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弄清楚。
    “李翔华,你放开我……”
    “放不开了。”
    从图书馆再次见到的那一眼开始,就放不开了。
    李翔华低头一笑,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男人在床上是野性的,根本不可能阻止……
    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了,反应完全不受控制,只有随波逐流,只剩下惊涛骇浪……
    柳应年喘息着,惊叫着,比禽兽他从来也没有比过身上的男人。
    室内的温度一直不断不断的向上蔓延……
    “你说你是不是越活越笨了,连他们的酒都敢喝?肖林褚秋,那四家的人从老的到小的,没一个好东西。老城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你倒是胆子大。”
    中场休息时间,李翔华从柳应年口中盘问出了事情原委,恨铁不成钢、气怒不得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柳应年没什么精气神的分辩道:“他们只是学生。”
    “他们四岁就能摸刀了,你四岁的时候能干什么?玩泥巴?过家家?打游戏?”
    “……”
    “老城的人跟新城不一样,他们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你酒量好就没关系了?他们想算计你,就凭你的智商和情商,能躲得过去?”
    “可是霜也喝了。”柳应年不服,小声的替自己辩护。
    “所以你们两个人都是猪。”李翔华瞪他。
    酒后乱性,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柳应年和霜的身上,李翔华真的要呕死了!气的想吐血!论酒量,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喝再多也不会有问题。但该死的是他们偏偏在一起!
    很多事情,1+1的结果永远不是2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柳应年也想哀嚎,他郁闷的拉起被子盖住头,想到霜的问题就头大。
    “管他怎么办,让他去死。”李翔华冷冷的说。
    “……”柳应年在被子里咕哝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李翔华没听清楚。
    “他手上有我的¥……”柳应年含糊不清的又说了一遍。
    “有什么?”后面几个字,李翔华还是没听清楚。
    柳应年掀开头上的被子,闷闷的叹了口气,“卖身契。”
    李翔华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
    柳应年揉着额角,头疼不已,“他说要对我负责,让我签了一份合约文件,我的卖身契在他手上。”
    怎么会有人性格这么认真,连包养男人这种事都要签文件存档!
    他到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目瞪口呆的样子,还能体会到那种无力的震惊感,霜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不签就是负心汉,是骗子,是渣!
    那冰凉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八十四章
    李翔华就笑,冷冷的瞅着他,笑的邪而妖,扑过去把柳应年按倒,又是一阵蹂躏。
    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这种堕落的、染着情欲的、又带了些狷狂的妖孽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强势的不行,唯独声音,在欲望的海洋里还保持着冷静的音色。
    “看上他了?”
    压着身下的男人,李翔华眼神不善的问。
    柳应年被他折腾的实在受不住,叫了几声,正好听见这句,顿时一窒,皱起眉头,沙着声音萎靡道:“别开这种玩笑,我躲他还来不及呢,谁有那个胆子看上他?”
    李翔华“嗯”了一声,抬眼定定的看着他,又开始折腾。
    “有胆子,就看的上了?嗯?”
    “不是!啊……我草你妈%¥¥%……”
    “才和他睡过两个晚上,就放不下他了?”
    “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你能不能不要连他都嫉妒,他只是一个路人,过客!都说了那只是个错误!你他妈想不开就给我滚远一……”声音突然拔高,然后戛然而止,“……你妈!……”
    李翔华抬起头,唇角挂着血迹,身下人偏蜜色的胸前多了一个新咬出来的牙齿印,鲜红一片,透着甜腻的血腥味。
    他大而修长的手停在身下男人的额边,形状优美的俊眸温柔中夹杂着几分掠夺的光芒,撩开男人满是汗水的额发,冷静的近乎冷酷的道:“我是嫉妒,怎么了?我是你男人,你是我的!他算什么,凭什么和你上过床,还两次?他摸过你,碰过你,睡过你,像我这样抱过你,我只要想起来就想掐死你们两个,我难道还不能嫉妒?嗯?你觉得我应该欢天喜地?他说包养你,你就给他包养?他让你签字,你就签字?你当我是死的?”
    柳应年气的瞪他,伸手就去推他,但全身上下的弱点都在人家手里,李翔华固执的压着他,他推了几次,根本推不开。
    他收回手臂,交叉横在脸上,把眼睛盖住,吐出一口气,冷冷的问:“那你要我怎样?和他拼命?宁死不屈?以卵击石,奋起反抗?你以为我没想过?哪怕有一点可能性,你以为我会想签那种鬼东西?”
    房间里一片沉默。
    柳应年继续消沉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蝼蚁……我的反抗算什么呢,不过都是笑话……”
    事实胜于雄辩。他没反抗过吗?笑话,他都躲到最有实力的肖家老宅了,还不是一点屁用都没有!李翔华还不是说找就找过来了!
    李翔华来了,霜还会远吗?
    柳应年内心一片冰凉,茫然。
    他累了,心累。
    “李翔华,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喃喃的问。
    他也不是一点怨念都没有的,即使在最后那一秒,他心底其实也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的,他也有想过李翔华会从天而降的……
    可是……
    事情发生的时候,既然没有即时出现过,现在再来吃这酸醋,再来折腾他,不觉得可笑么?
    发生都已经发生了,再嫉妒,再生气,再恨,又能怎样,难道事实就不存在了?
    “你走吧。”
    看不开就走吧,不然留下来也不过是彼此伤害。霜的事情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他们中间,只要一天没有拔出来,不论李翔华什么时候想起来,这根鱼刺都会同时刺到他们两人。
    李翔华也知道自己逼的过份了,柳应年和霜的差距摆在那里,完全是天差地远。他也明白,霜跟他有芥蒂,柳应年在霜的手底下,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全身而退本来就不可能。
    只是接受起来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容易,或者说,很难。
    “对不起。”李翔华垂下眼睑,向柳应年道歉,沉重而涩然的道:“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床头吵床尾合的。
    谁都不是圣人,有些事,只能让时间来慢慢的消淡。
    ……
    日头高照,晴空万里。
    肖家老宅大门口,一对相貌非凡的父子站在门外,父亲成熟优雅,气宇轩昂,儿子冰雕玉琢,可爱至极。
    “想好了,真的进去?”林茂问怀里的儿子。
    林枢乌黑大眼看着父亲,用力的点点头。
    林茂轻轻弹了下儿子洁白的额头,啧啧两声:“这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想进,人家未必让你进。”
    林枢咬字清晰的说:“用爸爸佣兵城天狐的身份不就能进了吗?”
    林茂哈哈一笑,“不愧是我儿子,脑袋就是转的快!好吧,既然宝宝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用一次!”
    ……
    老宅会客大厅,一水古色古香的老摆设,透着沉沉的年代感。
    肖靖流放下手中的茶,静了一会儿,启唇对着来人笑道:“佣兵城和肖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霜大团长突然登门造访,开口就问肖某要人,难道不觉得过分了点吗?”
    肖靖流倒不太吃惊佣兵城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异能力者的特殊他也是有耳闻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借着这件事,竟然能见到天狐团人的真容,还是个boss级别的,这不能不让他觉得玩味。
    看来,柳应年跟这个男人的关系恐怕不太寻常。
    霜冷眸看着眼前这个号称双城第一美人的肖家太子爷,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凉没有感情:“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我才没有直接把人带走。肖少主想必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做出什么不明智的选择,惊扰到肖家上下不得安宁。”
    肖靖流斜倚在太师椅上,左手几指撑着脸颊,长眸轻睐,轻柔的笑了笑,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换了别的事,确实不会。但是这件事嘛,不瞒霜团长说,柳先生救过我爱人,对我爱人有过出手相助之恩。如果我就这么让阁下把柳先生带走,恐怕他不会原谅我。”
    霜问:“肖少主的爱人?那个童星出身的大明星?”
    肖靖流颔首,但笑不语。
    肖家的太子爷跟一个男明星关系匪浅的传闻在老城内部并不是个秘密。
    霜笔直的坐在客座上,略停顿了片刻:“听说肖少主对那位十分宠爱,看来名不虚传。可是我今日来,也没想空手回去。肖家护得了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肖少主不妨把他叫过来,当面问一下他的意思,他要不同意跟我走,我也不会为难肖家。今天这次来,也算是我跟肖家打过招呼,剩下的,就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情。”
    肖靖流笑的倾城绝美,“团长大人真会说笑。柳先生只是一介普通人,你要叫他走,他又怎么敢不点头答应?团长大人这么做,岂非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霜淡淡的看他:“肖少主当年也是用强势的手腕签下韩先生当的童星,你之所为,与我又有何不同?难道你对普通人就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强取豪夺?韩先生跟着你,难道就是心甘情愿?”
    霜这话意思分明,大家半斤八两,谁也资格说谁。
    肖靖流瞳孔骤缩,脸色猛然一沉,但很快的又恢复原状,眯着眼睛,笑容加深道:“那自然是不相同的。我对韩秋白那么做,起因也是为了他着想,肖某现在爱慕与他,他现在亦是肖某的爱人。不知霜团长对柳先生,又是为了何故?莫非团长大人也爱慕柳先生不成?若如此,肖某二话不说,立刻袖手,阁下可以随意把人带走。”
    霜一听,也沉了脸色。
    他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爱慕柳应年而来的,柳应年于他,不过是责任罢了,他来也只是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而已。
    这时有侍者来报,说大门外有人求见,并递上一张拜帖。
    肖靖流接过来瞧了瞧,看见上面印着天狐军团的团徽,不由抬眼朝霜看了过去,莞尔一笑道:“看来柳先生倒真是位贵人,想不到贵团又有人为了他而来。”
    霜也看到了团徽,但脸上什么表示都没有。
    肖靖流让侍者把客人请进来,侍者依命而去,不一会儿,林茂父子就出现在大厅内。
    “哟,大团长,你怎么也在这儿?”林茂一眼就看见霜,狐狸眼一转,眯眯的笑了起来:“看来是我孤陋寡闻,倒不知晓你什么时候跟肖大少爷成了朋友?”
    霜冰凉的道:“不是朋友。”
    肖靖流笑笑,请林茂父子就坐,“这些年常听人提起林先生大名,说是杀手盟近些年来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凡接下的委托,从不失手,身价也高的惊人,想不到原来林先生竟然是天狐团的逆风阁下。”
    林茂坐下后先给儿子倒了杯茶喝,闻言笑道:“没办法,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要养家也总得赚点小钱才行,总不能让妻子和儿子喝西北风吧?”
    肖靖流道:“林先生过谦了,你这样的身手要还一无是处,我们这些人岂不更是笑话了。”
    林茂笑道:“肖少主过奖了。宝宝,来,给肖叔叔打个招呼。你要见柳叔叔,得肖叔叔点头才行。”
    肖靖流和霜不约而同看向坐在林茂怀里的小不点儿。
    霜之前见过林枢,知道这孩子黏柳应年黏的厉害,也就淡淡扫了扫,没有说话。
    肖靖流却是第一次见到林枢小时候,一时之间也没把人跟柳应年扯上关系,只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真是为了柳应年而来,却是有些不同寻常了。
    肖靖流微觉有趣,“令公子是来找柳先生的?”
    林茂扬唇道:“这孩子跟柳先生投缘,老是吵着要见他柳叔叔,我也是被闹的没办法,这不,就厚着脸皮带他找上门来了。希望肖少主也体谅一下我这父亲当的不容易,就这么一个孩子,难免宠的有点无法无天,见笑了。”
    ☆、第八十五章
    林枢对肖靖流是有印象的,他那年和柳应年到老城参加颁奖礼,老城四家的家主他都见过,除了林家的家主让他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眼熟之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肖家的家主,一个混黑道的老大,气场和气势摆在那里,又顶着双城第一美人的头衔,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不过林枢倒不是很在意肖靖流的长相,美得再如何惊天动地,也跟他无关,他又不是看人长相喜欢的。
    在他眼里,柳应年就很好,无人可比。
    “柳叔叔呢?”林枢坐在父亲的怀中,目光望过去,声音清亮的问。
    肖靖流微挑眉头,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对这个小不点如此目中无人的语气感到侧目。
    “你不觉得在问你柳叔叔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比较好?”
    “跟你打招呼,你就让柳叔叔出来吗?”
    肖靖流摸下巴:“至少比你不打招呼的可能性要大。”
    林枢看了他两秒,从善如流的道:“肖叔叔好!柳叔叔呢?”
    肖靖流莞尔一笑,对林茂赞道:“令公子性格不错。比我那逆子要强上许多倍。”
    这倒不是肖靖流谦虚,他说的都是事实,肖寻处事比较喜欢硬碰硬,不论你说什么,只要他不喜欢,一水的理都不理,打骂也收效甚微,最多低个头,顶到天了,但是绝对不会顺势而为,曲意逢迎。
    肖家的小少爷,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想在他身上看到从善如流四个字,比看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困难。
    林茂也笑,“这话也就是肖少主头一个说,我们都不敢说这孩子性格好。肖少主是不知道这孩子的秉性,他平常是不理人的,也就是跟我们夫妻还好,再来就是柳先生了。为了让他不至于太过孤单,我们夫妻也没少操心。”
    肖靖流笑笑,“怪不得林先生要带他来找柳先生,原来如此。”
    林茂笑道:“也就是想让这孩子能多一个亲近的人。”
    肖靖流眼角一转,有意无意的往霜身上瞟了瞟,轻轻笑道:“那可巧了,霜大团长今天也是为了柳先生而来的,也是要见柳先生呢。”
    “哦?是吗?”林茂朝霜看去,“霜,你找他的原因又是什么?”
    林枢同样看着霜。
    这个妖艳美丽的男人在他重生回到小时候的身体里,与原先灵魂融合后,也有些印象,小时候的林枢似乎见过两三次。
    亲眼所见,再加上父亲说过的那些,可以得到的结论是,霜是个很可怕的异能力者,连父亲对他都很忌惮。
    ――天狐的人能力其实大同小异,水平都差不多,不过姬家兄弟可能是因为血缘继承的原因,精神力比其他人要高上一半,先天上就占了许多优势。这也是其他人会信服御的原因。御的综合战斗力是无人能及的。霜虽然略逊一些,但比我们都要强。
    父亲当时是这样说的。
    林枢和柳应年一样,前世都没有见过霜的印象,因而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柳应年生命轨迹中的男人,既疑惑又戒备。
    他原本以为霜只是拿他和柳应年当人质,是用来束缚父亲跟李翔华的筹码,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只是这么简单。
    只是简单的利用关系,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中必有缘由。
    会不会柳应年之所以住进肖家大宅的原因,就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林枢和李翔华一样,对柳应年极为了解,知道他不是随便动感情的人,再说这个时代的柳应年就李翔华一个恋人,没有其他人,因而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往其他层面上去想。
    霜表情淡淡的说:“他跑了,逃到这里,我来带他回去。”
    林茂一时没听懂,林枢也是一怔,父子两人头顶上都闪着不明所以的问号。
    霜扫了他们一眼,看在旧时的面子上,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他现在是我的人,虽然没有名份,但我没打算放他到处跑。”
    这意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了。
    连之前有过揣测的肖靖流都小小吃了一惊,更不用说林茂父子了。
    林枢呆了呆,眼睛中忽然冒出怒意,就要冲上去,幸好林茂拦的快,一把抱住了儿子。
    林枢跑不动,想起自己现在的年龄弱势,不由脸上一黑,扭头看着身后的父亲,怒不可遏道:“爸爸,打他!”
    林茂连忙捂住儿子的嘴,不满的冲霜说道:“我说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直接,我家儿子可是很聪明的,你说的这么直白,会让他很难接受。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霜瞥了林枢一眼,冷声淡淡的道:“他才四岁。”
    四岁的孩子,身高也就一米左右,屁股下面就是脚,就算听得懂又有什么用,难道还想跟他抢人?
    霜想想就觉得像笑话。别说他抢不到了,就算他能抢到,这么小的孩子,他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把柳应年挂在墙上当贴画看吗?
    霜虽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目光也一直冰冰凉凉的,但是那四个字就足够表达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林枢大怒,小脸憋的通红,用力扒开父亲的手,抄起茶几桌上的茶碗就往坐在对面的霜砸了过去!
    茶碗连霜跟前都没飞到,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小短弧,就掉在了地上。
    “他欺负我!”
    林枢砸完就扭头怒瞪着亲生父亲,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他老爹早已经笑倒在椅子上了。
    “哈哈哈哈,霜,你真是天才!”林茂抱着儿子笑的乐不可支,成熟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我都不知道你有说冷笑话的天分!哈哈,哎哟,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肖靖流也笑,但只是扬起唇角弧度的程度,完全不能跟林茂相比。
    林枢黑着一张小脸,变了变色,黑完了红,红完了黑,周身的低气压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冷,冷里还充着血。
    林茂一看,知道不好,儿子恼羞成怒要发飙了,顿时收敛了笑意,清了清喉咙,“嗯,嗯”了两声,揉了揉鼻子,“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笑你……”话还没说完,他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林枢自尊心严重受创,脸色红的能滴血,黑的能掉墨,再也忍不了了,伸手一个巴掌朝亲爹脸上甩,但还没甩上就被林茂抓住了。
    林茂一边笑一边道:“宝宝别闹,是爸爸不对,你让爸爸先笑完,笑完了爸爸就去帮你报仇。”
    他说着,笑得弯成一条线的眼睛还抽空瞪了霜一眼。
    要不是霜说那四个字害他,他也不会往那种事情上想,越想脑洞越大,越想越忍俊不禁!
    林枢脸色难看的不行,这种时候他就格外的怀念起柳应年来。
    柳应年从来都不会躲开他的巴掌,每次他生气打柳应年,都能打中,虽然这也有可能跟反应速度有关系,林茂当了这么多年的特殊军人,又兼职做了杀手,反应自然比一般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柳应年完全不能和他相比。
    林枢也清楚这一点,知道柳应年不是不想躲,而是他每次打的都很突然,柳应年根本来不及躲,但就是那样,也能让他心里舒坦很多。
    打中,跟打不中,完全是两个感觉!
    林枢沉默了。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跟亲生父亲绝交……
    林茂在他的记忆中确实一直是成熟优雅中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痞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完美的,偶尔会愤世嫉俗,偶尔也会嬉笑怒骂,但是很少有笑的这么畅快的时候,而且还是嘲笑自己的儿子……完全毁形象了!
    好在林茂笑归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见儿子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连忙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面色一改,收了笑,看着肖靖流,一本正经的道:“既然我们两家的目的都一样,肖少主看看,是不是先把柳先生先请过来,我们商议一下解决办法。有什么话总要当面说,才能说得清楚。”
    林枢冷哼了一声,扒开父亲的手,哧溜一下两脚滑到地上,一个人跑到下首的位置爬上去坐下了。
    林茂也只好又捏了下鼻子。
    肖靖流看看林茂父子,又看看霜,略一沉吟,终于点下了头,“既然如此,我便叫人去通传一声。”
    要是只有一个人找柳应年,肖靖流未必会答应让柳应年出来,因为危险性太大,但若是两个人以上,人越多,危机越大,形势对柳应年来说,反而越好。
    因为转机总是伴随着危机一起而来。
    林茂笑道:“那就麻烦少主了。”
    ……
    彼时,柳应年正跟韩秋白在客居二层的阳台上吹风。
    客居的阳台很长,宽也有一米五、两米的样子,周围砌了一圈的白色围栏,头顶吊出了很长的屋檐向外伸展,正好能遮住日光。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肖寻的事情,还有洛雨,我都不知道,原来洛雨最后会喜欢上他。”
    “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
    “那你呢?”
    “我?”
    “你能重生也是一种际遇,就好像我跟肖靖流,我觉得我和他之所以会重生,大概是因为我们前世惨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施舍给我们这一世的光阴。应年呢,你前世和今生有什么变化吗?”
    “我啊,”柳应年趴在围栏上笑笑,回想了想,“我前世就是一个商人,这辈子应该也是一个商人。要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我没想过,这辈子能跟你们走的这么近,或许是这一点,连带着身边的人和事也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韩秋白笑了起来:“你是说,我们三个重生者,带动了时空轨道的蝴蝶效应?”
    “也不能全说是这个原因,但多少会有些影响。”柳应年斜过目光,淡笑着看他,“不过感觉上,你们是在往好的方向改变,而我,是在往差的方向一路狂奔。”
    韩秋白偏过头想了想,问他:“跟你这次遇到的困难有关?”
    柳应年赞赏道:“你反应真灵敏。”
    韩秋白悻悻的看他一眼,“这也算灵敏啊?你这也太明显了,你不就是因为发生了前世根本没遇到的事情,才会到这里来吗?这要都猜不中,我可以回小学重读第三遍了。”
    柳应年哈哈一笑,“原来你是回到小学开始的吗?”
    韩秋白朝他比了一个一字,“小学一年级。”
    柳应年同情他道:“小学的课程一定很有意思。”
    韩秋白翻了个白眼。
    “我是一醒来,就是这个年纪了。”柳应年感慨的道:“总觉得还没适应,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愣住,年轻时候的自己,太遥远了,每次看都觉得像做梦。感觉年轻的有点奢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好像在骗人一样,一颗苍老的心却顶着青春洋溢的的外壳,像作弊。”
    韩秋白也笑了笑,“那这点我比你可明显多了,你不会了解小学中学到高中,每次考试各科全都满分的痛苦的。书都不用怎么看好吗?”
    柳应年笑,“那真是不幸。”
    韩秋白双手手臂架在护拦上面,迎着风,“可是,也因此省下了很多时间,用这些时间学到很多前世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也认识了很多前世没有认识过的人,去了很多前世没有去过的地方,领略了许多不同的风景。像你说的,我们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走。”
    柳应年道:“因为前世太苦,所以这一世才懂得珍惜?”
    韩秋白跟着他念了一遍,瞅着他笑,“你总结的真好,我们就是这个样子。”
    柳应年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可是他那个背景……”
    肖靖流再好,也是黑道出身,性格,习惯,手段,骨子里本性的东西毕竟很难改掉的。
    韩秋白摇了摇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顺风顺水的人那么少,谁不是逆风而上呢?好在我们这辈子就当是重新开始,不用去背前世的负担,他对我很好,我对他也不错,剩下的就看能走多远了。我想得开,他不放手,我们就这么过着;他要放手,我正好甩了他去找别人。都活两辈子了,什么事情看不开呢?”
    柳应年也摇头,羡慕不已:“你这种心态挺好的,我就做不到。”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看开了,但其实什么也没看开。
    韩秋白笑他:“那肯定是因为你上辈子过的太舒坦了,这辈子才要找补找补,让你体会体会不舒坦的感觉。”
    柳应年眺望远方,“嗯”了一声。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上辈子除了早些年的那些事情以外,过的真的很舒坦。
    几乎就没遭过罪。
    韩秋白好奇的问他:“你跟佣兵城那些人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他们要追着你不放?”
    柳应年含糊不清的说:“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大概是他们太高高在上了,没见过我这么普通的人,觉得很新鲜吧。”
    ☆、第八十六章
    风吹过树梢,带来树叶的沙沙声响。
    新叶青翠欲滴,摇曳在枝头,年代久远的参天古树枝枝叶叶的缝隙中透出一缕缕的阳光,像穿越时空的桥。
    柳应年和韩秋白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就这么安静静的待着,各想各的心事。
    很多话,其实不需要明说。
    作为过来人的韩秋白很敏锐的就听出来了柳应年的窘迫,他隐隐约约的意会到了柳应年的“难处”,柳应年之前说过不想甘心认命的话,加上刚才那句话,意思就很明显了。
    他有心想劝慰两句,但是一来他自己也是一身的麻烦事,没什么立场说;二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柳应年比他聪明,行事做风也比他成熟。当年他也不甘认命,每天挣扎在生死线上,撞得伤痕累累,可是结果一样没有改变,什么都没逃掉。
    他心中也是一直怨恨的,权势的差距,力量的悬殊,亲人的哀伤,求死不能的苦闷……
    韩秋白甩了甩头,甩掉那些前世遗留下来的影响,想太多,对他和肖靖流现在的生活有害无益。
    柳应年抬眼,见那眉目漂亮惊人的少年陷入沉思中,略一思索,便猜出定是自己的话勾起了他的昔年伤心事,不由感到抱歉。
    他在商海沉浮多年,看人自有自己的一套尺度,对肖靖流和韩秋白,他是有一份同类之感,因为目前所知像他们这样的情况,也就是他们三个人,所以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不自觉的亲近感。
    可他更知道,对这两个人,还是尽量保持君子之交就可以了,万万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近,韩秋白性格是不错的,但前世摆在那里,难免会有偏激的地方;肖靖流又是匪类出身,并非善类,性情更是难以捉摸。
    所以只要交好就行,结个善缘,于己于彼,都好。
    两家能论上点交情,勉强称一句朋友,于他,就足够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他能借到肖家的势,今后已经足以在双城的商界自由游走。
    柳应年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自然也就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韩秋白再被前世影响,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人家好不容易过上点好日子,再让他给搅了,也不像话。
    柳应年想完,沉了沉心思,瞅着韩秋白就笑了下:“这人跟人,还是不一样的。你看,你想的开的,我想不开;你想不开的,我偏偏能想开。多大点事?往好了想,我也没吃多大的亏,都是大男人,谁也不可能一辈子跟右手过日子,又不是吃斋念素的,也不是太监,谁还会为了谁把自己活活憋死不成?那总得有个人吧?一生一世一辈子只跟一个人过,男人和女人里都少见,何况是我这样的?总不能人家把我甩了,我还为他当一辈子和尚,哪有那种道理?”
    韩秋白微微弯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
    还有一些话,是不能说的。
    柳应年的出身好,小时候没受过什么皮肉罪,少年时受的那点罪又让他知道了被人打的疼,知道疼,所以更怕疼,他又养尊处优活了那么几十年,就更不乐意被人当沙包打了。
    只要李翔华和霜不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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