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杏仁一般的眼睛一闭一合,小嘴委屈地努着,仿佛真要挤出几滴眼泪来。纪柔站在一旁,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是谁?怎么会到我们家来。难道是二哥从路上捡来的?”她仰着头,一本正经地瞧着她。

    “捡来”轮到纪柔开始纳闷,这女孩,问出的问题怎么奇奇怪怪的。

    “可不是捡来的,就像小苇、小芸一样,都是爸爸和哥哥在路上捡来的。”她回头指了指院子里正在洗草药的两个女孩子。

    纪柔瞪大眼睛看着白仲林,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妹,我怎么记得你是爸爸在雪地里捡来的。不信,你问问大哥。”

    瞧着兄弟两不容怀疑的神情,小妹的面色由红转白,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呜呜地哭起来。

    “这是谁欺负我们小祖宗来的!”一个身着绿棉衣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出现在课堂门口,身后跟着一个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哥俩急忙叫了一声“奶奶。”,课堂突然一片寂静,就连小妹也停止了哭泣。

    “奶奶,爸爸,哥哥们又在欺负我。”小妹扑倒在老奶奶的怀里,一边回头愤愤地看着纪柔。“二哥捡了个姑娘不算,还赖我是捡来的!呜~~”

    “你就是纪柔?”中年男人扶着老奶奶走向前,一人一边坐在客堂主人椅上,纪柔和兄妹三人垂着手站在一旁,心里难免觉得有些紧张,但瞧着男子面色和善,倒也不像是那种刻薄之人。

    “伯父,奶奶,你们好。我是纪柔,是白院长的助理。”她急忙走向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还助理呢,不就是小林子的媳妇么?”奶奶呵呵一笑,一手揽过小妹。“仲薰,刚才是不是你无理取闹?二哥是带着你大嫂回家来的,赶紧叫。”

    原来她叫仲薰,仲苍、仲林、仲薰,三兄妹的名字都很有意思。

    “嫂.......子.........”她嘟着嘴,不大情愿地轻叫了一声,倒是纪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是女朋友,就嫂子嫂子的叫上了,这家人还真是热情。

    “纪柔,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要拘束。仲林早在信里提起过你,我们一直盼望着你们回来。以后你就是我们白家的孩子,他们兄妹三有什么,你也有什么,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知道吗?”白爸爸脸上堆满了笑意,他笑起来和院长极为相似,毫无违和感。

    纪柔绷紧的心渐渐放松,坐在一旁和他们聊了一小会儿,便到了午饭时刻。

    小姑子仲薰虽然有些孩子气,却极为自来熟,不一会儿就和纪柔打得火热。她比纪柔小三岁,刚从b市中医院毕业,咦?小三岁怎么同一年毕业?仲薰解释道自己小学早念了一年,高中提前一年参加高考,到了b市又一口气在两年内修完所有学分,破格毕业。

    纪柔轻叹了一口气,白家几个子女,看来都是天赋秉异。

    “还打算读研究生么?”

    “是咧,当然要念下去。”仲薰微微眯着眼睛。“我的导师,很帅,也很有趣。”

    饭堂在院子的西面,仲薰挽着纪柔一路娓娓道来,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要不是大哥把饭碗端在她手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还想抓着纪柔继续说下去。

    “快吃饭吧,你们赶了半天路,一定累坏了。”白爸爸温和的说道。

    说到累,纪柔倒是觉得还好,一路很平坦好走,也没用王叔说得这么夸张,想到这里,她急忙抬起头看这仲林。“院长,你说王叔会不会记错路了,怎么可能说几十里路,天黑都到不了,我算了算明明只有2、3公里路而已。不如你画个地图给他?”

    院长伸出手,捏着她下垂的左手,笑而不语。快人快语的小妹立刻抢过话。“画了也没用,到头来还是走不出树林。柔姐姐,这都是缘分!”

    “丫头片子,说出来的话老气横秋。”大哥夹了一块鸡腿放在她的碗上。“多吃饭,少说话!”

    台下一片吃吃的笑声,仲薰满脸羞怒,碍着奶奶的眼神不好发作,只得默默扒着饭。

    吃完饭,奶奶和爸爸起身离开,纪柔也乖乖地站起身,小媳妇般地学着院长在家的样子收拾起碗筷,却被两个小丫头一把抢过。“纪小姐厢房收拾好了,先去休息吧。”说完,还用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擦手。纪柔僵硬地站在那边,不知所措地求助者院长,哪知他却和大哥低头讨论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幸好小妹及时走过来,一把牵起她的手。“柔姐姐,我带你去。”

    也好,这么早起来,又吃了个大饱,她早有些犯困,任由小妹牵着往外走。

    还未走到一般,仲薰抓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加了几分,她停下脚步,斜着头屏气凝神地伫立在那里,似乎在用力思索在什么事情。

    “那一只。”她突然说道。

    “什么?”

    “给我那一只手!”

    纪柔乖乖伸出右手,小妹抬起她的手,两指往静脉处一按,又沉寂地摸了片刻。末了,还让纪柔伸出舌头仔细瞧了瞧。

    “你前阵子受了风寒,服用过抗病毒药物?”她果断地问道。

    纪柔立刻点了点头。“感染了禽流感,治疗了大约一周。”

    “你平日很怕冷,到了冬天手脚冰凉。经期胀痛。”她认真地看着她。“是不是这个月,特别厉害?”

    “是啊。疼了一晚,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她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妮子,心中想起那天大哥的话,不免有些担忧。难不成我真得了什么病?

    一阵凉风出来,吹得她微微咳嗽起来。

    仲薰皱了皱眉,“咳嗽还没好?听起来肺部也没完全恢复。”她一脸凝重,拉起纪柔的手重新折回餐厅,打断了大哥二哥的谈话。

    “我说二哥,你好歹也跟爸爸学过几把刷子,怎么把嫂子摧残成这样!”

    这话说得极其响亮,引得院子内好些工人齐齐回过头看着她们俩,搞得纪柔急忙低下头背对着院子,心中又气恼又好笑,难怪大哥总是没好气地叫她小丫头片子,臭丫头说话果然不经大脑思考!幸好院长及时走了过去,将她拉进内室,又招呼小妹进来。

    “看来小薰看下来也是这样。”大哥握着一杯茶,笃笃地看着小妹。“你倒是说说看,二嫂究竟哪里不对。”

    “宫寒!非常寒。”她的神色有些着急。“要不抓紧治,奶奶就别想抱曾孙了!”

    “这么严重。”仲林推了推眼镜。“她体寒我是知道的,平日倒也挺注意,黑米粥红枣粥也没少吃。倒没想过会这样。”

    “二哥!你太大意了。换做常人应该没什么。可二嫂的体质看起来并不太好,应该是小时候埋下的暗疾,二嫂,你小时候最爱吃什么?”

    纪柔微微皱着眉,仔细地笑了笑。“大闸蟹吧,因为爱吃,每年秋冬几乎天天吃,白吃不腻。”

    三人神色一凛,院长更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沈天荣连怎么养女儿都不知道。”

    看着三人若有所思地样子,纪柔倒是着急了。她站起身走到小妹面前,拉起她的手急切地问道:“小薰,你说我宫寒,那会怎么样?”

    “会影响生育。”她想也不想便说。“百病起于寒,虽说“十女九寒”,但像你这样严重的,我倒是真没见过几个。从脉象来看,你肾虚,脾气虚,血虚,肝郁,若不调理,怕是积成大患,到头来就不是无法生育这么简单的事情了。现在你还年轻,估摸着40来岁,就会一蹶不振。”

    这.......纪柔脸色刷一下变了,冰冷的手心渗出一层冷汗。仲薰察觉到她的紧张,立刻扶着她坐了下来,塞了杯热水在她手中。

    “小薰,不准吓唬纪柔。”院长悄然走过来,低下头按着她的肩。“别担心,虽然有些小问题,但也不要紧。慢慢调理,自然会改善的。”

    “能调理好?”纪柔抬起头,眼中闪出一丝期待。

    “柔姐姐,你是在担心吗?”仲薰嘿嘿一笑,躲到大哥背后,又被大哥无情地揪了出来,她吐了吐舌头,急忙走到她的跟前。“就算再难再严重的病,在白家也是小菜一碟,不信,你随便打听打听,我白仲薰的名号。”

    “行了行了,区区小伎就别吹嘘了。要不是纪柔妹妹不肯喝中药,大哥三天药就能搞定个*分。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出点力,好好想办法调理调理。”大哥站在一旁,凉凉地说。‘’

    “交给我?调理?”小妹瞪大眼睛,木木然地看着纪柔。“二嫂你不能吃点中药么?”

    纪柔拼命摇摇头。仲薰看了大哥一眼,挫败地低下头。

    “好吧,二嫂交给我。先容我回房想一想。”她口中念念有词,慢步离开内室,早已将带她回房的事情抛向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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