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黑色,近似了狼的模样。
    白狐狸恼怒地叫了声,炸毛。一张口就咬住嘴巴边的狐狸腿。
    但是,在灰黑色狐狸的灰黑色双眸注视下,白狐狸叼著却咬不下去,鼻子缩了缩,眼看著又要哭了。
    灰团子抱住白团子,在榻上滚了滚:“我又没欺负你。”
    “你这样还算没欺负我?”
    “小白……”灰团子叹了口气,“你在人间还没玩够吗?”
    “谁都喜欢你,我才不要在你身边……”白团子说著,眼泪就滚下来了。
    原来这灰狐狸是一只媚狐,成仙前专门靠吸食精气存活,本不该有机会入仙门。只是它虽然本性放荡,但从没害过什麽性命,在人间游荡时颇积了不少善德,三方四界都有情人,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活得久了,结识夥伴的越来越多。
    人间界,仙神界,妖魔界,畅行无阻。
    既有人送它法宝,又有人助它渡劫,虽然成仙後仍然放诞无忌,但神帝说任它自由,仙帝便睁只眼闭只眼。灰狐狸广纳後宫,乐得自在。
    白狐狸便是他後宫里的其中一员。因为体质弱,被灰狐狸救回来养著,却也因为体质弱,灰狐狸一直没怎麽碰他。白狐狸离家出走,去人间自立门户。灰狐狸只是笑笑,便纵容了。
    22
    白狐狸专心地掉眼泪。
    它发现有柔软的舌头在安抚它,睁开眼对上灰狐狸幽深的黑瞳,察觉到顶著它的还有跟灰狐狸体型成正比的物件。白狐狸愣住了。
    看著从来都蜷缩在脚边儿的毛团长大了,变肥了,知道什麽叫双修了,灰狐狸觉得自己该说话了:“我把药给你了後,我就在想,要把你抓回来。无论如何,我算你半个主人,好不容易把你养齐全了,怎麽能送给别人去磨牙。不如我自己享用,你说是不是?”
    “……”白狐狸呆了,“不是。”
    “你说什麽?”灰狐狸眼睛一眯,白狐狸努力缩了缩。其实一块被压住的毯子,是实在缩不了多少的。
    白狐狸咽了口唾沫:“不要。”
    灰狐狸舔去白狐狸挂在白色睫毛上的泪珠儿。
    白狐狸紧张地闭上眼睛。
    灰狐狸强调:“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白狐狸吞吞吐吐,结巴地道:“琼陵你有那麽多情人……”
    “我会对你好。”灰狐狸恶劣地加一句,“如果你足够乖的话。”
    白狐狸哇地哭了:“我跟兽兽也不跟你。”
    灰狐狸一滚,变回了人形。
    青年无聊地敲了敲白狐狸的脑袋,懒洋洋地道:“真不好玩,逗你呢。就你那水桶腰一样的身材。”
    “谁说的!睚眦山上的妖精们都夸我美!”白狐狸吸鼻子,不服气地原地变化,果然变了个眉目如画的美人儿出来,只是身上一丝不挂……果然是个有肉有骨有身段的狐狸精。
    青年咳了一声,笑眯了眼睛。
    白狐狸一瞅自己,面红耳赤,马上又变回狐狸形态。蹦上青年的身体。
    只是白狐狸蹦的实在不是好地方,热烫直挺,可不是升起来的帐篷?白狐狸抵著头,风化了。
    青年也有点不自在,捞过白团子,弹了记他额头:“怎麽这麽笨,变化还不会加上衣服。”
    “忘了。”白狐狸闷闷道,伏低身体,一动不动。
    青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摸著它的毛,也不说话了。
    卢君见从来没有想过书上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却活了过来,不仅活过来了,还在一个奇妙的地方。
    这里,花明锦绣,风清日朗,云雾如纱,飘渺其间。是海中一处小岛。岛上的动物会说话,植物会自己长脚,有只肥得快看不见的脚的白狐狸趾高气扬地叫他“徒弟媳妇”!
    卢君见连著几天浑浑噩噩,如在梦里。
    若不是体内的真气仍时不时如刀割斧凿般掠过脆弱的内脏,若不是熟悉的牛大寸步不离地照看著他,卢君见会以为自己疯掉。
    白狐狸的主人说了,勉为其难收他们入门,若想活下去,必须好好收心养性,按照他说的做。
    青年说四足兽给他们种的心法本来是没错的,错在两人太过如胶似膝,练功积极,进展太快,若一路顺行,倒是功力会飞速进展,是美事一桩。但最忌讳在行功时候两心相悖,情人如同敌人,功力反噬,对初初入道的人来说,自然难以抗拒。
    轻则,血脉倒流,心思成灰,成为废人。重则灰飞烟灭,爆体而亡。
    至於此前白狐狸急於求成,为促进他们双修而贸然下的猛药,无药可解,只能暂且压制住药性,容其慢慢释放,自得其益,反害为利。
    知道牛大的师傅是为了帮牛大恢复功力,没有交代,就给自己筑基,带自己入了道门。自己在林中之所以反常,一则因为行功的原因,二则因为被下了助兴的药,却没牛大什麽事,他跟自己一样,当时并不知详情。卢君见心思缓和。
    又听青年道,这合修之功,重在两情相悦,非有情人不能练。不然伤筋断脉,滋长心魔。卢君见知道自己神智迷乱之时,害得牛大如何跟著伤痛欲绝,险些同赴黄泉,不由心惊。
    他之前恼牛大与他好,是为练功,此时想来,未免小儿女心肠。他若不爱牛大,如何甘愿一次次雌伏?牛大若非爱极了他,已是修真之人,为何回去找他?不过都是为情从事,哪里是行功和被种药的原因?恐怕没有那药那邪功,他也会做那些事。
    心已乱,情已种,而已。
    如此想开了,卢君见心头拨云见日,再没有什麽郁结。
    那牛大,却没这麽多心思。儿子乐,他好,儿子苦,他愁,儿子不生他的气了,他乐。守著儿子,没错。
    23
    这狐仙岛虽说是仙岛,却坐落在人间,岛上就住著这麽个狐仙,和侍奉他的人。
    狐仙琼陵的情人们偶尔会来拜访他。
    虽说已经入了仙籍,不如以前为妖般必须以精气进食才能存活,而且琼陵与修炼一事上并不见得如何用心,成日里无所事事,睡睡吃吃度日,不然以他的千万年岁数,跻身神界做个众仙膜拜的主儿不是难事。
    终究是一只媚狐,走的不是正道。迷恋他的不少,看不起他的更多。他本事再大,不过是迷惑勾引的把戏,仙神两界能客客气气容他已是大度,不可能奉他尊位。
    这狐狸自己清楚明白,也不去惹是生非,安安静静蛰居小岛。
    比之在人间的时候,琼陵现在是修生养性得多,但身边来来去去的伴儿没停过,毕竟他修的就是欢喜道,不靠精气存活了,增进修为上仍需仰赖。
    除去岛外间或来拜访的密友们,岛上便有宠姬娈童无数,或受他恩惠,或慕他颜色,或拜他门下,小白狐狸原本就是其中之一。
    奇怪的是,这只万年老狐狸作风混乱,即使看见自己的宠姬和娈童有了私谊,也是不管不顾。却把只小白狐狸看得紧,教养得单纯痴傻,自己不下口,也没容别人下口。
    小白狐狸的名字也是琼陵起的,叫白水。因为琼陵在水边捡的它。平时便叫小白。
    小白不服气,叫他小灰。但是敢叫狐仙琼陵小灰的人实在不多,况他一动一静皆是风华万千,w色无边,和灰字实在不搭。
    四足兽捎音来说,白水的大徒弟活蹦乱跳,在人间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麻烦,委实没有近似小徒弟的麻烦。
    白水安心了。
    但是,他离不开。
    徒弟一日不好,他需求琼陵一日。琼陵日日把他当宠物带在脚边,抱在手边,靠在枕边……来了客人,相邀入帐欢愉的时候,都不放他离开寝殿。
    你说白水他为什麽不跑?
    他是只连人类徒弟都打不过的笨蛋狐狸啊,琼陵一个随手的法咒,就能把他困在身边三丈不离。
    白狐狸实在是委屈啊。
    这日,享乐了一晚的琼陵神采奕奕,一宿没睡的白狐狸耷拉著眼皮,没精打采地趴在琼陵的膝盖上。
    琼陵扯扯它的耳朵,笑著说:“要不要去看看你小徒弟,这麽久了,他们两个人的话应该说开了,有什麽心结也该解开了。可以开始修炼我门神功了。”
    什麽神功,不过是些阴阳吐纳的极乐手段。白狐狸心内腹诽,但是他著实好久没见徒弟和徒弟媳妇了,有点想念。
    卢君见自从刚来的时候,见了琼陵和白水两面,被灌输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真相和道理。直到这些天想开了,平静了,接受了,已经过了大半月。
    牛大恢复了本性。
    这小岛的主人却再没露面。
    岛上的侍从们非常知情识意,服务周到,什麽食物啊,洗澡水啊,换床单啊,都包了,人影却一个没露。
    有时候,他们醒来,洗澡水已经放好。等洗完澡,屋子里摆好了一桌鲜果酒酿和美食,吃完的时候,睡卧里里外外已经整理得一干二净。
    卢君见接受这是个仙岛後,仍十分佩服此间主人的训仆手段。
    牛大非常喜欢,没有人打扰,便日日与卢君见厮磨。
    两个人解开了误会,蜜里调油,宛若新婚。
    只这牛大以为卢君见不喜练功修道,又对那日林中惨况心有余悸,便只著意取悦他,并没有在邀欢时动再用双修的心法。卢君见知他怜惜自己,心内惭愧却说不出口。
    这麽日日下来,牛大有道行傍身,加上素来孔武有力,愈战愈勇。卢君见却次次腰酸背疼,已见疲意,每每出血,恢复得又慢,真个死去活来,又不忍斥责牛大,心里憋屈。
    卢君见想到林中那夜,元气充沛,两个人纠缠一夜,他仍是兴致勃勃,神清气明,恨不得林中大啸,狂奔个三百圈,何等舒爽快意。心里便知道了区别和好处。
    这牛大正研磨得起劲,见儿子仰起头,红著眼睛对他说:“我愿意助你恢复功力,你教我罢,我这次必不再多疑多虑,累及彼此……”
    牛大喜滋滋低下头,碰嘴唇碰了碰儿子的头发:“真的?”
    “嗯……”卢君见抱紧牛大。
    两个人正说著,门被踢开。进来个广袖素袍的青年,正是琼陵!看见他们叠坐在椅子上,便笑了:“既是你们下定决心了,我便应了你师傅所求,帮帮你们。”
    “帮我们什麽?”牛大对忽然闯门的人非常不悦,管他是谁?
    卢君见羞得不行,想躲,虽然身上穿著衣服,但是下面是光的啊,牛大这厮还当著人的面动得更起劲,一点不想停下来。
    小白狐狸正蹲在琼陵肩头,两只厚爪子遮住了眼睛。
    24
    卢君见抬起手,想敲牛大,催他停下。
    但是他此时身不由已,手脚无力,全部重量都在牛大身上,手才松开一下,差点因为身下的猛颠歪了身体,忙重新抱住牛大,依附在他身上,腾云驾雾。
    死死咬住嘴唇,鲜血合著唾液流下,卢君见有些失神,他竟然感觉到体内被撑到了如此极致後,又硬生生被挤开几分。
    细碎的呻吟泄出齿缝。
    琼陵是完全不介意,自个儿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品尝。
    小白狐狸从指缝里偷窥,觉得小徒弟媳妇配小徒弟真是浪费啊,小徒弟媳妇羞恼气愤咬牙忍耐的样子也跟朵花儿一样好看啊,小徒弟就差气喘如牛了,不喘也跟头蛮牛没两样啊。
    怪不得琼陵质疑他收徒的审美观,他严重受打击了。
    琼陵喝了口茶,随口念了几句口诀要点,牛大停了一下,按照他说的做。
    卢君见同样顺从地导气顺行入经脉。
    琼陵嘱咐了要注意的事项後,对小两口说:“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必定受益匪浅。君儿体内的四溢的真气重新归於丹田,就不会像现在这麽五脏六肺地疼痛了,小牛的功力不仅能全部回来,也能更上一层楼。”
    虽然外貌上,都是差不多年纪,但是琼陵当自己是老人家,一口一个君儿,一口一个小牛,叫得毫不生疏。
    牛大试过了,果然舒爽,比之前自己摸索强多了,不由迭声感谢。
    琼陵摸了摸白狐狸的头,走出了房间。
    白狐狸歪著脑袋。
    琼陵问:“可满意了?”
    白狐狸点头。
    他们没有马上走,门内又传出了不宜旁听的声音。
    “停下来!”
    “儿子不满意吗?”
    “混蛋!”
    “要听话,不然又走火入魔了。”
    “……”
    “我觉得现在泄得越来越少了,即使没用双修心法,竟然一晚上与你做,竟然只出了一次。现在我们继续修炼,岂不是更少了?莫非这就是双修的要义?别不承认,你也一样啊。”
    “闭嘴。”
    “不过,一次的浓度和持续的时间倒比以前翻了翻。”牛大满意地道,“儿子舒服的时候,都快哭哑了。这回化形为气,肯定更厉害,不费元精,还能涨功力,真好。”
    “疼。”
    “也会疼?”
    “不信你试试!”
    “好啊。”
    “我没力气。”
    “哈哈,乖儿子。你既然答应陪为父恢复功力了,我们更好勤奋修炼。”
    “我什麽时候答应你了?”
    “方才师傅和岛主进来前啊,你与我说的,我都记住了。”
    “我什麽都没说。”
    “不能反悔。”
    “你师傅真的是那只白狐狸?”
    “对哦,你没见过师傅变成人的样子。嗯,十六七岁的样子。”
    “那麽小啊,真可爱。”
    “……他比我们大几百岁好不好?”
    “你以前就知道?”
    “不知道,来了这里後,他告诉我的。”
    “哦?”
    “你昏迷的时候。”
    “嗯。”
    “别分心。”
    “岛主很喜欢狐狸师傅啊。”
    “那是,听说是岛主养大的。”
    “啊?”
    “你是我养大的。我的儿子,哈哈。”
    “……要磨出血了,轻点。”
    “哈哈哈……”
    “爹爹,别笑了!”
    “我开心,哈哈。我要长长久久把你养下去,喂得白白胖胖……”
    “爹!”
    “嗯……喂饱……”
    ……
    房间里悉悉索索,热闹得很。
    门口的白狐狸都快成雕塑了。
    琼陵往回走。
    白狐狸紧张地说:“臭小子,背後说我!”
    “没说错啊,是我养的,够白够胖!”琼陵拍了拍白狐狸圆滚滚的胖屁股,“难道你怕我收你做干儿子?”
    “老子不要!”白狐狸炸毛。
    “放心,我没你那变态徒弟的嗜好,认儿子当媳妇。”
    白狐狸呼出一口气。
    “不过他也没说错。”琼陵露出白色的牙齿,“我养的狐狸,当然可爱。人形狐狸形都可爱。只不过,矮了点。”
    白狐狸沮丧。许久,小心翼翼问:“没那麽矮吧?”
    琼陵心里暗笑,面上严肃:“就你那半大不小的样子?跟个小仙童似的。怎麽就不乐意长大些?”
    狐狸郁闷,声音有点尖:“是你说我这样子最好看啊,我就去南极仙翁那边偷吃了驻颜草。现在没有解药了……”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琼陵狐疑。
    白狐狸点头:“都是你的错。”
    “好吧,我会负责到底,勉为其难喂养你。”琼陵好似叹了口气道。
    白狐狸还在纠结:“没有怎麽矮吧?就小半个头嘛。难道你希望我长得比你高?你也不怎麽高吧,都没我两个徒弟高!”
    琼陵一转头,嘴唇碰了碰白狐狸的鼻尖:“嗯,刚刚好。你变人形给我看看。”
    白狐狸浑身一阵雾气闪过,果然化了人,站在琼陵面前。
    一个粉妆玉砌的少年,气鼓鼓的双颊红扑扑,带著点婴儿肥,但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嘴唇是嘴唇,没有琼陵那般透骨蚀魂的媚意,但是清新如画娇若鲜花,不愧是狐狸精一只。
    琼陵稍微低头,就能虏获少年饱满水嫩的嘴唇。
    含混的亲吻中,白狐狸听到琼陵念了半句:“嗯,不矮不矮,刚好入怀……”白狐狸气炸,但是琼陵浑身的仙气镇压著他羸弱的妖气,根本逃不开。
    25
    牛大和卢君见在岛上住了不少日子。
    岛上多仙果灵丹,对修为助益良多。琼陵送起来毫不手软。
    等到两人恢复得差不多,已经跟散仙一样,意随念动,能飞能游能钻地……琼陵的逐客令便送来了。
    琼陵没说错,他的仙岛上基本不留外客长住。能给他俩破例是卖白水面子。
    来送行的小仙童跟白水是从小长大的夥伴,他叹息著说,白水又跑了,主人的心情很不好。
    白水那点本事,根本不够看,怎麽能脱出琼陵的辖制?
    因为天生残心,素有弱疾,白水能活下来,全靠琼陵拿各种天珍地宝惯著它。即使这样,白水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活到什麽时候?
    他不能想这个问题,一想就头疼,头疼得厉害,有想死的心。
    可是,不能死。
    他死了,琼陵到地府,挖也会把他的魂魄挖回来。
    白水知道琼陵对他好。
    但是他不想他伤心。
    狐狸有心。
    狐狸知道自己活不长,在睚眦山的时候,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他就把自己困在结界里,不泄露一分一毫气息,不让天涯另一端的琼陵察觉。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
    但是每次看到琼陵美丽的眼睛幽深深地看著他,他便害怕,害怕什麽小心思都被看穿。
    白水怕琼陵。
    很怕。
    能把白水从琼陵眼皮底下带走的神仙,当然不是普通的神仙。
    连神帝都不知道他的老巢在哪。
    自虚空来,往虚空去的宝祖。
    琼陵不知道白水什麽时候能再回来,但是他相信,他养的小狐狸,再没良心,也不会忘了他。
    牛大和卢君见回到睚眦山的时候,四足兽在洞府门口等他们。
    幻化成人形,是成年男子的沈稳模样。
    四足兽一身玄衣,手里拈著一封信,扔给你牛大道:“你师傅叫你守著家,好好打扫整理著,别教他回来没地方住。”
    说完,眉间一挑,竟有丝温柔笑意,向卢君见点了点头,驾云而去。
    牛大展开手里的信,信纸上白花花什麽字都没有,只有个漆黑的狐狸爪印,不知道是不是踩了什麽泥地。黑泥印记上竟然有金粉流光闪动。
    牛大看不出什麽究竟,想了想,也许爪印代表签名,师傅又顽皮了。便收了信,拉了儿子,进洞府。
    怪不得牛大回山的时候,不记得具体的路径。
    这睚眦山不是人间的睚眦山,和仙岛一样常年云气弥漫。只不过仙岛上是瑞云紫气,这处魔山里飘的却是毒雾妖障。
    若不是卢君见已是修道人,如何入得此山?
    牛大和卢君见在山里住了几年,不见师傅回来,不见师兄回来。和卢君见商量了,下山去找。
    乐守钦的名字响亮得很。
    自己建了个魔教,快快活活当上了教主。
    牛大掏出师傅的爪印给乐守钦看。
    大徒弟颠来倒去地看,然後得出结论:“师傅既然去了,没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
    “师傅到底去了哪里?”牛大忍不住问。
    师傅软软白白一狐狸,在睚眦山尚需要靠两强壮的徒弟保护,怕狼怕熊怕毒蛇。这麽长久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怎麽办?
    乐守钦叹了口气:“我怎麽知道。不过,师傅既然有闲心秀他的美爪,又嘱咐你看好洞府,想来不会有事。”
    牛大半信半疑地听著。
    乐守钦拍了拍牛大的肩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师弟,师傅这才去了没几天,别急,别急。为兄这里倒有些事情要与你讨教。”
    原来,乐守钦在外创业立教,一则因为姬扬不喜欢妖气森森的睚眦山,而且姬扬的运气没有卢君见和牛大的好,有白水帮忙筑基,四足兽送念灵石,更有琼陵亲自教化,在仙气充沛的岛上修炼。姬扬是个普通人类,不能在山里久待。乐守钦带他见过白水後,得白水赠送了些仙丹仙石,便双双下山了。
    姬扬闷归闷,骨子里性格倨傲,乐守钦毁了他的婚事,累他在双亲面前不能克尽孝道,沸沸扬扬的抢亲闹得人尽皆知;他承诺保护好的主人,因为乐守钦的插手,负伤病至死去;他看护的小主人,同样深受其害,被乐守钦的徒弟百般欺辱……如此过节,乐守钦强掳他回山见师拜堂,他怎麽心甘情愿?
    不是没有在一起过,什麽该有的关系都有了。
    乐守钦手里多的是药。好的,坏的,逼他吞了一大堆。
    双修什麽,乐守钦不是没有讲过,但是姬扬不受诱惑,不肯配合,每次两个人滚床单,都跟强暴没什麽区别。
    机缘巧合下,姬扬被三公子卢君见的小舅舅的三叔公的忘年交看中,成了武林盟主。
    姬扬虽然不想做什麽盟主,但是手里能有点权利和人脉和乐守钦抗衡,拒绝乐守钦的掠夺,他觉得值得一试。
    於是,便开起了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的故事。
    26
    有相杀,有相爱。
    其间纠结已深不可解。
    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明面上势不两立,私底下暗通曲款。
    乐守钦虽然还特地挖了一条地道直接通向姬扬的住处,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姬扬的性格,闷骚,古板,守旧,样样占,每次滚床单都不容易,简直是斗智斗勇,乐守钦十八般武艺都上,加上擅用法术和毒药。
    ……乐守钦总是最後的胜利者,但是食色性也,这种吃饭一样本应该是情人间习以为常的正经交流活动,次次搞得如临大敌这麽累,饶是乐守钦也愁大了脸。这才有了向牛大请教一事。
    牛大的情况跟他师兄的大不一样啊。
    卢君见再心口不一,那是牛大一手带大的小孩,是他把饭把尿喂养大的,七八年前就热烘烘拜堂结婚,十几年前开始过夫妻生活,简直量身定做棱棱角角磨过来的,跟乐守钦和姬扬怎麽能类比?
    打发卢君见去休息後,乐守钦就拉著师弟认真听师弟的情史,这连路听下来,喝了三杯水,拍著大腿骂了迭声的禽兽禽兽禽兽,有辱斯文,不配成仙啊。
    牛大乐呵呵,他说本来就没指望成仙,能长长寿寿跟他儿子做一对同命鸳鸯就好。
    乐守钦闷头想,也对,他是被师傅捉进师门的。本也没想著怎麽著,逍遥自在,随心所欲最大。若当了神仙,还要听天庭的话,归天条管,活再久有什麽意思。
    当下之计,带著姬扬一同修炼神功,有个容颜常驻,年轻不老,百千年等常,也罢了。
    听牛大炫耀完,乐守钦学到了一点。基本上都是靠蛮力解决嘛。
    嘴巴上反抗,用身体压上去,磨著磨著就什麽都同意了。做多了,顺水顺路,彼此如同匙锁,再分不开。
    “师傅既然都给筑好了基,你只要教会他心法,你运功时,他便不自觉会跟上,识得妙处,水到渠来。”牛大想到自己和儿子那场飞来横祸,忙加上一句,“话要讲开,不然两人你往东我往西,容易走火入魔。师傅的老大说了,两情相愿最要紧。”
    乐守钦玩味道:“你是说,必须两人同情同意,才能修炼?我和他虽然练得不多,但少说也有个四五次了,彼此间如鱼得水,并没有出过什麽状况……原来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来他终究是把心落在了我身上。”
    乐守钦越想越笃定,越想越满意,大笑了起来。
    牛大听不惯这些文绉绉的语气,他飞快地道:“什麽有的没的,压了就是。难道你们这麽多年,都活活浪费了?”
    “差不多。”乐守钦苦著脸,“他嫌脏怕痛,我不好逼得太紧。这才叫你来商量啊。”
    牛大晃了晃头:“师兄不是有迷药?”
    “上次给你的都用了?”乐守钦问。
    牛大点点头。
    乐守钦难得尴尬地道:“我觉得给他下药後,他都变得不像他了。何况,醒来後要跟我算账,一两个月不带理的,没怎麽用。”
    “好麻烦。”牛大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仅觉得自己幸运,他儿子,只要喂饱就成。
    乐守钦押著牛大把师傅的老大教的心法口诀抄下,喜孜孜藏了,接风宴什麽的也不管,连夜穿越地道去逮人了。
    牛大回到房间,卢君见仍睡著。
    虽然修真後,只要练练气就可恢复各项精神力,但卢君见依旧保留著未修炼前的习惯,他对自己的进阶并无多少意识,不过跟著牛大的作息,同食同宿。
    牛大进房关门,光线暗了下来。
    脱个赤条条,把儿子也剥光了,皮肤腻著皮肤,架起儿子的腿,举剑找到鞘口,就藏了进去,从头到尾被融融软热包裹,牛大舒坦地哼了哼。
    卢君见正做梦,梦中被人劈成了两半,持剑狠笑的人可不是牛大?他一惊,便从梦中跌了出来,梦外的身体也被肉串一样顶在牛大的宝剑上。
    无奈地动了动身体,後面的人知晓他醒了,拥抱紧紧地跟上来。
    不一会儿,便出了些汗。
    “不热吗?”卢君见握住牛大的臂膀。
    牛大咬著卢君见的耳朵:“儿子身上凉快,不热。”
    卢君见垂眸道:“我梦见你把我杀了。”
    “怎麽会?在床上吗?”牛大不正经地握住儿子的下巴,迫儿子张开嘴,他直接伸了大舌头进去。口水湿润润地随著搅动流出来。
    卢君见恼,他们根本说不上几句话,说了也是鸡同鸭讲。牛大是个脱线的粗人,除了抓住他自己想要的这一点变态地执著外,其他都是不看不管。
    两个人彼此抱著,拼命往对方身体上挤,怎麽接触都从来没够过。
    “你跟你师兄讲完了?”
    “嗯,师兄说师傅没事。”
    “哦。”
    “师兄说他要武林盟主的心。”
    “武林盟主?”
    “嗯,你家那个侍卫,以前守著你,後来被师兄捉了的那个。”
    “姬扬啊,我们有空去看看他。”
    “他现在没空,师兄去找他了。”
    “你们师兄弟真是……”
    问君何所之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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