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熊大人现在怎么样了,那个面相凶恶的锦衣卫不知道会不会对熊大人不利,还有那个笑眯眯的老太监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大虎现在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熊府看个究竟,要是田尔耕敢对熊延弼不敬,王大虎发誓一定要把田尔耕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但现在显然不太可能,熊承允可是关照过王大虎要把前来运送辽饷的队伍给带到库房。
    此时队伍里的新军护卫已经先去了城内的营房休息,队伍里只有负责运送的民夫和几十个锦衣卫,不过显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队伍已经进了沈阳城,难不成在城内还有人敢出手抢夺运送辽饷的队伍不成。
    街道两边的百姓看到队伍领头的几位都是锦衣卫打扮,直接就和队伍拉开一大段距离,一路上是畅通无阻,队伍的速度完全没有被拖慢,无形中帮了王大虎一个大忙。
    “这位兄弟,不得不说你的胆子还真大,你知道你刚刚拿枪指着的是谁吗?”在田尔耕离开后,锦衣卫百户杨寰就成了带队人,眼看着到库房还有一段距离,杨寰又是个闲不住的人,便想和刚才胆子很大的王大虎互动一下。
    可惜王大虎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熊延弼的安危,对杨寰口中说出来的话,充耳不闻,回应给杨寰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杨寰对于王大虎的沉默也不以为意,继续像有点自言自语道:“算了,这位兄弟想来久在沈阳,对京城的事情不太了解,刚刚你用枪指着的可是在京城被称为“冷面阎罗”的田尔耕田千户,田大人最近在京城里可是威风的紧,无论是王侯国公、阁老尚书都得给几分薄面,你小子倒好,竟然在城门口给田大人来了个下马威,你难道没看到当时田大人的脸色吗……”
    王大虎就是相当于那种非常严谨,做事一丝不苟那类人,杨寰却是大大咧咧,不拘一格另一类人,这两种人在现实里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话不投机半句多,尿不到一个壶里。
    “这位百户大人,不知道田大人和王公公此次前来找熊大人究竟所谓何事。”王大虎听到在杨寰嘴里,那个锦衣卫千户竟然在京城有那么大的名气,不由得心里一紧,急忙问道。
    杨寰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一副谁都自来熟的模样,可能进锦衣卫的哪个是傻子,听到王大虎终于接话,面色玩味道:“这位兄弟,那你认为我们是来干吗的。”说着杨寰还指了指队伍里的锦衣卫。
    “难道——难道你们不是来抓熊大人回京论罪的吗?”王大虎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愣愣的回了一句。
    “哈哈哈,怪不得你会拿枪指着田大人。”杨寰听完王大虎以为他们是来抓熊延弼的,抚着肚子大笑道。
    “王兄弟你还真是——真是耿直。”杨寰一直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王大虎,总不能直接说人家蠢吧,这也太不给面子。
    “我们要是来抓熊大人的话,你在城门口刚举枪的时候估计就被田大人给斩了,还有去熊大人府上的就田大人和王公公,我们现在还在运送辽饷,这哪是抓人的样子。”杨寰笑着给这个有点耿直的小兄弟解释了一番。
    听完杨寰的解释,王大虎才发现自己貌似钻了牛角尖,在城里听了些流言就认为这帮锦衣卫是来抓捕熊延弼的,要是自己仔细观察一番就不会那么莽撞了。
    “多谢百户大人提点。”王大虎躬身抱拳道。
    “别百户百户的,我看你小子挺顺眼的,就叫我杨大哥吧”杨寰笑着摆了摆手。
    “杨大哥,过了前面那条街,再走一段路就到库房了,杨大哥初来沈阳城,等事情忙完后,就由小弟做东,带杨大哥尝尝这沈阳的地道菜。”王大虎心情好了起来,脸上也不在是那副苦大仇深的神情,热情的和杨寰攀谈起来。
    “做大哥的哪有让小弟请客的道理。”杨寰可是知道这些边军都是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的苦哈哈,每个月就那点可怜的粮饷,还要被克扣,甚至拖欠,杨寰也是经历过几次抄家事件的,得了不少赏赐,现在是富的流油,大包大揽道。
    王大虎上次也是手刃过一个鞑子的人头,五十两的赏银熊延弼倒是没拖欠,很爽快的就发了下来,正想和杨寰说自己不缺钱,完全请的起客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吆,这是哪来的商队,这个时候还来沈阳做生意,怕不是老奴那边的奸细吧。”
    街道转角处,五十多个人堵在这里,让队伍前进不得,只得停下来。
    领头的那个身材高大的武将,王大虎也是认得的,正是广宁城那边的游击孙得功,王大虎对孙得功这人可没什么好印象,仗着身后有后台,平日里嚣张的很,完全不把熊延弼放在眼里。
    上次和老奴作战,这孙得功一直躲在后面,完全没和老奴的八旗接触,可战后这孙得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几十个人头,非说是鞑子的人头。
    王大虎也是见过那些所谓的鞑子人头,确实是金钱鼠尾,一副鞑子的模样,可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头上的青皮都像刚刮过的是怎么回事。
    王大虎以前虽然听说过某些将领会杀良冒功的传言,但一直不太相信,这孙得功确是结结实实的给王大虎上了一堂课。
    本来王大虎认为这种杀良冒功的无良败类会被熊延弼一刀砍了,可那些兵部派来的官员仿佛都是些蠢蛋一样,各个指鹿为马,一口咬定这些是鞑子的人头,孙得功非但没被下狱,反而还得了许多赏赐,升到了游击。
    虽然很不齿孙得功的为人,但王大虎只是个队正,和孙得功的游击中间不知道差了多少级,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孙游击,这不是什么商队,而是今年京里送来的辽饷,现在正要送到库房点验,还请孙游击让一让。”
    孙得功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一脸戏弄的朝着队伍走来,一边说道:“倒是本将眼拙了,原来是辽饷,这倒是巧了,本将帮熊大人一把,本将的那份就不必送到广宁了,本将先取了。”说完孙得功示意手下的亲兵上前,一副要开抢的模样。
    “还请孙游击自重,这辽饷送入库房点验完毕后,孙游击的那份自然会送到你手中。”王大虎怎么可能让孙得功擅自动辽饷,挡在孙得功的亲兵面前。
    “呵呵。”孙得功一脸不屑的推开面前的亲兵,走到王大虎面前,狠狠一脚踹在王大虎的小腹,嘴里骂道:“猪狗一般的东西,你当本将是在和你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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