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不是直男了?
    杜绍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明明喜欢那个像天使般的ange,就算他后来没什么兴趣了也不至于把兴趣转移到一个男人身上,还是个结过婚丧过妻三十多岁相貌平凡的大叔。
    常生对他是很好啊,可是好归好,要他为此以身相许却是万万办不到,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已经失身过一次了,而且还是自己强迫他的……杜绍言也搞不懂自己心思,已经走到家门口,他掏出钥匙开门,边习惯性地说:“我回来了。”
    没有人给他回答,房间里漆黑一片,灯都没有开。
    不可能,这个点常生应该早就做好晚饭等他!杜绍言拉开灯,客厅里空荡荡的,餐桌目测是一片平坦。
    “常生。”杜绍言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答。
    杜绍言急了:“常生!常生!”他也没有换鞋就跑到屋,厨房里,没有,主卧里,没有,次卧,没有,洗手间,没有,阳台没有,柜子里,没有。
    “跑哪去了!”杜绍言急得团团转,突然一个不好的预兆在他脑海里浮现,不会是昨天生气今天赌气跑了吧!
    啊!那怎么办!杜家少年头脑有片刻掉线,然后马上清醒,快出去找!天涯海角都不能让他真的离开!
    杜绍言书包都来不及放下,直接关灯锁门冲下楼梯。
    常生心情很好,终于找到工作了,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书法,那个男人――书法教室的游老师还在敲定上班事宜后和他探讨了好长时间的欧体颜体,更让他有知音之感,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等他走出店时才发觉已经晚上七点多了,糟了!那小鬼一定在家饿肚子!常生急急忙忙地等公交车回家,等了三分钟决定打车,真是被那小少爷传染了居然等不及公交车……他匆忙地拦住一辆出租车往家赶。
    好在书法教室和家离得不太远,常生很快到了家,他快步走上楼,打开门。
    家里没开灯,应该没有人。常生稍微愣了一下,拉开灯,灯光照耀之下,房间空无一人。
    “少爷。”常生暂时把昨晚的恩怨放在一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如果是平时,这个时间早就放学在家了,怎么会还没回来?常生换了鞋在屋里找了一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看不见,他很快发现,杜绍言不在家。
    可能是学校补课,或者是堵车,常生安慰道,他决定先做晚饭。
    杜绍言不知道常生会去哪里,他在楼下找了一圈,又到超市里找,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平时常生会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难道真的走了?杜绍言觉得背上都在冒汗,不会吧,他真的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做那个倒霉的实验,惹怒了常生,不过那个实验有必要那么生气吗,大家都是直男啊……杜绍言边四处找着常生边心虚,其实自己已经偏离直男的轨道了啊,常生才是直男,因为他娶过老婆啊,是直男还被自己硬上了,是自己不对。
    杜绍言跑到公交站牌找线索,发现有一路车到火车站,该不会是坐火车走了吧?去找那个同性恋了?杜绍言一阵心慌,他怎么开始忘了这茬,太糟糕了,就算要以身相许也已经有人表白在前面了,那怎么行,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他不能让他走!
    杜绍言打定主意,正好这时开来一辆公交车,正是去火车站的,他赶紧跳上车,决定去火车站找。
    常生做饭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以至于切肉的时候差点切到手,这在他漫长的独自做饭的生涯里还是头一次,他炒好菜端上餐桌,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杜绍言还没有回来。
    学校补课补到现在吗?还是路上一直堵车?常生无心再做饭,关了管道气坐在餐桌边等着。
    窗外的天空全黑了,从阳台上看下去路灯街灯车灯灯火辉煌。
    杜绍言离开家时什么都没拿连手机都扔下了,早知道应该给他配个手机不该总想着省钱,这样至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给他,问他出了什么事……常生突然觉得不对劲,该不会是杜家的那个女人想害他吧!
    杜绍言离家出走后一直无人过问,但不代表杜家人放过他了,杜先生身体不好,搞不好他改变主意想接小少爷回去,夫人和杜律师一合计不如除了小少爷永绝后患……小少爷年纪小缺乏戒心,莫非在回家途中又被他们绑架了?然后被他们害了?常生越想越心惊肉跳,再也无法安坐下去。
    他又看向钟,已经快九点了。
    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可是他更加不能什么都不做,他站起身决定去杜绍言回校的路上找找看。
    他关好门,走下楼。
    火车站人山人海,杜绍言拼命在人群中搜寻着,他发现找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光候车厅就有十几个,根本不知道常生在哪里要去哪个方向就更加无从找起,他感到头上出了一层汗,背心的汗贴在身上,让他焦躁不安。
    他各个候车厅搜寻着,突然他看向远处检票口有个人的背影,似乎就是常生,他立刻跑过去:“不要走!”
    那人头也不回,只把手里的票递给检票员。
    “不要走!我错了我错了!”杜绍言大声叫道,挤开身边的人冲过去,一把拉住那人的手。
    那人回过头:“你谁啊?”
    检票员正在检票,也被他冲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干嘛!”
    杜绍言愣住了,那人显然不是常生,他放下手,失落地连道歉都忘了,默默地转身走。
    这时他听见火车站广播的报站声音,他突然有了主意。
    常生在楼下走了一圈,没有杜绍言的影子,他没有坐公交车而是朝杜绍言的学校徒步走去,他不停地看着道路两边,竭力搜寻着。
    人海茫茫,车来车往,一个人太渺小了。
    如果他真的被杜家人带走了怎么办,会不会他们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常生突然觉得心慌,如果那个少年从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该怎么办。
    他有过很多,母亲,父亲,弟弟,妹妹,家庭,妻子,儿子,朋友,同事,又全都失去了,他们一个个地从他生命中消失,再也不见。他们像在河流中向下游漂流的船上,而他在岸上,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靠近,之后远离。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失去,习惯了流浪,习惯了一个人,可是不对。
    他不想失去那个少年,不想再漂泊,不想再一个人面对着孤寂漫长的生命,他喜欢有人等待着他回家,喜欢在一个固定的房间里入睡,喜欢生命里有一个人吵吵闹闹,这些都是那个少年给他的,如果他失去了……
    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的软弱接近了他,他感到深深的惊慌。
    他慌得几乎无法站立,可是他还不能倒下,他还想接着去找他,或许没他想的那么糟糕,或许他还在学校,或许他被一些麻烦绊住了……
    常生强打起精神往杜绍言的学校走去,带着微弱的希望。
    广播室的播音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看着杜绍言:“走散了?”
    “对,我和我朋友走散了,麻烦你帮我打个广播,叫他听到之后到广播室来。”
    女孩点点头:“可以,他叫什么,我现在就播。”
    “他,嗯,”杜绍言想了想:“这样吧,让我自己来说行吗,他现在可能在生气不想理我。”
    女孩恍然大悟:“是女朋友吧?”
    杜绍言顾不得纠正她:“帮个忙吧姐姐。”
    学校一片漆黑寂静,大门紧缩,早已放学了。
    门卫室的小窗还亮着灯,常生抱着最后的希望走过去,门卫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保安,他疑惑地看着常生:“你找人?”
    常生努力镇定下来:“请问有没有学生还在?”
    “早放学了,五点多就锁门了。”保安流利地答道。
    “还有没有,一个叫杜绍言的学生……”常生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喑哑了。
    “所有学生都离校了,没有人还在。”
    常生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觉得身体支撑不住,只紧紧地抓住门卫室的门把。
    保安好心地问:“你家孩子没回家?你出来多久了,会不会路上走岔了他已经到家了?”
    常生摇摇头,不可能的,一路上他都注意着道路两边,不可能和他擦肩而过,
    保安想了想:“你用我这的座机打家里电话看看,搞不好已经回家了。”说着把电话推到他面前。
    常生望着听筒,他希望是他自己路上看漏了,他的手有些颤抖,连握听筒都握不稳。
    他拨了家里的电话,线路里只有单调的铃声,无人接听。
    他又拨了一遍。他听着铃声,只希望对面有个人拿起电话,对他说:【你怎么还没回来我饿死了!】
    哪怕是抱怨,他愿意听到他的声音,至少说明他是平安的。
    电话响了很久,依旧无人接听。
    他挂上了电话。心头的亮光像被风吹灭了。
    保安有点不忍心:“别担心,小孩子在外面很正常,或许你回家他就回去了……”
    常生突然抓起了话筒,他还有最后一线希望。
    火车站各个候车室候车厅都响起着女主播甜美的声音:“现在播报寻人启事,我们的广播室里现在有一位焦急的杜绍言先生,他正在殷切地盼望着女朋友的归来,他有些话想说。”
    杜绍言一把抓过话筒:“常生你快回来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播音的女孩在一旁指导:“你应该说你在哪里等她,叫她来找你。”
    杜绍言不理她:“我不会让你去别人身边,我以后会好好对你,我再也不做乱七八糟的实验了,也不对你发火了,你不愿意做什么我也不强迫你了,你不要生我气,理理我好不好?”
    “你这样哪行!”女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哄女朋友要有诚意!”
    杜绍言接着说:“你回来吧,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你是我不对,我发誓我会好好对你,你不要离开我,你现在是我……”
    他停住了。
    女孩敲敲他的肩:“她是你什么呀?”
    “……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的声音在整个火车站回荡。有人抬起头,指责身边的男朋友:“瞧人家哄女朋友多浪漫,当着几万人告白,你好好学学。”
    电话是美姐接的,她有些意外:“常生吗?你怎么会打电话回来?你现在哪啊,怎么那天突然走了……”
    常生来不及回答她,他直接地问道:“小少爷回家了吗?”
    “他不是离家出走了吗。”美姐自然地答道。
    “没事了。”常生挂了电话,转身往外走。
    保安叫道:“你脸色很差,你没事吧?”
    常生没有回答他,他慢慢地往回走着,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离了,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
    杜绍言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到播音室,女孩打哈欠:“快十一点了,我要下班了,你怎么办?”
    “我要找我女朋友!”杜绍言斩钉截铁地回答。
    “但是我要走了,播音室也要关了,要不你去外面等?”
    杜绍言只好走出去,女孩边关门边说:“你到底把人怎么着了啊,这么深情告白都不理你。”
    “我昨晚亲了他,然后说是实验,说我没感觉。”
    “果然很渣。”
    杜绍言叹气:“其实他对我特别好,还救过我几次,我一直说会对他好可是我一直都没做到,我怕他这次不要我了……”
    “可能也没你想的严重,”女孩帮他分析:“听你说她应该很纵容你,就算昨晚她很生气也未必会不要你,再说你确定她一定在火车站?”
    杜绍言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对啊,也可能在汽车站飞机场用别的方式离开,也可能在ktv酒吧借酒消愁,也可能……”女孩见杜绍言脸越来越白也不逗他了:“也可能回家了,未必就是不原谅你一走了之。”
    杜绍言眨眨眼睛:“真的吗!”
    女孩笑着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对啊!常生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一走了之,之前我把他强暴了他都原谅我了,他一定在家等我!”杜绍言扭头就跑。
    常生往家的方向移动着脚步,他不知道那个地方还能不能称之为家。
    就算他再进入那间房子,里面也是漆黑的安静的,没有值得等待的人在。
    那个少年,有锐气张扬的眉眼,有任性乖张的脾气,笑起来全世界都是灿烂的阳光,沉默时黯然的样子又叫人心疼,臂膀的力量很大,嘴唇的温度很热,少年个子很高,从十四岁开始就低着头和他说话,平时强词夺理伶牙俐齿,但每次惹急了自己又很着急,眼睛里都是慌慌张张,生怕自己离开。
    可是少年不见了,像他生命中的其他人。
    杜绍言飞快地奔跑着,风吹着他前额的浓密黑发,他觉得自己像要飞起来。
    他腿很长,每一步都跨得
    很大,他没有坐车只靠双腿奔跑,因为他觉得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平息胸口的某种冲动。
    常生对他好,他一直用着这种好,心安理得。仗着他对他的好,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性子对待他。
    有些事情很清楚,他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他越跑越快,城市的高楼不断被他抛在身后,过往的行人纷纷看向这个奔跑的少年。
    离家已经很近,但常生再也走不动了,他抬头能望见家的位置,那里仍然是一片黑暗。
    他应该再对他好一些,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的道理,为什么还要对他发脾气,为什么不能多纵容他一些,他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而他已经活了六百多年还将一直活下去,为什么不能在他有限的时候尽力地包容他……常生垂下头,他扶住灯柱支撑着身体。
    他想对他好,他拼命地想对他好,只要把他还回来。
    这时,他感到有熟悉的气息。
    杜绍言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虽然隔得很远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是谁。
    我就知道常生一定不会丢下我的!
    他兴奋地在心里大叫一声,快速地冲过去。
    常生抬起头,他望见有人奔跑过来,他看不清那是谁,因为他的视线全是水色的模糊。
    杜绍言已经跑了过来,他一把抱住虚弱地将要倒下的男人。
    常生说不出话,他竭力地抓住他的衣襟,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放开这个男孩。
    杜绍言紧紧地抱住常生,他明明应该说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可是他说不出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重要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你要在我身边。
    第 38 章 真心话2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拥抱是一件很让人奇怪的事,所以缓过劲来的两人立刻决定回家,到家看钟已经快十二点了,折腾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
    杜绍言对刚才自己冲过去拥抱常生的举动现在终于感到尴尬了,他看到餐桌上早就凉透的菜,干笑着说:“原来你早就回来了啊。”
    常生被刚才的悲喜交加弄得到现在都很疲惫,有气无力地说:“我找工作去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走了,害我到处找,还跑火车站……”还在几万人面前说那么丢脸的话。
    常生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他真的累坏了,他用手撑着头:“你找我去了?”
    杜绍言有点不好意思,否认道:“也没怎么找,就是随便看看。”
    “你去火车站?”
    “正好有公交车来,我是怕你去找那个同性恋,唉,我不能眼见你被人带坏了。”
    “哦。”常生不再说话,趴在桌上闭着眼睛。
    杜绍言只觉得常生累到不说话的样子软趴趴的很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是找工作找的很累吗?”
    常生没有躲,低声说:“你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呀?”杜绍言没心没肺地笑:“我好手好脚还怕我走丢迷路了?你就爱操心。”
    常生嗯了一声,趴在臂弯里不动。
    杜绍言揉揉常生的头发:“累了的话去床上休息,今天不用你做饭了,我把菜热好了叫你一起吃,饭煮了没?”
    常生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杜绍言站起身过去把他横着抱起来:“去床上睡……”
    “你没事,”常生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就好。”
    “当然没事。”杜绍言很自然地亲亲他:“别瞎想了,抱你去床上睡,你这样搞得比我还小,还要本少爷照顾大叔。”
    他抱着他到主卧的床上,轻轻地放上去:“你睡这吧,我弄好饭菜叫你,不要嫌我弄得难吃,本少爷下厨是天大的面子。”他说着又亲亲常生的脸颊,这时他发现他的脸颊冰冷,似乎是在外面吹了很长时间的风,杜绍言有点不解:“你一直在外面吗?”
    常生躺在床上,仍然没有回答。
    杜绍言这才明白过来:“难道你出去找我了?一直找到现在?笨蛋!我有什么好找的!”他俯下身抱住床上的男人,异样的感觉充斥了内心,杜绍言觉得心柔软地像要融化,他抚着常生的脸,低头吻在他的唇上:“你应该在家等我啊。”
    他本来只打算亲亲他安慰的,可是他停不下来了。
    杜绍言爬到床上,他搂着常生的腰,不断地亲吻着他,他的手自然地解开常生的上衣钮扣,探了进去。
    常生觉得很疲惫,近百年来情绪波动都很微小,如今短短几个小时一再地经历大的情绪波折他只感到心力交瘁,他暂时无力去做什么,但是杜绍言此刻的行为让他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他抓住男孩的手:“不要。”
    杜绍言很容易地挣脱了,他固执地抚摸着常生的腰,下半身贴着他的身体来回摩擦着。
    他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快就勃起了,隔着衣物常生也感觉到了,他往一边躲避着:“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杜绍言含糊地说着,他咬着常生的颈项,边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不行的,”常生推着杜绍言的肩:“我和你都是……”
    杜绍言明白他在强调性别,这偏偏是他此刻最想模糊的事,所以他吻住他的嘴唇不准他再说下去。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物,又去解常生的,他的手因为激动有些发抖,纽扣扣得有点紧,他解了半天没解开,索性用力一扯把扣子扯下来,他的手抚摸着常生的身体,感到自己的欲望满涨地要涌出,任何人让他这个时候停下来都是不可能的。
    常生身体颤抖着,他努力地推着身体上方的人:“我想……听句真心话……”
    杜绍言正急不可耐地找寻着入口,他随口答道:“什么?”
    常生望着他:“为什么……要做……”
    杜绍言握住常生的脚踝将他双腿分开,昂扬的分身直接抵过去,他额头上有忍耐的汗珠,他现在不想说话不想回答判断题或者问答题,他仅仅想先发泄完欲望再说。
    继上次电击后遗症之后他没和人做过,上次的结论是很爽,除此之外记忆模糊,因此他仍然没什么经验,仍然只顾着自己往里冲。
    常生觉得很痛,他咬住嘴唇拼命忍耐着不要发出声音,和上次不同,他脑子清醒,羞耻感和包容感交替折磨着他,他觉得现在在做的事是错误的,可是……在这么一个差点失去他的晚上,他无力抗拒。
    杜绍言凭蛮力往里挤,他的尺寸巨大所以用了半天力也没全插进去,他脑子还算聪明,这样不行就换个姿势,他抱着常生的腰把他抱到怀里坐着,用重力往下压。
    常生靠在他的肩上,他疼得浑身是汗,少年颈项的肌肤光滑细腻,肌肉均匀,胸膛炙热,他的手臂有力地围绕着他的腰,他被他抱在胸前,感受到他年轻的心跳。
    杜绍言终于整根塞进去了,他侧脸去吻常生:“好了好了……”他吻到他脸上的汗珠,也吃了一惊:“这么疼吗?”
    常生喘息着试图缓解剧烈的疼痛,他稍微退开一点:“少爷,我想知道……你的……真心……”
    “啊?”杜绍言这时候脑子有些清醒了。
    有些话就是这样,对着火车站几万人能说出来,面对面对着真正想说的人就是开不了口。
    杜绍言亲了亲常生的嘴唇:“因为你对我好。”
    常生喘着气,他低下头重复道:“我对你好……”
    杜绍言用脸颊摩挲着常生的脸:“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说着手上用力,抱着常生的腰动起来,他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硕大的性器被白皙的身体吞吐着,这让他有加倍的心理快感。
    不过同时他也看到常生的分身萎缩,可怜巴巴地低垂着,和他自己的形成鲜明对比。
    这让他微微地心酸,他停止了动作,柔声地说:“我会对你好,真的。”
    常生说不出话,他怕一开口就会发出疼痛呻吟的声音,他不想丧失最后的自尊只能拼命地忍耐着,他痛地几乎要昏倒,偏又痛得昏不过去。
    因为大半年没做杜绍言倒是很快就射出来了,他意犹未尽地抽出分身,估计自己很快能再做第二次。
    随着他抽出分身,有液体从快昏倒的男人后穴中流出来。
    这次杜绍言很清醒,也没有急着去睡觉,所以他看到流出的液体混杂着血色。
    杜绍言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把你……弄出血了……”他马上想到上一次:“难道那次也……”
    常生身体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杜绍言抬起常生的头,发现他下嘴唇也有血,想来应该是自己拼命忍着咬的。
    杜绍言觉得非常内疚,他只顾着自己忘了常生,还说对他好,他小心地将男人放平在床上,轻声地问:“还痛吗?”又抓抓头:“我不知道你这么难受,你应该告诉我……”
    常生轻轻地摇了摇头,抓住了少年的手指。
    杜绍言觉得他此刻的样子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他忍不住抱紧他:“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常生抵住他的额头,他微弱地说:“我会对你好……”
    杜绍言愣了一下,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坚定的誓言都无非是一句话,而他不想只用一句话来表达他现在的想法。
    但是他还能做什么呢,他说了很多次会对他好,又做到了几次?
    杜绍言没有再开口,他紧紧地握着了常生的手,和他十指交扣,他不会再用言语说承诺,下次他会行动表达。
    他的注意力都在以后怎样对常生更好一点上,因此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常生的身体肌肤白皙平滑没有疤痕,再完美的医药也不可能在一两年内让一道刺透身体的刀伤痊愈地疤痕都彻底不见。
    “杜先生这几天精神好些了。”陈医生坐在病床边:“春天快过完了。”
    病床上的男人头发全白了,因为化疗他的脸更加消瘦,法令纹深刻地像雕刻,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绍言……上个月,十六岁了。”
    “是的,小少爷上个月生日,先生打算补他礼物?”
    “他需要吗?”
    陈医生笑着摇头:“似乎不需要,我从学校那边了解了小少爷很多近况,他比过去懂事多了,各方面能力都提升了,待人接物礼貌也好很多,学习或者音乐都有进步,先生请放心。”
    男人轻轻地笑了:“我怎么能放心,他从前从没离开过我。”
    “开始我们最担心小少爷那边的经济问题也解决了,我开始打算明里暗里补贴他一下,后来发现完全不需要,那个佣人把他照顾地很好,完全不需要我出手帮忙,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那个佣人……常生?”杜守诚看向他的医生。
    陈医生点头:“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月租是三千,房子不错,开始时的房租是他卖了一个古玩玉带赚的,我让人去古玩城调查过,那个一块明朝玉带,样子普通到一般人注意不到,先生以前说他是乡下来的,从前表演杂技,居然懂古董古玩这样的东西,说实话我也很吃惊。”
    杜守诚闭上眼睛:“不要小看任何人。”
    “我从前也见过那个叫常生的佣人几次,看上去很木,不是机灵的那种人,他现在找了份工作,在一个书法教室当书法老师,教人小楷,更让我意外了,”陈医生停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很神秘。”
    “怎么说?”
    “先生还记得之前少爷被绑架吗?常生替他挡了一刀,当时刀从前往后贯穿整个胸口,中间位置是心脏,可是送到医院时医生却发现心脏没有刺到,整个刀伤像是越过心脏,不,更像是刺透心脏但痊愈了,这怎么可能?!所以当时估计是刀刺入身体引起肌肉扭曲从心脏附近穿过,但临床上这种可能非常小,而且他当时失血过多,按常理来说也不能很快康复,但他却很快就回家休息了,伤势好得简直像奇迹。”
    杜守诚叹了口气:“你想说明什么?”
    “不知道,”陈医生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不过好在他对小少爷是真的好,小少爷几个月个子又长高了,也没有瘦,学校体检各项都很健康。”
    “那就好,”杜守诚接着说:“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陈医生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霾,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还有几个月,我们在用最好的医疗,或许会有奇迹,您不要太过担心身体,心理调适很重要。”他停顿了一会:“绍博少爷在公司很上进,杜律师占不到便宜。”
    “我不担心他们。”杜守诚微微地抬起手表示他不关心这些,他休息了一会说道:“我更担心常生对绍言,绍言还小,还没定性……”
    陈医生明白过来:“小少爷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会对一个这样平凡的男人有想法,而且就算他有想法,过几年长大了也会看开,等他有了更多的选择时自然会选择最有利于他自己的。”
    “我的儿子我心里有数。”杜守诚低声说道:“帮我继续留意他们,就算以后……我不在了……”
    “我会的,先生。”陈医生握住杜守诚的手,点头道。
    第 39 章 千金一笑1
    杜绍言离家出走时连手机都没拿,好在现在的房子里有电话,于是他后来用座机打电话给乡下外婆报平安,离家出走的事他没有对外婆说,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他的母亲,他不想外婆一把年纪还受气为他的事情担心。
    杜绍言一周打电话回老家一次,给外婆打完电话又给小夏打,小夏倒是知道他的事,常常安慰他,杜绍言不在意:“算了,我觉得现在也挺好,过的比从前开心多了。”
    “可是那本来就是你的家,”小夏在电话那头说:“杜先生病好了应该就会接你回去了。”
    “我才不稀罕!”杜绍言握拳:“我过得挺好,不用他接,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拿。”
    小夏不太懂他的意思,只说:“对了,绍博少爷想知道你的近况,我没告诉他,这样做对吧。”
    “你怎么和他有联系?”
    “哦,最开始我不知道你离开家了,打你房间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后来有一次有人接了,是绍博少爷,他之后就常给我打电话了,我怕你生气没和你说。”
    杜绍言当然不高兴:“靠,那杂种居然打听我的事,你做的对,别告诉他!”
    “他好像挺关心你的,问我你需不需要钱,我含糊地带过去了,他还问我你暑假回去不,回去的话可以叫车送你,还说想和你见面聊聊。”
    “谁和他聊,莫名其妙,想用他才是正宗少爷的嘴脸面对我吗!我不会理他的,你也别理他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小夏一心向着杜小少爷,立刻就答应了:“反正我也是因为他是少爷的哥哥才和他通电话,那我以后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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