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盯著卢君见。
    不愧是父子。
    卢君见知道卢弼时心情不好,低了低头。即使跪著冷静了几个小时,他心内主意未变。
    室内室外都荡著一层死一样的灰。
    卢弼时在偏室见了儿子。
    撤退了侍从,只父子两人。
    卢弼时端著茶坐在上位,卢君见换了地方跪。
    “你要见我?”卢弼时衣未整束,透著股懒洋洋的无力。他裸露出的身体,强健体型尚在,但是病中失了生气,皮和肉贴著,一副虚弱累及的模样。哪里像方才精力旺盛折腾望月惨叫的男人?
    卢君见心念转间,嘴唇颤了颤:“父亲……”
    卢弼时抬眸。
    卢君见低头:“爹病体未愈,大夫交代过不宜……不宜……”不宜房事,恐伤精元,害及性命。不宜生气动怒,情绪起伏过大,同样……损身折寿。
    这道理,卢弼时如何不知。他厌恶地揉了揉眉心:“你过来,就是指责为父房内事?”
    “儿子……”卢君见千般道理,说不出。
    “够了!你若没其他事,滚出去!”卢弼时一时说不出的疲倦,越看这个儿子,他心内越翻涌难安,焦躁得想杀人。
    卢君见脸色煞白,嘴唇颤了颤,终於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爹既然知道儿子做了错事,惩罚儿子就是了。爹这样伤身体,儿子心里宛若刀割。”
    静默。
    一开始,因牛大而来。等见了卢弼时的状况,卢君见心急,一腔血都扑在卢弼时身上了。他是真担心这个爹的健康安危。
    牛大底子後,被卸了武功,喂了药,看上去仍如猛虎下山,厉兽蛰伏。
    卢弼时这一伤一病後,几乎缠绵病榻,累月未好。如今看来,由内而外抽去了精气般虚脱,当真不妙了了。只是卢弼时常年积威,病了仍盛著气势,令人不敢违逆。
    “你……做了什麽错事?”卢弼时冷笑。
    卢君见双眼酸涩,喉咙发堵,他伏在地上,对他的爹道:“儿子,儿子……不该与一介下人有……情……”
    “呵,有情?!”卢弼时手里的茶杯一下摔到了地上,他今晚的情绪特别暴躁,不知是不是药力影响,摔完後,见儿子吓得面无人色,自己尚惊了惊。
    卢弼时握紧手心,收敛心神:“与一介下人……谈什麽有情?白瞎了自己的身份!”
    “是。”卢君见诺。
    “你晚上去过了?”
    “是。”卢君见闭上了双目。
    卢弼时负手,背著烛光,道:“你既然悔过,我也不追究。只要你……杀了这个人,为父就当没这段事了。”
    卢君见猛然睁眼,坐在了地上。
    卢弼时眸中凛凛有威,转过身,逼问道:“如何,你後悔了?还是……舍不得?”
    卢君见懵然。
    “你难道还看不明白,想不清楚吗?他当日掳你,不过因为你是个孩童,无力反抗。他这样卑贱的人,哪里能明白什麽感情,对你不过是占有和欲望。你难道还想回去从前,认贼作父,与害你囚禁你的人在一起?我这麽多年,是怎麽教育你的?咳咳咳……你的先生没和你说过为与不为吗?”
    “父亲……”
    “如今,不过几个倌童子,便能替了你,你以为他把你当成了什麽,会如何特别看重你吗?这人,为父查过他,懦弱胆小,心有残疾,有些个恋童癖好。他回来找你,不过因为一直当了你是他的孩子,走火入魔。哼,对他来说,恐怕望月这样的年龄和身体更适合他……”
    卢弼时在说什麽,卢君见恍然听不见了。他心内千里溃堤,被击到了弱处。不错,是他指使牛大去接近望月,但是当日捉奸时,牛大沈迷的表情他不是没有看到,就连那时候牛大放在望月头发上抚摸的手,动作也是柔和的。
    卢君见如遭电击,他知道这就是他父亲的用意了,今晚教他看清楚牛大与几个孩子在一起是多麽如鱼得水……呵呵。其实,不用卢弼时特意的手段,卢君见心里早隐隐知道。
    七十四,得失寸心知
    与牛大在一起时,卢君见不止一次听过他抱怨,阿卢怎麽大了呢,小时候多好……
    牛大抱著他在怀里时,如同抱著婴儿,恨不得事事替他手脚。跟小时候拨弄他一样。
    卢君见倒吸一口气。
    “咳咳……”卢弼时咳嗽了声,沈声道:“你若杀了他,为父当你不懂事,真悔过了,不再追究。你还是这家里完璧无瑕的大公子。”
    哈,什麽完璧无瑕?儿子早已脏透了,烂透了,坏透了……回不来了。儿子看到牛大那样子,竟然心疼得要裂开,儿子嫉妒,恼恨,後悔……卢君见咬牙,逼回了眼中的泪意,安静磕了个头。
    “儿子,没杀过人,不敢杀人。父亲。”
    “你给他下了那麽重的药,不啻於夺了他半条命,不过再补一刀罢了。”
    “那些药,本来就是他给儿子的。儿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解药。”
    “那你下手得快了。”
    “……一定要吗?”
    “不杀了他,你能彻底回心,安安稳稳做你的大公子?”
    “父亲,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望月怎麽敢背著我偷人?”
    “是儿子弄巧成拙了。”
    “君儿,是你变了。这次为父回来,见你魂不守舍,连陪在为父身边的时间都没有,眼神躲闪,连心事都藏不住。更何况,你称呼他为牛大,而非大牛……”
    “……父亲一直没责骂於我。”
    “你是我的儿子,我想你自己明白。你肯对他下药,说明你已有悔意,为父非常欣慰。”
    “……”
    “姬扬回来了。”
    “啊?”
    “他可助你一臂之力。”
    卢君见神思不属。
    卢弼时想到这个儿子有晕血症,不由放柔了声音:“君儿若不想脏了手,可叫姬扬再给你配些药。能杀人夺命,教他挫骨扬灰的药。”
    ……
    卢君见不知道怎麽走出望月的小院,回到自己的房间。卢弼时的得意低笑,仿佛仍在耳边;牛大的悲怒嚎叫,仿佛仍在耳边;牛大那双眼睛看著自己,自己害得他这麽惨了,他的眼睛里仍没一丝责怪和怨恨。
    卢君见辗转反侧。一想到,此刻如卢弼时所说,牛大在同个院子的另一角,如何快活逍遥,他的心底便如煮沸了一锅水,恨不得牛大立刻死了,倒免了他这些见不得人的嫉妒和不甘。
    门梁上一声轻响,掉进一个人。
    卢君见尖叫一声,被晃进来的人影堵住了嘴巴。
    “嘘。”对方示意,一双明亮的眼睛带著不羁的笑意望著他。
    这个人,卢君见认得!竟然是牛大的师兄!
    师兄乐守钦呵呵笑:“我该叫你弟媳妇呢,还是小侄子?”
    卢君见的脸涨得通红。
    乐守钦拍了拍卢君见的头,道:“你小子挺狠啊,把我的药都用到我师弟头上,下的剂量足够害普通人一条命了,你不怕他不能人道,以後坏你一辈子啊?”
    卢君见兔子样挣扎,被乐守钦按回去:“真是不乖。作为长辈,我不过说你几句,你不好生受著,叽叽咕咕做什麽?”
    “呐,我不是为你们来的。”乐守钦摸了摸下巴,嘿嘿笑,“我是来抓姬扬的,顺便呐,管一管你们的闲事。”
    卢君见恨恨瞪著他。
    “姬扬呢,是我的人了。我要带他回山去见长辈。”乐守钦自在地道,“我师弟呢,一头蛮牛一根筋,认准了你,你也逃不了,好好享受就是,不要再折腾了。”
    卢君见手脚都被压住了,只能鱼一样弹著腰背。
    乐守钦从怀里摸出两个瓶子,对卢君见道:“我听姬扬说,你爹要棒打鸳鸯啊?呐,别说我这个做大哥师伯的没给你见面礼。这里有两瓶药,一瓶呢,是毒药,成全你害人一害到底的心思,吃了保准死;一瓶呢,是灵药,虽然没有解药,一时恢复不了师弟的功力,但是能助他行动自如,助你们逃出此地,双送双飞啊。哈哈,两条路,你自己选,我够善解人意了吧!”
    乐守钦说完,点了卢君见睡穴,塞了两瓶药在他手中,满意地走了。他急著把媳妇儿带回山见师傅呢,和姬扬都成亲了,怎麽可以不见长辈呢?
    黑影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话说,卢君恩那边也不如意。卢君见走了後,蛮汉子疯了一样,挣脱了脚上手上的锁链,把人都撵了出去。奇怪的是,人没跑,只是躲在了房里。
    几个手下被摔得七晕八素,爬起来後个个气短,想到里面的人没了武功,都能大手一挥,把他们当馒头扔出来,哪里敢再上前。
    卢君恩无奈,教人锁了门,堵了窗,关好院子。明日再说。
    著蛮汉子喂了贼多药,没人帮忙纾解。到了第二日,不用他们动手,怕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没必要此时去招惹怒兽。
    几个手下看著同被扔出来的小童流口水,这些小童也吃了药,正媚眼如丝见人就靠。卢君恩权当没看见,任他们扛了人抱了人各自找地去逍遥,一个人回去休息了。
    话说,第二日,卢君见起来的时候,仍是呆呆愣愣。卢君恩来看他,把昨日的事说了,见他没反应,甚是无趣,发了狠话说:“今日不给他送饭送水,晚上再加一重药,看他能不能再像头强牛反抗!到时候,我来叫大哥,大哥可不要错过了好戏。”
    又半日,卢君恩琢磨著乐守钦的话,不敢去问卢弼时,午睡睡不著,浑浑噩噩间起了床,朝关著牛大的破败小院走。
    他越走越快,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心急如焚。
    或许,死了。
    或许,彻底废了。
    或许,这次能看到自己希翼的怨恨和愤怒。
    乐守钦的两瓶子药,都被卢君见藏进了怀里。他还没决定,是杀,是救……
    卢君见到的时候,是家里最乏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和奴婢们都去午歇了,连路过来,人影子都没见一个。
    明明锁著的院门,忽然落锁,似欢迎著来客。
    走进房间,门虚掩。
    卢君见皱眉,这一切太明显了,似乎请君入y,摆明了等他到。卢君见微微迟疑。
    卢君见转身,看见院门外一角黑色的衣袂,黑衣,白色滚边,腰际一柄弯月刀的男子冲他招了招手。
    乐守钦?
    ……
    姬扬一看到这个混世魔王,进不是,退不是,打是打不过,不打又不行……
    姬扬看著大公子已经进去了,偏不想惊动别人,只好握紧了手里的剑。
    卢君见踏进了房门。
    七十五,残桃爱未终
    乐守钦倚在门口,笑嘻嘻道:“人家小两口闹别扭,讲开来就没事了。你要去凑什麽热闹?棒打鸳鸯吗?还不快束手就擒,随我回山,见我师傅,做我媳妇。”
    “你!胡闹!”姬扬肃静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合,举剑就要砍人。
    这边厢便打了起来。
    飞花落叶,剑气并著刀气,擦衣而过,掠地行空,几乎平了那些草木。好在两人各有顾忌,故意手下留情,没有弄出大阵架,只想逼退对方,不想惊动宅子里的人。
    近身搏斗什麽,总是无耻的人更容易得手。
    乐守钦把住姬扬脉门的时候,声音柔和得滴水:“你已经是我的人,我怎麽舍得伤你?我对你明明这麽好,你为什麽总要逃?就算你那个主人,不过是捡了你,难道他有把你当家人看,事事处处护著你吗?你何必死心眼,一定要在这家为奴为婢?”
    “我发过誓的!”姬扬铁青著脸,咬牙道。
    这人说什麽温柔,姬扬看著他的眼睛,只觉得那两只眼睛里下一瞬就能游出两条毒蛇,!得人慌兮兮。他平素慌静不动的心,遇上了,便空荡荡。因为打不过。
    克星!
    终有一日,我比你厉害,把你斩落剑下!姬扬不免有了偏激的想法。
    “誓言什麽,不是拿来说说的吗?当下快乐才最重要!”乐守钦依旧笑嘻嘻,二话不说,点了姬扬的穴,收了姬扬的剑,扛著人飘走了。他可不是牛大,会浪费时间,纵容对方,教自己吃苦。做人第一要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师弟的事,他帮到这里,看他自己的运道和悟性了,哈哈哈。
    乐守钦这边自在如意,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扛著的人因为自己说的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死心般闭上了眼睛。
    人的心从来不容易得。
    情路,谁都不好轻松过。
    话说外面飞花落叶,却没有惊动屋内的一双人。
    卢君见一进屋,就被屋内的一片狼藉惊住了。牛大几乎把能砸的都砸了,连束缚手脚的锁链都扯断了,却没有跑走,只是裹著帐子,缩在屋子的角落。
    壮硕高大的身体瑟瑟发抖,看上去十足可怜。
    为什麽没有逃?
    卢君见走近。
    发现牛大情况不妙,双目紧闭,浓眉皱得能夹死苍蝇,嘴唇干燥发裂,浑身肌肉紧绷,血脉似乎都冲上了皮肤表层,阎罗般赤红,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这个多毛发的蛮人,此时出的汗,水一样湿润,偏偏还在蒸腾,不知道是他内力散发的原因,还是狠烈药物作用的原因,就像个热源,卢君见愈走近,愈觉到他身上迫人的热气。
    很难受吧。
    无论谁中了那种药,熬了近乎一夜半昼,都不会好过。
    卢君见忽然紧张得发不出声,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看著牛大,却除了热,什麽都想不了。
    卢君见的手才触上牛大的臂膀,昏睡入定的牛大魔一样倏忽睁开了暗沈的双眸,卢君见看见里面翻腾著剧热的红浪,窒息的劲道一下子淹没了他。
    牛大低声咆哮,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兽一般擒住卢君见的手脚,扑到了他,爬到他身上。
    “……是……我。”卢君见不知道他清醒没有,抵著他发出两个字,剩下的便是呻吟了,牛大咬住了他的衣领,肆虐般揉压他的身体。
    卢君见听到了理智崩塌的声音,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这般渴求牛大的占有和触摸,仿佛分开了太久的半身,急需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卢君见叹息了一声。
    牛大热切的吻,跟了上来。“儿子……”也是欢悦到叹息的声音。
    卢君见放弃了一切抵抗。
    他从来不知道,他需要他。是的,卑贱也好,错乱也好,罪恶也好,此时,他只想安抚他,用任何方式。
    卢君见腾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衣袍才松开,裤子就被拉下了,牛大把著他赤条条的腿,几乎没有任何前奏,就把火烫了太久的热杵挺了进去。分剥开肉道,强行冲击到最里面的殿堂。虽然紧得教两个人都难动分毫,但好歹如同各自归位,欢悦教心脏都颤得轻了轻。
    卢君见挽住牛大的脖子,拉下他的脑袋,与之亲吻。
    双脚缠绕上去,调整好了姿势。
    “儿子……”
    迷乱间听见牛大破碎在口舌间的呼唤。卢君见弯了眉眼:“嗯?你怎麽有力气了,我以为这回要我来伺候你?是你师兄已经给了你药吗?呵,对,不然,你怎麽挣脱得了锁链?”
    “他偷了钥匙。”牛大的神智恢复了些,双眸依旧赤红,盯著自己的猎物。
    “地上太硬,没有铺垫,去床上。”察觉到对方已经开吃,卢君见难耐地拉了拉牛大湿漉漉的头发。
    哪里等的到去床上。熬了一整夜的牛大急切地想把一切精力都注入软糯的儿子体内。
    一场狂风骤雨在短暂的开场白後黑天黑幕地欺压过来。卢君见只能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不教被人撞了散架。
    等到吸纳了第一波,牛大的状态稍缓,卢君见水淋淋地伏在他怀里,颤了颤湿乎乎的睫毛,抖掉点水汽,捡回声音问:“你既然有这麽大力气了,怎麽不逃,还有闲心在这里,等著被他们再困住受折磨吗?”
    “不。”牛大伸出大手,摸了摸卢君见的头发,吻了吻卢君见的额头,就像小时候一样温软慈和的动作。
    卢君见几乎快哭了。
    牛大道:“我在等你。”
    “你……怎麽知道我会来?”卢君见坏坏地吸紧体内再次勃发的利物。
    “师兄说,只有你能解我的毒。”
    “那些小孩也可以,你不是很喜欢吗?”卢君见一想到昨晚的场景,心里就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糟糕了,嫉妒这种情绪都会招惹。
    可是,牛大没有听出,他握住了卢君见的肩膀,掰过他的脸,看著他的眼睛说:“我是你的。”
    卢君见皱眉。
    牛大舔平他的眉心。
    “我只要你。”牛大气呼呼地把卢君见按到自己身上,“儿子又紧又香又干净。”
    “你说的什麽话!”
    “真话。”牛大在卢君见脖子上咬出一个个红痕,吸著不放,“我喜欢。”
    “你!”
    “嗯。”
    “混蛋!我不是说了去床上吗?”
    又开始了!
    等到牛大把卢君见的两瓣臀头捏得都红了,动得卢君见骨头都酸了,卢君见的里面仍水润紧致,吸纳不放,他爱,牛大对他的占有,舒开里面的皱褶,全然地收容,把身心都交付,可以什麽都不用想了,只要留住,留住……
    可是,要怎麽留住呢?
    七十六,噩耗扑头来
    如果被爹知道,自己不仅没有斩断孽缘,还和人不管不顾地翻云覆雨搅合一起,怕真的要气吐血了。
    卢君见从昏睡中醒来,为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叹息不已。
    牛大的热烘烘气息仍罩在他身上。
    不知疲累为何的男人半撑著身体,一寸寸地膜拜著爱人的肌肤,在四肢舒展的霜白身体上留下一个个吮吸走过的印记。
    碰到敏感处,卢君见便弹跳起来。他按住作乱的男人,实在没力气地叫道:“你还要不要我活?”
    牛大用身下的利剑顶了顶卢君见的大腿,慢划下去,回答:“要的。”
    卢君见抖了抖:“还没纾解?什麽药啊这是。”
    “才三次。”
    “够了。”
    “没药都要三四次啊。”牛大辩解。
    卢君见背过身,不知什麽时候他被抱到床上了。他才转身,牛大整个覆上来,从後面抱住他,双腿分开了他的双腿。
    卢君见无可奈何地以身为鞘,含进宝剑,倒吸一口气,仰头问:“你为什麽不要那些小倌帮你,我以为你会……”
    牛大这回动得缓慢,一下一下,吻跟著动作。
    “你闯进来,我惊醒了。”牛大回忆,“我不做儿子不喜欢的事。”
    “别口口声声儿子,我不是你儿子。”
    牛大动一下:“不是吗?你不喜欢?”
    卢君见靠进他怀里,答非所问:“我是来杀你的。”
    “这麽杀麽?”牛大抱紧他。
    卢君见恼:“你若想活,便不能留了。”
    “去哪里?”牛大苦恼。
    卢君见满心腹诽,在牛大几下恣意的攻击中,散做轻絮,眼前利刃飞光,朝露凝芳,无上快乐中只记得拽住了牛大的手腕。
    “喜欢?”牛大又问。
    “喜欢。”
    “不杀了?”
    “不杀。”
    “儿子,儿子……是不是我儿子……”
    “混蛋!”
    “呵呵,儿子这辈子都是给爹弄的。”
    卢君见怔住,涨红了脸。
    牛大拿胡渣子蹭他:“嫩儿子。”
    “你……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这里不能留了。”卢君见垂下眼帘,“还做个没停!”
    “药……”
    卢君见屏气,一下子抽离开牛大的桎梏。宝穴吞出利剑,合蕊缩动。主人却脱不了身,牛大一捞,卢君见复归他怀抱。
    卢君见闷闷地说:“被人瞧见,我们都惨。你先离开吧,先回以前的家。”
    “你要留在这里?”
    “父亲病重……”
    见牛大不回答,卢君见只好放缓声音:“我会去找你。”
    “真的?”
    “……”
    “我不信。”
    “我都这麽给你了,你还不信?”
    牛大瞪著他。
    卢君见气馁:“呆子。你把我弄成这样,我离了你,我这身体也离不了。我怕,我这辈子是别想娶妻生子,也别想跟别人好了。”
    卢君见一番话说得又快又小声,脸红成了番茄,牛大却听得清楚,咧嘴笑了。
    “本来,我来的时候还在想,是杀你好还是杀你好?靠近你,闻见你的味道,看见你的惨样,除了以身就你再没别的法子了。你说,是不是都是你害我的?”
    这番话,卢君见说得恼恨。牛大听来却如清泉口涌出了甜蜂蜜,直拢了人,香个不住。
    “好了,别蹭。”卢君见搬开他的头,“你师兄给了我两瓶药。”
    牛大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一瓶毒药,一瓶伤药……”卢君见不知道那两瓶药在衣服堆里滚到了哪里。
    “我知道。”牛大拉回他。
    “知道?”
    “师兄说里面装的都是灵药,吃了能逐渐清掉我身上的毒。因为没有直接的解药,所以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全部内力了,只能慢慢再修炼回来。不过,手脚行动无碍了。”
    “他骗我?!”卢君见直皱眉。
    牛大呵呵笑:“他知道你会来找我。”
    卢君见哼一声:“他早过来替你解开禁制了,是不是?不然,你怎麽这麽猖狂,折腾得我快死掉了。”
    “他是帮了我。可是我的毒,只有你能解啊。你若再来迟些,我可压不住那些药力,那就不仅仅是折腾,怕会毫无顾忌地撕裂你了。”
    “有区别吗?”
    “有啊,我已经很温柔了,你没觉得吗?”
    “有吗?”
    “你看,没出血。”
    “哼,别摸。”
    牛大手指往湿乎乎的小穴挖了挖,笑得得意。
    卢君见有恨没处发,只催著牛大起床,替两人穿好衣服。
    卢君见的衣服是完好,穿上尚成个样子,牛大衣服早不知扔哪里了,只找到条裤子,草草系了。
    “我自己回去,你从角门里走,别被人发现。”卢君见吩咐。
    “我在家里等你。”牛大定定看著他。
    卢君见知道这是他的妥协了,愣了愣,便点头。
    家麽?
    卢君见弯了弯唇角。
    两人便各自分头走了。
    之前是有乐守钦帮忙清场,所以没被人发现。这後半段,只能说卢君见好运了,没有碰上什麽意外,顺利回了院子。
    原来,这派去守牛大的汉子们昨晚得了小倌们,知道是二公子慷慨,都怕吃了一遭没下回,个个舍不得回来。晚上销魂了,白天睡一觉,午後力气方生,还在戮战不已,哪里顾上来守大门。
    刚好成了卢君见和牛大的好事。
    这奸情便坐实了。
    以前如何不情愿,不甘心,不圆满,如今灵肉合体,才知根本逃不脱,便如醍醐灌顶,不思什麽怎麽脱逃,只想著如何掩人耳目,越过这劫。
    仿佛成全卢君见似的。老天爷给了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对卢君见来说,实在不是什麽好消息,同样摧肝裂肺,教他生不能死不能,如临绝境。
    平生几遭如坠火狱的经历,都是他的两个爹给的。
    这回,卢弼时出事了。
    谁都没有想到,老爷会这麽快没了。
    卢家乱了。
    话说,牛大乖乖回了小安巷的家,听卢君见的话,隔壁邻居都没惊动,无声无息住了下来。白天睡觉,晚上觅食,等了几天不见人影,直接摸上卢家了。
    卢家里里外外飘著白幡,凄凄惨惨凄凄。
    这老爷暴毙的大事,是岭溪镇里最劲的话题了,可牛大除了挂念儿子,从没心去打听什麽,直到看见满园飘白,才知道有变卦了。
    幸好卢君见守了几夜的灵,正好在屋内休息,被牛大寻了个正著。
    卢君见定定地看著牛大,不认识似地道:“我没爹了。”
    牛大抱住他:“我是你爹啊。”
    卢君见埋在他怀里,终於哭了出来。
    “怎麽回事?”
    “是我害死了他。”
    “啊?”
    “大夫说了需要静养,不能生气。若不是我们的事,惊动了爹,气著了他,他怎麽会急怒之下,不顾惜身体,竟……若是他责我骂我打我便罢了,他都没有。大夫说爹积郁不解,加上频频劳损,才致回天无力。丧血败气的病象一直都在,家里竟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卢君见哭得快抽搐了,“那时候,那时候……我满心都在想跟你的丑事,就怕被爹发现,连见他都不敢去见,一味躲著,如今想来,都是错错错。我只知道气他,没有尽一点为人之子的孝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死?是不是该死?”
    七十七,身前死後事
    死讯来得忽然,没有人想到卢弼时会真的倒下去了。
    卢君见在没回家之前,只活在牛大的世界里。回了卢家後,是卢弼时把整个外面的世界推到他的面前,替他撑起整片天空。
    没有卢弼时,卢家对卢君见来说,如同颠倒的天地,变得纯然陌生。
    卢弼时在重伤的时候,谁在关心他?
    他的妻妾们只顾著自己,儿子们争权夺利,在他面前耍著不甚聪明的小手段。甚至他最宠爱的大儿子,不仅学会了构陷人,也学会了避开他的耳目与人偷情。
    一切真是糟糕透了。
    卢弼时心里的愤懑和恶念一股脑都发作在了可怜的望月身上。
    卢君见没有和牛大说的是,在发现卢弼时垂危之际,陪同的还有昏迷的望月,和望月身下早产的死婴。
    卢君见没有说的是,那一晚,他听到望月极其凄惨的尖叫後,第一个闯进了隔壁的小院。
    院子里里外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下人们全部都撤下了。
    卢君见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踢开门,看见昏暗的房内,他的爹爹垂软著四肢,趴在望月的胸前,吐出的全是血。
    望月惊吓地大睁著眼睛,喘了一声,就晕死了。
    整张铺著白缎面的床铺上全是血淋淋的鲜w花朵,望月大张的下身,有被怪力推挤出的孩子,血肉模糊,早已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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