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远见两个孩子不在场,顿时怒火全开。
    “这是你儿子,凭什么丢给我?你要是当初不生,不就没今天的麻烦了?让你把他们送人,你又不肯。既然把麻烦揽下了,就该坚持到底,别想半途撂挑子不管!”
    “我没说不管,就是想清净几天。你知道我每天多累吗?又要忙学习,又要忙交际,回家还得带孩子,真是累死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替我分担一下吗?”杨希华跺着脚埋怨,“他们以前不这样,现在越大越烦人,简直讨厌死了!”
    “家里两个保姆,你能带多少?不过单独带了两天而已,也好意思喊累?”周宏远数落道,“你指望别人心疼、分担,你心疼过别人、替别人分担过吗?知道我每天有多忙吗?知道我手下有多少人要靠我养家糊口吗?我把那么多工作推后,饿着肚子过来陪你们过节,你还不知足,竟然还想把麻烦丢给我?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不想带就送人,我没义务替你承担责任!”
    “他们好歹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杨希华愤怒地控诉。
    “自己不负责任,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周宏远冷笑道。
    “你扪心自问,有能力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吗?你看看你,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
    “收养他们的人是你表哥,夫妻俩一直生不出孩子,想要孩子想疯了,能对他们差吗?至少,人家夫妻俩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能耐心地教育他们,不必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漂流在外,连口能吃的饭都吃不上!”
    杨希华气愤地瞪着周宏远,正要反驳,听见一阵欢叫声快速由远及近。
    她转头一看,只见两个小家伙各自拖着一个印有超人图案的拉杆箱跑了过来,像喊口令一般兴奋地叫道:“回家!找小帆哥!回家!找小帆哥!”
    “机票还没订呢!喊什么?”杨希华没好气地吼道,“你们给我安静点,吵死了!”
    杨念凡、杨念尘齐齐瘪嘴,一人拉着周宏远的一个衣角,仰头委屈地哀求道:“舅舅,回家!找小帆哥!”
    周宏远瞧着二人泪眼汪汪的模样,眼看着他俩又要放声大哭,真是怕了这超级噪音,赶忙警告道:“你们要是再哭,我就不买机票了!”
    他俩登时收了眼泪,嘴巴也不瘪了,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像四只探照灯似的照射着周宏远。
    周宏远来美国饿了这么多天,早就想飞回陈逸帆身边吃顿大餐了。
    他没精力跟这两个变脸比变天还要快的小子耗着,转头吩咐唐兆轩订机票。
    “看看明、后两天有没有机票,给他们三个人订上。我们的机票要是能改签,就一起走。”
    “哦……舅舅万岁!”
    两个小家伙高举着小手又蹦又跳,还互相击掌,好像在为刚刚踢进一球庆祝似的。
    唐兆轩被孩子们的尖叫声吵得受不了,立即开门出去打电话订票。
    他巴不得不留在这儿带孩子,恨不得马上就能拎行李走人。
    杨希华见周宏远非要将自己与两个孩子绑在一起,心里生气,却也知道,如果自己得寸进尺的话,哥哥很有可能立即走人,置自己于水深火热中而不顾。
    她纵然心怀不满,还是不得不屈服,真是越想越憋气,连带着对自己生下的这两个祸害也怨恨起来。
    出国前,两个孩子还小,又有陈家人帮忙照顾,她又闲来无事,觉得自己能够胜任母亲这个角色。
    如今,两个孩子大了,越来越淘气、越来越讨厌,她又忙于学业、交际,身边又没有称心的帮手,真是感到力不从心。
    她才25岁,就明显比身边的同学苍老,还越来越有往黄脸婆发展的趋势,想想真是恐慌。
    她的大好年华,难道真的要全部耗在这两个小魔头身上吗?
    如果将孩子送给表哥,她不就自由了吗?
    她只要经常打电话,每年回来看看,应该不会跟孩子们太过生疏。
    只当是把孩子们放在父母身边养着,很多年轻夫妻不都这么干吗?
    想到这里,她开始有点动摇。
    或许,哥哥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明智的!
    她一个人,真是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唐兆轩搞定了25号从纽约飞回长陵的飞机票,把自己和周宏远的机票也改签到一起。
    两个小家伙得知第二天就可以坐大飞机回家见陈逸帆,兴奋地大呼小叫,满屋子乱跑。
    因为心情好,他俩很赏脸地坐上了餐椅,一边挑挑拣拣地吃晚饭,一边拿这些饭菜和陈逸帆做的饭菜比较,忆甜思苦之下,对陈逸帆更加想念,齐齐要求给陈逸帆打电话,却被杨希华以“哥哥正在学校上课”为由阻挠,失望、委屈之下张大嘴哇哇哭了起来。
    周宏远近来一直晨昏颠倒地忙碌,睡眠不好,加上饮食也不好,脑袋总有点胀胀的。
    现在被两个小家伙魔音穿脑,他只觉头疼得厉害,索性撂下筷子回酒店去了。
    杨希华本指望周宏远来了能帮自己一把,现在见哥哥跑了,她也立刻撂挑子走人。
    唐兆轩暗暗埋怨这个当妈的不负责任,任性地生下孩子又没本事带,想要脚底抹油又不敢,只好把两个小家伙从餐椅里抱出来,领着他们坐在客厅地毯上拆玩具包装。
    得知泰迪熊毛绒玩具是陈逸帆送给他俩的圣诞礼物,他俩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你争我抢地对着怀里的玩具诉说思念之情。
    唐兆轩斜倚在沙发靠背上默默听着,正觉这番童言稚语有趣,忽见两个小家伙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生怕他俩又要制造超级噪音,赶忙提议前往卧室洗澡、打水仗,这才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
    他一人应付两个毫无危险意识、不按常理出牌的精力旺盛的孩子,忙得焦头烂额、累得汗流浃背。
    他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地将他俩哄到床上,又被逼拿着英文故事书给他俩讲了好一会儿故事,不时地要被打断,还要回答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
    待到两个小祖宗睡着了,他简直都要虚脱了,感觉照顾孩子比上战场打场仗还要累。
    他望着两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深深地认识到:孩子睡着是天使,醒着是魔鬼。
    他本就对娶妻生子这事不太热衷,如今,受这对双胞胎影响,他越发地不想要孩子了。
    周宏远一觉睡到大天亮,坐在床上打电话给陈逸帆,告知自己会与妹妹、外甥一起回国,一口气点了一桌菜,吩咐对方提前准备食材。
    得知周宏远提前一天回国,还带回一对双胞胎,陈逸帆又惊又喜,快速记下周宏远的各项要求后,表示自己5点20分放学,在6点之前做不好这么多菜,建议周宏远6点半再来家里。
    周宏远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便快速收拾行李,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东西收拾到一半,他忽然间停住了,为自己这不同寻常的急切状态、前所未有的归家之心而困惑。
    他的父母都是工作狂,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对他俩的印象,永远是忙碌的背影。
    他小时候,每天回到家,都见不到父母,只能看到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妹妹。
    他觉得厌烦,便不爱回家,索性泡在图书馆里,或者跟发小蒋文约一起玩。
    蒋文约也是个不爱回家的人,嫌弟弟吵闹、母亲唠叨、父亲古板。
    不过,他好动,不像周宏远那么坐得住,能从早到晚呆在图书馆里。
    两个人在高三毕业后前往美国留学,因为彼此之间的相伴,少了寻常人那种深重的思乡之愁,对异国他乡的生活适应力更强。
    他俩在读研期间联合志同道合的同学开起了公司,从事风险投资,其间有赚有赔,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积累了丰富的人脉和经验,也获得了巨大的财富。
    二人连续8年没有回国,博士毕业后,选择回到家乡京城创立金鼎公司,主要从事实业投资。
    拆迁长陵市棚户区,便是公司旗下的一个房地产项目。
    他俩相伴实地考察时,碰巧遇上了陈逸帆带领父亲过来买房,就此找到了杨希华。
    周宏远对杨希华,其实并没有深厚的感情。
    不过,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即便不认同、不欣赏,他也不会对其常年失踪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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