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娴和孙汶见面这天,外面的阳光充足暖和,不过出门前陆韶翟还是给她系上一条厚实的围巾,又是给她戴手套,直到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这才领着她出门。

    与孙汶见面的地方就在公寓旁边的花圃,花圃后面有个小棚子。宋姨在里头种了许多植物,有花草也有蔬菜。边上还有几个空笼子,她正纳闷笼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见一只白鸽飞进棚子中,停在了笼子上面,紧接着又有两只灰色的鸽子飞进来。

    陆韶翟说要介绍一个朋友给她,她没有怀疑,但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一些不安,兴许是因为自己已婚的身份吧,总是担心被别人知道。

    在棚子里坐着没多久,隐隐传来汽车的鸣笛,握着她的大手突然紧了紧,柳娴疑惑地看陆韶翟。他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她看见宋渝带着一男人朝他们走来。

    她心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孙汶吧。和陆韶翟不一样,孙汶给人的感觉很好,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还没走过来,他远远的就给了他们一个微笑。

    她的心情突然就转好,看了一眼陆韶翟,只见他板着脸没表情。

    孙汶走到陆韶翟面前,笑着道:“陆少,久等了。”

    陆韶翟冷瞟孙汶一眼,用鼻音哼了一声。柳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不屑,不禁有些纳闷了,不是他的朋友吗?还是陆韶翟对朋友就是这样子?

    对于陆韶翟冷眼相待,孙汶也不以为意,可见他的脾气相当好。接着孙汶的目光投向柳娴,“你好,你是柳娴吧?果然是个大美人,陆少艳福不浅啊。”

    柳娴有一些不好意思,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道:“你好,你是孙汶吧。”说话间犹豫着要不要和对方握个手什么的,结果陆韶翟把她按回了椅子上,“我去叫宋姨泡壶茶。”

    “让我去吧。”她拉住陆韶翟,他却按住她肩膀,坚定地拒绝:“乖乖坐着,先帮我招待一下朋友。”柳娴无法只好妥协,其实心里不情愿。

    她不懂得怎么样别人和打交道,尤其是男人,大概除了陆韶翟,她没法自在地面对其他的男人。目光一转对上孙汶的视线,他的眼中带着好奇与探究让她很不舒服。

    这一刻对孙汶的好感一消而散,柳娴抿了抿嘴唇,接着发现棚里就两把椅子,于是起身把陆韶翟坐的椅子搬到了孙汶身后,“请坐。”

    “谢谢。”

    “不用客气。”柳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韶翟叫她招呼人家,总不能把人家干巴巴的凉在旁边吧。“孙先生和……韶翟认识很久?”绞了半天脑汁终于蹦出句话,真不容易啊。

    “不算很久,就前几天有幸攀交了陆少。”孙汶的回答叫柳娴一阵错愕,不等她细想,孙汶又说道:“我和陆少并非朋友,他只是我的雇主。”

    她哑然无言,不知现在唱的是哪一出戏,不明白这孙汶到底要表达什么?

    陆韶翟曾对孙汶明确要求,不能把实情告诉柳娴。对此孙汶并不当回事,若不把实情告诉患者,患者怎么配合他,他可没特异功能。经过短暂的接触,他觉得这女人还挺有意思,可以试试治疗她。

    “你知道陆少为什么找我来吗?”

    柳娴冷冷地看着孙汶,没搭腔。

    “你应该认识唐钟嘉,我的职业和他差不多,区别在于他是治疗身体的,而我是治疗精神上的,所以陆少才找我。”孙汶盯着柳娴,缓缓道:“我是名心理治疗师。”

    挑衅和同情。柳娴从孙汶眼中接收到这样的信息,心脏一阵接一阵紧缩,抑郁的情绪渐渐涌了出来,她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字。

    可孙汶却还嫌给她的刺激不够,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找我了吗?”话音刚落,只见柳娴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马上滚!”

    “那么再见。”孙汶微微一笑,“我的病患。”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孙汶的脚步略微停顿,斯文的脸上泛起笑容。这女人也不如陆韶翟说得那般柔弱,分明就是一只会扎人、同时也扎自己的刺猬,有意思。

    **

    柳娴抱成一团缩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冷漠的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陆韶翟在屋里暴躁地走来走去,刚打了通电话把唐钟嘉骂了个狗血淋头,仍是不解气。他妈的,他现在只想把那狗屁孙汶碎尸万段!

    千交代万交代,说了不能实情告诉柳娴,结果这孙汶倒好,一上来什么都给他交代了!陆韶翟这会儿是悔不当初啊,难得他们关系有所好转,结果来这么一出,一切又回到原点。

    早知道,他宁可继续憋屈自家“兄弟”,也不想落得这般惨境,她又不给他好脸色了,甚至已经开始无视他,这样下去哪成啊!

    陆少思前想后,决定放下身段,死皮赖脸缠着她。唐钟嘉说女人要靠哄靠骗,虽然有点不靠谱,但也只能试一试了。

    他在柳娴身边坐下,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宝贝,还在生气呢?”可惜,大半天过去,别说正眼,连白眼都没给一个。

    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陆韶翟暗忖,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柳娴揽进怀里,几乎同时一个清脆的“滚”字飘了过来。

    陆大少爷虎躯一震,有点愣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娴居然叫他滚?多少年没人对他用过这个字眼,还真的有些怀念。陆大少爷伤感地想着。

    见他不为所动,她冷着脸,用力地推他、捶打他,“我不想看见你。你不走就让我走。”

    陆韶翟任她打,就是不肯松手,直到柳娴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他抱紧了她,低声道歉:“对不起。”

    克制已久的泪眼终于汹涌而出,柳娴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辩驳:“我没有病。陆韶翟,我没有病!”到最后几乎是在大喊大叫。

    他心中一痛,吻了吻她的眼睛,郑重地表述:“你没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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