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安和蔚蓝是兄妹?这件事情让谭小天和安雅久久难以消化。
    “安安怎么会是蔚蓝的妹妹呢?”安雅觉得太不可思议,她望着笛安安,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那她这么做,得多伤安安的心啊。她不会怪自己吧?
    “这个绑架案到底怎么回事?”笛安安很紧张地看着她,激动地拉起她的手,“小雅,你能跟我说清楚吗?我哥他为什么会绑架你姐啊?”她至少也要知道,哥哥犯下的事有多么严重,大概要判几年?她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还真是她哥啊?“安安,对不起了……可是蔚蓝他……他是咎由自取的!”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苏向晚的喊声:“安安!安安!是我!苏向晚!!快开门!!”
    夜祺起身,走去开门,刚拉开门,苏向晚冲进客厅,急促地盯着沙发里的大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最终将目光落到笛安安身上,“安安,蔚蓝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那天,她没有去婚礼现场,也是今天看了新闻才知道的,她担心不已,“他的伤还没好呢,药也没带,可怎么办呢?!”
    笛安安起身拉过她的手,安慰着她,拉她坐入沙发里,“向晚,我也刚知道,你先坐,别着急,大家慢慢商量。”
    又来一个为蔚蓝着急的?安雅不淡定了。他有什么魅力啊?!那么烂的一个人!!
    苏向晚绕动着手指,心急如焚,昨天晚上,她就联系不上蔚蓝,做了整晚的梦,梦见的场景全是那天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折磨着她,让她难受不已。
    然后,夜祺喝了一口水,把事情的起因简单地说给不明白的人听。
    听他讲了以后。
    对于蔚丝雨和蔚蓝的行为,笛安安和苏向晚都觉得特别惊讶,蔚丝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也不像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原来心机这么重?
    就连夜祺在讲述的时候,也是心中隐痛。
    “夜祺,你帮我去打探一下吧,看看要判多久?”笛安安焦虑不安,心急如焚。
    “嗯。”夜祺答应了她,这件事情,他原本就不会坐视不管。
    蔚氏企业。董事长办公室。
    蔚孟辉点燃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圈圈烟雾,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弥漫着烟香的味道,浓烈得有些呛鼻!
    门外,争吵声越来越激烈,蔚孟辉回神,弹了弹烟灰,辗灭了香烟,刚站起身。
    只见金爸带着怒气冲了进来,随后而来的是助理,她正要解释,“蔚总……”
    “你出去吧。”却被蔚孟辉扬手打断。
    “是。”助理行礼离开。
    金爸对着蔚孟辉怒目而斥,“还窝在这里呢!就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说法?!被你们父女耍了就这么算了?”
    “亲家,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出了这种事情,固然是谁也不想的……”
    “我不要解释!”金爸正色地告诉他,“我听说少辉入股了一千万?这笔资我必须撤出来!人财两空的局面只有傻子才允许发生!还有,关于这桩婚姻,我已经不认同,明天我就起诉离婚,还有可能追究你女儿的法律责任,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亲家,有事好商量!”蔚孟辉急了。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少辉被你们骗得团团转!”金爸却气急败坏,大声斥问:“伤害了我儿子!伤害了我们一家人!简直就是不可原谅!你去看看新闻!!多大的负面影响?!这些事情是人干的吗?!!”
    “亲家……”
    “谁跟你是亲家?!”
    面对金家撤资,蔚孟辉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金爸转身愤怒离去,他只能黯然伤神。
    这让蔚孟辉心灰意冷,一屁股颠坐在沙发里,他好话歹话说尽,也改变不了当前的局面,资金一撤,就如同是拔去了公司的脊梁骨,本来岌岌可危的企业一下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他更担心的,还不是公司问题,而是个人安全。
    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办法到处筹集资金,还成天被股东们围堵。简直都要抓狂了。正准备走人,却被门口的人给堵住了去路。
    “老张,你们要相信我,公司现在面临的问题,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是一定可以解决的。请给我时间!”蔚孟辉虽心虚,却仍极力树立信心。
    “时间时间时间!蔚孟辉!你自己算算!我们给过你多少时间?!公司也就三千万的漏洞!就是去乞讨也该补齐了!那可都是我们的钱!”元老级人物指着他鼻尖怒吼着,“你倒好,说丢就丢!!”
    “与其把前程搭在你这破公司里!倒不如撤股!我看金家就是明智的选择!我们必须紧跟其后!撤!撤!!”有人起哄。
    “撤股现在也拿不出现金给你们,公司现在的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蔚孟辉真是走投无路了,他甚至低声下气起来,“都是老朋友,你们别逼我行吗?”
    “你那丫头不是拿给你两千万吗?”老张拍案大吼,口气不容商量,“先把我们几个的撤了再说!”
    “丝雨没有给我钱,你们听谁说的?”蔚孟辉诧异,心里却极为不安。
    “蔚丝雨自己说的!”
    “不……不可能……她没有给我钱。”蔚孟辉骇然,坚决否定,“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她!”
    “去哪里问啊!人都被抓走了!”有股东恶狠狠质问,“蔚孟辉!我现在真的怀疑那钱,真的是被老李卷走了吗?不会是你自己动了手脚吧?我可听说你炒股巨亏啊!”
    “怎么可能?!老韩,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这样吧,再给我三天,三天我一定把洞填满!”蔚孟辉低声下气地哀求,“如果填不满,你们再撤资好不好?!”
    “撤资撤资!钱呢?你有吗?”有人放了狠话,“你以为就两个字啊?蔚孟辉我告诉你,三天以后,如果拿不出钱,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好好好好好……三天三天,谢谢各种理解……”
    “兄弟们我们走!”
    强势的股东们离开以后,蔚孟辉瘫痪在沙发里,目光呆滞,脑海一片空白!
    **
    欧家大院。
    张嫂走后,院子里一派萧条之景象。
    几日不下雨,好多花草都开始枯萎,黄色的叶子随风飘落……
    霍明美坐在凉亭里,秋风拂起她的发,却拂不去她满心的哀愁,一条手臂,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生机,她变得不敢出门,不敢穿短袖,甚至不敢照镜子。
    望着面前的甜点,她却没有一丝的食欲。
    客厅里,满室浓烈的酒味。
    空空的酒瓶子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
    沙发里,欧洛霆醉眼醺醺,头痛欲裂……他仍紧握着酒瓶,一抬手,又猛地往喉咙灌了一口。自从爷爷过世妈妈被抓以后,他就处于这么个状态,一日比一日颓废。
    蔚家,可谓是受了重创。
    闻到风声的蔚孟辉,连夜收拾好家财,拧着机票便去了机场,在警察找上门之前,成功逃往海外。
    第二天的新闻,自然就是有关蔚孟辉挪用公款,投机倒把,偷税漏税并且畏罪潜逃的事。
    蔚家连着几天上头条,在厦门令人唏嘘,成功沦为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股东们也没闲着,大家纷纷组织力量,一方面寻找蔚孟辉,一方面直接变卖蔚氏企业财产,争相将损失降至最低。
    短短几小时,蔚氏企业变成了一具驱壳。就连打印机这些小玩意儿都被股东们搬去变卖了。
    握着报纸的夜祺真不敢相信,短短一个礼拜,蔚家便迅速走向了破灭,而且真的是家破人亡。站在窗前,他一手放在口袋,一手握着报纸,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悲伤,心情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变得凝重。
    手机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他看了看来显,接通了电话,听了手机那端的人的讲述,他声音温和地问道:“看看刑期如何,能减就减,还有……”他顿了顿,又说道:“帮我照顾她一下,她是我的前女友,虽然缘份已尽,但是……”
    “我知道了,祺哥,这件事情我们会安排好的。”那人有些顾忌地说道:“但是蔚家最近出的事情有点多,而且都不是小事,媒体那些关注得紧,要调包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
    夜祺唇角上扬,声音温和地打断,“没有人要你调包,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格外关照她一下,毕竟监狱生活,不是谁都能适应的。”
    “好的,我明白了。”
    “随时保持联系。”
    挂了手机,夜祺微微转身,对上笛安安淡琥珀色的眼眸,“安安……”她什么时候来的?那刚才的电话内容她也听到了?他想解释,却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
    “我想去看看蔚蓝。”这是她这些天压抑在心里的话,她想见哥哥,却不想麻烦夜祺。
    “判决还没有下来。”夜祺拉起她的手,轻轻搓了搓,“挺乱的,现在不适宜去见他们,我怕把你也牵扯进去。”
    “……”她的眸子里有些失落,没有什么好牵扯的,她只是想见见哥哥,帮他送点药。
    夜祺拍拍她肩膀,以示鼓励:“没事的,下个星期,下个星期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笛安安咬咬唇,“嗯。”她心乱如麻,日子,为什么会过得如此糟糕?真的是越来越糟糕。
    沙发里,安安捧着韩美萍在爷爷葬礼结束那天交给自己的木盒怔怔出神,木盒上套了一把小锁,轻轻一摇,盒子里有些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兮嗦的声音,她很好奇,这是爷爷的盒子,会装着些什么呢?
    可就是这把小铜锁,却给小盒子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是的,那天,韩美萍没有把钥匙交给她。而她,竟然也忘了问她要。
    把锁弄坏,安安又余心不忍,就连这把小铜锁,那都是那么精致漂亮的,外表极为光滑,想到爷爷曾经无数次地碰过摸过,她就觉得离爷爷好近好近,一点也舍不得破坏。
    见她又捧着小木盒一个人发呆。
    夜祺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果汁,“安安,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他也很好奇,一个珠宝界的元老级大人物,怎会有这种女人的细腻心思呢?
    “她没有给我钥匙。”笛安安将盒子放到茶几上,有些苦闷地告诉他。
    夜祺疑惑,他想了想,问她,“那……我们要不要去拿钥匙?”
    “……”她深深地望着他,他的笑容是初旭的第一缕阳光,正照耀着犹豫的她。
    “想去就去吧,顺便去看看他。”夜祺双手合十,语气轻松,表现得十分大度。其实他是想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嗯。”其实,安安也很担心洛霆。
    于是,夜祺开车送安安去欧家,在半路的时候,夜祺接到一个电话,手机那端的人告诉他,韩美萍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问他这个判决是否满意,需不需要更改时,夜祺沉默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挂了电话,放慢了车速,有些不安地看向副驾驶位上的女孩。
    “怎么了?”笛安安侧目看他,声音温静。
    夜祺微微叹了一口气,告诉她,“韩美萍的判决下来了,死刑,立即执行。”
    她心里咯噔一下,怔怔地望向车窗外,虽然已经猜到了,也虽然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当夜祺告诉她时,她的心还是隐隐有些作痛,闭上眼,那种久违的矛盾感随之而来。
    “安安,你真的希望她死吗?”夜祺停下了车,认真地望向她。
    安安微愣,缓缓转眸凝上他的目光,“……”
    “是不是可以看在欧洛霆的面子上,先留她一条命?”夜祺又赶紧解释,“当然这得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她的死并不能改变些什么,反而会给欧洛霆带来更沉重的打击。”最近死的人不少,能活着,已是莫大的恩赐,她会感恩的。
    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复杂的涟漪,笛安安想到爸爸妈妈的死,想到痞子康描述的那段往事,想到吴妈,想到自己曾经遭遇到的所有误会,她就心愤难平。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的生活也不会过得如此糟糕……
    她痛苦地闭眼,难以抉择。
    “还想见她一面吗?”夜祺又问。
    笛安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夜祺说,“带你去女子监狱门口见她最后一面。”说着,他便将车开往女子监狱。其实,他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安安会改变她的态度,如果能够让韩美萍活下来,心中的结才有可能慢慢打开。
    因为一个人的死,除了给人带来悲伤,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监狱外。
    欧洛霆早早地站在那里等候,秋风吹起他的风衣,他怔怔地望着监狱大门旁的白底黑字,对他而言,没有比这里更令他恐惧的地方,然而,为了见妈妈最后一面,他还是来了。
    她是他的妈妈,永远都是。
    夜祺将车停在不远处,秋风中那个人格外引人注目。
    从背影看,还真难看出是谁。笛安安下了车,便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那男人面前,带着手铐的韩美萍被警察带了下来,冷风中,韩美萍和那男人面对面……
    是洛霆。
    笛安安心跳一滞,愣愣地站在那里。
    “洛霆……”戴手铐的手轻抚上儿子的面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欧洛霆伸手握住了面庞的手,深深地瞅着她,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静止,满是无境的悲伤与绝望……
    “要好好活着。”韩美萍泣不成声,一开口,泪水便决堤般滚落。身子也颤动起来。
    “妈妈……”欧洛霆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妈妈……是我没用,没有办法保护你,没有办法救你……”
    “……”在他的怀里,韩美萍使劲地摇头。
    不远处,笛安安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他们走去,她闻见了空气里弥漫的悲伤味道,看见了洛霆难过而悲痛的心。
    “安安……”韩美萍渐渐看清了女孩的身影,她从儿子怀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安安……”
    笛安安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心里,“钥匙呢?”
    韩美萍微愣,似乎没听明白。
    “爷爷的小木盒上了锁,你上次没有给我钥匙。”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睛里只有她。
    韩美萍哭了一会儿,才酝酿好情绪,回答她的问题,“在爷爷的书房里,左边抽屉最下层的茶叶罐里。”
    说完,警察拉着韩美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往敞开的监狱大门走去。
    笛安安和欧洛霆隔着咫尺的距离,目光她走进监狱,大铁门缓缓关上……
    监狱外,冷风中,他和她,形同陌路……
    往日的誓言仿佛仍在耳畔,如今回想起来,却都是戏谑般让人心酸。
    不知望了多久,不知站了多久,一道视线落在笛安安的脸庞,她缓缓转眸,看见洛霆的眼睛红得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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