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帆默默看着这两个形如泼妇的青春少女,清醒地认识到她俩心中根本没有适可而止这个度,自己的一再隐忍根本不可能让她俩有所收敛,反而会更加放肆,索性选择了爆发。
    他将蛋糕盒子塞给潘秋霖打断两人的争吵,厉声说道:“我只关心学习,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烦我。不管是谁的礼物,我一概不收!你们要是非要逼我,我收了之后,也是转交给班主任处理。到时候,你们别怪我冷血无情!”
    撂下这话后,他扭头就走,留下两个化身为怒目金刚的女生和面上平静、实则暗暗欢喜的贺玲玲。
    中午,唐兆轩照旧过来吃午饭,还在饭桌上调侃陈逸帆有没有收到情人节礼物。
    陈逸帆正为这事烦躁,索性把班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发牢骚。
    “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样?脸皮真是太厚了!我为了不伤她们的面子,一直隐忍着,她们却不懂得适可而止,还跟泼妇似的吵架,真是烦死了!”
    唐兆轩猜到陈逸帆会受女生欢迎,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你这样,岂不是成了全体男生的公敌?”
    “是啊!有人恨我入骨,多次散布我是gay的谣言,都被女生们同仇敌忾地反击回去,目前还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不过,也够烦的!”陈逸帆叹了口气,“开学那天,他还在班里动手了,要不是你教了我功夫,我现在肯定躺在医院呢。谢谢你,救了我!”
    唐兆轩登时恼了,语气不善地问道:“谁啊?这么嚣张!”
    “就是跟许老爷子同一天生日的那个孙子,叫许浩然。他有个变态堂哥,叫许浩洋。我怀疑他跟他哥一样变态,经常盯着我意淫,那恨不得扒光我衣服虐死我的神情,真是恶心死了!”
    陈逸帆一直独居,很多事情都不能对父母说,心理积压了这么久,也会有想要倾诉的时候,今天算是被折腾得总爆发了。
    唐兆轩对许家的事情略知一二,见陈逸帆这么说,立即警惕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真的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学校怎么都不管?”
    问完第三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有点“二”了。
    许家在长陵是什么地位,长陵中学的校长都得巴结着,学校岂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许家。
    “只要是好学校,同学里肯定会有*。咱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但是,他非要招惹咱,咱也不怕他。天塌了,我给你顶着。我要是顶不住,肯定能找到人代替我顶住。你放心,战场我都上过,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还能搞不定这种龟孙子?许家很了不起吗?咱可不怕他!”
    陈逸帆本来还被唐兆轩的追问弄得有点不自在,现在见他发表如此豪气冲天的宣言,只觉感动不已,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你这条金大腿,我抱定了!有你罩着我,我怕他个球!”
    唐兆轩嘿嘿笑了,想到周末就得远离长陵,心里不安起来。
    万一陈逸帆真的被那龟孙子给算计了,他又鞭长莫及,可怎么得了?
    他赶忙吃完午饭,拎着两个保温桶匆匆赶到周宏远的总裁办公室。
    放下东西后,他表情肃穆地盯着周宏远,语气坚决地说道:“周总,小帆有危险,我不能离开长陵,请您给我另行安排工作。”
    周宏远心头一跳,立即问道:“什么危险?”
    “小帆有个同学,是许家的孙子,平时嚣张跋扈,不但屡次在学校散布他是gay的谣言,还有侵犯他的企图。”
    唐兆轩说到这儿,心里腾腾地冒火。
    “那孙子前两天还在班里打他。他要不是跟我学了些粗浅的功夫,没准就躺进医院了。学校只知道巴结许家,根本不管这事。
    “小帆害怕得罪那孙子,一直隐忍着,今天被我问起班里的事,忍不住向我发了几句牢骚。
    “许家有玩死男孩子的前科,小帆长得那么好,家里又没钱没势,我怕那孙子没有顾忌,哪天突然对他动手!
    “我要是不在这边,没能及时救出他,我会后悔一辈子!
    “请您让我留在长陵,不管安排什么工作,我都没有怨言!”
    周宏远想起去年夏天,许浩然在自己面前都对陈逸帆那么无礼,私下里还不知道有多么嚣张,再想到陈逸帆的委曲求全、隐忍退让,登时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这孩子,我不是都跟他说了,万事有我撑腰嘛,他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会跟许家打个招呼,让许家管住那小子。许家有前科,对这种事肯定重视。今后,那小子不会敢动小帆!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天天守着小帆。去吧,尽快办好交接手续,前往羊州上任!”
    周宏远愿意出面摆平这事,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唐兆轩心中感激,纵然因为没能如愿留在长陵而深感遗憾,却也不便再执拗地违抗命令了。
    不过,他仍旧有点不放心,离开总裁办公室后便着手为陈逸帆准备袖珍定位、监控、防身等设备,以便确保其生命安全。
    当晚,周宏远没让唐兆轩带饭,而是独自开车前往陈逸帆家中。
    陈逸帆见周宏远难得登门,真是又惊又喜。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不忙?”
    “再忙,也得过来!”周宏远拉着陈逸帆的手坐到客厅长条沙发上,责备道,“学校里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陈逸帆猜测唐兆轩一定是把自己的话转告周宏远了,忙说道:“我就是跟兆轩发几句牢骚,没什么大事。”
    “你会发牢骚,就说明你已经忍不下去了。还不算大事?”
    周宏远握紧陈逸帆的手,语气不悦。
    “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有困难就该找我!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为敌!”
    “如果今后再发生类似情况,我第一个罚你!”
    这些话,陈逸帆每晚临睡前都会翻出来回味一下,偷偷地甜蜜着,岂会当耳边风?
    “没有!我都记着呢!”陈逸帆赶紧解释,“这真不是大事,没有生命危险!那小子有贼心没贼胆,我又提防着,他害不了我。我就是嫌他恶心!”
    周宏远目光深邃地盯着陈逸帆,沉声问道:“你是只觉得他恶心,还是觉得所有同性都恶心?”
    陈逸帆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突直跳。
    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那次是不是得意忘形,露馅了?
    可是,你不但没有排斥我,反而这么护着我,你这是……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抑制不住地升起一种渴望。
    明知是飞蛾扑火,还是要去尝试吗?
    尝试一下,或许还能有转机。
    如果就此退缩,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宏远的表情,试探着说道:“如果是两情相悦,感觉也挺美好的。我个人对同性之恋并没有歧视。我觉得,爱情,可以超越性别、年龄、地位、财富等等一切!”
    明确了陈逸帆的态度,确定了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周宏远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渗出丝丝甜蜜。
    可是,他不能鼓励他,不能将他领上歧路。
    “你太天真了!即便是在美国,也没开放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是在中国。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婚姻,还是延续后代的必要手段!冲动地走上这条路的人,不是抵挡不住世俗压力半途退缩,就是身败名裂永远翻不了身。总之,不会有好下场!”
    陈逸帆这才明白,周宏远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是在变相地提醒他不要痴心妄想、执迷不悟。
    他知道,周宏远说的都是事实,虽说残酷,但是不容回避。一个成熟、理智的人,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走上歧路的。
    他暗暗苦笑,心里头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扑灭了。
    不接受我的感情,却又对我这么好,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迷惑、动摇!
    他自周宏远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垂头叹息。
    “果真就没有成功的案例?爱情,在现实面前,真的就那么渺小?真是可悲啊!”
    周宏远默默看着蔫头耷脑的陈逸帆,想到他刚才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妩媚海棠,如今却枯萎凋零,心里蓦地一痛。
    “或许有吧,只是,我没见过而已。”
    你没见过,也不会去尝试,对吧?
    陈逸帆凝视着周宏远那仿佛雕刻大师精雕细琢而成的完美无瑕的脸,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上天的宠儿,不止俊美至极,还性感得轻易便能魅惑众生。
    而那在性感中偶尔透出的一点不羁,更有如罂粟一样令人沉迷。
    他在前世吃了那么多苦头,今生却这么容易动情,贪色绝对是一部分原因。
    都说美色误人,他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误的一天。
    幸好,他还没有沦落到色令智昏的地步,还能把持住自己。
    你放心,我不是昏了头的怀春少男,没这么容易就爱得死去活来!
    只不过是一时之间的迷惑罢了,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陈逸帆无声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故作轻松地说道:“菜要凉了,去洗手吧,准备吃饭!”
    说着,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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