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躺在床上,灯光一熄,潮水样的黑暗便向人眼前压来。这个立时涌来的瞬间让陆幼凝的心跳窒息的慢了两拍,可随之而来的碰触却让她安心的笑了。

    不一样的,这个夜晚有了温度。

    陆幼凝把阮洁捞在身前搂着,闻着沐浴后的清新她摸着阮洁的发吻在她额角。她的真实在这里,她的安心也在这里。

    生活的轨迹左偏了一下右拐了两下然后又拖回了正轨,以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事情要有前有后有始有终,不能无端端中途撂了担子失踪的销声匿迹的。陆幼凝给了父母两天缓冲的时间,第三天晚上她回了趟家里。阮洁在楼下停妥了车子等,陆幼凝独自上了楼。不是不敢一同去,只是不想在这说风就是雨的时候让陆家的家庭气氛再度紧绷的一发不可收拾。

    陆忠见到女儿回来,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回房间了,门啪的一下用力一甩。孙文气得直跺脚,陆幼凝倒是乐了,跟这儿安慰孙文说没事,直接进屋连骂都没骂,已经很好了。

    母女俩扯着手聊了一会儿后孙文就赶女儿回去了,毕竟楼下还有个阮病号等着,拖得久了孙文也觉得过意不去。且她也不大放心让阮洁上楼来,怕陆忠听到了气出个好歹来又或者陆忠再把人给误伤了什么的。

    回去的路上陆幼凝和阮洁讲这事,阮洁也觉得有戏,给陆幼凝出了个主意,一个星期回去两次,让他老人家熟悉这个节奏先熟悉一个月再说。

    “然后呢?”陆幼凝笑着瞧阮洁那翘着尾巴神机妙算的样子。

    “然后对症下药!”恰巧红灯等车,阮洁转过头来一口小白牙笑得灿烂模样。

    陆幼凝看得暖心,她把阮洁拉过来亲了亲。以后什么事情也不想瞒着了。

    有些时候你自以为给她的好,其实是你带给她的伤。她只是想与你一同承担,风雨无碍。

    日子按计划来就这么过了一个月,陆忠也冷脸关房门一个月关了八次,有成见的效果便是一次摔的比一次轻。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幼凝无声讯,陆忠从周一等到了周末也不见亲闺女的人影,阴沉的一张脸拉得堪比马脸长。

    真是翅膀硬了把别人家当家,把别人妈当亲妈,自己家也不晓得回彻底不要了。

    孙文好整以暇的看电视,配合着水果零食,中途接了女儿电话——什么?又生病了?哎哟怪不得最近这些天都没回来。那好好休息吧,把身体养好了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挂了电话,孙文继续盯着电视节目,好整以暇的。

    陆忠等了五分钟也不见孙文开口汇报,有点坐不住焦躁了,自己咳嗽了两声也没反应。又等了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依然不见孙文有动静,陆忠急了。

    “怎么又生病了?”

    “啊?”孙文回头一脸不解。

    “......刚才不是小凝来电话吗!”

    “哦,是啊。”孙文叹气,“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也没个病没个灾的身体一向好,今年也不晓得怎么了!”顿了顿又道:“要不哪天去庙里上柱香拜拜吧。”

    “胡闹!”陆忠吹胡子瞪眼睛的就嚷上了,“有病上医院看医生!他们家是怎么照顾的!”

    孙文好笑的看着陆忠慢声慢气的说:“跟人家有什么关系?是骂她打她还是给她脸色看了?人家有个比你女儿还严重的病号都没说什么,你跟这吼什么吼。”

    陆忠气哼哼地黑着脸进房间了,啪地又摔门了。

    城南公寓里的两个人也是窝在沙发里。

    “怎么样?”阮洁抱着陆幼凝咬耳朵。

    “别闹。”陆幼凝拉过她笑着亲了亲,“就你鬼主意多。”

    “哪是鬼主意,我这是神机鬼算盘。”

    “是么?我看看——”陆幼凝捏着阮洁的一边脸颊戏弄,“我看是狗头军师还差不多。”

    阮洁扁了扁嘴巴,“那你喜不喜欢?”

    陆幼凝但笑不语,指尖勾勒触摸着阮洁一双眉眼的弧度,认真梭巡,“喜欢。”

    阮洁听了这话很是欢喜,她偏了偏脑袋又继续问道。

    “爱不爱?”

    “爱。”

    这一声低喃情话的表白映进阮洁纯粹剔透似玉的眸子里,女人的爱一如海平面的宁静宽广包容着自己。阮洁心里平静又无法平静,她就像一颗碎石投进了这深蓝里,她的跌宕起伏全都由着她来翻手为云覆手雨。

    爱到极致深处无法再爱,大抵也就是如此平静了。

    “洗澡睡觉去。”陆幼凝宠溺地揉了透阮洁发顶。

    “嗯?”阮洁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貌似早了点吧,还周末。

    “累了。”

    “好。”阮洁温情的背过了身子,“来,上来。背你回去。”

    阮洁把人稳妥的背在背上,陆幼凝两只纤长的手臂圈在阮洁身前,脸颊贴在阮洁的颈后。蓦地她有些鼻酸,这人,真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洗好澡后,陆幼凝晾着半干的长发,听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又看了看时间,嘴角一弯露了个狡黠的笑慢条斯理的耐心的修起了指甲,修得圆润的不能再圆润光滑的不能再光滑。修好了指甲,她坐在床尾手托着下巴一脸希翼的表情似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模样,等待着大人的发糖时间。

    “不是累了么?怎么还坐这里?”阮洁手里的吸水毛巾在发上擦着,略低了头疑惑地望着自己媳妇。

    “过来,给你吹头发。”陆幼凝轻轻柔柔地招了招手,眉眼含笑。

    阮洁咧嘴一乐,转身拿了风筒回来,乖乖坐在梳妆镜前。陆幼凝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仔细打理着阮洁这一头渐长渐长的发,待水份吸干的差不多,风筒又不厌其烦的小风吹了一会儿摸着可以了才作罢。

    陆幼凝看着镜子里的阮洁一副满足样的依偎在自己身前,乖巧的让人心动,“好了,洗洗手睡觉。”她满意的拍了拍阮洁的头。

    特意错开了和阮洁一起去洗手的时间,待她回来只见阮洁已经老老实实端端正正的坐在被子里等着自己了,灯光也换成了柔和淡橘色的床头灯,光线下的那人眨着一双水润清澈无辜信任的眼,让陆幼凝生出一种自己是诱拐妇女儿童的无良人贩。

    这......挺有挑战性......还真是愈发的按耐不住了。

    陆幼凝不动声色,微微低垂了一下的眼睑里压藏着躁动,下意识的指腹摩挲了下圆润平滑的指甲。上了床进到被子里,阮洁自然而然的就摸到她的手握住了,笑容带了点小明媚。

    “这几天身体有不舒服么?”陆幼凝的声音柔的能透出水来。

    “不会。”

    “肩膀还酸不酸?”

    阮洁动了动右臂感受了下,“不会。”今天可能是在办公室对着电脑一个姿势维持了太久,下班后不舒服一小阵。

    “来,趴好了,我给你揉揉。”陆幼凝在阮洁脸上亲昵地拍了拍。

    阮洁稍稍蹙了下眉反对,“不要。已经没事了。你都累了,早点休息。”

    “不累,逗你玩的。就是有点困了,不过现在看见你就不困了。”陆幼凝调笑着,眼里都是浓浓的笑意促狭。

    阮洁也觉得陆幼凝的精神挺好挺足的,欠了欠嘴巴,转身闷闷的趴好了。

    有美女服务,何乐而不为。

    陆幼凝的手心按在阮洁的肩颈后,一下一下的,倒是真的在按摩,只是每按几下她便扯一扯阮洁的睡衣把它抚平。

    “好了,可以了。”阮洁怕累到她。

    “这才几下就好了?我这是按钟点收费的,趴好了。”陆幼凝说话的同时这边又抚平了手下的睡衣。

    按钟点收费?阮洁逗得下巴陷在绵软的枕头里吃吃的笑,“那你好好按,伺候得大爷我舒服了大大的有赏!”

    “好呀。”陆幼凝也乐得配合她。

    “你等下,我把衣服脱了。我看你不舒服。”

    陆幼凝嘴角勾勒了一个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笑,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也都是绽放的笑意浓浓,“嗯,碍事。”她正经淡道。

    阮洁脱好了上身睡衣,继续先前的姿势双手抱着枕头以一种身心放松的姿态趴着。落在身后陆幼凝的眼眸里是聚光灯下的人长发凌乱铺散在光滑细腻的诱人脊背,她能看到阮洁身前那盈盈隐约露出的曲线一直延伸到被子下面被遮掩的柔软线条。陆幼凝的目光变得有些灼热,她把指尖探出去就要覆上去触碰。

    “啊,等下。”阮洁伸了一只手到颈后把一头长发拨到了一侧,而后笑嘻嘻道:“好啦,快点。不然不给小费了。”

    陆幼凝捏着刚刚的指尖蹭了蹭,还残留着方才阮洁撩拨的发丝带来的柔软。“好。”她的嗓音低哑的泛出丝丝缕缕的意味不明。陆幼凝把手轻轻的贴上,像是陷进锦缎丝绸的细致,她觉得自己的掌心微微冒汗,她不像似在按摩更多的是鸿羽轻重的抚摸,她在这肌肤上寸寸流连忘返,她在丈量这匹丝绸布料的每一处是否都合乎心意。

    她不知是自己的掌心发烫还是掌心下的人在发烫。

    这已不是先前调笑的钟点服务了,阮洁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有些不稳的颤抖,耳朵尖滚烫一样的烧了起来,就似游弋在她肌肤上的那指尖的温度一样的灼人,而透过这指尖的诉说在告诉自己,这双手的主人想要她。

    每一下的碰触划过都像是一道微小的电流通过,阮洁喉咙紧张的发干发涩,紧抿了双唇不发一语。再然后是这指尖离开了自己的背部,阮洁还未在怔怔出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背后便有一片火热的肌肤贴了上来,阮洁忍不住的喉间逸出一声低吟。这低吟就像发出的讯号,陆幼凝再没有一丝顾忌,她一手从下面握住阮洁身前的柔软,再接着她的吻化作星星点点的火热烫在每一处。

    阮洁颤抖着,她觉得自己的眼角都在火热的燃烧,她翻过了身子拉上来陆幼凝,一切都化在吻里,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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