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均!

    电光火石间,苏扬睁大了双眼。

    对,就是令均,她以前跟令均住在一起时无意间在令均的抽屉里看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比新闻上的于正则年轻很多,可她确定,那个人就是于正则。

    苏扬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被薄晋洲尽收眼底,他抓住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他们两个人,有关系吗?”

    “我在令均的抽屉里见过他的照片。”苏扬敛了脸上震惊的神色,“那个抽屉他长年累月上着锁,按理说,他是……他最大的秘密我都知道,没有什么理由他还这么回避我。”苏扬抿了抿唇,“就那一次,他忘了上锁,我打扫卫生,无意间看到那张照片。”

    “然后呢?”薄晋洲极力压抑住心中的震惊和不快,接着问了一句。

    “他暴跳如雷。”苏扬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小小的出租房内,家具破旧,但却被她打扫的整整齐齐。他其他的抽屉全都被她重新整理好,正整理着那个平时他都上着锁的抽屉时,他回来了。苏扬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令均,像是……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他,几乎都失去理智了。”

    薄晋洲点了点头,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坚定他对令均的猜测还是把一切推翻重新来。如果之前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那“蝉”酒吧里为什么会那么干净?如果令均跟于正则有什么关系,倒是可以解释蝉酒吧为什么那么干净。只是如果真的是为令均好,为什么还要把他栓在这种行业内?

    薄晋洲捏了捏额角,看苏扬仍旧没完全缓过神来,喝了一口饮料,伸手拉过苏扬的手,“好了,别想了,他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法律不会冤枉他的。”

    “他一定没问题。”苏扬脑子混混沌沌的,话一出口,这才反应过来她说得太多了。四目相对,薄晋洲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一定没问题。”他把这六个字在嘴里咂摸了一遍,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苏扬和令均的关系看得清清楚楚,尽管他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心里有个其他男人,但如果他们都坦坦荡荡的话,以他对苏扬的了解,似乎这件事也没那么难接受。

    两个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之时,薄晋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边聊着,边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这是他很放松的姿态,听着他简单的回话,苏扬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薄晋洲一反常态的嘴角带着一枚笑。

    “哟,跟哪个小姑娘聊得这么开心啊?燕飞?不大可能,许怀瑜?许笑笑?”苏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口大口地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完。

    “是锦言,他跟程知予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了,邀请咱们参加。”

    “婚礼?在哪儿?什么时候?不对,陈锦言这也太凑合了点儿吧,连张请帖都没有吗?算了,你先告诉我在哪儿,什么时候。”

    薄晋洲被她兴奋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在塞班,3月3号,说什么三生三世。”

    苏扬惊叹一声,“大手笔啊,嗯,挺好的。”苏扬眸子里含着笑,蓦地,她停了停,“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说,来回机票他包?”看到薄晋洲点头,苏扬“呼”了一声,“还真是大手笔!”

    “可不,幸亏他主攻经济类的案件,挣得多,不然真是连老婆本都攒不出来。”说着,薄晋洲拉了拉苏扬的手,“还是我老婆省钱,老婆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苏扬抿了抿唇,甩开他的手,“花的是我家的钱,我才不要。”她摇了摇已经空了的杯子,“回去吧。”

    正要站起身来,她的肩突然被扶住,“邀请令均来家里吃年夜饭吧。”薄晋洲低沉的声音传入苏扬的耳中,她微微一愣,转瞬便扬起唇角,冲他点了点头。

    ------

    一进家门,苏扬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偌大的客厅中央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盆盆罐罐,薄母在桌子侧面忙碌着,沙发上,薄父看着小薄荷。

    “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薄晋洲双眉微蹙,换上鞋之后,直奔桌子旁边。

    “一会儿就给你们收回去。”薄母手里的动作继续着,捏出一个个憨态可掬的面灯。

    老太太这么费劲地把餐桌移出来当流理台,想必也是为了时时刻刻都看到小薄荷吧。苏扬拉了拉薄晋洲的衣袖,“没关系的妈,在哪儿弄不是弄。”说着,她走到沙发边上,蹲□看着嘴里咬着玩具的小薄荷,“爸,她没闹您吧?”

    “没有没有。”老先生前几十年都没像今天这天这么开心过,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

    正说着,小薄荷突然哭了起来。

    苏扬飞奔到洗手间洗了洗手,再回到沙发边上的时候,小薄荷已经抱住薄父的手不放了。

    “回来的还真是巧,正好饿了。”薄晋洲嘴角带着笑,接过苏扬的外套,“你先抱着她去卧室喂奶吧。”

    目送着苏扬进了卧室,薄晋洲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亮着的“熊岱”两个字,他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什么?最早出现毒品的地方是蝉?”薄晋洲双眉紧蹙,他已经完全理不清楚令均跟这些错综复杂的案件有什么关系了。

    挂了电话,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抽出一张a4纸,把已经有的线索都列了出来。

    于中诚在霖海死亡、于中诚之子于正则回到香港、嫌疑人李崇俊被杀、五年前令均第一次出现在堃市、令均上锁的抽屉里有于正则的照片、目前干净的蝉、最早出现毒品的蝉……

    于正则来霖海的时间恰好是霖海开始出现毒品的时间,如果令均和于正则有什么很亲密的关系的话,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可以控制自己的酒吧内接不接受毒品交易。

    可是苏扬是个绝对有底线的人,她怎么能容忍一个跟毒枭有所牵扯的人成为自己的朋友?而且在她想起来她觉得于正则眼熟是因为她在令均那里见过于正则的照片之后,她还是那么肯定地说:“他一定没问题。”

    薄晋洲知道他的判断标准不应该设定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毕竟人是善变的。可是现在,这个人是苏扬。

    他有种自己被迷雾团团包围的感觉。

    “啪”的一声,书房的灯被摁开了。

    薄晋洲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苏扬,捏了捏额角,把a4纸倒扣了过来。

    “在忙吗?”苏扬看到他的动作,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是刑警队那边的刑事案件。”薄晋洲解释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苏扬就微微笑了笑,“我知道,要是寻常事务所接的案件,你也不会避着我的。”

    似乎,她是在表达自己的信任。薄晋洲微微勾了勾唇角,“都搅成一团了,我再想想,你去帮妈吧,有事的话来叫我。”

    “搅成一团的话就找开端啊,找到开端之后,一点一点地往下捋。”苏扬吐了吐舌头,“我瞎说的,先出去了。”

    找开端!

    薄晋洲翻开纸,在“五年前”三个字上画了个圈,拿出手机一刻不停地拨给熊岱,“喂,熊,找人查五年前堃市的毒品交易情况,还有就是,查一查令均出现在堃市之前的档案。”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五年前再往前的档案。”

    ------

    香港,尖沙咀。

    从慈善宴会中出来,媒体记者一拥而上。

    “于先生,麻烦说一下您对于中诚先生辞世的感受。”

    “于先生,于中诚先生的产业完全由您一个人继承吗?于老先生有没有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于先生,听说李崇俊的死跟您有关,您能解释一下吗?”

    “于先生,您这么迫不及待地投身慈善业,是想给于家洗白吗?”

    ……

    于正则的四个保镖在记者中间杀出一条路,他一步不停地踏入林肯车内,扯掉领口的领结,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开车”。

    副驾驶座上,郭荣回过头,“少爷,王阳辉、陈启建和魏明达那边最近都很老实,刚才您在宴会上的时候,他们前后脚打来电话,王阳辉和魏明达那边让出来一个场子,陈启建那边给了咱们一条缅甸的线。”

    于正则脱掉礼服外套,摘下金丝框眼镜,靠着椅背闭了闭眼。

    半晌,郭荣回过头去,目视前方。

    “陈启建。没想到,第一个有动作的会是他。”于正则的手指在车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郭荣反问了一句:“陈启建?”

    “缅甸的线我们自己也有,你没亲自跟过,不了解这其中的错综复杂。”于正则睁开眼,目光中透着一股凶狠,“从接头到拿货,中间要经过无数的人。”

    “您的意思是……”郭荣轻叹一声,“他要想安插一个人进去,确实是太容易了。”

    于正则微微勾了勾唇角,向郭荣投去一个赞许的微笑,“第一次跟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一定要亲自去。”他哼笑一声,“他是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吗。”

    “那少爷,是不是要除掉他?”郭荣低了低头,等候于正则的一声令下。

    片刻之后,于正则再次开口:“先应下来,别动他,把跟货的时间往后拖。”听到郭荣的一声“是”之后,他沉默须臾,“最近有没有二弟的消息?”

    于正则有一个弟弟,可这个弟弟,从小就没长在于家,但因为两个人一直在同一所学校上课,所以他对这个弟弟,比他弟弟本人想象的要了解得多。

    郭荣看了他一眼,“上次二少爷主动联系过您之后,就没再打电话过来。那边的人一直盯着呢,他的身份不会泄露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喜欢于正则嘛~~

    话说你们老也不留言我怎么知道你们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呢求留言啊求冒泡

    另:有个基友是写*快穿的有兴趣的菇凉可以去围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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