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做了。我不得不将这些告诉斯科特先生,可是很可惜,斯科特先生已经没有战斗意识了。”苏恩悲伤地看着我,“这全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说的这些话,是想把郑幼伦洗白吗?”我冷漠道:“他伤害了我的生活!杀了妈妈,甚至又想杀了我!”
    苏恩道:“是的,先生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也不想替他辩解,乔薇尼的确是死于先生的手中,但是对于你,先生从未想杀过你,他只是疯狂的嫉妒,想将你留在身边,你知道的,先生是很喜欢你的。你有过爱而不得的痛苦吗?当你误会游息和弥赛亚的时候,那种心情你还记得吗?先生他,一直都生活在这种负面情绪中,他始终放不下你。”
    我无言地看着她。
    “但是这场内战没有对错,有棠是为了保护高阶的亚特人,先生他是为整个宗族,他同样不想看到亚特人自相残杀,于是先生他夺取了郑泓易的性命,抹除了有棠的威胁。但是有棠仍然不肯妥协,他不愿意臣服于先生,他想将整个宗族的主控权从先生的手中夺取,当然,他会为这个野心付出代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脑子已经乱了,原本的阵营忽然逆转,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恩轻声说:“有些话,你要从乔薇尼的口中听到才相信吗?”
    “什么?”我有些懵。
    一束光从上头打照下来,里面站着一个长发微卷的妩媚女人,同样是半透明的影子,她冲我微笑着,“寒光,我的儿子……”
    “乔薇尼……”我惊怔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
    “妈妈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你怪妈妈吗?”光影中的人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泪水滴在地板上,溅出蓝盈盈的微光。
    “……不对。”我怔怔道:“你不是乔薇尼……乔薇尼已经死了……”
    “儿子,不论是人格程序还是真实存在的躯体,我还是我。”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声音,温柔的抚过我的耳畔,“光与影的幻觉,让你觉得害怕吗?”
    “不是的!”我急急叫出口,“我只是……只是……有点难以接受,为什么?妈妈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乔薇尼的声音很轻:“妈妈并不想让亚特人一脉消失……幼伦会是个好的领袖,所以我放了手,寒光,妈妈并不想让你给我报仇,不要去记恨他。”
    “可是他杀了你!”我匆忙喊。
    “苏恩,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郑幼伦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苏恩微微低下头,“很抱歉,斯科特先生。”
    乔薇尼的光影暗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
    “妈妈……”我想伸手去抓,可是触摸到的永远只是空气。
    “那不是乔薇尼,苏恩在骗你。”郑幼伦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你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记忆而已,她甚至不像苏恩一样拥有自己的人格,所以她说的一切你都可以不用去相信。”
    “斯科特先生,您不该让他继续仇恨下去。”苏恩轻声说。
    “没关系,我喜欢看到他愤怒的样子。”郑幼伦无所谓地说,他蹲下来,替我穿鞋。
    我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最后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咽喉,用上了我所有的力气,但是没用,我浑身软绵绵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力量。
    郑幼伦轻轻抬起手,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的手拨开,然后继续给我穿鞋,抽紧绑带,但是跟以前那个会同我嘻嘻哈哈大吵大闹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了。
    我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他仍然没有理会我,替我穿好鞋后站起来,牵着我的手,轻笑道:“来,跟我出去。”
    “你这个神经病!”我怒声斥骂道。
    “不错的形容。”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轻轻弹了一下我的眉心,“站不起来吗?才过了几个小时,药效应该还没发挥作用才对。”
    我怒道:“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你感觉不出来吗?应该很熟悉才对。”郑幼伦英俊又邪恶的面孔在淡蓝的光影中模糊不清。
    我注意到手背上有张ok绷,连忙撕了下来,下面是个小小的针孔。
    “我在你昏迷的时间里给你换洗了一遍血液,至少在半个月内,你的力量都不会恢复,现在给你一把枪估计你都没力气扣扳机了。”郑幼伦说,“怎么样,被注射百白破三联疫苗的感觉,还怀念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呵了一口气息,已经隐约有些滚烫了。
    “不做什么,只是发现你觉醒的血统太碍事了。”他轻笑着,见我仍然坐在床上无动于衷,便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低声道:“想见景小光的话,就老实点。”
    我蓦地停止了挣扎,仇恨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把我儿子还给我!”
    “会还给你的。”郑幼伦抱着我走出房间。
    苏恩的声音在后面轻轻传来:“寒光,处于绝对下风时不要贸然抵抗,会伤害到你自己的。”
    是的,这种道理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仅仅是现在,疫苗的作用会让我在接下来将近一天的时间里都不会有反抗他的力量,如果真的如他所言我已经被洗血了的话,那么我只能期待别人来救我了。
    不知道从我被红桧带来这里已经过去多久了,雪悄和弥赛亚肯定急坏了,闪光会怎样我更是不敢想。游息呢,他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呢,他自己又在哪里啊……
    “很悲伤的眼神嘛,在想念你的游息吗?”郑幼伦抱着我穿过走道。
    “不关你的事。”我冷冷转过头看着地毯。
    郑幼伦笑了笑不再说话,他带我来到奢华的餐厅,把我放在位子上,“先吃饭。”
    我说:“景小光在哪!”
    郑幼伦无视我的怒气,“你饿了很久了,需要先吃点东西,就算我把他现在放在你面前又能怎样,你能带他逃离这里吗?”
    “呀,小白兔穿病服的样子还不错。”红桧站在后面,抱着日本刀。
    我瞪着他,拿起桌上的刀叉磨出惊悚的金属切割声,仿佛盘子里的羊排是他的肉!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能让我辨认现状的事物。
    “海上。”郑幼伦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看着我吃东西。
    哼,又是船吗,没有一丝晃动,看来是条规模不小的游轮。
    “还怀念这里吗?上次你在这里用餐的时候,可是相当乖巧。”郑幼伦说。
    “谢谢,上次你是郑幼伦,现在你是斯科特。”我正专注地填饱肚子,反正他说的对,目前我没有任何力量保护景小光,太执着也没用。
    “这么在意那些无谓的事吗?”郑幼伦轻笑着给我倒果汁,“我还是我,从一开始我的人格始终是我,不管怎么变化,深处只能是我。”
    “你是谁?”我偏头看了他一眼,“是我的仇人,你杀了我的父母,掳走了我的孩子!”
    “呀,小白兔,斯科特先生只处决了自己的父亲,尤塔铭教授可是活的好好的呢。”红桧说。
    我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没杀尤塔铭?真的吗?他在哪里?”
    “没有杀他的必要,他也不赞成这样的内战,对高阶的亚特人不存在威胁。”郑幼伦说,“当初只是为了激怒你才这样说的,但是呢,想感谢我吗?别忘了乔薇尼可是真的被我杀掉了。”
    我有点无法理解郑幼伦的思维,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哪里?他好吗?”我急切道。
    “他以为我杀了你,一整年都很痛苦。不过你暂时见不到他,他不在这里。”郑幼伦伸手以拇指擦了擦我的唇角,“吃饱了吗?”
    “谢谢你的晚餐,斯科特先生。”我咬牙切齿地放下餐具。其实并没有吃多少,药效让我有种想呕吐的欲望,我拿着刀叉的手在不断发抖,胸前的伤口在阵阵发痛,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切了。
    郑幼伦把我的盘子拖过去,替我切下一小块羊肉喂我吃下去,温柔道:“我不喜欢你叫我这个名字,叫一声哥哥听听?”
    我冷笑着,拿之前他说的话堵回去:“这么在意这些无谓的事干嘛?不管是斯科特还是郑幼伦,不都是你嘛。”
    “好,随你喜欢。”郑幼伦不愠不恼,继续给我切羊肉,“等下要出去看星星吗?上次没看成,这次补上。”
    我别过头,“我不想吃了,我也不想看星星!”我心中满是‘尤塔铭还活着’的惊喜念头。
    “是嘛,那可真是可惜。”郑幼伦放下刀叉,“雷达扫描发现,有东西一直在跟着游轮,很可能是雪悄,或者弥赛亚,又或者,是游息……站到甲板上的话,有可能会把对方引出来哦。”
    我心头一跳,指尖僵硬地慢慢收紧。是谁都不重要,只要别出现就行,这里都是郑幼伦的人,上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你不想看看吗?”郑幼伦挑眉笑着。
    我恹恹道:“没错,我不想看!”
    “这样啊。”郑幼伦冷声吩咐道:“红桧,带人潜下去将那个不请自来的东西弄死。”
    “好的,先生。”红桧应了一声,马上要离开餐厅。
    “等等!”我像是被点着的火药,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郑幼伦勾唇一笑,优雅地起身重新将我抱起来走出餐厅,“我喜欢你愤怒的样子,哦,体温已经这么高了么,你还能保持多久的清醒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挣扎着让他放下我来,在走道中扶着墙壁急促喘息着,“一直这样装模作样有意思吗?你明知道我想杀你的吧!”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很努力的在还原以前的时光啊,是你太不配合了。”郑幼伦牵过我的手,“既然如此,那就带你去见见你的儿子吧。”
    郑幼伦拉着步履踉跄的我走进他的卧室,没有开灯,走廊的光线在他关上门的瞬间全部屏蔽在外面。
    我看不清房间的摆设,只有在不远处泛着微微蓝光的水族箱吸引我的视线。
    “虽然还未结束孕期就将他强制取了出来,不过这小家伙很健康,已经发育完善了,你可以不必担心他的性命。”郑幼伦说着松开我的手,他将灯打开,房内的一切都从黑暗里跳了出来。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长形的水族箱前,里面并没色彩斑斓的深海游鱼,空荡荡的,角落里蜷缩着一条小小的人鱼。光线惊醒了他,他从角落游到我面前,睁着眼睛一边吐泡泡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跟游息一样暗蓝色的尾巴,头发和鱼尾的颜色一致,甚至连眼瞳都是瑰丽的暗蓝色,漂亮精致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小光……”我双手贴上玻璃,眼泪迅速涌出来模糊了一切。
    这只小不点人鱼只晓得睁大眼睛看着我,他忽然学着我的样子贴上来,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我所触碰的玻璃,然后继续用他通透的暗蓝眼睛看着我。
    “亚特人的外表,内在却是个纯粹的初代种,真是幸运。”郑幼伦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声音蓦地有些沙哑,“我本来在想,这孩子会不会是个小寒光,如果是的话,我就杀掉他,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真正的寒光就在我怀里。”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脖颈,我一门心思只放在景小光的身上,没有力气去反驳他。
    初代种啊……为什么会是初代种呢……明明是这么健康漂亮的孩子……
    我踮起脚尖,想把景小光从水中抱出来。郑幼伦马上抓住我的手,厉声道:“你把手伸下去,马上会被他咬成碎片的。”
    “你放开我!”我忽然情绪失控惊叫起来,疯了般推开郑幼伦,痛哭着扑上去想把景小光抱出来,“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初代种!不可能的!”水花溅出来,景小光受了惊忽然游到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我。
    郑幼伦马上制止了我的行动,以绝对的力量揽上我的腰将我甩在床上,“他的血统早就在游息孕育他时就决定了的,你的豪言壮志呢?你不是说过,他如果是初代种就亲手杀掉他的吗?你能下得去手吗?”
    ☆、大结局
    “你想让他活。”郑幼伦冷冷地说,“就算是他是初代种,你也想让他活。”
    他这一摔撕扯到我胸膛的伤口,疼痛愈发加重。我的体温在迅速升高,缩在床上筛糠似的发抖。
    “寒光,你一直生活在仇恨里,不累吗?”郑幼伦倾身上前,伸手将我揽在怀中,“我杀了乔薇尼,就让你这么恨我吗?”
    我颤抖着往后面缩去,却被他一把拉回胸前,他将我压在身下,继而吻下来。我双手被他桎梏住,没有任何反抗他的力量。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他忽然说。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有惊恐和无助。“我不要!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却是越来越虚弱,头脑渐渐混沌起来,有一种即将虚脱的无力感。
    郑幼伦轻笑起来,“开玩笑的,我就知道你要拒绝。”
    他重新吻住我,却是在我唇上撕咬了一口,血液涌进口中,我开始发自内心的害怕。
    “可是为什么呢?”郑幼伦抚摸着我的脸,“天下再也没有比我更疼爱你的人了,乔薇尼抛弃了你,让你痛苦,我就杀了她。为了不把你卷进你死我活的宗族斗争,我甚至接手领袖这种烫手的位置,做一切我讨厌的事。你为什么会爱上游息呢?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至少,和他在一起,我能得到尊重和自由。”我声音频频发抖,胸中的疼痛在挣扎间愈发严重,“你的爱太自私了,单方面的给予,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些,我以前没给过你吗?”他看着我,手指轻轻擦拭过我唇片上的血迹。
    “可你想囚禁我……你明知道乔薇尼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杀了她!你杀了我的乔薇尼!”我红着眼睛叫喊着。
    郑幼伦眸子一虚,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这狠烈的一巴掌险些将我打晕过去。
    “她抛弃了你!让你那么痛苦,我杀了她难道不应该吗!为什么你要恨我!”他甚至比我更要愤怒,将我的双手聚过头顶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为你放弃了自己的意愿!可是景小光就是你给我的回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几年,都比不上你和游息相处的几个月!”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他微凉的手指滑进我的衣服内抚摸我已经滚烫的皮肤时我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无力抵抗的身体让我从心底感到害怕和无助,我痛苦地叫喊着,在他身下狠命挣扎。郑幼伦将我的衣服完全撕扯开,下一秒,他扯断了我裹束在胸膛的纱布。伤口早就被之前的一系列动作撕裂,鲜血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我浑身都在哆嗦,恐惧的看着他的脸,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郑幼伦指尖沾了一点血液,抹在我的唇片上,轻笑道:“尝到了吗?掺杂在你身体里的那种陌生血液的味道。”
    他手指有些松动,我扭过头,想要从这里逃离。
    “伤得那么重,你也跑不远,敢离开这个房间,水下的那位和景小光,都要死。”他马上将我拽回来,在我耳边阴测测道。
    “不要……你别动他们……”我无助地低下头,只希望快些失去意识,我不想再面对这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了。
    “苏恩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总是能猜透我的心思,但是有一点她猜错了。”郑幼伦大力将我摁在床上,膝盖顶住我的后颈,让我动弹不得,“我并不想囚禁你,寒光,我是真的要杀你!我宁愿你去死!也不想把你还给游息!”
    他微凉的手指在我皮肤上游走,感到他的炽热就抵在我的腿间,绝望油然而生,我惊惶地哭喊出来,哭得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不住讨饶:“不要――哥哥!哥哥!我求求你……放过我――!”
    郑幼伦插/入的动作微微一窒,他低声道:“明明之前死活都不愿意叫的……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他不等我回答,便抓着我的头发死死摁住我,身下一沉,粗暴地撞进我的身体。
    “啊――!!!”我悲痛地大叫,撕裂般的痛苦立刻传来。
    “你杀了我吧――”
    郑幼伦不答话,他将我翻转过来,用手捂着我的嘴,不再让我发出任何清晰的声音。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异于游息的触感在慢慢吞噬我的意识。
    游息――
    游息你在哪――
    游息,救我――
    郑幼伦的侵犯肆意而猛烈,我几乎在他的抽动中背过气去,口中鲜血被他堵住无法顺利咳出来,继而倒流回气管,呛得我呼吸困难。这种痛苦,好想现在就死掉。
    死掉算了……
    就算游息现在赶过来,我也没有脸站在他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永恒的绝望里失去意识,重新醒来时房间已经暗了下去,一切都静悄悄的。伤口没有被处理过,全身疼痛得几乎要麻木了。
    腿间有热液滑出,我怔了怔,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痛苦地呜咽起来。
    “醒了啊。”郑幼伦淡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慌乱地抬起头,郑幼伦将灯打开,他已然穿戴整齐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睡很久。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口中全是血腥气,疫苗的药效还未过,失血过多就带给我另一种痛苦不堪的眩晕。
    卧室的门忽然被谁大力推开,一抹刺眼的红色涌入视线,红桧一脸焦急道:“先生,您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在等寒光醒过来。”郑幼伦淡漠地说着。
    红桧道:“ackeran挡不住游息!他已经破坏了动力室和油箱,船长也被他杀了,您必须离开这里!”
    游息吗……
    我这才感觉到,床有些微明显的倾斜,应该是船体出现倾斜了。
    “不用去管他。”郑幼伦漫不经心说着,走过来将我抱起来,不知要带我去哪里。
    我最后无力地看了一眼景小光,小不点人鱼正吐着泡泡望向这里。
    “我很想带你走,寒光。”郑幼伦说着,将我放在一个干燥的舱室,抚摸着我的脸说:“但是比起将不听话的你带在身边,我更期待游息看到你这明显一副刚被侵犯过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他一定会杀了你……”我倚在墙上有气无力道。
    “比起杀了我,我觉得他最想做的就是把你救出去……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再把你送给他呢?”郑幼伦拿过金属镣铐锁住我的脖子,粗壮的锁链连接舱壁。我试着拽一下,却是难以撼动,便放弃了。
    他继续笑道:“等他来到舱底时,这艘船差不多也要爆炸了。对了,不能小看游息的执行能力,他能及时赶到救你出去也说不定。”他脸上是弥久不变的笑容,轻轻抬起手,身后的红桧马上将日本刀放在他手中,他道:“红桧,你先出去。”
    爆炸声远远响起,隐约得像过年时远方的礼炮。
    红桧犹豫了一下,最终顺从了他,“先生,请您快点,这里马上就要被波及了。”说罢打开了舱门走出去。
    “听啊,寒光,也许他还没能赶到这里,你就要死了。但是,以防万一,”下一秒他用日本刀狠狠捅进我的肋下,然后抽出刷满鲜血的刀身丢在一边,微笑道:“这样就行了,就算把你放进海水里,你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你……”我大口吐出涌上来的鲜血,惊怔地看着他。
    “我以前从来都不舍得伤害你,但是自从游息出现,我每天都在克制自己那种把你抢过来锁在身边的冲动,我相信你不会的,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你喜欢他。从那时候起,每一份每一秒,我都想让你消失!”
    “你从来都不曾表达过……不是吗……”我抓着他的肩膀,虚弱地断断续续道:“在我孤单又寂寞的日子里……陪在我身边的是游息……而不是你……”我捡起刀,迅速捅入他的血肉里,他可以阻止的,却没有那么做。
    郑幼伦摸着伤口失笑道:“是你忘了而已,你小时候被郑幼影揍哭,跑来跟我哭诉要我帮你报仇,你如愿以偿地看着我又把郑幼影揍哭。那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当时拉着我的袖子,说‘哥哥,你可不可以保护我一辈子?’。我答应了,条件是你要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你也答应了。接着我用后来所有的时间来履行我的承诺,可是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你甚至和游息产下了后代。”
    “那只是孩童时的玩笑而已……”我记得,我很清楚的记得,可那真的只是玩笑,那时候第二天我和郑幼影就开始嘻嘻哈哈地合伙去揍郑幼伦了,我没想到他当了真。
    郑幼伦站起,将修长的日本刀从身体里抽出来,血液喷涌而出,他甩开刀,轻轻牵起唇角,“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你活不下去了。”他转身离开,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眸中是满满的深沉:“再见,寒光。”
    我倒在血泊中,血液正在迅速流失。
    ――
    “先生!”红桧惊讶地看着郑幼伦一身血走出来。
    “我没事。”郑幼伦的笑容在转身的同时被滑落的泪水冲刷干净,他扶着墙,步履踉跄着慢慢往外走,心中痛苦地有些窒息。
    “马上给您准备紧急治疗。”红桧着急地想去扶他。
    郑幼伦推开红桧,不耐烦道:“说了我没事。”
    “可是先生!血液的颜色有些不对,您已经被伤到内脏了!”红桧急得团团转。
    “没关系。”郑幼伦脸色苍白,平静地望着前方,“寒光死了,我也没有必要活着。”
    红桧喊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先生!您需要救治!”
    “红桧,你为什么会跟着我?”郑幼伦转头望向他,眸子闪耀着残酷孤傲的光芒,“如果是因为相信我有能力带领宗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你也看到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爱情,现在它被摧毁了,我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红桧急道:“爱一个人爱到丧失理智的心情我也有过!先生,可是爱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对您来说,个人感情难道比宗族的强大更重要吗!”
    “他是我的全部。”郑幼伦平静地吐字,最后他伸出手揉了一下红桧的赤发,轻笑道:“等你面对雪悄时,希望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想为宗族效力的话,以后可以跟随路振风,他会让你看到一直憧憬的宗族未来。我已经从内在开始废了。”
    “不!先生,我马上带您离开这里!”
    ――
    爆炸声,爆炸声,爆炸声。
    涌入耳朵里却像是蚊蝇扇动翅膀的震颤。
    船体在晃动,一阵静谧,一阵轰响,犹如身处神秘而空虚的繁复国度中。
    我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海水在慢慢渗入,于地面上积了浅浅一层,但是没有一丝海水的味道,全部都是渗漏的燃油气味。
    爆炸声还在继续,越来越近。
    “小光――!”
    我听见游息的怒吼,就在附近,咫尺的距离!
    “我在……这里啊……”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小声呼喊道。
    没多久游息就找到了这个舱室,舱门被他直接破坏掉,满室的血红让他久久怔在门口。
    “小光!”游息奔入跪倒在我身边,他轻轻将我抱在怀中,赤瞳让我觉得他有些陌生,可是眼中的柔情从未变过,
    “我知道你会来的……你怎么可能……会丢下我……”我伏在他怀中小声说着,只有这里最让我安心,只要他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游息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然后松开我,他脱下自己湿漉漉的外套裹在我身上,原本的衣服早就被郑幼伦撕扯得破烂不堪,也许身上还会有些龌龊的痕迹吧……我被迫想起之前那场地狱般的煎熬,喉咙微微痉挛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游息……对不起……”
    心脏好像被利爪攥住,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别说话,小光,我马上带你走。”游息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抓住锁链,猛地用力拽断,抱起我走出舱室。
    过道中所有的舱门都已经被游息破坏殆尽,他身上有很多被金属棱角划伤的小口子。整个船体已经严重渗水,游息奔进一扇被破坏的舱门中,跃进水里,幸好这里是底层舱室,躲过黑暗中那些仍在运作的机械转轮和翻卷的金属棱角,游息马上带着我滑出船体。
    呛人的燃油气味在逐渐远离。
    我搂着游息的脖颈,用很低的脉冲道:“不久前……我见到了景小光……我们的儿子,他很漂亮,长得跟你很像……奇怪,明明我才是父亲……为什么不像我啊……你在听吗,游息?他的鱼尾和你一样……头发和眼珠全都是暗蓝色的,跟弥赛亚一样是一套的……哈哈……不像你们似的杂七杂八……眼睛这个颜色,头发那个颜色……”
    游息忽然在快速游动中吻住我,脉冲颤抖得俨然已经失去控制了:“已经没事了,小光。”
    “不是啊……”我歪在他肩上,眼泪融进海水里迅速冷却掉:“我真的很想让你看看……可是……他是纯血……”我终于情绪压抑不住,张开嘴痛哭起来,冰冷的海水涌入我的口中顺着气管流向肺部,“虽然有棠告知过、是纯血的可能性很高……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还在血殖瓶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一定会是个很健康的孩子……可以像闪光那样平平安安的长大……”
    “不该来救他的!”游息忽然咬牙切齿,他停下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悲伤得让我心疼,“那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我不稀罕什么景小光,我只要你要好好的,小光!为什么还没有止血!”
    可是我再也好不了了啊……海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治疗作用了……
    “游息……我……”
    游息破水而出,我在冷冽的风中咳出一大口污血,搂着游息瑟瑟发抖。
    远处的游轮在爆炸,仍然是隐约的声音,游息在短短的时间内带我游得太远的。
    巨大的轰鸣在夜空中穿行,冷硬的风刮过脸颊,逼近的黑影在低空飞行,一瞬间探照灯的光亮以我和游息为中心打照下来,路振风一袭融进夜色里的黑衣出现在直升飞机舱门。绳梯抛下来,我抬起头,看到他攀下绳梯,然后跃进水中转瞬游到了我们身边。
    对了,我牙齿里,还有路振风当初在深蓝植入过的信号源……
    “伤到什么地方了?!”路振风对眼前的画面感到震惊。
    游息把交给路振风,狠声道:“替我照顾小光,我去宰了那个混蛋!”
    “不要……”我拉住他的手,他一定在拼命克制自己的冲动而攥紧五指,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了,“拜托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小光,等我回来!很快!”他捧着我的脸最后一次同我亲吻,然后潜入海水消失不见。
    “不要……别走……”我无力地垂下手。
    路振风一言不发地抱着我攀上绳梯。
    机舱内雪悄、弥赛亚和闪光都在,见状都不由的发出惊恐地呼声。
    路振风马上找来纱布,掀开我的衣服后有些怔住:“你们潜在海里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止血!”
    “海水、没用……我被洗血过……”我双目无神地看着舱壁,声音微弱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见。
    “妈妈!妈妈!”闪光扑过来,小手擦拭着我脸上的海水,几乎泣不成声:“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我只能说:“……我还活着。”
    我很好,我没事,这种无意义的话对这孩子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我牵强地扯了一下唇角,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脸,闪光满眼泪水,他忍着哽咽握着我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上来,咬着不断发抖的下唇目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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