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输赢,高重山已经有点惨了。
    英子都赶来嘲笑他,“如果圈内有十大恶人,你肯定是十大恶人之首。”
    “没人劝你弃暗投明吗?”高重山白了她一眼问道。
    “没有,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是小恶人了。”英子耸耸肩,根本不在意。一个女人,走到高位,必然是要承受比男性更多的诽谤。除非你一脸凶相,能让所有人看到你就自动害怕。
    如果你不幸长的还不错,那必然会持续收获满满恶意。
    “哟,改喝茶了。”英子看了一眼,平时不怎么喝茶的高重山,抱着保温杯,伸脑袋往里瞅了一眼,“枸杞。”
    说着便笑了起来,“岁月不饶人啊。”
    “这是自然规律,我欣然迎接。”高重山吹了吹杯里的枸杞,喝下一口温水。
    “也是,男人四十还可当小姑娘眼里帅帅的阿加西,女人四十保养的再好,也是欧巴桑了。”
    高重山挺直了后背,“你这韩剧没少看啊。”
    还什么阿加西,不就是大叔吗?
    “可不是,现在国内哪儿有能看的,还不如看看欧巴和小姑娘谈恋爱呢。”
    高重山也是叹气,影视行业以光速堕落,投资多了,产出也多了,但好剧越来越少。明星的片酬高了,好演员却少了,钱都花在明星上,别的方面自然就马马虎虎,能糊弄就糊弄。
    “独木难支。”这么大的市场,穆光他们一年能出多少,就算出了,也不可能部部都出彩,就这样也依然是一枝独秀。但摊到整个市场上,这样的体量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我们的网站,明明有很多非常好的故事。”高重山深感可惜。
    这些年,小说版权没少卖,结果这些人把版权做成生意。低进高出,在圈内倒卖,搞得他们不得不加上条款,几年内不拍版权过期收回。
    “故事好有什么用,这个明星带资进组,说要加戏,那个明星说自己不演坏人。还有明星说台词太长了,记不住,表情太复杂了,演不了。统统都得改,明星本位制,所有的一切都得围绕着他们来。”
    英子听多了老梅的吐槽,倒是门清儿。
    “他的视频网站为什么不自制低成本的网剧。”高重山忽然想到,网剧不是挺红火的吗,以小博大的新闻主角,通常都是网剧。
    “网剧啊,那玩意儿……”从英子的话里,不难听出,现在有网剧,但制作上头可能有点过于儿戏,以至于正经人都不怎么看得起。
    “好好拍呗,用没有知名度的演员,控制成本,但在剧情上下功夫,不是儿戏,而是用正常拍剧的节奏来对待。”高重山记得,乐视有一款爆剧,似乎就是网剧开始让人另眼相看的起点。当然,这只来源于他的印象,毕竟他前世对这些涉猎严重不足。
    老梅找来,年纪大了之后,终于摆脱梅才子的外号,但老梅也让他不爽,听起来真平庸,或者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庸的中年大叔?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老了。”老梅也只会在特别相熟的人面前,脱下清高的面具,偶尔蹦几句内心的焦虑。
    高重山特别瞧不起这种年轻时,随便走一圈就能收割芳心的家伙,“呵,我就没有这种焦虑。”
    就是这眼神,看着格外象嫉妒。
    “那是,反正你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师傅了。”在外头遇到年纪大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称一声师傅总不会错。手艺人不管年纪大小,都被人称为师傅。
    高重山从鼻子里“哼”了一下,算了,论斗嘴,他唯一服气的就是老梅。
    “太子妃升职记?”现场上网一搜,确实有这本同名小说,字数不多,随便看了几章,老梅便道:“既然你说行,先买下来好了。”
    “不过,你平时看小说的范围挺广啊。”老梅摸了摸鼻子,似乎是意有所指。
    一连被嘲笑两次,不能忍。
    “呵,守着小说网站这么好的资源,不知道拿来改网剧,买的剧到处都能看,观众为什么非得上你这儿看。自制剧才是视频网站的发展方向,我看啊,你的外号早该改了,还是老梅适合你。”
    这个老字咬的极重,嘲笑他年纪大了,心态也跟着老了,再无年轻时才子的灵性。
    “哗,厉害了啊。”
    高重山还挺谦虚,“超常发挥。”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提过的乐视。”老梅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
    “记得,你不会跟他们有什么来往吧,听我的,离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有任何瓜葛。”高重山吓了一跳。
    老梅一摊手,“人家活的好好的,而且野心极大,布局极广,我研究了许久,实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这不是判断,是事实,至于原因,高重山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下周回国这么回事。
    “直觉,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直觉很准。”这是唯一合理的,能让人接受的解释。
    “好吧。”老梅晃了晃脑袋,“希望你的直觉是准的。”
    “当然,我能发财全靠直觉。”高重山说的是真话。
    老梅却哈哈大笑,“这意思听起来,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差不多吧。”高重山的真话,比珍珠还真,可惜,没有人信。
    “差不多得了,还有件事,有人想买你的院线。”老梅可听不得高重山的凡尔赛,也终于想起来这件小事。
    随着魔方城的扩大,院线也以点带面,很快在全国大中型城市扎根。以魔方城为据点,在城市里继续开店。一座城市只会有一座魔方城,但魔方影院却不止一家,而是遍地开花。
    老梅是真佩服,在最初看来,只是一步闲棋,几乎是没什么人关注的院线,竟然也能发展成全国连锁,然后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力。至于说估值,随着中国电影市场票房的一路走高,随着打击盗版行为,院线的价值说一句水涨船高并不过份。
    “不卖。”高重山摆摆手,这份家业还没到顶呢,等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那时候才叫威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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