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人们称那镜子为‘女巫维吉妮娅的魔镜’,”沃尔夫冈解释,“那是一个相当古老的传说,有几百年历史了。传说里有一对双胞胎女巫:维吉妮娅与贾斯敏。姐姐维吉妮娅爱上了制作镜子的年轻工匠,而妹妹贾斯敏认为女巫不应同凡人结合,于是企图拆散他们。维吉妮娅打算同年轻工匠私奔,但贾斯敏看出了她的企图,于是她穿上维吉妮娅的衣服,假扮成姐姐的样子去了工匠的店铺。年轻工匠把她当□□人,没有任何防备,贾斯敏趁机杀死了他。维吉妮娅随后赶到,看见年轻工匠的尸体后,她失去了理智,同妹妹决斗。最终,姐妹俩中有一个死了,就死在工匠的铺子里,另一人从此消失,不知所踪。死去女巫的鲜血溅在店铺的镜子上,她的怨灵也附在镜中,会诅咒所有照镜子的人,让他们不得好死。可不知情的人们擦去了镜子上的鲜血,将其当作普通镜子出售,最终这些镜子流入民间,造就了无数血腥悲剧……”
    “死去的女巫是维吉妮娅?”斯科特问。
    “问题就在于此。无人知晓死去的女巫究竟是维吉妮娅还是贾斯敏,因为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当时贾斯敏还穿着维吉妮娅的衣服,就更难以分辨了。”
    “那为什么要叫‘维吉妮娅的魔镜’而不是‘贾斯敏的魔镜’?”
    “呃……因为这个传说的核心是维吉妮娅和年轻工匠的悲恋故事嘛,维吉妮娅是女一号,贾斯敏只是女二号,还是个反派。而且当时死去的女巫穿着维吉妮娅的衣服,可能人们便误以为她是维吉妮娅,故此有了‘维吉妮娅的魔镜’这种称呼,后来才有人发现那也有可能是假扮成姐姐模样的贾斯敏。说到底,这只是一则有关魔镜的古老传说,或许夺人性命的魔镜是真的,而相关的传说只是附会罢了。”
    斯科特转过头,不引人注意的皱了皱眉头,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萨姆怯生生地问:“那我还有救吗?”
    “我有一个办法,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愿意试试吗?”
    “什么办法?很危险吗?”
    “它的危险性我也估计不出来。但我知道,如果不尝试这个办法,你就会很危险。”
    “那我愿意尝试!”萨姆叫道。
    “很好,我喜欢有闯劲的年轻人。”
    车子到了史密森家门口,萨姆激动地跳下车,冲进家里。不多时,史密森家的房子里传出了史密森太太尖锐的声音:“萨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往外头跑?你在干什么呀?”
    萨姆中气十足地回应:“不关你事,妈!”
    “哎哟!约翰你听听!这小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唉,叛逆期嘛。”史密森先生的声音显得很无奈。
    萨姆一边同史密森太太打嘴仗一边冲出大门。他气喘吁吁地跑向街那边的一辆车,沃尔夫冈和斯科特在车上等他。
    “给!”萨姆从t恤下面拿出一面银色公主手镜,递给沃尔夫冈。斯科特望着镜子,喃喃自语:“天呐,这风格也太少女了……多米尼克竟然喜欢这种……”
    “不,这其实我的。”沃尔夫冈快速地说。
    斯科特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萨姆拍了拍大腿侧面:“好了,现在该干什么?你们能解除诅咒了吗?”
    “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
    “什么?还要等到明天?”
    “你以为解除诅咒像煎牛排,随随便便就能煎一个出来吗?况且就算是煎牛排,你也先得有牛排可煎才行吧。”
    “可是,万一今晚……”
    “放心,镜子在我手里,那个怨灵暂时不会伤害你的。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
    萨姆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向沃尔夫冈道了晚安,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家院子。斯科特觉得他还挺懂礼貌的。
    等萨姆的身影消失在家门之后,斯科特问教父:“你真有办法解除诅咒?”
    “总得试试吧。”
    沃尔夫冈将镜子转向斯科特。车里的灯是亮着的,所以斯科特能看见镜中的景象。他倒抽一口冷气――镜子明明朝向他,按说应该映出他的模样,可现在镜中的人却是萨姆。镜中的萨姆和邻家的大男孩虽然相貌相同,气质却大相径庭,镜子里的那人看起来更加的……黑暗和淫邪。一眨眼的功夫,萨姆便从镜子里消失了,镜中只剩下斯科特的影像。
    “这镜子真他妈邪门!”斯科特推开镜子,低声咒骂。
    沃尔夫冈这回没纠正他的粗口。“说的对。真是个邪门的法术。”
    他从置物箱里找出一块擦车用的布,包裹住镜子,让它不会照到任何人或事。
    “你要怎么解除诅咒?先说好,我不会。”
    “镜子里的萨姆不是单纯的影像,而可以算作是……另一个他。萨姆照镜子越久,他留在镜中的部分就越多,当两者达到势均力敌的地步时,镜子里的他就会替换现实世界中的他,将现实世界的萨姆关进镜子里。萨姆做的那个梦没错,那是关于他自身的预知之梦,再这样下去,那梦就会成真。我想,只要解除镜子上的魔法,另一个萨姆就会消失。但是你也看见了,镜中的萨姆并非总是出现,所以首先,我得想个办法必须把镜中的萨姆困住……”
    作者有话要说:
    ☆、女巫的镜子(4)
    斯科特觉得自己遇上了跟踪狂。
    这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站在旅馆房间的阳台上边晒太阳边刷牙,这时他注意到楼下的树荫里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少年人。这种艳阳高照的天气里穿一身密不透风的风衣已经够奇怪了,那少年人背后竟还背着一柄军刀!cospy也没这么夸张吧?
    那少年人一动不动地凝望着阳台上的斯科特。起初斯科特以为他所看的是放在阳台上的一盆盛放的月季花,而斯科特刚好站在花盆后头。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往月季花相反方向挪动了几步,果不其然,少年人的脑袋也随之转动,仿佛一株向日葵――当然了,斯科特是日,他是葵。
    妈呀跟踪狂啊!斯科特紧张地想。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见活的跟踪狂!电视里说的没错,跟踪狂真是太恐怖了!瞧他那装束,还有那刀……万一他拿刀砍我怎么办?
    依照正常人的想法,现在应该立刻报警或是向旅馆工作人员求助,但斯科特岂是正常人,他吐掉牙刷,简单漱了口(漱口水全吐在了花盆里),挽起衣袖,露出双臂上古怪诡异的纹身,接着从阳台栏杆翻身跃出,同时催动手臂上纹身符印的力量。霎时间,平地上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风障,延缓了斯科特下坠的速度,让他平安落地。
    双脚一触到地面,斯科特立刻转换魔力在纹身符印中流动的形式。四周向上升起的风障化作一道疾风之刃,径直袭向那名黑衣少年,疾风力量之强,所过之处的草地都被压出半月形的痕迹。
    少年的瞳孔骤然缩小,但他并未躲闪,就在疾风之刃欺近身前的那一瞬间,他军刀出鞘,迎着风刃轻轻一挡,风刃旋即化作千万股细小的流风,拂过刀锋,就此散去。
    斯科特大惊失色。这少年人是何许人,竟然那么轻易就击破了他的无形风刃?如此劲敌,居然跑来当跟踪狂?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斯科特厉声问,同时,又一道风障在他面前成型,以挡住少年人可能发动的攻势。
    少年人扬了扬头颅,傲慢地问道:“米虫,我家主人呢?”
    “……米、米虫?”斯科特一怔。
    “要不然我换个称呼――啃老族?”
    “你这是在……叫我?”
    “否则还能叫谁?吃闲饭的。”
    斯科特愤怒地指着少年的鼻子:“你他妈又是谁啊?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是沃茨海立克?普奥?桑福睿科?莫利安斯迪尔?德?瓦尔特贝伦。”
    “……你谁?!”
    少年人怜悯地望着他:“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了。”说着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你他妈有胆再说一遍?”
    “我是狗。”
    斯科特彻底懵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名字长得像魔术师口袋里的手绢的家伙前一秒还傲慢自大地鄙视他,后一秒怎么就突然承认自己是狗了……?等等,稍等一下,他的意思大概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狗”,而是字面的意思,他就是普普通通的那种……狗?
    “我懂了!你原来是我们家的……狗啊!”
    他撤去周遭的风障,贝伦也还刀入鞘。
    “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家的狗还能……变成人……”斯科特心情复杂地打量着狗。他心想,教父家真是卧虎藏龙,看似普通的镜子是被诅咒的女巫魔镜,看似普通的狗(好吧其实也不怎么普通,斯科特从没见过那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狗)居然他妈的能变成人……他还藏着什么宝贝?他开的那辆破车难不成是汽车人吗?
    “那个……你……你回来啦?”斯科特想起狗失踪的故事。他们全家加上多米尼克的猎魔人男友都不记得有狗这回事,直到许多天后教父才在一个全然无关的场合福至心灵地想起了它,导致斯科特现在面对狗有点儿不好意思。
    “多米尼克让我先回家。主人在哪儿?”贝伦问。
    “他在附近的树林里准备施法仪式。”
    “施法?”
    “个中内情有点儿复杂,过后我再说给你听吧。”
    “带我去见主人。”
    沃尔夫冈在镇外的树林里找了一块宽敞平整的地方,既能避人耳目,又有足够的空间。昨天一晚上他都在树林里忙活,根本没回旅馆。
    斯科特领着狗找到他时,他在那片空地中央竖起了一块一人多高的木板,木板上与人头差不多高的位置有个公主手镜大小的洞。
    “啊,斯科特你来了,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你开我的车去史密森家接萨姆过来吧。”沃尔夫冈从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丢给斯科特。接着他张开双臂,友好地迎向斯科特身后的贝伦,“欢迎回家,德?瓦尔特贝伦勋爵!”
    “主人,”贝伦恭敬地对着沃尔夫冈鞠躬,就差没单膝跪地亲吻他的手背了,“我回来了。”
    斯科特嫌恶地瞪着两人:“真是狗眼看人低!他对我的态度和对你的态度怎么差那么远!”
    沃尔夫冈一面慈祥地抚摸狗头,一面对斯科特说:“谁叫你成天不事生产,窝在家里吃白食呢,连狗都看不起你。”
    “我……!你还成天打骂狗呢!你有什么资格自称主人!”
    “德?瓦尔特贝伦勋爵,我打骂过你吗?”
    “主人有时候火气的确很大,但我习惯了。还有,主人叫我贝伦就行了。”
    斯科特默默转过身:“我去接萨姆。”
    沃尔夫冈向他招手:“快去快回,敢撞坏我的车,我就烧光你的魔法书。”
    “暴君!”
    萨姆对解除诅咒的仪式跃跃欲试,却又十分担忧。到达林中空地时,他郑重地将一封信双手呈给沃尔夫冈:“席勒先生,这是我的遗书,如果我不幸亡故,请务必把它交给家母……”
    沃尔夫冈面带微笑地将信撕成碎片:“不要。”
    萨姆看起来快尿裤子了。
    沃尔夫冈将女巫魔镜递给萨姆,镜子被一块厚布缠得严严实实。“你拿着镜子,站到木板的另一边。”沃尔夫冈指点他,“先不要动作,听我的命令,等我说可以了,你就揭开布照镜子。这时镜中就会映照出你的模样。你要仔细观察,等镜中的你出现不同寻常的举动,比如看着别的地方、做出奇怪的表情――也就是它‘活过来’的时候,你就将镜子对准木板上的洞。”
    萨姆连连颔首。
    沃尔夫冈又将另一面镜子递给斯科特。那镜子朴实无华,远没有女巫魔镜那么精美雅致,看上去是街头打着旧货店里花两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镜子。
    “斯科特,你拿着这面镜子站到木板的另一边,将镜子对准墙上的洞。离得近一些,要保证镜子照不到别人。先用这块布遮住镜子,等我说可以了,你就将布揭开。”
    最后他吩咐贝伦:“我站在斯科特身后,你站在他身旁,如果出现了什么异状,你挥刀便砍就行了。”
    斯科特叫道:“砍到我怎么办?”
    贝伦抚摸着军刀的刀柄:“我很谨慎,不会砍到你的。”
    “你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众人各就各位,萨姆抱着魔镜站在木板的一边,沃尔夫冈、斯科特和贝伦站在另一边,斯科特双手捧着覆了布的镜子,将它紧贴着墙上的洞。
    “好了,萨姆,你可以开始照镜子了。”沃尔夫冈下令。
    木板另一边传来揭开布的簌簌声。
    斯科特捧着镜子,双手发酸。他小声问教父:“这样的仪式有什么意义吗?还要多久啊?”
    “你这就举不动了?家里宅得太久,缺乏锻炼……”
    “我就问问!”斯科特咬牙切齿地继续端着镜子。
    过了十几分钟,木板另一边传来萨姆的声音:“它动了!镜子的影像,它……它在微笑!天哪,太}人了!”
    “萨姆,把镜子对准洞口!”
    “好的!”
    沃尔夫冈又向斯科特下令:“揭开镜子上的布!”
    斯科特一手举着镜子,一手掀开覆于镜上的厚布。刹那间,镜子震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迎头撞上了它。他不得不丢下布,双手各执镜子的一端,好稳住它。他能感觉到镜子在微微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头横冲直撞。
    “坚持住!”
    沃尔夫冈一手搭在斯科特肩膀上。
    “镜子里面有东西!”斯科特惊惶地喊道,“快点,教父,那东西好像要出来了!”
    斯科特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念诵着无人能听懂的语句。他认出那属于沃尔夫冈,可声调与他平时说话截然不同。它古怪而神秘,抑扬顿挫,时而铿锵,时而沙哑,令斯科特联想起古时候的魔法师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中迎着月光举行秘密仪式的那种奇异的念咒声。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教父似乎在重复着同一段话语。渐渐的,他好像能听懂教父念的是什么了。那些咒语的语句宛如生来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只要听得足够久,它们就能从奔腾的血液中浮出,从长眠中醒来,教他明白它们的意义。
    “被困之物,终将被困。”
    “从虚无中来,归虚无中去。”
    “不属于现世之物,必离开现世。被创造的,终将毁灭。”
    “剥离的,重又粘合;分开的,合而为一。”
    “命令汝,放弃一切,回归自身!”
    沃尔夫冈重复了这些咒语好几遍,直到镜子突然之间停止震动。
    “萨姆,把镜子丢掉!”
    “什么?”木板另一边的萨姆不解地问。
    “把镜子丢掉!快!”
    萨姆手一送,魔镜便坠入脚下松软的泥土中。墙上的洞口正对着他的脸,洞的另一头是斯科特手中的镜子,现在,他从洞口看见了斯科特手中镜子里映照着自己的脸。
    镜中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如同汹涌的洪水冲进他体内。萨姆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喘气。他的心脏被某种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几乎要停跳了,但最终他挺了过来。
    沃尔夫冈绕过木板,来到小伙子身边。“你没事吧?”
    萨姆点点头:“我……还好。镜子呢?诅咒解除了?”
    沃尔夫冈捡起地上的魔镜,递给萨姆。小伙子惊讶地发现,镜面一片模糊,犹如被什么东西磨花了,再也映照不出半点人形。斯科特也从木板另一边现身,将自己的镜子朝向萨姆,示意他看它的情况――那面镜子也是一样,完全磨花了,再也无法照人。
    “诅咒已经解除了。你安全了,萨姆。”沃尔夫冈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友好地伸出手,拉他起身,“回家去吧。记住,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拿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我发誓再也不敢了席勒先生!”
    斯科特知道,萨姆的誓言发自真心的真诚。
    作者有话要说:  狗眼中的众人:
    沃尔夫冈――处于漫长更年期的主人
    多米尼克――可爱的小主人
    克里斯――缠着小主人的处于发情期的奇怪两足生物
    斯科特――另一个小主人,不事生产吃白食的弱比
    ☆、女巫的镜子(5)
    沃尔夫冈开车送萨姆回到家,小伙子千恩万谢,就差没当场签一张遗产捐赠协议了。然后教父指使贝伦去新房子打扫卫生。地狱犬抗议:“为什么不让斯科特去?房子又不是我弄塌的!”
    “因为我和斯科特要去湖滨市买家具。”
    “这么说那条米虫还要继续住在家里?”
    斯科特横眉冷对:“你再叫我一声米虫试试?”
    “米虫。”
    斯科特撸起袖子准备同贝伦干一架,沃尔夫冈一手拉住他,另一只手摸了摸贝伦的头。“下次我也带你一起去。”他对地狱犬说,“你可以挑个自己喜欢的狗屋。”
    于是贝伦欢天喜地地打扫房子去了。直到教父开着车绝尘而去,他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已经变成人类形态了,为什么要住狗屋!我要住人类的房间!”
    当然,沃尔夫冈早就听不见他的怒吼了。他驱车驶出小镇,上了通往湖滨市的高速公路。斯科特将车窗打开,猛烈的风灌进车里。
    “你就不能把那玩意儿关上吗?我的头发都要被吹飞了。”
    “我竟不知道你戴了假发。”
    “哼,我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是假的,你要看看吗?”
    斯科特不置可否,手肘撑在窗框上,作沉思状。
    “那个镜子的故事,”他说,“你没说真话。”
    “啥?”
    “就是那个双胞胎女巫里死了一个,怨灵附在镜中的故事。那是你编的吧?”
    沃尔夫冈打开广播,调到音乐台,随着节奏摇头晃脑:“何出此言?”
    “你一直对萨姆说那是个诅咒,但是后来你却说镜子上有个邪门的法术。”
    “诅咒也是邪门法术的一种啊。你是搞魔法的,还能不知道这个?”
    “那面镜子的效果不像是诅咒。”
    “萨姆差点就被关进镜子里了,不是诅咒是什么?”
    斯科特闷哼一声,“反正我知道,你肯定在说谎。”
    “胡说八道。你那个长满红毛的脑袋是测谎仪吗?”
    斯科特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沃尔夫冈的心口。“你把镜子的故事再说一遍?”
    沃尔夫冈目视前方,随口说:“从前有一对双胞胎女巫,姐姐叫维吉妮娅,妹妹叫贾斯敏。姐姐爱上了制作镜子的工匠……”
    “你在说谎。”斯科特打断他,“你的心跳变了。”
    “好吧好吧――”沃尔夫冈拖长声音,“那个故事的确是我编出来的。”
    “为什么要说谎?”
    “编出来的故事更容易让人接受。”
    “那么真相是什么?为什么镜子上会有邪恶的法术?”
    “女巫是真的存在,不过只有一个,不是什么双胞胎。那个女巫名叫维吉妮娅,生活在中世纪,是某个小领地里镜子工匠的女儿,虽然研究魔法,但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外表与普通人别无二致。她爱上了当地领主的儿子,但领主之子身份高贵,维吉妮娅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近他,况且对方已经和其他贵族女性订婚了。维吉妮娅为了让领主之子爱上自己,假意进献了一面镜子给领主,作为订婚的贺礼。事实上,她在镜子上施展了魔法,当她照镜子时,她的一部分留在了镜子里,宛如活人,拥有自己的意志,甚至能和他人交谈。当领主之子看到镜子时,镜中的维吉妮娅便出现了,当然了,她自称贾斯敏,而不是维吉妮娅。她是如此美艳绝伦,谈吐风趣,领主之子很快爱上了这位镜中的少女,把自己的未婚妻抛在脑后。”
    斯科特插嘴:“这也太他妈先进了吧,这不就是古代的即时视频聊天软件吗?”
    “……不太一样,镜中的贾斯敏拥有自我意识,同真实的维吉妮娅是分裂的。与其说是即时聊天软件,不如说是虚拟女友软件更恰当吧?”
    “现在好像也有那种软件呢……”
    “贾斯敏说到底也是那位女巫的分`身,拥有和女巫一样的情感,她也爱上了领主之子,再加上她拥有自我意识,所以萌生了一个想法――替代维吉妮娅,成为真人,同爱人双宿双栖。她告诉领主之子,只要用镜子照一下维吉妮娅,她就能同真人互相替换,她来到现实世界,而维吉妮娅则被关进镜子里。领主之子为她神魂颠倒,当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带着镜子去找镜子工匠的女儿。维吉妮娅对贾斯敏的计谋毫不知情,当她看到领主之子骑着白马来找自己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梦想成真了。然而领主之子可不是来迎娶她的,他拿出镜子,对准维吉妮娅,就在那一刻,镜中的少女替换了真实的少女,进入现实世界里,而真实的维吉妮娅被关进了镜子中。”
    “真是个‘施法者被自己的魔法反噬’的典型例子啊!”斯科特感慨。
    沃尔夫冈神秘地瞄了他一眼:“这个故事还没结束。”
    “什么?后面还有?”
    “当然了,螳螂捕蝉,黄雀总是在后。当贾斯敏得偿所愿时,领主之子突然打碎了镜子。那个魔法有一个弱点,就是一旦施法的镜子被打碎,不论是真实的施法者还是镜中的分`身,都会随之死亡和消失。领主之子打碎了镜子,贾斯敏便立刻殒命,关在镜子里的维吉妮娅也就此消失了。”
    斯科特便是料想不到后面有这种转折:“为什么领主之子要这么做?他不是爱着贾斯敏吗?”
    “没那回事。他那情深意重的表现,全是装出来的。当他发现领地工匠进献的镜子里竟有一位美貌少女时,立刻意识到这是巫术,因为这位少爷刚好曾在某位猎魔人门下修行过――女巫对此事自然全不知情。领主之子假戏真做,佯装爱上了贾斯敏,其实一直在从贾斯敏嘴里套话,当贾斯敏提议替换维吉妮娅时,他顺水推舟,带着镜子去找女巫了。在他的协助下,贾斯敏来到现实世界,维吉妮娅被关进镜子里。领主之子提出要学习这个神奇的法术,贾斯敏不疑有他,便将法术教给了领主之子。学会了法术,领主之子卸磨杀驴,打碎镜子,贾斯敏和维吉妮娅便双双香消玉殒。镜子虽然碎了,但镜像魔法却随着领主之子的血脉传了下来,直到今天。”
    “那么萨姆捡到的那面镜子……”
    “是我制作的。魔法也是我施展的。只是我没料到镜子居然会阴差阳错被萨姆捡走。”
    “那么你是从哪儿学会镜像魔法的呢?”
    “我曾有幸遇到那位领主之子的后人,魔法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恶魔常常会和黑暗猎手交换所学,丰富知识,毕竟恶魔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嘛,必须时刻学习才不会落后于时代。”
    “那个后人是……?”
    沃尔夫冈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斯科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所以转过头去。然而过了几分钟,沃尔夫冈忽然开口:“是多米尼克的父亲。”
    斯科特抽回按在教父胸口的手。“这次你没说谎。”
    “……你真能辨认出来吗?”
    斯科特耸耸肩。
    沃尔夫冈叹了口气:“斯科特,你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不再是小孩子,所以能不能不要随便摸我的胸?很尴尬的。”
    斯科特又按住教父的胸口:“你的心跳变了。刚才你说的不是心里话。”
    “那是因为你在随便摸我的胸好吗!我紧张不行吗!”
    “你会紧张?哈,笑死我了!”
    教父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
    “我还有个问题,如何在不伤害真人的情况下消去镜中的分`身?你用的是什么魔法?”
    “驱散咒语。用一面普通的镜子与魔镜相对,魔镜中的分`身便会被困在两面镜子里,无法脱身,用驱散咒语解除镜子上的魔法,就能让镜中分离的部分回到真人身上了。”
    “你让我拿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斯科特略显惊讶,“我还以为你连夜赶制了另一面魔镜呢。”
    “魔镜哪里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来的!”
    斯科特绞着自己的手指,半是质问半是自言自语道:“如果两面镜子都是魔镜会怎么样呢?会出现三个萨姆吗?”
    沃尔夫冈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斯科特吓了一跳。
    “我警告你,”教父眼中浮现出狠厉的神色,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令人愤怒的往事,“别去尝试,听见了吗?”
    “你试过吗?”
    “试过。”
    “至少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告诉我那样做的结果吧。”
    “不要问!”教父恼火地大吼,“也不准去试!”
    斯科特向一边缩去,不明白教父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生气。
    沃尔夫冈从不跟自己的教子们解释自己生气的缘由,就好像他心里坐落着一座活火山,随时随地都会喷发出滚烫岩浆――火山可不会好心地向人类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喷发,也不会在喷发前夕善良地提醒人类去避难。
    但是当他们到达湖滨市时,沃尔夫冈已经消气了,一对教父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悠闲地进入家具城挑选家具,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在傍晚时斗着嘴回到枫树岭镇。
    接下来一周多时间,他们忙着装修新房子(还带着贝伦去湖滨市买新的狗屋,贝伦大加抗议,要求住人类的房间,不愿变回狗的形态,但沃尔夫冈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变成人类形态就不能再从镇民手里骗吃骗喝了,贝伦衡量了一下利弊,接受了狗屋的提议),几乎忘记了其他的事,直到一个雨天,湿漉漉的天气里席勒家的两人一狗都不想干活,坐在刚铺了地板的阁楼里百无聊赖地看雨景,沃尔夫冈才想起来:“多米尼克前段时间不是说事情办完了,准备回家吗?他人呢?如果有事耽搁了,至少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吧。”
    “他和男朋友在外面逍遥快活着呢,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斯科特说,“人家不愿意让你个老恶魔破坏甜蜜时光,有那么难理解吗?”
    “快看!”贝伦忽然叫道,“那不是多米尼克的男朋友吗?”
    他们凑到阁楼的窗户边,正好能看到屋前的白街,一个孤单的身影沿着人行道从白街另一头蹒跚而来,正是克里斯。他没打伞,浑身上下被雨淋得湿透,活似刚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他怎么不打伞?”贝伦扒着窗户问,“多米尼克呢?”
    “显然是他们两个都没带伞嘛!”教父振振有词,“我早提醒过多米尼克,就算是晴天也应该随身带伞。”
    “我出去接他们吧。”
    斯科特自告奋勇,抄起一把雨伞,腋下夹着另一把,蹦跳着下了楼。他撑伞走近雨里,雨势相当大,犹如机关枪里倾泻而出的子弹打在伞面上。斯科特穿过自家的小花园(光秃秃的,还没来得及种上花),迎面遇上克里斯。
    “喂,你就算没带伞,也不该冒雨跑出来吧?教父那人虽然是那副样子,但是你来个电话,他还是会开车去接你们的。”斯科特絮絮叨叨地,将腋下的伞塞到克里斯手里。黑发青年茫然地接住它,却没撑开,任由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脸上,双眼盯着地面,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似乎根本没在听斯科特说话。
    “怎么了克里斯?”斯科特拍拍他的脸,“说话啊?你傻啦?”
    克里斯缓缓抬起眼睛,凝视着斯科特。他的眼睛晶莹透明。斯科特想,天哪,他在哭,由于淋着雨,所以不太能看出来,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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