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不再理会朝廷的恩恩怨怨。”
    杜父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们避过了,总有人避不过,谁能保证下一个面对的人能做得更好?”
    换成其他的人,可能有很多人会直接交出李家母子的性命,又或则袖手旁观装着看不见,会拿身家性命来抵抗的不会太多。杜父现在犹豫着,但是他的选择早在上一次已经明了了。
    “现在我们也只能加派人手保护李家母子,希望他们能逃过明晚的劫数。”杜父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的!在事故发生之前,只能防范。但是从杜子钦口中说出李家火灾的日子比原本的时间晚了一天,历史还是会按照注定的路线发展。今晚李寡妇就将死去,李宝儿被衙门的人所救,然后紫衣所易容的朝廷官员会带着皇帝的密旨前来,再让父亲知道不放弃李宝儿就要屠城的打算,两相权衡之下,杜父一定会放弃李宝儿,从而让杜家抽身。在这场计划之中,并没有将李寡妇、李宝儿的性命放在必须求助的位置。
    只能做到这样了!杜子钦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半夜的时候城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嚣闹,即使在房间里也能听见外面叫着‘走水’的声音。和上一次一样,分毫不差。
    杜子钦从床上翻身起来,推开房门,外面的衙役奔跑着,组织所有的人前去救火,唯独没有看到最应该出现的人。杜子钦拦下一个衙役问道:“父亲呢?外面出了事,怎么不见父亲的人影?”
    衙役想也没想地回答道:“老爷不在府里。”
    “什么?”杜子钦惊叫着,这和上一次不同,“父亲去哪里了?”
    衙役被杜子钦的神色吓了一跳,忐忑地说:“天刚黑的时候,街口馄饨摊的李寡妇突然来找老爷,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老爷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不可能!李寡妇注定今晚会死去,如果父亲和她在一起……
    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李寡妇会来找父亲?疑问伴随着强烈的不安充斥在杜子钦的脑海里,让他一时没了动静。
    “少爷,你怎么了?”衙役紧张地问。
    “去找父亲,这场火烧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都去找父亲,一定要把他找到!”杜子钦大声地吼着。
    他用尽全力想要挽回的事情,在看到希望的时候不要再让他绝望了!杜子钦欲哭无泪。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将他抱在了怀里细声地安慰着:“没事,你父亲没事。”
    杜子钦抬起头努力地认出来人:“你怎么知道?”
    “我跟着的,他和李寡妇没有去火场,中途的时候,有人缠着我,他们就被人劫走了,是朝廷的人。”紫衣说道。
    杜子钦捏紧紫衣的衣服,没有进入火场表示暂时还没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随时会死。
    紫衣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本应该被衙役所救的李宝儿也失踪了。”
    “a!”他们的计划没有失误,失误的是a改变了注意。
    “他现在在馄饨摊的位置,要我和你一起去吗?”紫衣问。
    杜子钦摇了摇头:“面对他,我们去一个还是两个都会是一样的结果,你去找我的父亲!”
    紫衣愣了一下无奈地说:“你现在指使我来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你希望我和你客气吗?”杜子钦反问。
    紫衣凑过去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说道:“不需要!”
    a的确和紫衣说的那样在馄饨摊上等着他,隔着不远的地方李家的房子已经烧掉了大半,a就着火光在慢慢地品尝一碗馄饨。
    “义姐的馄饨皮薄肉多,生姜蒜也切得够细,不会咬到生姜倒胃口,煮馄饨的汤是老骨汤,格外地鲜美,价格还地道。就这样消失了是不是太可惜了?”a问。
    “你想做什么?”杜子钦没那个闲心在这个时候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直接开口问道。
    a笑了笑,喝下最后的一口汤说:“你们离开的时候带义姐一起走怎么样?义姐厨艺好,勤快又善良,你弟弟刚出生,正需要人照顾。”
    “只要杜家平安,我没意见。”
    a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去告诉那些救火的人‘火势太大,速速撤离’,我才好趁着没人的时候进入火场代替义姐死去。”
    饶是想过无数可能性的杜子钦也被这句话吓得够呛:“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a轻笑着,“聪明绝顶的坏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对善良的母子,被他们感化,最后在历史必须牺牲掉一个人的时候,经过痛苦挣扎,用自己的命替换了母亲的命,这个剧本不感人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杜子钦肯定会大笑出来:“你是这种人吗?”
    “当然不是。不过,你信不信如果今天这场火中,没有人死去,你的父亲和我的义姐就会死。”
    a说得肯定,让杜子钦不得不怀疑还有他不知道事情。
    “历史为什么要让杜家灭门?不就是为了成就李宝儿吗?如果李宝儿的母亲没死,帮助过他的杜家没死,他还会变成后来的那个李宝儿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我不相信你会去顶上这个缺口!”就连杜子钦都能想到用死囚替代,a不可能想不到。
    “因为我不是自愿啊!”a无奈地说,“在你们后面有一个人打算利用完我就把我绳之以法的人,我不得不去‘死一死’。”
    “你……”楚言从未露面,a是从什么地知道他的。
    “我‘死’了以后,你的任务就是要让那个人相信我是真的死了,不要让他破坏我的身体,直到他们离开为止。”a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不照办。前提是你愿意拿你一家人的性命来赌的话。”
    a话里话外只透露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还有一步棋,这步棋让杜子钦不敢动弹。其实直到他亲眼看着a走进火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
    81轮转(完)
    a死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颜和觉得太过诧异,楚言更是直接不信。杜子钦却不得不努力打消两人的疑虑:“真的,我亲眼看着他走进火场,他和我说过话,不会是别人假冒。”
    “没有理由的啊,a事先就知道会起火的,怎么可能自己走进火场?”颜和问。
    “是真的。”杜子钦貌似痛苦地低下头来掩饰心虚,“他说为了让李宝儿觉醒必需有一个人为他而牺牲,所以……”
    “他不是这话人。”楚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看尸体。”
    “你跟我来。”杜子钦转身在前面带路。
    李家的火灾来的突然,烧死了中途认领的外姓弟弟,但是李家的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一片残骸中,一具尸体横摆在废墟旁边,上面盖着白布。
    见来人是他们家少爷,衙役们没有多问就放行了。杜子钦走到尸体旁边,伸手掀开了尸体上面的白布,露出一张烧毁了半张的脸,还能清楚地看出a的模样,这也是杜子钦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点。
    a不可能真的死了,他剩下的就只有两个选项,一是找人代替,这样就必须将面容全部毁去,让人无法看清死者形貌;二是服下假死药伪装成尸体,这样又何必把脸烧掉呢?就算男人不重视那张脸,那……
    楚言上前检查尸体的呼吸和脉搏,确认这的确是一具尸体,然后将手心平放在a的胸口,闭上眼睛感受着尸体里残存的气息。半响后张开眼睛迟疑地说:“是他。”
    身体可以经过伪装,但是超能力不行。所以,楚言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了,疑惑的视线转向颜和,那其中甚至带着一丝求助。
    颜和安抚地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在酒楼的时候他心中一闪而过的感觉。
    ‘他的确是想a死掉,但潜意识里觉得a不会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希望他死在楚言手里,甚至无法想象a被抓回现代关起来的模样,a如果要死也应该是超乎人意料的方式。’
    现在a的确死得超乎人的意料,但是这种微妙的巧合却让颜和更加地怀疑起来。在确定这具尸体就是a的情况下,要想打消心中的怀疑,只有……
    “a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们还是把他带回去吧!”颜和提议道。
    杜子钦心里一顿,这个提议超出了他的意料,该怎么办呢?把a交给颜和是最省心的办法,但是他忌惮着a最后保留的信息。现在的他不敢怀疑a说的话,因为在他‘死’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紫衣就从朝廷的高手那里救回了杜父和李寡妇。
    “带着一具尸体回去?”杜子钦假装诧异地问。
    颜和看着a的点了点头:“带着他的骨灰回去。”
    杜子钦开始思考起焚烧过程中李代桃僵的机会,但是以颜和的谨慎难保不会全程监视,怎么办呢?
    三人正僵持着,一个人影突然突破衙役的阻隔冲了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后,愣了一下然后大叫着扑了过来,正是失踪了的李宝儿。
    李宝儿是一个傻子,他将外界所有的事情都关在门外,不管不问不理。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他表情木讷,不和别人说话,仿佛是透明一般的存在。所以,现在这个人还是李宝儿吗?他扑在a的身上,全身颤抖着,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宛若被逼到墙角的猛兽。
    这是他必须经历的悲痛,也是被a利用着的悲痛。杜子钦招了招手,两个衙役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李宝儿的胳膊想把他拉走。李宝儿抱着a怎么也不肯放手,拉扯之间,a身上的白布全部被掀开了。在被白布掩盖着的身体之下,有着更加让人震惊的事实,a两腿膝盖之下全没了!
    颜和抓紧楚言的手,紧紧地靠在他的身边。像a这样的人,可能不会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他一定会在意自己的腿!所以,他说过的话原来是真的,他真的在意李宝儿!
    “你说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颜和说着,像在问楚言又像在问自己。
    “我也不知道。”楚言摇了摇头,“可能只是累了。”
    对这个看得太过通透的世界感觉到累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坚持!
    李宝儿的哭声还在耳边,颜和对着楚言轻轻地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嗯。”楚言点了点头,看向杜子钦,“等你的事情完结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再离开。”
    颜和火葬的提议和他突然的放弃都出乎杜子钦的意料,唯一肯定的是这一切都和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有关,杜子钦瞪大眼睛看着a,第一次察觉到一个人也能恐怖到这个地步。
    对于a现在的‘尸体’他没有多做交代,杜子钦也就像对待普通尸体一样把他存放在了义庄。李宝儿和上一次一样被衙门的人紧密地保护起来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在遇到萧家接应的人之前,杜府来了一个皇帝的‘密使’。他拿着皇宫的令牌,要他交出李宝儿,并配合着他的人把‘妄想挑拨圣上和萧家反目的歹人’缉拿归案。
    紧接着杜父无意中听见这个‘密使’和他手下的谈话,圣上绝对不会让萧家的继承人回到京城,知道李宝儿身份的人都必须灭口,为防止有漏网之鱼,大军将守在城门口,以瘟疫的借口切断城里人和外界的联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子钦的提议,赶在他们行动之前将李宝儿交给萧家的人,然后杜家弃城离开。只要他们在外面,皇帝想要完全封锁消息就不可能,等李宝儿的身份一落实,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只是杜家不能再回来了,后代子孙也得隐姓埋名。
    为救一城的百姓,杜父没有多思考就答应下来了。或许就像a说的那样,他的‘死’已经满足了激发李宝儿的目的,历史没有再为难他们,后面的一切顺利得出乎人的意料。杜家的人还有李寡妇一个都没有死,还多了一个一直在京城活动这次通风报信劳苦功高的紫衣好友。
    和颜和告别的时候,杜子钦才知道楚言身上带着一张回到现代的卷轴,这是在比幕还要未来的未来才有的东西,却被穿越时空的超能力带到了楚言的手里。
    所有所有的事情貌似都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只有那个人……
    杜子钦猛地从神游的状态醒过来,对收拾好东西准备偷偷离开的众人说:“我去一个地方,你们在城门口等我。”
    不等众人反应,杜子钦便冲冲赶往义庄,他始终放心不下a。不过,他去的时候已经义庄里已经没有了a的尸体,看守义庄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几年以后,当李宝儿已经不叫李宝儿,他的名字后面跟上了一个‘王’字,在官场战场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隐约传出他有一个很敬重的师傅,这个师傅失去了双腿,脸上常年带着半张面具,看上去弱不经风,实着绝顶聪明,无人能比。
    然而历史中王者无数,每位王者身边都有无数的幕僚,这个行事低调的师傅始终没有在历史中留下性命。
    千百年后,某一个城市的某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开了一家职业介绍所,早上1o点开门,下午四点关门,太冷和太热的季节里都会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一年中营业的时间不超过一半,让旁人不禁猜想这店赚到的钱是否足够门面的房租费。
    关门期间,两个年轻的店老板其实哪里都没去,开着空调在介绍所的里面打着游戏。
    颜和一边在世界上粘贴着‘大战xxx,24=1来一个犀利xx’一边对另一头的楚言问道:“你真的不回去管理中心了?”
    “嗯,现在这个念是完美的‘超能力者’,把管理中心交给他出不了岔子。”无数的组队请求在楚言的电脑上闪动着,毫无例外地被他点了拒绝。
    真实的理由其实是这之后历史上的管理中心负责人就是念,到吴宇死之前都没变过。虽然,有点舍不得,楚言还不想去挑战历史。何况,现在的生活他越来越满意。工作轻松、自由,难度低,薪水还不少,有时候工作还能顺带着玩,就像现在这样。
    电脑上显示着‘给我一刀请求加入队伍’楚言停了下来,勾起嘴角对颜和说道:“别发了,小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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