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父亲当年将它留在了家里,或者交给了三兄弟中的某人。
    只是三个人都没有相关的任何印象,那麽,他可以从家里──父亲的房间开始著手找了。
    (16鲜币)温柔猎狩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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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行推开了他的父亲的房门,里面的陈设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自从他们的母亲过世後,江父後来都没有再娶妻。
    房间的一切都仿佛存在著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但事实上,搬到这里来却是在他们母亲过世之後。江父一生大约就只深爱著那麽一个人,所以就是在她离开了很多年後也保留著对方依旧存在的气息。
    江少行把房间的柜子、写字台等等都搜了一遍,甚至连墙壁上的挂饰都没有放过。但是最後一无所获。
    “到底会放在哪里?”江少行自言自语地讷讷,“爸就算不告诉我也应该告诉云霄才对。”
    彼时江父刚察觉江少行加入了黑道,他甚至来不及进行强烈的反对,竟就遭遇了迫害。
    江少行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妈的!”就是一向镇定自如的江少行,这次也发脾气踹了桌子。要是一直找不到,或者那东西根本就已经不存在了,那麽他们就只能依靠警察。但警察怎麽可能把所有的消息和线索都告诉他们?更何况让自己处於被动局面本也不是江少行的风格。
    当年姓白的到底是为谁做事呢?
    他们目前在警察那里得到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多少用,除了拿到一些小鱼小虾的名单,和知道一些没什麽作用的事情,此外并没有收获。而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上头的人究竟是谁。
    真的是荣弥道那帮老家夥干的吗?可是那群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竟然能做出研制核武器这样的事情而不被旁人发现,这也有点让江少行不敢相信。
    之前江少行安插在荣弥道的人也没有查出异样,所以江少行不得不把目标转向其他人,但“其他人”,在没有什麽线索的情况下,这范围宽得如大海捞针。
    就在这个时候,江少行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取出一看,“云霄”两个字和江云霄的头像正在屏幕上闪动。
    江少行把电话接了起来,江云霄的声音便从里传出:“少行,李成梁找我,他说他们那边有发现,希望你和我一起过去。我和你说一声。”
    李成梁就是欧笑的师兄,那个专门针对这次的核武器私制贩卖的专案组警察。
    江少行心中一凛,指名点姓地让他和江云霄一起去,这让他有点意外。难道对方发现的事情和自己有关联?但来不及多想,他问道:“在哪里见面?”
    作为道上混的一份子,江少行暗地里也和警察打过不少交道,但这种地上的合作却还是生平头一次。
    江云霄说了个地址,江少行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在那里见。”
    “你小心一点。”江云霄说。
    面对这麽一句简单的关心,江少行不自觉便勾起了唇角:“你也是。”
    “诶二哥你去哪里?”出门的时候江月洲刚回来,江月洲连忙朝江少行的车招手。
    “我和大哥有事,你自己吃晚饭,别等我们。”说完,江少行的车快速地开出了大门。
    赶到江云霄说的地方,江云霄已经先他一步到达,而房间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我是李成梁,这位是我搭档虞珍。”中等个子的便服警察简单地向江少行做了自我介绍,而後他们就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今晚见江二少你其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有莫大的牵连,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已经把你排除在嫌疑名单,所以才找你来,希望江二少你这次能和我们专案组合作,一起破了这个案子,也为江老先生报仇。”
    江少行觉得自己的预感是真的,他看了江云霄一眼,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和他一样的疑惑,所以江云霄大概已经先得知了一些消息。
    江少行朝李成梁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这桩案子的背後boss是谁,但现在苦於缺少证据,如果能找到江老先生当年留下的证据最好,但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必须另做打算,所以我们想请你做专案组的线人。”李成梁道:“对了,我给你看资料。珍珍,放幻灯片。”
    “好。”旁边,坐在一套电脑前的短发女警打开了投影仪。
    几人围坐在一张会议桌旁,等待接下来至关重要的内容。
    几秒後,挂在墙壁上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
    上面的人,豁然便是南岸的巨头之一,权叔。
    “这个人想必江二少你非常熟悉了,这里我就不多做介绍,珍珍,继续放。”
    在幻灯片一张一张的变换下,江少行的心里已经有了真相。
    “这里面的人,前三个你都不仅认识,而且和他们来往密切,而後面的两个外国人就是他们的交易对象,不过後面的两人和你们没什麽关系,所以我也不多说。江董、江二少,当年你们的父亲就是被他们所害,而你们应该也想到了,这几个人也正是这桩案子的主谋。犯下叛国重罪,我们也绝对不会轻饶这些人。”
    江少行的拳头已经收紧,但他理智尚在,头脑未乱,向李成梁提出:“你们既然没有证据,怎麽就酌定是这些人干的?”
    “我们自然是调查过後有百分百的把握才会告诉你们,但如何调查到的,请恕不能告诉二位,这其中有很多属於机密范畴。而我们提出的建议也希望江二少考虑一下,只有你和嫌疑人关系最为密切,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们,找出证据来,其他人都没有你合适。”
    “我今天已经在家里找过,并没有找到我爸的那份证据。”江少行说,“如果他们真的是当年害死我爸的凶手,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你搜集他们作案证据,”李成梁盯著江少行,这个男人一进门李成梁就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恪守於法规的角色,否则他也不会混进黑道了。眼见著江少行眉宇间泛起戾气,他强调道:“江董、江二少,虽然我知道你们兄弟都想为父报仇,但这些人会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不希望你们通过其他手段达成目的。”
    江少行笑了,在江云霄沈冷,李成梁和虞珍警惕之时,他“呼”地发出不以为然的低笑,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没能搜集齐证据呢?”
    那时候,他是不是就该用自己的法则去为父报仇?
    毕竟,他想江云霄和他一样,他们的目的不是以何种方式去复仇,而仅仅只在於“复仇”,所以,他只要知道真正的凶手名单就已经完全足够。
    而他现在已经获知了这份名单。
    李成梁完全听明白了江少行的意思,他自然是不可能放任江少行这个黑道混混乱来,於是他斩钉截铁地说:“就算你这次没有成功,我们也不会放弃对这帮人的继续追查。所以如果你用其他手段去报仇,我们一定会让你接受应有的制裁。”
    “是吗,那麽我接受。”江少行说完转头看著一直一言不发的江云霄。
    “但是做线人的危险性我也要……”
    “不用说了,这麽多年,我怕过什麽?我唯独怕的,却和这些事情无关。”
    江少行打断了李成梁。
    他仍旧望著江云霄,对方也在这时候看著他,他只从那眼神里看到了江云霄的一丝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心。
    而他自己却笑著,他半眯著眼睛,眼里透著江云霄同样看不懂的光芒:“我已经决定好了。”
    围绕著相关的事情谈论了一晚,和李成梁二人告别後,到了停车场取了车,江云霄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走,他则进了江少行的车里,“碰”地关上了车门。
    江少行正准备发动车,却听到江云霄压抑著怒气地开口:“少行,你为什麽不先考虑一下?为什麽擅自做决定不问我的意见?还有月洲,如果他知道你要去做那麽危险的事情他会怎麽想?”
    江少行放开钥匙,偏过头去,面露诧异地一笑:“大哥,你这麽关心我?”
    江云霄已经忍了一个晚上,这时候他怒道:“我他妈为什麽不关心你,你是我弟弟,你他妈的生死我不关心我能关心谁!”
    “哦?”听江云霄这麽说,江少行却只是挑了一下眉,便不再答话,重新回头去发动车。
    江少行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江云霄更是憋著一口气,这口气冲上喉咙,让他不吐不快。
    於是江云霄一把抓住江少行的手腕:“江少行,这麽多年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就算你觉得我不够好,我没资格当你的大哥,但你他妈──这是事关生死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月洲的感受!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想过和我们商量一句?!”
    “我没有。”江少行突然伸出左手,反抓了江云霄的手,在江云霄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眼里放出了深沈而危险的光。
    “从我开始喜欢你的时候,我就不再把你成我的大哥了。从我的身高渐渐追上你、超过你,我就再也不需要你的保护,而是只想保护你。从第一次想把你的衣服拔掉,把你压在教室或者家里的某个地方尽情地操哭,我就不再是你可爱的小弟弟,而是你生命里的恶魔。”
    他的双手渐渐抓住了江云霄的两只手,慢慢地把震惊的无以复加的男人拉向自己宽阔的胸膛。他慢慢地靠近他,俯身向面前这个正在颤抖的男人,用眼神勾住了对方的视线,让这个人无处可逃。
    “我是你的弟弟,但我也是男人,我只想,让你变成我一个人的。所以,我不会这麽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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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那样的话,江少行就放开了江云霄。
    只剩下了那一股他在江云霄手臂上留下的力道,如烙在肌肤上的印记久久没有散去。
    江云霄讷讷地,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只能看著江少行启动了车,拐过僻静的小街,一路驰向大道。
    原本,听到那样赤裸裸的话,江云霄是该暴怒而起,但在车内的安静空间中,他却微微地张著嘴,最後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江少行刚才的神色,凌厉霸道,但同时却是无比认真,并胸有成竹的。那张脸上,确然地写著江云霄一直以来都不肯相信,或者不肯承认的真相──
    江少行对他,是真心的。
    “你好好想清楚,”行驶了一会儿後,江少行突然望著前方的车流说道:“在爸的仇报了之後我会向你要答案。到了那时候我就不会再让你逃了。”
    这句话雪上加霜地让江云霄心乱如麻,拒绝的话他早已经说过数次,然而这时候面对这样认真的江少行,他却不能再自欺欺人地将那一场场性事当成是纯粹的肉体关系。
    他更不明白江少行为什麽会爱上自己,而他自己对江少行呢……?
    越想,江云霄心里越是纷乱,原本平静的生活,都在这几个月里因为江少行搬回来而搅得翻天覆地。
    江少行这个该死的混蛋。
    然而,突如其来的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想象和预料。就在第二天晚上,参加完一场订婚酒宴,在回家的路上,江少行的车被几辆suv跟踪了!
    而这时候江云霄和江少行在同一辆车上。
    司机训练有素,在几辆车的疯狂围击下还开出了不短的一段路。江少行和江云霄在车上准备找救援,但他们发现手机信号竟被屏蔽,根本无法联系任何人。
    最後,他们在一截偏僻的路上,被几辆车围堵在中间,被迫停下了车。
    车刚一停下,几扇门暴烈地被拉开,在昏暗的路段,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江少行和江云霄的眼前一黑,他们的头上顿时盖下来粗糙的头罩。
    “老实点。”有东西往他们的肩头顶了顶。不用说,那硬邦邦冷冰冰的必然是枪管。
    “司机怎麽办?”有人问。
    江少行和江云霄没有听到人回答,但两三秒後,他们就听到了细细的枪响声,和司机的身体滑落在地上的声音。
    “上车!”有人推了江云霄一把,由於看不见,他一下踉跄地撞到了别人的身上,而那人却用镇定的声音低声对他说道:“别担心,别冲动。”
    “嗯。”听到是江少行,江云霄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在黑暗中回应了一声,虽然四周都是敌人,但因为知道江少行就在身边,江云霄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麽害怕。
    他们被绑了手,被人推攘著上了一辆车,两个人被推挤在最後一排的角落。硬邦邦的枪头敲了他们的肩头几下,示意他们别耍花样。
    而眼睛也什麽都看不到,江云霄不会傻乎乎地去问绑匪:“你们是谁要干什麽?”江少行也没有问。
    车飞快地行驶。黑暗中,有一双手摸索著,最後握住了江云霄的手。第一次,江云霄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抗拒江少行的触碰。
    男人的手盖在江云霄的手上,为後者传递出冷静镇定的温度,那一双手是如此的温热和有力,江云霄毫不犹豫地张开手掌,在黑暗中反握了江少行。
    他们十指交握,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触觉变得更加的敏锐清晰。彼此传递的温度,手心微微的汗渍,指腹上细腻的褶皱,仿佛都一一被相互感受与交融。
    江少行的手,不止於不老实地游走在江云霄的每一寸肌肤,同样,他也能用这一双手给予江云霄力量。
    江云霄的心怦怦地跳了一路,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更多因为,他和江少行彼此於手心。
    车开了至少一小时以上才缓慢地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有人粗鲁地吼道:“下车!”而後就把江云霄拖著下了车,另有人把江少行也拖了下去。
    江少行留意了一下,此时四周异常寂静,除了蟋蟀的叫声,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也不知道两人是被带到了哪个旮旯。
    有人把江少行和江云霄往一个推著朝一个方向走,而後有声音在说:“通知老板人带到了。”
    “老板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可以到。”
    那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落在了背後,在热浪之中,江少行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房间,最後他被人用力往里推了一把:“在里边老实呆著!”
    门“碰”地被关上,顿时,四周陷入了另外一种寂静。
    知道其他人都离开後,江少行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江云霄。
    “云霄?!”
    “在这里。”在大约一米开外的地方,江云霄回应了江少行的呼唤。
    只有两个人,江少行再也不用掩饰自己心里深深的担心,虽然在车上他还能安慰江云霄,但事实上他比江云霄更加害怕。
    他怕江云霄受到伤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好这个人,对於他来说,他的人生意义究竟是什麽?在过去漫长的二十多年里江少行都从未曾明了过,但现在,他已经清楚自己的未来究竟要为了什麽而拼搏,甚至,而存在。
    他可以为了一个人不惜一切,就算放弃他过去所拥有的所有。只要江云霄高兴,只要未来六十年他可以拥有他,直到他或他死亡那一日。
    所以,他绝对无法容忍江云霄出事。
    江少行跨到声源处,直到他碰到了江云霄,感受到了江云霄的体温和呼吸,他才感到了踏实。
    为了爱情,他可以变得勇敢,他也会变得胆怯。
    江少行想要伸出手去抱住江云霄,但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双手却无法张开,於是他抬起手取掉自己和江云霄头上的面罩,用头慢慢地去触碰後者的脸颊,在江云霄耳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呢?”
    确认了江云霄毫发无损,江少行才在黑暗中静静笑了一声:“我也没事。”
    两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地,也能看到眼皮底下对方的影子。
    “我们的计划,看来没法实施了呢。”江少行叹息一笑:“抓我们的人我想应该就是‘那些人’,可惜我自诩聪明,其实却瞎了眼。我竟然一直在杀父仇人的手下做事,爸在天看著也一定会骂我蠢货吧。”
    江云霄说:“你本来就是混账。”
    两人肩靠著肩,靠墙坐了下去。江少行这次难得没有和江云霄斗嘴,而後他们陷入了沈默,这样的沈默让江云霄竟有些不习惯。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恨过你。”良久後江云霄说:“虽然我当时责怪你,说爸是被你害死的,也说了我恨你,但那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只是那一段时间我太痛苦,爸离开了,不久後月洲也走了,还有很多事情都突然发生,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发泄……”
    “我知道。”江少行侧过头,在黑暗里找著江云霄的眼睛,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身体,燥热不安的晚上,他的心却平静下来。江少行望著江云霄眼里一点眸光,温和笑道:“我那时候对你说的那些话,也一样。我只是嫉妒你喜欢别人,那时候我和你一样痛苦,所以才会口无遮拦。”
    “所以……我们一起安全地回去。”
    “你说了算。”江少行回答。然後他凑过去,精准地在江云霄唇上用力地亲了一口:“但是等一下交给我来应付,你别说话,好吗,大哥?”
    被关了不到一小时,江少行和江云霄就被带出了这间窄小的房间。
    “妈的,谁让你们把头上的东西取掉的!”看到扔在地上的头罩,有人骂骂咧咧地想过去捡起来,但另外有人摆了一下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算了,反正戴不戴都差不多。”
    被带出去经过了一条走廊,外面便是客厅,一时光明大作。两人被推到一个沙发前,那里正坐著一个戴著面具的男人。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戴著面具,所以他们并不怕被人认出。
    但换成经常打交道的人,就算有面具遮挡也没什麽作用。沙发上的男人,江少行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男人站起来,个子高大,身材雄壮,豁然比江少行还要高出一截,他走到两人面前,面具下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说道:“江大少、江二少,今天请你们过来的目的也许你们都已经猜到。明人不说暗话,把你们手里的证据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江少行被前後左右几支枪对著脑袋,但他并没有露出怯意,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这一次他首要的目的不是保命,而是保江云霄的命。
    无论如何,也要让江云霄安全地离开。
    被关在小黑屋里时,他就已经想好了怎麽做。所以在看到沙发上的人的那一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过後,江少行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敬哥,既然老爷子们的目的这麽直接,我也不拐弯抹角。请你放了我大哥,确认了他安全我自然会把你们要的东西完整地给你们。”
    “呵,”被江少行认出来,敬哥看起来也根本无意隐瞒,於是一把摘了脸上的面具。他把面具随手一扔,冷厉地盯著江少行说道:“你们在我手里,还想和我讲条件?”
    “为什麽不?敬哥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如果逼得太紧,我不在乎鱼死网破。原本我还考虑到底是将东西给警察呢,还是把它给老爷子们换点好处,如果今天谈不好,我死倒是无所谓,但恐怕明天荣弥道就要围满警察,南岸就此换天!”
    江少行不露声色地把江云霄挡在敬哥的视线外,而字里行间他都用“我”而非“我们”,意在造成言语诱导,把事情往自己一人身上引,而他更是不谈当年他们父亲死的事情,只当根本不曾知道此事。
    敬哥这头,荣弥道的人头一天才得知吴苏是被江少行抓了,现今行踪不明,所以紧急布局在这一晚抓了江家二人。
    所以他们只能推测,一来,江少行从吴苏那里获得了一半的犯罪证据,并据此找到了另一半证据,二来,江少行也许顺藤摸瓜地查到了当年的汽车爆炸案的真相。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吴苏不仅知道当年的事,还把此事告诉了江少行。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没有准备让江家两人活著回去,哪怕江少行这些年为南岸做出过不可轻视的贡献。
    而江少行所说的话,也的确让敬哥有些迷惑。
    若是江少行知道当年的爆炸案,他怎麽可能这麽平静,并且只字不提?
    但是江少行这个人小花招多不胜数,年纪轻轻就在道上声名鹊起,不满三十岁就已经纵横黑道,不碰毒品和军火也能凭其他本事捞上大笔的钱,靠的可不光是那张脸和江家的支撑。
    敬哥的眼睛扫了扫,然後他盯住了江少行身後的江云霄:“据我所知,江少行,你和江大少的关系似乎不仅不好,而是相当差,我倒是很好奇为什麽你首先竟要救他。”
    他的眼神,蛇一样地落在江云霄身上,江少行知道,自己的回答一旦有漏洞,那麽江云霄不仅逃不掉,更会成为这些人威胁自己的把柄。
    (18鲜币)温柔猎狩 48(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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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行眼神一暗,阴鸷地转过身盯著江云霄道:“没错,我是讨厌江云霄,甚至是恨。如果不是当年他把我赶出江家,今天的江氏我也能占半壁江山。你处心积虑地把我赶走,怕我和你争夺江家的地位、财产,要不是三弟回国,你甚至连假惺惺地让我回江家也不会吧,大哥?”
    “江少行!”江云霄牙齿一咬,憎恶地朝江少行骂道:“当年如果不是你爸怎麽会死?!我还以为让你回江家你总有一天会回归正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麽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眼里除了财势还有什麽?!”
    “少他妈废话!”江少行抡起被绑的双手,突然狠狠地朝江云霄一扫,把後者重重地撞得差点跌倒。他冷笑道:“大哥,如果不是为了江家,你以为我这麽多年为什麽会忍你?我不能看著爸辛苦创下的基业有一点的衰败,月洲不是管理公司的料,我也志不在此,所以才任你这麽嚣张,甚至今天我还是不能看到你出事,我不能看著江家垮!”
    “你──”江云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气恨不已,还想要和江少行争执,但後者却已经不再理他。
    只听江少行对灯光下那高大的男人说道:“敬哥,我虽然讨厌江云霄,但我从不喜欢感情用事,为了江家,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先放了他。而且你可以放心,江云霄和我从来就不对盘,就算我真的会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担心他来替我报仇。”
    但敬哥旁边有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什麽,敬哥冷笑了一下,便瞟了江少行一眼说道:“话都是你说的,戏也是你们做的,真真假假恐怕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吧?”
    江少行自看到那两人交头附耳便觉得不好,於是他沈下脸,反问道:“你什麽意思?”
    “刚才在车上我的手下看到你和你大哥亲亲我我,倒是一点都不像关系不好。”
    江少行听完“哈”地笑道:“我还以为是什麽事,难道敬哥你觉得我们突然遭到绑架,在那种危险紧张的时刻还应该针锋相对?我说过,我这个人从不喜欢感情用事,我想敬哥你多少也了解我,我倒不觉得那时候我安慰我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哥有什麽不妥。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也无所谓,最糟糕也不过一拍两散,我想我三弟也不至於真的让江家败落。”
    “你骨头倒是硬。”敬哥盯著江少行,眼睛在他脸上仔细地扫上许久,想看出江少行究竟是否在撒谎,结果他并没有从江少行脸上看出什麽破绽。
    随後他的目光又落在江少行身後愤恨但又对江少行的言行有些迷惑的江云霄身上,同样,江云霄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不妥。
    就在这时候,刚才对敬哥说话的手下突然阴笑著凑到敬哥的耳边,又小声地说了几句什麽,於是敬哥脸上又浮现出冰冷的讥笑,并点了点头。
    对方见自己的提议得到许可,於是清了清嗓子,用面具底下那猥琐的眼神眯著望向江少行:“江少行,要敬哥信你只有一个办法,只要你拿出行动,证明你和江云霄两人确实关系不和,我们就答应你的条件。”
    江少行心中一沈,知道对方必然不会想出什麽好的点子,只怕是对自己或者云霄非常不利的花招。但此刻他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你们要我做什麽?”
    “大家都知道少行哥你风流博爱,男女不忌,若你想证明你讨厌你大哥,那你就当著我们敬哥把他办了。只要你肯,我们敬哥自然会放了他。还有,为了证明你手里确实有我们要的东西而不是在诳我们,你必须先交出一部分来。”
    “什麽?!”听到这话,不光是江少行震惊不已,他身後的江云霄更是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竟然会想出如此变态的事情,简直不可饶恕。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混蛋。
    “第一个条件我不能答应。”江少行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不能回头和江云霄做任何交流,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并果断地拒绝:“我可以先把手里的一半证据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大哥,我随後会把另一半也交出来。”
    一旦江少行当著这些人对江云霄做了那种事,这些人怎麽可能不担心江云霄回来报仇?凭江云霄的人脉和能力要对付荣弥道,就算整不垮这帮老家夥,也足够让他们头痛很久。
    所以如果动了江云霄,江少行反而更不能信江云霄会被放回去。
    猥琐面具男说道:“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否则我们也不敢真的信你。而且你放心,我们敬哥绝对说话算话,我们可以放了江大少,等他证明他平安地离开之後你再把东西给我们。少行哥你考虑考虑,你是想平安地回去呢,还是真的要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您应该也是惜命的人吧?”
    此时的双方都不过是在采用哄骗战术。无论是江云霄还是江少行,对方根本就不会让他们活著离开,所以根本不怕江云霄回头报复,现在开出这样的条件不过让江少行相信他们真的在和他做交易罢了。
    而江少行确实可以交出吴苏给他的那一份证据,反正那一份证据并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但存在的问题是现在他都还没有拿到密码。至於另一半证据,他和江云霄都根本不知道它究竟在何处,是绝对交不出的。江少行赌的,不过是江云霄能平安离开,并在自己被害之前回来救他,或者是拖延时间,一旦有人发现他和江云霄失踪,自然会想办法找他们。他的话原本就经不起推敲,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被戳穿的准备,他至少要让江云霄平安……
    至於对方提出的那样变态的过分要求,江少行真正地感到了内心里强烈的挣扎。
    他怎麽愿意让江云霄受到这样的欺辱?但对方斩钉截铁地要求他必须做此事,否则,也许他们真的会受困於此。江少行了解荣弥道的那些老头狠毒的行事风格,他们绝对不会在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後放走两个人,所以江少行一定要把江云霄先救出去。如此,两人才会有生路。
    江少行这一辈子在乎的东西,几乎都与这个家有关,江家,父母,兄弟,多,再加上道上那一群生死相随的手下。
    而江云霄,是他江少行生命里真正的软肋和致命处,他从来,就将这道死穴深深地藏得无人可见。
    那些年他离开江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保护江云霄和江月洲,而这真相,都掩盖在了他和江云霄的争执、不和之下,就连江云霄他都从不曾讲过。
    而今天,他要怎麽做?
    为了延续这一道深藏的守护,他只能如此,他只有一个选择。他要再一次,伤害江云霄。
    江云霄见江少行竟然真的开始考虑起对方的提议,他顿时跳起来大吼道:“江少行,你不能这麽做!!”
    江云霄知道,现在不是在演戏,他和江少行的生命都被捏在别人手中,江少行想要把他救出去。可是他们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旦江少行接受条件,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重建的关系就将万劫不复。
    不。江少行怎麽能那麽做,他怎麽能接受那麽荒谬的条件!他怎麽能当著这些禽兽不如的杂碎的面……强暴自己?!
    江云霄想要反抗,但他立刻就被人死死地从後面架住,他仍旧疯狂地挣扎,朝江少行嘶吼:“江少行!!我他妈宁愿死也不要你这样救我!你别信他们!”
    “把他嘴封住。”敬哥狠狠地盯著江云霄,很快,惊怒地挣扎的江云霄就被人用胶带封住了嘴。
    “我答应。”江少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慢慢地闭上眼睛随後又睁开,他的脸色终於变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沈得像地狱爬上来的夜叉,眼神里深藏不见的,是杀人的凶光。
    只要他能安全离开这里,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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