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叔叔,就算我手里小有财产,在您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是吗?”陈逸帆主动示弱。
    潘长峥轻挑粗黑的浓眉,微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
    陈逸帆端详着潘长峥的脸,发现潘秋霖的五官跟父亲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幸好脸型像妈妈的鹅蛋脸,否则,那就真是个假小子了。
    这样长相比较中性的女孩子,在男性眼中不吃香。
    潘家这是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您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搭了顺风车罢了。”
    “你跟周宏远,是怎么认识的?”潘长峥询问。
    “我买了棚户区的拆迁房,恰巧是金鼎集团开发的。”陈逸帆避重就轻。
    “确实有眼光。”潘长峥点点头,“你的非凡果蔬店,理念、定位很好,生意很火爆啊!”
    “您过奖了,不过是间小本经营的店面。”陈逸帆谦虚道。
    “想过做成连锁店吗?”潘长峥试探道,“像真味谷那样遍地开花?”
    “资金不足。我的精力也不够。”陈逸帆应道。
    “我可以找家专业投资公司给你投两千万。你凭非凡果蔬入股,占一成股份。”潘长峥说道,“你什么都不用管,每年拿分红就行。”
    陈逸帆摇摇头,说道:“您不了解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非凡果蔬还没到该扩张的时候。”
    潘长峥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问道:“你说说,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陈逸帆将手伸进身旁的斜挎包里,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只果皮表面仿佛凝着一层白霜的红彤彤的苹果,递到潘长峥面前。
    “干净的,您尝尝。”
    潘长峥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发现苹果香脆爽口、清甜多汁。
    他一直吃到苹果核附近,依旧感到满嘴甜香,仿佛喝着蜂蜜水一般,却又爽净得毫无黏腻感。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苹果。
    吃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苹果核后,他抽出餐巾纸擦了擦手,说道:“我让人买了非凡果蔬店最高档的水果,没见到这种苹果,也没觉得有这么好吃。”
    “店里没卖。这种苹果,是我的一个朋友种出来的,我们叫它‘甜心’。产量少,也就自己人吃吃,没法面市。”陈逸帆随口忽悠,“我打算研究让它丰收的方法,把它打造成非凡果蔬的拳头产品。我们还有其他很好的水果、蔬菜,都是因为产量小而无法面市。不过,我相信,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和适当的人才,它们迟早能走向市场。这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独家果蔬,就是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
    “如果真能研究出来,那非凡果蔬将是无敌的。”潘长峥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过,你也要考虑到三五年之内研究不出来的情况。没有这些独特的果蔬,非凡果蔬连锁店还是能开起来的。它的卖点就是理念和定位。如果你拖延着迟迟不扩张,很快就会被人借鉴走抢占市场。到时候,你只有后悔的份了。
    “我要不是看重你,完全可以把你的点子占为己有,另外取个名字开店。你说呢?”
    所谓研究,不过是遮掩手段而已。
    系统空间足够大,果蔬生产的周期又极短,就算现在多开几间店,果蔬供应也能跟得上。
    陈逸帆现在缺少的,只是不引人疑窦的幌子,岂能把非凡果蔬这个品牌贱卖出去?
    他对潘长峥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又对潘家没有任何恩情,还总被潘秋霖骚扰,岂能随随便便与之合作?
    “您的说法很有道理,请允许我仔细考虑一下。”陈逸帆礼貌地说道,“感谢您看重我!”
    “我给你5天时间考虑。”
    潘长峥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吩咐陈逸帆5天后给自己打电话。
    他邀请陈逸帆坐自己的车回家,被对方婉言谢绝。
    陈逸帆走出包间,特意去原先吃饭的包间看了一眼。
    发现老师、同学们都走光了,他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都在思索非凡果蔬的发展。
    到家后洗去一身汗水与酒气,他刚泡下脏衣服,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查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陈奎香打来的电话,心里有点不耐烦。
    这个女人无利不起早,打电话过来肯定又是来添麻烦的。
    果然,陈奎香单位领导的女儿因为那叠高考模拟试卷破天荒地考上了长陵大学,一家子非常高兴,想要请陈逸帆吃饭。
    陈逸帆表示,这是人家孩子自身的实力,跟他没什么关系,让陈奎香代为拒绝。
    陈奎香苦口婆心地劝说,见陈逸帆就是不赏脸,挂电话时的语气有点不好。
    陈逸帆压根儿不在乎陈奎香对自己不满。
    反正,他很快就要搬去京城了,到时候手机号码一换,从此再无联系。
    想到陈奎香出生时被接生婆用件破棉袄一包扔在一边,就再没人搭理,若不是陈奎生把她抱在怀里捂着,没准她就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冷夜晚冻死了,可惜,这样的恩情,她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麻烦缠身时被二哥、二嫂痛骂了,只记得自己不肯回医院上班时遭到他俩激烈反对,从此便心怀怨怼,再也不与他俩联系,他真替父亲不值——投入那么多感情、金钱,最终养了一头白眼狼。
    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
    陈逸帆洗完衣服,给周宏远打了个电话,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表示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和对方商量。
    周宏远如约而至,进门就是一通激/情/热吻。
    他平时工作很忙,也就周末才有时间与陈逸帆相聚。
    见不到面的时候,他没工夫胡思乱想。
    见到了,他总是像条缺水的鱼儿一样,恨不得时刻黏在陈逸帆的身上,不断地从对方口中、身上汲取水分。
    眼看着周宏远在玄关就想上演限制级动作,陈逸帆赶忙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大口喘着气说道:“先吃饭,有正事要跟你谈。谈完了再做。”
    周宏远指着下面支起的帐篷,欲/求/不满地说道:“你先把‘小老爷’伺候好了。”
    陈逸帆想起上回戏称周宏远是“大老爷”、命根子是“小老爷”,见周宏远这回竟用上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缓缓蹲下,唇舌、双手并用,腿都蹲麻了,才好不容易把“小老爷”给伺候服帖了。
    周宏远低头看着陈逸帆咽下所有精华、抽出湿纸巾帮“小老爷”擦拭,心口一阵滚烫,一把拉起对方,缠绵拥吻。
    待到两人终于来到位于饭厅的餐桌旁时,一桌子菜都快凉了。
    陈逸帆重新热了一下菜,先用干净筷子帮周宏远布菜,这才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菜、吃饭。
    见周宏远吃完面前的菜,他会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干净筷子继续布菜。
    周宏远看着好笑,调侃道:“刚才不知吞了你多少口水了,还在乎你筷子上这点?”
    陈逸帆羞红了脸,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想到有轻微洁癖的周宏远能如此不拘小节,他心里有如绽开一朵朵向日葵似的,一片灿烂。
    周宏远原本是不做家务的,不过,跟陈逸帆在一起久了,他也会帮忙擦擦、洗洗,家务活干得越来越熟练了。
    陈逸帆每洗完一件餐具,就会交到周宏远手中,让他帮忙擦干。
    看着周宏远穿着围裙、拿着抹布陪伴自己干家务的样子,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幸福得如在梦中。
    收拾完毕,陈逸帆泡了两杯龙井茶,与周宏远在客厅相对而坐。
    之所以不坐在一起,是因为,他担心两人离得太近,话没说完就走神干别的去了。
    照理说,两人应该都是自制力很强的人。
    可是,自从他俩发生了亲密关系,只要是在一起,自制力就都罢工了。
    陈逸帆把下午与潘长峥的交谈讲述了一遍,被周宏远一通刨根问底,交代了一大堆情况。
    周宏远听完手表里的录音,脸色阴沉如铁。
    得知许崇业承诺管住许浩然,他冷笑道:“你这就满足了?也太好欺负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也绑架他一回,给他下次药?”陈逸帆无奈道,“有潘长峥出面,许崇业应该会很重视。希望他真能管住许浩然。”
    “这种事,为什么要找潘长峥?”周宏远语气冷硬,“你这是打算做潘家的上门女婿了?”
    “怎么可能?”陈逸帆连忙表明立场,“他当时正好在场,班主任又碰巧说了这事。他女儿能拿到理科状元,算是得益于我的帮忙。他帮我这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
    “那他干吗要找你合伙?”周宏远目光犀利地盯着陈逸帆,“你不一口拒绝,是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到现在才几天,你就做好撤退准备了?你这是在玩儿我?”
    “你少胡说八道!”陈逸帆激愤地站了起来,“我向你请教生意上的事,你胡扯这些干什么?”
    “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周宏远字字如刀,锋利无比。
    陈逸帆没想到周宏远竟会如此敏锐,一瞬间有点狼狈。
    不过,他很快化被动为主动,质问道:“你真想好了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不管家人如何反对?不管舆论如何批判?哪怕断子绝孙?”
    周宏远没有吭声,只是以凛冽的眼神盯着陈逸帆。
    “为什么不说话?”
    陈逸帆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俩的社会地位,天差地别。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所承受的,一点都不比你少。你在责怪我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说实话,我早就做好了被你一脚踢开的准备,从来不敢幻想与你天长地久。
    “在这段感情中,我一直是卑微的。因为,我从你这里,得不到足够的自信!”
    周宏远的双眸中下了半晌暴风雪,嘴巴却一直紧闭着。
    他倏然起身,风一样地卷到玄关,留下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陈逸帆环视着空空荡荡的房子,紧绷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抽掉骨头似的软了下来。
    他瘫倒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5天后,陈逸帆主动联系潘长峥,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潘长峥深表遗憾,询问陈逸帆今后的打算。
    陈逸帆表示,他会在大学期间加紧研究,争取尽早出成果。
    潘长峥预祝陈逸帆心想事成,表示如果真的出了成果,自己愿意考虑投资。
    他邀请陈逸帆一家共赴京城大学报到,被对方谢绝,只好转而吩咐其到了京城更换手机号码后记得通知自己。
    陈逸帆客客气气地应承下来,结束了通话。
    潘秋霖得知父亲的邀约也遭到陈逸帆拒绝,又是失落,又是生气。
    萧瑾瑜心疼女儿,将陈逸帆数落了一通。
    她如今已经知道陈逸帆的能耐,知道自己上回被臭小子给忽悠了,虽然有点生气,对他却更添了认同感。
    她知道自家女儿长得不算漂亮,光论外貌的话,确实配不上陈逸帆。
    可是,潘家金光闪闪的家世摆在这儿呢,怎么就不能弥补外貌的不足了?
    她已经让人调查过陆婷婷的家世了,觉得这个女孩子在外貌这块只比女儿好一点点,明显也是配不上陈逸帆的,而在家世这块,却要输掉一截。
    至于才艺嘛,陆婷婷有个舞蹈家妈妈,女儿输掉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女儿在厨艺这块肯定胜出,又能补回来不少。
    综合下来,女儿绝对是胜过陆婷婷的。
    臭小子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忙着琢磨学业、开拓事业?
    这样也好,最好能变成年轻富豪,那样才配得上潘家的宝贝疙瘩嘛!
    陈奎生、方玉兰从未去过京城,早就计划好比京城大学大一新生入学报到时间提前一个星期前往京城,查看陈逸帆的居住、学习环境,再与儿子一起游览名胜古迹。
    当初得知周宏远主动为陈逸帆提供位于京城大学附近的公寓时,夫妻俩觉得很不合适。
    不过,他俩又舍不得儿子住校受罪,一直在租房还是买房之间犹豫不决。
    后来,他俩被儿子说服,这才不再纠结这事。
    陈逸帆即将离开长陵,却因为和周宏远陷入冷战而不便主动打电话向对方告别。
    他提前一天告知纪东升自己离开的时间,表示自己做了满满一冰箱食物,吩咐对方想办法拿走。
    纪东升给周宏远递饭时,转达了陈逸帆的意思。
    周宏远提笔写了张字条,吩咐纪东升将其与一张门禁卡一起转交给陈逸帆。
    第二天早晨,陈逸帆拿到了字条和门禁卡。
    见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东西在书房保险箱里”这句话,他特意上网查询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名叫“荣上居”的高档小区,距离京城大学约两公里。
    他对保险箱里的东西很好奇,见周宏远没有告诉自己密码,便一直在猜密码会是什么。
    2002年8月30日中午,陈逸帆将新鲜出炉的午饭交给纪东升后,又交出一串房门钥匙。
    这次离开公寓,以后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下午,陈奎生、方玉兰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飞机,前往心目中向往已久的首都。
    他俩其实就像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偏偏又因为年纪大了,不敢像小孩子那样直白地表现出来,以免被人嘲笑,便不时地凑到见多识广的儿子耳边轻声询问。
    陈逸帆瞧着父母兴致勃勃的样子,认为自己先前坚持购买机票是非常正确的。
    要是顺着一向省吃俭用惯了的父母的意思,一家三口就得在火车硬座上憋屈十几个小时了。
    飞抵京城国际机场后,陈逸帆不急于离开,而是带着父母参观、拍照。
    之后,他领着父母乘坐机场大巴,到了市区后,又换乘出租车,于傍晚时分抵达“荣上居”。
    该小区的出入要求很严格,任何车辆、人员进出必须刷门禁卡。
    三人下车后,拖着行李箱进入9号楼1单元,来到位于19楼的顶层公寓。
    发现防盗门的锁是指纹密码锁,陈逸帆伸出左手大拇指,试了一下指纹,获得通过。
    到了输入密码这关时,他先输入周宏远的生日,液晶屏幕上提示密码错误。
    他又输入自己的生日,还是提示密码错误。
    陈奎生见状,不解道:“你没把密码记下来?”
    陈逸帆不能说周宏远根本没告诉自己,只能敷衍道:“忘了。我再试试。”
    这一次,他将两人的生日组合在一起,输入“121811”,总算是通过了考验。
    进门之后,一家三口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同时惊呆了。
    这是一套奢华的复式豪宅,空间极为广阔。
    客厅挑高约6米,宝塔型屋顶上吊着一盏璀璨夺目的水晶灯。
    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屋里,为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镶着金边的古铜镜、华丽的壁炉、雕塑、画作、家具等等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增添了三分梦幻色彩。
    陈逸帆吩咐父母换鞋休息,快速换上亚麻拖鞋,登上旋转楼梯,找到位于二楼的书房,想要打开保险箱。
    可惜,“121811”这个密码不对。
    他又试了一下周宏远的生日,还是错误。
    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乍现,摁下“100422”。
    果然,保险箱开了。
    这家伙,没正经!
    陈逸帆腹诽着红了脸,伸手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发现袋子里有一本红色《房屋所有权证》,他打开一看,见“房屋所有权人”一栏印的是自己的名字,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这套公寓面积达658平方米,总价约为1200万元。
    这么贵的房子,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送给他了!
    陈逸帆捧着房产证,只觉重若山岳。
    他想要给周宏远打个电话,又怕自己推拒这套房子会导致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只好暂且搁置。
    陈逸帆迈着沉重的步伐下楼,站在客厅里的父母顿时迎上前来。
    “周先生让你大学四年都住这儿?”陈奎生惊讶道,“这怎么可以?人家跟我们客气,我们不能没皮没脸。”
    “是啊!你一个人,哪用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看起来很贵,别不小心弄坏了,到时候赔不起!”方玉兰担忧道,“走吧,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下,再在学校周围租间房子。”
    陈逸帆很想说,这套房子和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随便碰,不必紧张,却无法据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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