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对了,少爷暑假回来不?”
    “到时再说,就这样,我挂了。”杜绍言说着,挂了电话。
    他站起身把电话摆好,走到厨房里看今天的菜:“晚上吃排骨啊,挺好挺好。”
    常生在他身边洗菜:“糖醋的,行不?”
    “好呀,甜甜的。”杜绍言主动说:“我来切葱姜蒜。”
    “刚才在给老家打电话?”
    “嗯。”
    “作业做完了?”
    “一会再做。”杜绍言边切姜片边说:“你呢,今天上班累不?”
    “我就动动笔,不累的,”常生把洗好的青菜放在小篮里沥水,边说:“醋没有了,我下去买一瓶。”
    “我去吧。”杜绍言笑着说:“我腿长,跑得快。”说着扔下刀。
    “钱从我钱包里拿。”
    “哦。”
    杜绍言换了鞋跑出门,他们两人已经同居生活了几个月,都是常生管钱,杜绍言不管赚钱只管花钱,离家在外的日子也让他渐渐懂得了适度节约,花钱比刚出家门时收敛了太多。
    要是现在碰到以前贵族学校的同学,他们一定不肯相信自己现在居然要亲自去超市买一瓶醋,比如陶飞,一定会说:【那是佣人的事。】
    人不能没良心啊,常生过去是佣人,可是他对自己这么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只是把他当佣人看待,杜绍言觉得自己已经是快成仙的涵养气度了,同样成仙的,还有自制力。
    上次和常生做过之后发现把他弄出血了,所以杜少爷兑现了自己心里的诺言,没再做过了。
    怕把他再弄伤了,又弄痛了,说过要对他好,总要有一两个表现出来的地方吧,自己现在不会赚钱给不了常生什么,只好给点力所能及的,等以后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
    于是两个亲密接触过很多次加真刀真枪做过两次的男人,一个房子同居,一张桌子吃饭,一个洗手间洗澡,两个房间睡觉,过着相敬如宾一人一间单人房的禁欲生活。
    杜绍言下到三楼,正看到三楼的一扇门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拎着一袋沉重的垃圾出来,看样子是要去倒垃圾。
    “我帮您吧。”杜绍言主动上前帮忙,帮老太太拎垃圾:“我正好下楼,帮您扔掉吧。”
    “好孩子,太谢谢你了。”老太太笑了,她年纪大约有七十岁,拄着拐杖向杜绍言道谢。
    “不客气。”杜绍言说着要下楼。
    老太太叫住他:“你是住楼上吧?我见过你好几次。”
    “是的,五楼。”
    “哦,有空来我家坐坐玩,我一个人住也寂寞得很。”
    杜绍言心想我才不去呢我下课要陪常生,边说:“那多打扰,我走啦。”
    老太太点头,一直看杜绍言下楼,还不住地说:“真是好孩子,还长得这么俊。”
    杜绍言扔了垃圾去超市,天色有点晚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前走,口里随意地吹着口哨,超市就在对面,有一个红绿灯,正是红灯时间,他有点懒散地靠在红绿灯柱上等灯变色,两条长腿搭在一起。
    突然他感到有视线跟着自己,他立刻回头看四周望去,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像怕被他发现一样往树后躲去。
    碰到变态跟踪狂了?跟着我一个大男人干嘛?杜绍言不太介意,这时红灯变成了绿灯,他朝对面走过去。
    可是他仍然感到那个男人的视线跟随,他进了超市假意看架子上的货物,慢慢偏过头望向身后,果然那个鸭舌帽男还跟着他,鬼头鬼脑地躲在货架后看他,只露出一个脑袋。
    杜绍言自信自己的武力,他随意地走着,走到最后一排的货架看上面的生活用品,借着货架上小镜子的反光他看到那个男人又跟了过来。
    杜绍言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抵在身后的墙上:“你是什么人!”
    鸭舌帽男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解释:“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杜绍言皱起眉对他凶:“那你跟我干嘛!”
    “我是星探,”男人举起手表示投降:“我是好人,好人。”
    杜绍言仔细看他,男人面貌算清秀,穿普通斜条纹运动服,口袋鼓鼓囊囊,他顺手把男人口袋里的东西抽出来,是只卡片式相机,还是开机状态,他又摁了几下,里面有自己的照片,各个角度有背面有侧面,有45度明媚抬头有45度忧伤低头,从他在等红绿灯开始到抓住男人为止,居然拍的不错,也很清楚。
    男人掏出名片:“我真是星探,看你长得好帅,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
    “没有。”杜绍言动手删相机里的相片:“懂什么叫肖像权么,本少爷岂能让你偷拍?”
    “多少人想进娱乐圈挤破头啊!”星探不相信地说:“你这么好条件不利用多浪费,我现在正找一个平面广告的模特,就是需要像你这样阳光帅气花美男……”
    “说多好听也没用。”杜绍言把删完了空白卡片机扔回去:“我还有醋没买,走了,再偷拍打断你的腿。”
    他说完就走,星探跟着他:“等等啊等等,你真的不打算进娱乐圈,其实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诶别跟着我。”杜绍言只顾在货架上找各个牌子的醋,常生平时用的哪一种不记得了。
    “潜规则是有,不过什么行业没潜规则,多少人想进来,名利双收啊!”
    “做糖醋排骨是香醋还是陈醋?”
    “说实话帅哥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纯天然无刘海帅哥少见啊,个头也好,年纪不大吧,学生?”
    “干脆一样买一瓶省的买错了。”
    “你身材不错,做服装广告也行,皮肤也好,护肤品也没问题,头发真密,洗发水也行,气质干净,生活用品也行……”
    “两瓶加起来,钱够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在给你指光明大道。”
    杜绍言往收银台走:“你有完没完,第一我没时间,第二我怕麻烦,你找别人吧。”
    “拍几张照片需要多久,平模是最不麻烦的了!”星探锲而不舍:“而且收入很可观。”
    杜绍言回过头:“可观?”
    “这是我名片,”星探终于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过去了:“我替人找一个牙膏平模,只要拍一张笑脸照片就ok,你绝对行,考虑好给我电话,我们约时间谈报酬。”
    杜绍言看他一眼,两根手指夹住名片:“本少爷很贵的。”
    买完醋回家,常生坐在客厅里等他:“这么久?”
    “还好吧。”杜绍言把醋递过去:“不知道买哪种就买了两瓶。”
    常生没说什么,接过来走进厨房,杜绍言想了一下,决定不把遇到星探的事先说出来,等赚到钱再说吧。
    “从哪找的小帅哥?”摄像师边调试着拍照设备边问。
    邹星星――就是拉杜小少爷来的星探摸下巴:“那是,本人资源多多,什么样类型的都有,这个美少年气质不比那些腕儿差吧,360度无死角。”
    见惯了帅哥美女的摄影师赞同,盯着监控器说:“长得是不错,不过能不能叫他别那么手贱。”
    他们口中的360度无死角美少年正在用食指弹面前的灯板,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还要多久啊!”
    “宝贝别乱动,”化妆的姐姐扶正杜绍言的脸:“多水嫩的小脸啊。”
    杜绍言僵着脸叫邹星星:“你骗人,你说一会就搞完不麻烦的!”
    邹星星赶紧过去哄他:“一会就拍几张照片,很快的很快的,你今天周末也没事啊。”
    杜绍言生气地说:“周末有周末的事,我还要练琴呢,跟你这耗到什么时候。”
    “你还会乐器啊!”邹星星摸出记事本记录:“我们公司有个case就需要文艺气质少年……”
    “少来,这次你坑我没有下次!”
    “宝贝别乱动,上点唇彩啊。”
    “哇你往我嘴上涂什么我是男人!”
    “我怎么坑你了,我说拍照的确是拍照啊,不过拍照有前期准备啊,服装化妆造型背景都是必须的,你以为是像证件照一样坐下来一张咔嚓结束?钱那么好赚?!”
    “你搞一早上了!害我懒觉都没睡好!”
    “宝贝别乱动,妆花了要重来哦。”
    摄影师听着三个人七嘴八舌,摇头笑,回头对身后的导演说道:“这还是个孩子呢,多少人巴不得的机会他这样抱怨。”
    导演托着下巴:“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
    “哦?”
    “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导演看着又被拖去换衣服的少年:“他气质很好,不是小家子气的男孩,看登记表才十六岁,好好发展会很有前途。”
    “瞧他拍平面照片都这么怕麻烦,让他去拍电影会发脾气逃离摄影棚吧。”
    两人正说着,杜绍言已经换完衣服出来了,因为拍的是简单的平面照,而且主要是拍他的笑容,所以只换了件样式清爽的衬衣,发型为了突出自然的效果只简单打理过,他底子本身就很好,花了点妆在灯光下更加唇红齿白,眼睛也化了妆,看起来美目流兮顾盼生辉,邹星星把镜子放在灯前:“不错……”
    “靠!我不要当小白脸!”在日光下看就有点不正常了,灯光下看起来简直像唱戏的,杜绍言抓镜子:“娘死了!”
    “多可爱的宝贝啊。”化妆的姐姐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一会就拍完收工了。”说完摸一把少年的脸:“好好拍哦。”
    邹星星也赶紧安慰:“你要是喜欢man一点下次我给你挑个糙老爷们的广告,这次是美少年造型没办法。”
    导演在一边笑:“各部门就位了。”
    “你乖一点,马上就好。”邹星星拍拍杜小少爷的肩,跑下去。
    杜绍言一个人站在白色的背景布前,灯光齐齐聚到脸上,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有点不适应。
    摄像师将镜头对准他的脸:“笑一笑。”
    杜绍言僵硬地牵动嘴角。
    邹星星在摄影师身边说:“想点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多了,问题是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
    邹星星继续启发:“比如,拍完了就回家了,拿很多钱,你打算用这些钱干嘛呢?”
    干嘛,当然是给常生啦,能帮他分担点家务……而且,不是有个词叫此消彼长吗,某方面帮他分担了,另一方面就要请他多多担待了,好久没碰过他了,舍不得碰他不代表不想碰他,这下终于可以,嘿嘿……
    于是杜绍言就笑了。
    ☆、第 40 章 千金一笑2
    离开书法教室之后常生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回家,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很多,他握着扶手看着窗外的高楼,感到正逐渐像现代普通人一样地融入这个世界。
    新上车的两个中年女人站在他身边,开始随意地交谈,长发的女人说:“唉,我家儿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了,从前上初中时不知道多听话,一上高中就跟我欠了他似的,说一句顶三句。”
    短发的女人安慰她:“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就是这样,在家不听话算好的,只要在学校好好学习其他的也不求了。”
    “我和他爸说,不求他别的,只要好好做人别学坏,你不知道现在诱惑多大,他们班早恋的逃课的一大堆,还有偷东西的赌博的混黑社会的,我儿子这个年纪说不懂吧什么都懂,说懂吧又什么都一知半解,十六七岁的男孩最难管。”
    常生听着她们的交谈,不自觉地想起自家那个十六岁的男孩,的确是说不懂吧什么都懂,说懂吧又一知半解,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而且虽然他大他很多,但是杜绍言某种程度完全和他平辈……不是不是,才没有想到那件事!
    短发女人接着说:“是啊,我女儿有个男同学,刚上高一时学习成绩全班前三,后来早恋了,和一个女生鬼混,结果学习退步到班里倒数,你说现在上学的年纪哪里是谈恋爱的时候,家里人也不管管。”
    早恋,我也知道影响学习,可是我管不了,无论是少爷喜欢洋人女孩还是现在和自己乱七八糟的同居关系……常生想想又觉得黯然,少爷只是觉得他对他好,没有别的,而且那件羞耻的事也不会让它再发生,毕竟第一次是电击意外,第二次是一时糊涂,唉,怎么会一时糊涂到肯和那个孩子做,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长发女人又说:“早恋还算轻的,我儿子有个同学,开始也是好学生,后来居然开始小偷小摸偷东西,据说那孩子家里条件不好,想买手机没钱,就去偷,结果被人当场抓住。”
    短发女人惊道:“为了手机偷钱?”
    常生听到也很吃惊,偷窃是很严重的过错,居然会为一部手机?
    长发女人点头:“是呀,我们做大人的很难理解吧,现在十几岁小孩虚荣心重,看别人有好东西自己也想要,那孩子看中一个什么苹果手机要四千多,家里大人不给钱就去偷班里同学的钱包,抓到的时候偷了一千多块……”
    这时公交车到站了,常生急急忙忙地下了车,还好他家那个孩子离开杜家之后没吵着要买新手机,不然四千多他真负担不起。
    他从超市买了些菜回到家中,杜绍言也刚进门,正把书包放下,一见他回来就笑:“晚上吃什么好东西?”
    “蛤蜊在做特价,看着还新鲜,一起蒸鸡蛋吃好吗?”常生把菜放进厨房:“还买了点芋头炖汤。”
    “哦,辛苦你啦!”杜绍言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盒子:“看我买了什么?”
    常生回过头,他愣住了。
    两只一模一样的盒子,很容易看出彩盒上印刷的物品是手机,而且是时下最流行的手机,两只加起来价格近万元。
    “今天中午去买的,我们一人一只,”杜绍言心情很好地说:“这款机子是大街机,不过还是很好用的,正好我需要手机,你也需要,以后我们联系更方便,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你找我我找你的事了。”
    常生下意识地回想起公交车上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
    杜绍言美滋滋地说:“这个机子我想好几个月了,不好意思和你开口要钱买,现在我有钱了马上就……”
    “你哪来的钱?”常生突然问道。
    “我啊……”第一次自己赚钱的杜少爷决定先卖个关子:“不告诉你,反正本少爷有的是办法。”
    “你真的很想要我一定会想办法,”常生走到杜绍言面前:“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杜绍言莫名其妙:“不好的事?”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虚荣心都有,看到别人用好东西自己也想要,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杜绍言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常生耐心地解释:“有些事情是不对的,特别是涉及人品问题的事……”
    “我怎么人品问题了!”杜绍言顺手将手机扔到桌上,坐下来没好气地说:“你不要拉倒,我自己用。”
    “我是不需要手机,”常生坐到他身边:“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两部机子很贵,哪来这么多钱?”
    杜绍言本来好好的想给常生一个惊喜的心情现在弄得糟糕透了,他斜眼看他:“你管呢,你就当我去偷去抢好了,我就是需要这么个机子。”
    常生这下急了:“你怎么能去偷去抢,把机子退了把钱还给人家,你不能这样,学习不好没关系,早恋也不是大问题,偷东西就是人品问题了……”
    “你有毛病啊!”杜绍言猛地站起身:“我买个手机就成偷东西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出息,赚不来钱只能偷吗!”
    常生抬头望着他:“你还是个学生,赚钱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现在我们条件不如你过去在家时好了,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去做偷鸡摸狗的事,只要你好好做人……”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杜绍言反而冷静下来,他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我想一个人静一下。”说着走出门。
    常生有点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急地追出门去:“你慢点。”
    杜绍言更加赌气,飞快地往楼下跑,他个高腿长从小就运动十项全能,下楼三步两跳很快就跑得没影了,常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边下楼边说:“你回来……”
    他心里着急下楼,一时心慌没顾着看路,初夏季节四楼的住户喝了不少啤酒,酒瓶全堆在三四楼道间拐弯处,横七竖八,常生一不留神踏空了一级台阶,身体往下栽去,正倒在玻璃酒瓶上。
    玻璃瓶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透明锋利的碎片溅了一地,他的身体跌倒在碎片之中,立刻带出血色。
    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三四楼的住户,他们纷纷拉出门来看,立刻惊叫:“有人受伤了!”
    杜绍言早就冲到楼下,这时突然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又听到有人呼救,他突然一阵紧张,不会是常生摔倒了吧,他急着追自己出来……杜绍言也管不了自己是不是还在赌气了,立马往楼上冲。
    他一口气冲到三四楼处,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常生,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玻璃碎片扎到,冲过去抱他:“怎么搞的啊!”
    常生忍着痛:“我没事。”
    杜绍言一把把他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回家清洗一下就好了。”常生有点慌张地阻止着,他的伤口并不深,都是只伤了浅层的皮肉,很快就会康复,何必到医院搞那么大动静。
    杜绍言放心不下:“你都流血了!别逞强!”
    常生只摇头:“我回去检查一下,如果伤得深就去。”
    两人在楼道里抱着僵持不下,三楼的老太太也打开了门,她看到常生的脸,愣住了。
    常生也看到她了,他立刻要推开杜绍言:“别在这里这样,邻居看见了不好,我要回家。”
    说着非要挣下来,杜绍言只好抱他上楼:“那你去洗手间看看,严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
    两人回到家,常生到洗手间检查,倒地时他双手撑了一下地面,缓解了很大程度的冲力,但两只掌心因此被扎到不少玻璃碎片,流了些血,他打开水龙头用流水冲洗着手掌,将碎片冲出来,他不担心这些小伤口,以他的经验它们会很快愈合。
    杜绍言一回家就急着在房间里找纱布和红药水,他平时不收拾屋子找了半天才找到,急急忙忙拿到洗手间,常生已经冲完了手,说道:“我没事,用纱布包一下就行了。”
    “让我看看。”杜绍言坚持着。
    常生摇摇头:“我真的没事。”说着要把纱布拿过来包裹。
    杜绍言抓住他的手,将他的双手捧在手心里,他低下头仔细地看着,半晌抬起头:“疼吗?”
    常生反而安慰他:“不疼,包好纱布过几天就好了。”
    “我不是故意的,”杜绍言望着他:“我没想到你会摔倒,会受伤。”
    “是意外,没事,我没怎么样。”常生想收回手,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了。
    杜绍言握紧了他的手,他低下头吻在那些细小的伤口上。
    常生脸红了:“别……”
    杜绍言抬起头:“我帮你包起来。”
    他拿起纱布尽量轻地包裹着常生的手,其实他没有做过这些事,包得很不整齐,也很难看,但他很认真,他的侧脸很英挺,轮廓在灯下更加分明,他的睫毛非常长,这让他看起来温柔细心。
    常生望着少年的脸,他一点也不怪他,是他自己不小心。他想了一会,仍然不放心地低声问:“钱从哪来的?”
    杜绍言的手停了一会,少年头也不抬:“我不想说。”
    “我怕你是……”
    “我不会做错事的,”杜绍言忽然叹了口气:“就算在你眼里我有多幼稚,我有我做人的原则,你担心的事我统统都不会做。”
    常生默默地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杜绍言还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人,他哪有正常途径一次性赚两部高端手机的钱?
    他不知道自己是太过在乎他才会太过担心他,他只知道不能让他走错一点点。
    杜绍言包完常生的手抬起头:“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身上。”
    常生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少罗嗦!”杜绍言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脱我来。”
    常生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像个孩子,气势惊人地甚至很凶,他下意识地拒绝:“我自己……”
    杜绍言也不说话,他一手抓住常生的手,另一只手强行脱去他的衣服。
    啤酒瓶的碎片扎了一些在他身上,好在都不深,又隔了一层衣服,有些伤口渗出血,但都不多,只有手肘附近扎了一块大些的碎片,杜绍言用手碰了一下:“去医院拿出来。”
    “不用了。”常生说着自己抓住碎片,当着杜绍言的面拔了出来。
    他的动作非常随意,以至于杜绍言有点生气:“你把自己当回事好不好!你是医生吗,这样自己拔?”
    “真的没事。”常生曲起手肘,这种浅层的伤他真的觉得不要紧,到医院很麻烦,搞不好还会花很多钱。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倒是心平气和的。
    杜绍言气鼓鼓地半天不说话,一方面自责自己,一方面心疼常生,常生见他半天不说话也觉得奇怪:“怎么了?”
    “我说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扎了玻璃也不去医院,自己随便洗洗就觉得没事了?”杜绍言望着他:“还有我,我气冲冲地跑下去害你摔跤受伤,你就不能骂我两句吗,你这样我心里多难过!”
    “我真的不要紧。”常生对他笑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怎么能怪你,没事的,你别生气。”
    杜绍言愤愤地把头转向一边:“我就是这点最讨厌你!”
    常生不太理解他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用手边的红药水和棉签处理伤口。
    杜绍言又转过头看他,突然抱住他:“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常生被他一会好一会坏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啊?”
    “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杜绍言搂着常生的背:“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常生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他安慰道:“你好好的,就行了。”
    “不行。”杜绍言松开手:“我本来准备今晚和你做爱,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不过现在看你受伤这么可怜就算了,你先好好养伤,我不碰你了。”
    常生听到那两个字就脸色发青:“你说什么!”
    杜绍言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今晚我来照顾你,蛤蜊炖蛋这种菜我做不出来就不浪费材料了,我下去买些吃的,你要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那不行,你受伤了要吃点好的,我下去买吧,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再做爱。”
    “够了!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
    “怎么突然生气啊……我说错什么了,我说不做了啊,不做爱你生气了,那你是想要啊,那我不介意的……”
    杜绍言被砰地一声关在洗手间的外面,他不解地摇头:“怎么回事啊?”回过头望见桌上的两只新买的情侣机,不觉又长叹一声,花了这么多钱都没哄到常生高兴,古话说千金难买一笑,古人诚不欺我。
    ☆、第 41 章 千金一笑3
    清晨天刚亮,送报纸的小哥已经在挨家挨户派送报纸,睡眼惺忪的家庭主妇把报纸收进家门,随手翻了两页,眼前一亮:“这个帅!”
    书报亭的老板整理着新到的杂志,翻到杂志附赠的广告页,也多看两眼:“这小帅哥卖什么的。”
    两个吸着早餐豆浆的上班族在地下铁走廊驻足,她们面前是大幅塑胶广告栏,广告图里的少年笑容明朗,让人心情都好起来。
    阳光照在楼顶高处的led广告位上,最新一期的高x洁广告的巨幅图片正在滚动播出,美少年灿然一笑,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常生手上的伤好得很快,右手恢复正常之后他又去书法教室上班,一下公交车正看见对面巨幅广告牌。
    夏光明媚,却还是及不上图片里的少年清朗。
    “怎么回事?”常生自言自语,杜绍言怎么会像明星一样在广告里出现。他突然想起前几天他买的手机,问他从哪弄来这么多钱,不会是去拍广告了吧……那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常生顿时懊恼不已,他怎么能怀疑那孩子去做不好的事,晚上回家一定要对他道歉,他想着往书法教室走,心里却又为他感到欣喜,比他自己做成了什么事都更值得高兴。
    杜绍言有点尝到一夜成名的滋味,在班里上课被众多外班女生围观,他本来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这下更出名了,不过男生们纷纷表示:“拍得太娘了。”
    “没办法,导演要求,我是个敬业的人。”杜绍言老气横秋地回答道,全然忘了自己当时在片场的抱怨。
    放学后邹星星给他打电话:“感觉如何?”
    杜绍言正在公交车上,握着手机说:“觉得钱要少了。”
    邹星星在那头笑:“哈,再给你个挣更多钱的机会,你那平面照效果超好,高x洁方面说想要你拍后续广告。”
    “我考虑一下吧。”杜绍言怕麻烦:“下次再说。”
    说着挂了电话,发现自己身边几个女生正偷偷地望向自己,还低声说道:“就是他,好帅啊。”“是啊,真人要man一点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好想要他电话。”
    杜绍言虽然也有被女生追求的很多经历,不过对以这种途径博来的关注度还是有点害羞,扭头看窗外,窗外公交站牌的广告照片就是高x洁,一不留神就对上自己充满笑容的脸。
    我真的挺帅哦,杜绍言对着自己的相片在内心发表感想,连我自己都要爱上自己了。
    他正想着一个女生已经靠过来,笑着说:“诶,你有女朋友吗?”
    杜绍言看她,点头:“有。”
    女生止不住地失望:“也对,你这样的帅哥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没有女朋友也有男朋友。”
    这是什么逻辑!杜绍言抬头看自己到站了,赶紧挤下车。
    他已经习惯了坐公交车,一点也不觉得是什么丢人的事,公交车站到家还要走几分钟,他背着书包往家走,突然听见身后有汽车鸣笛声。
    杜绍言回过头,看见身后的灰色奔驰,车停下来,走下一个人。
    杜绍博走过来:“好久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杜绍言没好气。
    “我看到广告了,”杜绍博解释道:“打电话给广告公司要你的家庭住址,特地在这等你。”
    “来炫耀你的长子地位,还是车?”杜绍言转身就走:“不奉陪了。”
    杜绍博几步追上他:“你别这么任性,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话对你说。”
    两人正说着,一个老太太从这边走过来,叫杜绍言:“诶,正好遇见你了。”
    杜绍言认出是住三楼的老太太,点头算打招呼,老太太走到他面前:“那天就想问你了,和你一起住的那个人,姓常吗?”
    杜绍言嗯一声:“对。”
    老太太点点头:“难怪呢,那么像。”
    杜绍言有点奇怪:“您以前认识常生?”
    老太太笑了:“他那个年纪也就三十出头,我哪里认识他呀,我认识的是应该是他爷爷了,长得真像,什么时候你们有空到我家来坐坐吧,我和他爷爷也算老相识。”说着拄着拐杖走开。
    她一走一旁的杜绍博又说道:“邻居啊?”
    “对,你现在看到了,我生活地挺好,没有因为离开杜家就饿死了,”杜绍言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是劝我回去的,你省省吧,我不稀罕你那个想要我命的妈妈施舍我饭吃,我怕被毒死!”
    “你胡说什么,我妈怎么会要你命!”杜绍博停了一会:“爸爸身体越来越差,我想你见见他。”
    听到父亲的消息杜绍言也不说话了,他踢着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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