吗?」
    「像教条一般被灌输些奇怪的思想……」安野勉强地笑,「你可不要教坏我。」
    「凡事总有例外。」宗正义语气一转,「相信那些例外就好。」
    「必须的。」安野转身走向他们的车。
    所谓希望,就是所谓的例外吧!
    另一边,那辆面包车内。
    「脱了他的衣服,上他。」小流氓淫|笑着,手里拿了一架dv。
    「不可能。」陆桥河断然拒绝。
    「那就让他去死。」小流氓空着的手举起枪,对准秦淮的眉心。
    「你开枪,我就算死,也不会让这个没节操的家伙碰一根汗毛!」秦淮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人是有多重的口味喜欢看人xxoo还录下来?
    「别搞错,你们两个人的命可在我手上,由不得你们说不。」他开了一枪,就在秦淮食指与拇指的虎口处,以示威胁。
    「……」看来这小流氓不是脑残发作,而是来真的。
    「快点!」他没什么耐心,刚才与一辆车擦肩而过时,他发现驾驶员的侧脸很像名单上罗列的某个探长。那辆车后有长长的车队,真是不怀疑都不行!计划被打乱得一塌糊涂。
    陆桥河向秦淮伸出手,用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
    「别碰我。」秦淮露出厌恶的表情,狠狠甩开他的手,「开什么玩笑!」
    「嘭!」这一枪对准了秦淮的肩膀,他重重向后倒去,强烈的痛觉几乎令他晕过去。
    「住手!」陆桥河挡住秦淮,「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无所谓,别对他出手!」
    「我何止对他出手?我可是对你们整个部门都出了手哦。」小流氓嘴角含笑,摇了摇手里的dv道,「今天是你们部门的忌日,我不过是想在这特殊的一天,留点纪念给你。」
    秦淮发出疼痛的呜咽。
    「他长得听漂亮的不是吗?你一定垂涎很久了,对不对?」小流氓抬了抬下巴示意陆桥河快点,「下一枪他的脑花就要四溅了,你还是快点按我说的去做嘛。」
    陆桥河看到那被血浸湿的衬衣几乎窒息,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连累秦淮的一天……
    「书呆,没事的,我会负责。」他慢慢解开秦淮的衣扣。
    「对,就是这种表情,非常好噢影帝!」dv开启录影功能。
    「你、咳咳……敢继续我就……唔。」秦淮的唇被陆桥河堵上,他并没冒犯地探入舌头,只是单纯不想让他说话。
    「好烂的吻。」观众不满意,对着秦淮的小腿又开了一枪,「给我认真点!」
    啊!
    秦淮哑声,他紧紧抓住陆桥河的手臂,指甲在他结实的肌肉上留下道道痕迹。
    「够了,我会认真的。」陆桥河愤怒的眼神犹如一头发狂的狮子。
    「那就快。」小流氓不屑地嗤笑,「你还真是谁都行,不知道他看到你和自己同事都能厮混上,会是什么表情。」
    「这就是你的目的?」陆桥河好笑到不行,「你想看现场版,随时拨我电话,何必大费周章。」
    「nono,我当然要的,不单单如此。」小流氓说出他的伟大规划,「这不过是个临时的即兴节目,原本是打算在你面前杀光你那些珍贵的同伴,让你痛不欲生。不过……我发现这个男人更好玩。」
    他玩味地看着秦淮。
    「不许、碰……」秦淮的视线快被白茫茫的一片所覆盖,失血过多让他全身无力,如果没有救援出现,再过几分钟就会进入休克状态。
    陆桥河解开秦淮的衬衣,在他紧致细腻的皮肤上落下点点轻吻。
    小流氓端着dv认真纪录陆桥河的每个表情。
    「相信他看到这卷录像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小流氓不停地刺激陆桥河,「影帝你可要努力讨好你的美人同事,让他快点忘记身上的痛呢!」
    「……」陆桥河真想杀了这人!
    「别磨叽,把他裤子脱了,直接进入主题。」小流氓不再有耐心,见陆桥河停止动作,枪口又对准了秦淮的大腿。
    「我做!」陆桥河迅速解开秦淮的皮带,松开他的裤头。
    「这就对了!」小流氓面露得逞的喜色,「等你做到高|潮时我一枪崩了他,你又会是什么表情呢?哈哈哈哈,想到就觉得好精彩!」
    「变、态……」秦淮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小流氓再次用枪对准秦淮,然而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陆桥河这次用身体完整地挡住了秦淮,不留任何缝隙。
    「老大!」面包车外传来急切的呼唤。
    「我知道了……」小流氓收敛笑容,对着陆桥河和秦淮沉思良久。
    再不走很有可能会遇上那个探长……今天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想,先撤退吧。
    「你以为结束了?」小流氓见陆桥河露出一丝懈怠,笑容狰狞起来。
    「报仇的对象是我,不要牵连无关的人。」陆桥河很痛苦,这块心病无论多久都无法治愈,只会越来越腐烂。
    「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小流氓激动地举起枪,「本来不想杀你的,这是你自找的!」
    嘭嘭嘭!
    他对这陆桥河与秦淮射了三枪。
    「老大,车备好了。」他的手下早在外面恭候多时,换用的车也准备好,就等他家老大上车闪人。
    「呵。」小流氓擦了擦枪座,所有留在这把枪上的指纹都擦去,随意将它扔进附近的草堆。
    小轿车消失在黑夜……
    嘀嘟――嘀嘟――
    救护车、警车向这个面包车的方向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一定无法相信我10月1号才放的假……然后4号又要去上班。。。
    ☆、55荒村逃生
    「桥河、陆桥河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陆陆!陆陆你睁开眼睛……」
    「陆桥河――」
    外面声音很吵,陆桥河张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记忆随着意识缓慢聚拢,他轻薄了秦淮,然后被一枪毙了……好吧,这是他人生里最亏的一次搭讪,连肉都没吃到就被秒杀,一世英名就此埋葬。
    可能吃到秦淮的豆腐,呵呵,想到那白瓷般肌肤的触感,脊椎神经都颤抖了啊。
    这世上他最钟爱的就是美人,死前能一亲芳泽,也算死而无憾……对象是秦淮倒也不错,说不定真像小流氓说的那样,他对秦淮贪慕已久,噗。
    ――「我诅咒你,诅咒你画皮落尽,一世孤单!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真心相待的人!」
    陆桥河的脑海回响起这句话,还有说这句话的人,他深恶痛绝的眼神。
    这辈子他做了许许多多的坏事,没一件让他后悔过。可唯一做的那件、算得上是壮举的事,却让他深深地厌恶自己。
    「陆桥河!陆桥河……求求你,别死、别放弃,求你。」有个声音不断唤着他的名字,那是他熟悉的哭腔,听过很多遍的声音。
    其实他和蒋斐石一次都没做过,噗,说出来真没人信吧,可就是事实。
    他很喜欢身为教官的蒋斐石,英气、俊美、严厉却不失温柔。对着他们这群顽皮的学生板起脸时毫不留情,甚至连笑一下都不肯施舍。一开始,他只是想逗逗蒋斐石,看看他何时会露出他想要看的表情。随着时间的堆积,感情也在堆砌……
    那一天他准备好把蒋斐石灌醉,然后上垒,生米煮成熟饭再表白,水到渠成完美无缺。可就在他脱蒋斐石衣服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改变他命运的电话。
    有句很伤感的话怎么说来着?
    噢,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是一声叹息,他曾想过和这个人过一辈子,看他各式各样的表情,听他说各种牢骚,可能的话,去海的另一边登记结婚。
    往事的画面一幅幅飘过,时间在倒退,像走马灯一般……
    他真的要死了吗?
    就这样……
    无力、孤独地死去。
    「陆桥河你听着,我知道你听得到,别给我装死……只要你挺过来,车里的事我全当没发生,勉为其难原谅你一次。还有,你现在的样子我都录下来存手机了,一会儿找到林大小姐就给她看,想想她会怎么讥笑你这只弱鸡,哼哼,想阻止我就睁开你的狗眼,听到没!」
    「桥河,我是安野。醒醒好吗?没有你的话,以后报告又要我一个人写,很辛苦、很麻烦,所以快点睁开眼睛,拜托你了。」
    「陆陆,呜呜呜,我不行啊,没有你……呜呜呜……」
    「醒过来,重写免了。」
    什么!重写免了?是说早上打回来重写的那份报告吗?3w字那份报告免了?真的?不是骗我的?我靠……
    「嘀、嘀、嘀嘀。」心电图重新划出波浪线。
    「很好!继续手术!」
    ……
    林汐雾被丢进一间散发着霉味的屋子。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绳子勒得阵阵发疼,眼睛也难受得紧,真亏她没晕过去,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奇迹。
    进村时她听到很多脚步声,抬她的壮汉们在把她丢进屋子后也匆匆离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动员了全村的人。
    林汐雾并没得到太多的思考时间,门开了,木制的门栅吱嘎吱嘎作响。
    「唔。」林汐雾直起上身,警备起来。
    「里面就是你的新娘,一刻值千金呐,小伙子,发力啊!」花嫂轻佻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嗯……」年轻男子沉沉地应了声。
    「我不打扰你们了,好好训训那泼蛮的丫头,不听话就打!懂了没?」花嫂还想林汐雾多吃点苦头。
    「嗯。」年轻男子悻悻地听着长辈的话。
    花嫂知道对方的心思早不在自己身上,识趣地关上了门,给这对新婚夫妻独处的空间。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林汐雾处于浑身炸毛的状态,只要给她一丝空隙,她保证让这个对她有不歹之念的男人绝子绝孙!
    「呃……林总您别怕,我给您松绑。」青年恭恭敬敬地说。
    「唔?」林汐雾皱眉,她还记得这个声音,是早晨送她去车站的那个年轻人!
    「您受苦了。」青年为林汐雾掀去喜帕摘下眼罩,昏暗的烛光中,他那双饱含歉意的眼睛令人不忍责怪。他继续为林汐雾松绑,动作中没有一点点不敬,小心翼翼地避开林汐雾暴露在空气外的任何一寸肌肤。
    「为什么……」林汐雾半天没反应过来,「是你?」
    「说来话长……」青年退开两步,「林总您饿了吗?桌上有小点心,还有水。」
    林汐雾顺着青年指的方向看到一张红布铺着的木桌,桌子上放了些做工粗糙的小糕点还有几个洗干净的瓜果,火烛台上两根点燃的红蜡烛,非常简陋。
    「我不需要。」林汐雾坐在原地不动,眼里的戒备不言而喻。
    谁知道那些东西里会不会又有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她没法相信这里的人,一个都不。
    「哦、哦。」青年憨厚的笑容略显僵硬,他并不知道林汐雾是害怕里面加了药,以为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感,胸口很痛。
    「早上被送来的女孩在哪儿?」林汐雾想起魏武壮的妹妹,说不定就是早上她看见的那个!
    「呃……她,她在王家。」青年老老实实地交代。
    「带我去。」林汐雾支起身体,双脚一软,差点扑倒。
    「林总小心!」青年作势去扶林汐雾,可又怕讨厌自己碰触,只得站在她身旁,一副焦急的模样。
    「呵,你倒是与众不同。」林汐雾感慨。
    「大家都没认出您,认出了就不会对您不敬了。」青年愧疚道。
    「那你就认出我了?」林汐雾好笑道。她头被喜帕盖着,身上又穿了喜服,难道他有透视眼吗?
    「我认识林总的鞋子。」其实他是认得林汐雾的脚,骨节分明富有美感,趾甲仿佛水晶一般剔透晶莹,贵态饱满。这辈子他没见过第二双能美成这样的脚,连脚趾都那么漂亮……
    「噗。」林汐雾忍俊不禁,「我问你,那些食物和水,没下药吧?」
    「药?」青年疑惑,「什么药?」
    「都是干净的?」林汐雾的胃真在叫唤。
    「绝对干净!」青年似乎明白林汐雾的担心,拿起一块放自己嘴里吧唧吧唧咬起来,「没有药,林总放心!你看!」
    林汐雾还是有点不放心。
    青年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林汐雾,笑容很亲切。
    望着对方真挚的双眼林汐雾面子挂不住了,她接过青年给的点心,又走过去拿起水和食物猛灌,也顾不得姿态礼仪大吃起来。
    「您慢些吃……」没人和您抢。青年发现自己的话根本进不了林汐雾的耳朵。
    「好了,先带我去王家。」林汐雾用袖子胡乱擦了下嘴巴,进入工作状态。
    她做了几次伸展,体力虽没完全恢复,但已经不影响行动,随便撂倒一两个男人还是做的到。
    「您不能出去。」青年阻止林汐雾。
    「为什么?」林汐雾不解。
    「您出去了会被打……」青年的态度很坚决。
    「你想太多。」林汐雾勾起嘴角,「谁是被打的那个还不知道呢。」
    青年逵猩瘢他从没见过像林总这般招摇霸气的女人,完全不在他对女性的认知范围内。要不是她外表的女性特征过于明显,青年真要怀疑林总是不是男扮女装。
    林汐雾速速脱了穿在身上的喜服,往床上一扔,踩了几下高跟鞋又顺顺头发开步往外走。青年根本不知道林汐雾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人发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特别是那个叫花嫂的女人,找到后……呵呵呵。
    「林总,听我一句,我不会害您的!」青年见林汐雾执意出去,赶忙跑至大门双手拦起。
    「我运气好遇见了你,但那个被送进村的女孩,她指望谁去呢?」林汐雾没时间再等下去,「让开,否则我就动手了。」
    「林总……」青年拗不过林汐雾,「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林汐雾微笑着拉开门,阔步而出。
    门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重兵把守,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冷清。
    「那边!」青年带着林汐雾去王家,有他的引导一路少了许多麻烦。
    「好像……没什么人?」林汐雾左右打望,土砖房的灯都熄了,零星几盏亮着也是厕所灯,比起她前两个晚上的所见所闻,差多了啊。
    「嗯,走吧林总。」青年没解释原因,催促着林汐雾。
    王家的地形和青年家的差不多,前面一间大屋,离着近的是堆放谷物收成的杂间,在杂间的后头有座新修的房子,两者供用一面墙,看起来就像一间房。
    嘭!林汐雾一脚踹开门,黑屋子里就只有一个缩在墙角的影子。
    「谁……?」见有人到来那个影子微颤了两下,戒备地问。
    「你叫魏盼盼吗?」林汐雾向前走了两步。
    「是、是的。」影子直起身子,一张稚嫩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逐渐清晰。
    「我叫林汐雾,和你哥哥魏武壮是朋友。」林汐雾长长舒了一口气,对方正是他们寻觅中的魏盼盼,魏武壮的三妹!
    林汐雾只在魏武壮电脑桌面上的全家福见过她,魏武壮的办公桌在林汐雾的后面,每当她回头,就能看见那张全家福的照片。第一眼,她就认出那女孩是魏盼盼……
    可太奇怪了,没有守卫,没有妨碍,她非常、极其顺利地找到了魏盼盼。她下意识地望向站在门口的青年,他憨厚的笑容至始至终没有变过,他看着自己和魏盼盼,注视着她们两人。
    「汐雾姐……」魏盼盼听说过林汐雾的大名,她有话要和林汐雾说。
    「出去再说。」林汐雾给了她噤声的手势,拉着魏盼盼走出这间又潮又臭的黑房。
    青年跟在她们身后,如同护卫一般护送她们。
    「林总,天色黑了,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儿住一晚?」青年送她们到村口时,试探地询问。
    「住?」林汐雾没好气地冷笑,「住了明天还出得去吗?」
    「林总想走,随时可以。」青年对她身旁的魏盼盼微笑,「魏小姐,您说是吗?我们没软禁过您吧?」
    「呃……嗯。」魏盼盼感激道,「多亏他们我才没被那些人渣……」讲到这里她显得很激动,抓住林汐雾手臂的手紧紧扣着,手心都是汗。
    「什么?」林汐雾摸不着头脑。
    「是他们救了我,还给我安排了住所……」魏盼盼真的很感谢这个村子的人,「我的脚受伤他们还用骄子抬我,可惜村里没电话,他们说明儿个一早就帮我去城里捎信给壮哥,让他来接我。」
    林汐雾这才注意到魏盼盼的脚踝处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走路都是勉强前行,她额头布了满满一层汗,脸色很苍白,像在隐忍痛楚。
    「那绑架我的人是怎么回事?」林汐雾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个村的人救了魏盼盼?
    「林总您在说什么呢?」青年露出困惑的神色,「您不是来我们这里找魏小姐的吗?」
    「是、是啊。」林汐雾恍然意识到什么,怒声问道,「花嫂呢?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呢!」
    「林总不是一个人来的吗?」青年和蔼可亲地微笑,「我在村口遇到您时还奇怪,可您说您在找一个叫魏盼盼的姑娘,今早我们正好从人贩子手里救出一个同名的姑娘,我就带您来找她了啊。」
    「你!」林汐雾明白这其中玩的花招了,然而,她眼前的景象晃动起来,事物都分成两瓣,模模糊糊。……真笨,是刚才的食物,那里面下了药!不致命也不会上瘾,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迷幻剂,只会影响视觉神经造成片刻的幻觉。
    好了,这下不管她再说什么也无法作为呈堂证供了,没人会相信一个嗑药人的证词,哪怕她是个警察。
    青年上前两步,装作扶住林汐雾的样子,在她耳边轻轻附语。
    「林总,我们都把人还给您了,不如算了好不好?我们村很需要贵公司的援助,魏小姐就当作见面礼,一会儿我会亲自送你和她出村,保证你们平平安安、完整无缺地回去。」
    「呵。」林汐雾抓住青年的手臂,手指甲几乎卡进他的肉,「你好聪明……」
    「不是有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青年抓起林汐雾的手,轻轻吻他的手背,「我很欣赏林总您,不但是位精明的商人,还是名称职负责的好警察。」
    林汐雾浑身卸力,闭上眼睛倒在青年的怀里。
    陇城医院。
    安野拿着报纸坐在两张病床的中间沙发,左边是林汐雾,右边是陆桥河。住院的理由都是难以启齿的羞辱,他就不说了。
    这件案子牵扯甚大,昨天晚上蒋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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