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为此决定多跟茶农学习。”
    “生意人至少要清楚自己的商品。”
    “是的。”
    唐振东知道自己不擅长交际,不过跟上官锦交谈很轻松,尽管他神色冷漠,却从不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加上不管问什么都会答,逐渐的能跟他交谈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没那么尴尬,以至于唐振东说了很多话,且是这些年里最多的一次。
    雨不知何时停下,经过雨水洗礼的茶树葱翠欲滴,景色美不胜收,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童声,“娘,我来送饭了。”
    唐振东循声望去,只见孩童跑向茅屋,一个采茶妇人走出来,急急地抱起孩童,一边走一边骂,“告诉你别来,还非要跑上来,知不知道下雨后多危险──”
    风缓缓吹来带起冷冽的茶树香,唐振东记得小时候也常给母亲送饭,有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去到母亲做事的织布纺,意外的没有见到母亲,倒是母亲的好友素阿姨抱起他,用衣服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一边告诉他母亲办事了,一边说今晚去她家过夜,又问他吃涮羊肉可行。
    他许久没吃肉,一听能吃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但父亲自小教育他要懂礼数,因而淡淡地说什么都行。到了素阿姨家,她找了干净衣服为他换上,吃饭时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自己反而没吃多少。
    第二天雨依旧没停,母亲接他回家,她的神色非常憔悴,一双眼肿得仿佛核桃一般,完全没办法见人。后来过去许久许久,才知道严厉待他的父亲过世了。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2
    上官锦看着唐振东,深邃的视线停在他脸上,不明白他在想起什么,身上有股混合着酸涩和哀伤的情绪,禁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回去吧。”
    “恩。”唐振东应了声,拎起箩筐要背起。
    上官锦神色一凛地阻止,“箩筐放在这,明天还要山上采。”
    唐振东看着还没满的箩筐,又抬起头问上官锦,“放在这安全吗?”
    上官锦眯起他狭长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闪着柔和的光,“这里的人很淳朴,没人会要这些茶芽。”顿了顿又说,“走吧,不然下雨就麻烦了。”
    “好。”唐振东看了看灰暗的天色,没再耽搁地跟他下山。
    下山的路因下雨而变得又湿又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倒,为此唐振东步步小心,无意间看到采茶妇人背着一个篓,还步伐轻快地往山下赶,不禁惭愧地红了脸。
    或许是看到他望向采茶妇的视线了,上官锦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她们长年在此,动作倒比普通人要快。”
    唐振东怔了怔,一阵暖意裹住四肢,因为知道他不习惯走山路,加之地面光滑,背着箩筐会失去平衡,才让他将箩筐放亭子里,他连关心都这般不动声色。
    “我多来几次就会熟悉道路,走得很快。”他说。
    上官锦依旧面无表情,低沈的声音却带着温暖的磁性,“我知道。”
    由于道路狭窄,只许一人通过,唐振东跟在上官锦身后,头顶的苍穹乌云翻滚,上官锦的后背结实而宽阔,散发着雄性特有的力量和安全感,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上官锦侧头看了他一眼。
    唐振东忙低下头,急急地跟上他的脚步,有时搞不懂自己在慌什么,彼此都是男人却会在他的目光里不自在,他应该不喜欢男人,而他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欲念。
    真的只是关心他……
    唐振东再次抬起头,困惑地看向前方的上官锦,可能想得太入神,脚下一个跄踉,还没来得及抓住支撑物,整个人就滑下山坡。
    眼看就要撞向巨大的怪石,上官锦飞身扑来,抢在撞向怪石之前搂在怀中,但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翻了好几个滚,直至被石头拦住,身体才没有继续滚下去。
    因为他用身体护住自己,唐振东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发现整个人压在上官锦身上,他们的脸挨得很近,呼吸落在彼此的脸颊,四目相接,对上望着他的瞳眸,那瞳眸好似幽深的湖泊一般,充斥在里面的情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回神之际,雷击般跳起来。
    “对不起──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起身,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方才发生的事不过是幻觉。
    唐振东僵硬地站在原地,见上官锦浑身污垢,好不狼狈,不禁过意不去地又跟他道歉,又小心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上官锦登时面色微青,似乎想责怪他,又抿起嘴角说:“你在想什么,走路怎么都不看脚下,要不是我在这,滚下去骨头都要碎了。”
    他难得那么情绪化,凌厉的目光将他钉得死死的,唐振东下意识退了几步,没想到身后是石头,险些又要跌倒,好在上官锦反应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我就那么可怕?”
    “我没有怕你。”唐振东失措地摇头,又看着上官锦问,“为什么要救我?”
    上官锦静默半晌,黑亮的的瞳眸里涌起深邃的感情,“反应过来时,已经这么做了。”似乎怕泄露太多,又别过脸说,“如果有时间考虑,可能不冒险了。”
    “我知道你救了我,谢谢你。”唐振东的心里瞬间有了热意。
    上官锦难得没直视他的脸,只是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唐振东反射性地抽回手,上官锦加重了力度,说:“未免再有意外,我带你下山。”
    唐振东惊愕地看着他,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就被牵着走。
    虽然方才跟他在泥土里滚了一转,他的手仍然整洁有力,透着一股阳光般好闻的气息,而为了避免他被树枝刮伤,上官锦走在里侧,不动声色地挥开树枝。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3
    唐振东这时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撕裂,依稀可见脊背被石子磨得血肉模糊,登时担忧地看向上官锦,只见他面容冰冷,目光淡淡地直视前方,恍无所觉,要初次见面肯定会被他的神色误会,可刚才发生的事让唐振东知道他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日后一定报答你。”他说。
    “不用日后,就今晚吧,回去帮我包扎伤口。”话落,上官锦依旧牵着他的手,腰板也挺得笔直如松,完全不像受伤的人,又或者比起受伤更在乎他的安危。
    “恩。”唐振东没办法再挣脱他的手,甚至因为他双手间的温度而眸子发热,自从顶着这般丑陋的面容活在偌大的洛阳城,还是初次有人这么在意他,为他受伤。
    回到竹馆之后,唐振东赶忙去厨房烧水,当他端着温水回到客房,看到上官锦在屏风后脱衣服,注意到他进来也没有任何不自在,反倒是他莫名的不好意思。
    并不是没有见过男性的身体,天热时,后院的杂役就经常光着膀子午睡,可面对上官锦感觉就变了,但又担心他的伤势,只得又抬起头看他,脸一下子烫起来。
    上官锦的脸那么漂亮,身材却健硕结实,仿佛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象牙色的肌肤宛如绸缎般雕塑出宽阔的胸膛和腹肌,每一处的线条都美到极致。
    空气里是他身上散发的雄性荷尔蒙,唐振东无意间对上他的目光,只觉那深暗的目光里有着危险的光芒,心中害怕,避开他逼人的目光,拿起毛巾说。
    “少爷,你躺下。”
    上官锦依言趴在床上,露出血肉模糊的脊背,唐振东心里疼痛,眼底泛起一阵酸楚,用毛巾轻轻地擦去血渍,仔细看去,伤口深的地方,还见得到石子,忙找来镊子处理,有的陷在肉里,夹出来不容易,而越夹不出就越慌张,且手也开始发抖,只怕上官锦也疼得难受,忍不住说:“要不我让大夫过来?”
    “不用麻烦。”上官锦递给他一个瓷瓶,“将药敷在伤口,过两天就会好。”
    “可是──”
    “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
    “……”唐振东欲言又止,只得压下喉咙里的话。
    好不容易处理完石子,盆里的水已经冷却,而伤口也血流不止,唐振东稳住惊骇的情绪,将白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估计药粉渗透进肉里霎时痛极,上官锦的身体抖了一下,很快又静得仿佛熟睡一般,唐振东禁不住为之动容,动作愈发轻柔。
    待敷好药,唐振东示意上官锦起身,紧接着拿起软布为他包扎伤口。
    无意间碰到他细腻而雪白的肌肤,这才发现姿势暧昧,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上官锦身上,顿时尴尬得想逃离这里,可看上官锦面色苍白,受伤又是因为他,就不可能抽身离开。
    于是面红耳赤的包扎,但心脏鼓动的声音越来越响,生怕上官锦会听到,为此窘得呼吸困难,额角都出了一层细碎的汗。
    包扎好伤口,唐振东连脖子都红了:“好了。”
    上官锦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振东,目光逐渐变得富有侵略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我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唐振东低着头,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身上,那目光如火焰一般燃烧着他的身体,额头的汗出的愈发多。
    “你可以慢慢适应,我不会伤害你。”上官锦温柔地擦去他额角的细汗,发现他没有躲避自己的行为,眸子里却多了一丝喜悦。
    唐振东再木讷也清楚他举止亲密,远远超出朋友之间的感情,心里犹豫不决,试图拒绝这份背德的感情萌芽,又怕会错意,毕竟他先前说过将他当朋友般对待。
    似乎看出他的挣扎,上官锦放开他,又若无其事地说,“回去休息吧。”
    “我能留在这里吗?”唐振东问。
    上官锦心乱如麻,面上却平静无波,只是问唐振东,“你确定?”
    “如果你晚上不舒服,我能照顾你。”唐振东低着头说。
    上官锦光沉沉地看唐振东好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愿意留下,才没有客气地答应下来。
    唐振东将屋里的狼藉收拾干净,又端了一盆热水给上官锦洗漱,无意间看到丢在地上的碧色玉佩,大概是撞击到石头,玉佩裂成两半,他拾起玉佩问上官锦。
    “你不要了吗?”
    “恩。”上官锦躺在床上,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说。
    唐振东神色认真地说,“等我有银子了,买一块新的赔你。”
    “那块玉先前摔过一次,迟早要碎。”上官锦神色清淡,只抬了抬眼皮看唐振东一眼,“你的钱得来不易,留着买你喜欢的东西。”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4
    窗外天色全黑,叮叮咚咚的雨珠落在屋顶。
    唐振东躺在角落处的木床上,脑中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一夜浅眠,不知睡过去多久,迷迷糊糊里听到上官锦翻身要喝水。
    唐振东忙披上衣服,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看上官锦似乎吞咽的很困难的样子,扶起他的上身,将茶杯送到他嘴边,就着他的手上官锦喝了几口,复又躺下,连带的还拽住他,骤然将他压到床铺里,那强压上来的热度令唐振东万分惊恐,企图脱开被上官锦压住的难堪局面,“放开我!”
    “好凉……”上官锦的火热手指已经撩开他的衣裳滑进去。
    唐振东的身体登时像烧红的大闸蟹般弹跳起来,又被上官锦牢牢地压在床上,无法动弹。
    “不要乱动……我好热……”上官锦呼吸炽热的贴着他的耳际,不时还伸出舌头去舔,含在滚烫的口腔里吸吮。
    唐振东浑身僵硬,挣扎着要出声,尚在昏睡中的上官锦猫一般闻着他的气息,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湿软的嘴咬住他脖子处的肌肤,力度重得令唐振东闷哼一声。
    “唔……”
    不同于往日的稳重声线,低沈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上官锦顿时抱紧唐振东,对着他的嘴又舔又咬,像饥渴的野兽一般,双手也粗鲁地揉搓他强壮的身体。
    “……”唐振东紧咬牙关,脸色铁青得可怕,模糊里忆起一些不好的画面,抗拒性地推上官锦。上官锦死死地抱住他,就是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唐振东本想借用武力,可想起上官锦身上有伤,就隐忍着难以言语的不适抱住上官锦,而被他抱住的上官锦没再乱动,似乎只是渴求他的冰凉体温,仿佛受伤的兽类寻找到缓解疼痛的方式一般,唐振东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好烫……
    果然是发烧的关系才变成这样……
    是因为伤口发炎还是别的原因,唐振东着急地想察看,却又被上官锦抱着不放,无奈之下只得躺着不动,确定他熟睡过去后,硬是推开他,找了退烧药喂他服下。
    晨光透过浮碧色纱窗投进来,上官锦不由地蹙起眉,没有了睡意,像往常一样去摸身边的衣物,手指却碰到一个触感极佳的物体,又软又湿,让人很想咬下去。
    是什么?
    忍不住细细地摸了几下,发现不对劲时,睁开眼,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容侧在枕边,距离近得能清晰的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脸颊,而手指碰到的物体是他的嘴,那嘴角翘起的弧度有着温暖而诱惑的姿态,细看他的唇上有着红色的伤口,就连脖子上都有好几个牙印,鲜艳的痕迹。
    上官锦凝视唐振东,冰雪般锋利的面容浮起一抹困惑,低头沈思片刻,昨晚发生的事潮水般回到脑海,他慢慢的别过头,仿佛象牙般的肌肤在晨光里有了色泽。
    再次回头望去……
    对上唐振东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瞳眸,他静静地注视他,暖暖的光线将他的眉眼照得发亮,眼下还带有深深的暗影,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醒来却并没有怪他。
    “你好些了吗?”
    上官锦看着他,“我没事,多谢你照顾我一晚。”
    “不用客气。”唐振东低着头,似乎完全清醒了,不再与他目光交接。
    “你生我的气吗?”上官锦的目光仿佛泉水一般温润,因为发烧的关系,昨晚那般死缠着上下其手,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不免深感歉意。
    “没有。”唐振东神色淡淡,白光里他的身躯宛如野生黑豹般矫健,敞开的领口依稀闻到带着体温的禁欲气息,几乎让人恨不得将他扑在床上,肆意蹂躏。
    上官锦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里闪烁起异样的光芒,浑身散发的压迫感让唐振东呼吸困难。
    似乎感觉到气氛发生变化,危险又不安,唐振东匆忙地离开床铺,拢起凌乱的衣襟,不过还是让上官锦看到他身上的伤痕,那些陈旧的带着许多回忆的痕迹。
    他想知道伤痕的由来,却也明白突然问会让唐振东不舒服,何况他们还没亲密到互相坦白的地步,因而决定想等到他愿意告知的那天,那天也是得到他的时刻。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5
    一夜大雨之后,崎岖的山路变得危险,徐锺得到上官锦的首肯后,吩咐茶农别山上采茶。
    唐振东跟上官锦在客房吃早饭,期间上官锦没提昨晚的荒唐行为,紧绷的神经攸地松懈下来,他没听说过上官锦喜欢男人,因而记得清楚又提起反而彼此尴尬。
    吃过早饭,唐振东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回到客房之后,看到上官锦坐在书桌前看账册,他面色晶莹,眉目雅致,看起来仿佛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唐振东倒了一杯茶给他,猜测他今日不会去茶园,而自己是陪他过来的杂役,理应为他分担工作上的事,岂知忙没帮上,还害他受伤,想起这些心里千种滋味。
    “我去茶园帮忙好吗?”他问。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的唇,又低下头看账册,“昨晚下雨,茶园里没人采茶。”
    唐振东沉默不语,知晓今天不用去茶园帮忙,唐振东没有感到欣喜,本想补偿欠他的恩情,尽管所做的对他来说微乎其微,可什么都不做反而过意不去。
    上官锦拿了两本书给他,“过两天要去仓库看后期加工,这是茶叶方面的书,你现在看看。”
    “好。”唐振东应了一声,拿起书开始看,书里的内容多跟茶艺相关,文绉绉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但要去仓库看几遍制作过程,问题就迎刃而解。
    两天后,唐振东跟着上官锦来到仓库,看茶农如何加工茶叶工艺。书上说加工分为杀青、抖散、揉捻、炒二青、理条、搓条、拣剔、提毫、烘干九道工序。
    屋里的灶台边暖烘烘的,几个年长的师傅将新采的茶芽投入锅中,双手代替锅铲抛炒,炒至青气散发,茶香透露,叶色由鲜绿转为暗绿,马上起锅置于簸盘内,立于簸盘的茶农迅速将茶叶抖散,这样可使茶叶鲜爽、净度提高。
    上官锦跟唐振东介绍每道工序,唐振东看着几十个茶农分工明细的工作,不禁过去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只是看似简单的活儿做起来却不容易。
    他所做的这道工序是揉捻,也就是将圆簸箕内的茶叶握入手中,利用掌力将茶条相互摩擦,使芽叶中的茸毛竖起,白毫显露,又经过搓揉使白毫脱离茶叶背面。
    “白毫是什么?”唐振东问上官锦。
    上官锦看他那么好学,耐心地告诉他,“它是茶叶背面生长的绒毛,干燥后呈现白色,如果保持不脱落,茶叶显现白色,为白茶,现在白茶市场并不好。”
    唐振东明白地颔首,正跟上官锦交谈之际,徐锺走过来跟上官锦说,“少爷,我有事跟你谈。”
    上官锦瞟了一眼唐振东,说:“不懂的问师傅,他们会告诉你。”
    唐振东点点头,看着上官锦跟徐锺离开仓库,便忙自己的活儿,有不懂的就问其他人,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回去竹馆没见到上官锦,唐振东离开客房,一边猜想上官锦还在跟徐锺谈公事,一边穿过竹馆随意而逛。如徐锺所言这里景色雅致,来到荷园之后,沿着池塘欣赏里面的荷花。
    此时正是荷花盛开之际,池内的荷花皎洁无瑕,亭亭玉立,唐振东是不喜爱花草之人,看到这样的景色也放慢了脚步,最后来到一处遍植柳树的湖边,席地而坐。
    片刻之后,干脆倒下去,静静地闭起眼睛,四周只有植物散发的气息,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美妙的午后,那些纷扰着心情的思绪也灰飞烟灭。
    池内的荷花清新怡人,细长的柳叶直垂湖面,随风摇曳,在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阳光透过柳树落在唐振东的脸上,他像熟睡一般,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帘。
    忽觉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唐振东忙睁开眼。
    上官锦扒开茂密的垂柳,顿时一惊,似乎没想到他躺在这,一时静静地看着他,唐振东也默默地望着他,回神之后,忙起来向他行礼,“少爷,怎么会来这?”
    上官锦静默半晌,说:“赏荷。”
    “那我先回去。”唐振东神色一凛,慌忙要走。
    上官锦看着一味紧张的唐振东,慢慢地露出笑意,“坐下吧,回去也无事可做。”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6
    唐振东依言坐下,先前的轻松消失殆尽,余下跟往日相同的紧张,“你的伤好些了吗?”近些日子看他没有休息,不免担心他的伤势。
    “已经没事了。”上官锦神色温和。
    唐振东还是不放心,义正言辞地说,“有不舒服的地方,千万不要忍。”
    “好。”上官锦没有客气地答应。
    唐振东放松下来,突然又不安地问,“我会不会打搅你?”
    “不会。”上官锦微眯起眼看他,谈完公事没见到他,便来荷苑散步,意外的找到他,心情瞬间像湖水一般清澈,又怎会觉得他打搅自己。
    唐振东看着池塘里的荷花,问:“怎么想到种荷花?”尽管这里名为荷苑,按照前面竹馆的二次运用,应该不是单纯的只用来欣赏,而所猜的的确没错。
    上官锦说,“这里曾是湖,湖水灌溉桃园、果园。每年雨水充足,便在湖里栽养荷花,采摘下的藕和莲子食用,荷梗药用,荷叶清热解暑,自花到果实都是宝。”
    唐振东沈吟片刻,不觉脱口道,“你不亏是生意人。”
    “生意人首先想的是利益,其次是观赏性。”上官锦的目光温熙如风,掏出一个方盒给他,“来时遇到一位茶妇,送了一些糕点给我,我不爱甜食,给你吧。”
    唐振东默默地道谢,因没吃午饭便拿起一块吃,甜甜糕点散发出的浓郁茶香,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抬起头看着上官锦,“这是什么糕点?”
    “茶园的人称花糕。”上官锦看他那么有兴趣,便又告诉他,“这花糕是用池塘里的荷花做的,里面加了一些新茶,甜而不腻,成为招待客人的点心。”
    唐振东吃惊地看着手里的糕点,不禁多吃了两块,莫名的觉得在哪吃过,于是又忍不住问上官锦,“园里的人都会做吗?”
    “仅有一位妇人会做……”上官锦专注地望着唐振东,看他眉眼间的沈思恍若湖面荡起的涟漪,不由得有些担心,“怎么了,不习惯这样的糕点吗?”
    唐振东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我喜欢。”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别过头,为情绪被他控制而略显狼狈,可又很想跟他说话,又回头跟他聊起茶园的事,如同往常般唐振东低着头回应,态度让他怜悯。
    他的眉眼清晰分明,鼻梁高而挺拔,让他的面容流出一股英气逼人的硬朗,却又被柔软的眉毛和睫毛削弱过强的坚硬,恰到好的英气与温顺,配上结实矫健的高大身躯,看得出曾经是吸引无数人目光的英俊青年。
    可惜发生了意外令他落魄至此。
    而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与他相遇,对他产生异样的情愫。他已经不想再轻易付出感情,但看到他从山上滚下的那刻起,就知道对他的感情比所想的还要深。
    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眼神危险而深沈。
    唐振东不自在地蹙起眉,若只是没有温度的注视他,眼底甚至带着对他的鄙夷与厌恶,还可以当作没看见般忽视,可他此时的目光让他有种成为俎上肉的错觉。
    “你、你看什么?”
    上官锦不由地淡淡一笑,伸出那双完美得没有瑕疵的手,擦去黏在他嘴角的糕点沫,直视他,“这里黏到了。”跟着舔了舔指尖上的糕点沫,“蛮甜的。”
    唐振东瞬间红了脸,有种身体都被他舔过的感觉,因为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灼热发亮,惊得他心神波动,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甚至紧张的想拔腿就跑。
    可没等他起身胳膊就被上官锦扣住,问:“你去哪?”
    紧扣住胳膊的白皙手指,仿佛稍用力就会陷入肌理一般,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令人浑身战粟的热度,唐振东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僵硬,赶忙找了借口给他。
    “天色不早了,我想回去备晚饭。”
    上官锦松开他的胳膊,没有太在意地说,“晚饭会有人安排,我们回去就能吃。”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7
    唐振东只得坐下,前两天他背上有伤又不愿被其他人发现,饮食起居多由他来安排,也以为这样的局面会持续到离开,没想到好些了又让别人代劳。
    是不想他辛苦?还是嫌他笨手笨脚不会做饭。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他炒的菜不好吃,上官锦好多了就不想麻烦他,可望着自己灼热得不容置疑的目光,又明显感觉到他的感情,可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
    唐振东探究的目光,从地面望向上官锦,上官锦神色淡淡的望着池塘里的景色,冰雪般精致的面容沈浸在柔和的光线里,一尘不染的白衣将他衬得仿佛天神一般。
    而他呢……
    唐振东低头看着双手,这双手仿佛被冬天的寒风吹裂般粗糙,至于脸更是丑得无法直视,遇到过去的熟人可能都认不出,平时走在路上,也尽量不抬起头。
    他们像活在两个世界一般……
    而他感情上本身就被动,后来发生了点事,越发变得被动沈闷,然后遇到上官锦,只要他不戳破那层关系,就得将自己的心看得牢牢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七月的天热得丧心病狂,油锅般沸腾的热气在茶园里爆炸,走在路上还能听到脚底板响起的火星四溅,立在竹子上的白鸽不再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所有的茶树一面倒地垂着头,要死不活的颓废样,而暴晒于烈日下的茶农们,一边目光愤愤地给它们浇水,一边迅速地撩起袖子,投入热火朝天的工作中。
    过两天就要回靖安府,唐振东待成品仓库整理茶叶,天气实在太热,干了几个时辰活,全身上下都是汗,此时要有湖在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唐振东,快来搬东西。”一个茶农冲着唐振东喊。
    唐振东忙过去帮忙,地上四五个麻袋,几个茶农麻利地搬完自己的份,剩下一个硕大的麻袋留在那,唐振东弯身去扛,麻袋近似千斤重,出半天力都扛不起。
    弯身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确定不是茶叶,唐振东放下心来,拖着麻袋往仓库走,走了几步,不复重负的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拽住麻袋一角往前拖。
    炎热的天气里,过道上人来人往,他们冷漠的目光只看到前方的道路。
    唐振东拖着沈甸甸的麻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毕露,手心也火辣辣的痛,想着再坚持会儿就能结束了,于是咬紧牙关往仓库拖,要到仓库了却再也拖不动。
    麻袋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千斤重的货霎时轻不少,紧跟着头顶上传来磁性的关切声,“怎么不让人帮你?”
    唐振东一怔,抬头望去,错愕地看着上官锦,“少爷,你怎么来了?”
    仓库里的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的望着上官锦,他白皙的面容仿佛冰雕般俊美,逆光的巨大阴影里,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他狼摸中又充满霸气,在炎热到恶心的天气里,他依旧长身玉立,纤尘不染,好似冬日里还冒着寒气的苍茫大雪。
    对茶园的人来说,上官锦是天神般的人物,他在洛阳城可谓无人不知,许多人知道他是城里的首富,家财万贯,身世显赫,他想要的东西别人会双手奉上,只是见到他尊容的人不多,见过他的却又不记得,因为很少近距离跟他交谈;往年来茶园 ,李管家会跟来,替上官锦处理茶园的工作,为此李管家很高傲,借着上官锦的声势“狐假虎威”。这次上官锦只带了杂役过来,看杂役的模样就知道是干粗活,没想到会引来上官锦的关注。
    徐锺知道上官锦对唐振东好,因而跟唐振东解释来此的目的,“我们来仓库盘货。”
    唐振东点了点头,上官锦回头看徐锺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麻袋里面是什么?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徐锺摸了摸麻袋里的东西,说:“少爷,这是寄放在我们这的皮革……”话落,赶忙叫了两个茶农帮忙,这种皮革很重,一个人没办法拖动整个麻袋。
    茶农看到上官锦在这,争先恐后的去帮忙,哪像方才避比之唯恐不及,甚至因为将重活丢给唐振东而暗喜,毕竟唐振东不熟悉这,将重活丢给他也不知道。
    将皮革拖入仓库后,唐振东跟着上官锦看要带走的货,确定数量没问题之后,上官锦便带他离开仓库,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吞下要说的回到竹馆。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8
    竹馆里气温凉爽,上官锦踏入客房。
    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一位妇人正将丰富的菜肴放上桌。
    妇人眉目恬静,四十上下,身上有一股淳朴的气息,见上官锦进来,忙向他行礼,“少爷,您回来了。”
    上官锦看到她,眼底几丝诧异,转瞬间又恢复常态,“怎么是阿姨送饭?”
    听他称自己为阿姨,妇人笑了笑,倒了一杯茶给上官锦,“穆姑娘病了,我代她送饭,没想到少爷回来的早。”顿了顿又说,“我这就端水给您洗手。”
    “已经有人去了。”上官锦喝了一口茶,唐振东看到她刚上菜便去端热水,抬起头又看着妇人,“上次你送花糕给我,没来得及问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
    “素媛。”
    上官锦又接着道,“饭菜是素阿姨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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