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样的人生呢。明明资质不输大哥,甚至在炼金术上的天分远超过他,但父亲却断定说维克多的性格更适合家族传承;明明大哥要是没有生出合适的继承人的话继承权就该顺位到他的手里,天资出众的小妹妹却出生了,父亲甚至因此高兴地对外界宣告他得到了最好的珍宝。

    啊啊也就是那个时候吧,在小妹出生两年后他就被匆匆送给了莱格里斯家——

    也就是说,继承权gameover。所谓的名门嫡次子不过是一个身价足够高的生育工具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让他接触魔术呢……让他像别家的非继承人那样终其一生都不知道魔术为何物不是很好吗?就算是像普通人读完大学那样通过一个简单的相亲结识也好,总好过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娜塔莉·莱格里斯的丈夫这个身份的由来,就压制不住心里的恨意吧——

    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每一个让他不被承认的人。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结束生命吧没有眼力的蝼蚁。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相残吧愚妄者们众生皆傀儡……

    来吧,操控吧。人心不过是手里的玩具。只要有*,就免不了被诱惑。只要被诱惑,就免不了走向毁灭。

    ‘想操控娜塔甚至取妻家的势力而代之?’‘背叛娜塔的话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不对!他没有想背叛!他不是这样的!他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是爱着的,明明只是不甘,明明一直在祝福,即便是利益婚姻那也确实是他所求的……

    “荒耶!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翡翠绿眼眸的年轻男子猛地把面前盛满酒液的玻璃杯和几个空瓶推到了地上,抱着头困兽一般醉醺醺地痛苦低喊着,“我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天哪……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

    “我什么也没做。”全身都套在黑色衣服里宛如苦修僧侣一般的男人沉声说道,“怎么,居然在这个时候反而开始回避起自己的真实面目来了吗。”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面貌精致如艺术的男子铁青着脸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开始掰折。一根。两根。三根。“呜……”疼痛唤回了理智。治愈术施下,弯成奇怪形状的手指瞬间复原,而残余的疼痛却还在提醒着克里斯夫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我仅剩的家人远点,荒耶。变得奇怪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阿列克谢的绿眼睛阴郁而黯沉。

    强行自我抑制住了吗。真是可惜。这次的实验失败了……不,也算成功了一半吧。五年前就在疑惑的那女孩已觉醒的起源似乎能摸到轮廓了。镇静,还原,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毫无疑问,这次的抑制力体现在了她的身上。

    “只不过是用事实体会到了自己的起源就立马被常识所束缚住了吗。那么阿列克谢,作为你让我得到了满意回馈的报酬,告诉你一件事吧。言峰真理的本质正是使你强行压制自己的原因。两年多前你不是就向我抱怨过她使你感到不适和下意识的排斥和防备吗?那个是受制于起源的你的本身在恐惧着被扼杀吧——当然,那个作用是相互的。”

    “……!”克里斯夫呼吸一紧,大脑已在本能性地运转着关于除去威胁的策略了。

    荒耶的表情依然肃穆。这男人在看到了他想要的眼神之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地转身离开了,就像一抹黑暗回归到了他最应该所在的虚无之中一样。

    而克里斯夫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为害怕失去幸福的短暂清醒已经再度离他远去。

    魔术师就是这样悲哀的生物。

    一边因为自己的起源创下杰出的成就,一边被自己的起源不断逼入死境。名为“贪欲”的起源使这男人因为渴求妻子的爱与幸福而本能地压抑了贪欲本身,却又因为害怕被抹杀再度深化了起源的开发程度……而后坠入名为罪恶的无尽深渊中,再也不能脱身。

    ·

    “唔谁这么早来电话……喂,你好……娜塔!怎么了?”

    睡眼惺忪的真理在听到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后精神一震,一起身想要下床去听电话,却被大孩子在抓着玩具不放手似的乌鲁克王紧紧箍在了怀里,“克里斯夫精神开始出现了异常,开始拼命地把一切目所能及的东西据为己有?送去问家族医师了吗……你是说他清醒的时候偶尔提到荒耶?……好。”

    啪嗒一声挂上了电话,真理被拉着半挣扎地倒回了床上,一边摸着手上的戒指一边恹恹地打着呵欠。

    又是荒耶。这样的间接交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个男人……真理阴郁地握紧了拳头,任金色的戒指在指节处刻下刺痛。别的也就算了,无论魔术师追求根源的手段有多扭曲,一般都是不会互相干涉的。但是这一次他竟然把手伸到了自己重要的朋友身边人上……

    金发金眸的少女眼中寒意四溢,一侧身便要脱离乌鲁克王的怀抱去为那个本身便为黑暗的男人追寻之路上种下报复的毒荆棘。

    “停止吧,言峰真理。无论你的能力有多强,最终也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

    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伸来钳制住了真理。王缓缓掰开了少女那只紧攥着的左手,温热而带着劝诱的吐息喷在她耳际,“想要把挽救这个世界的责任背负在肩上是不切实际的。很久之前我就说过……只要放下那些可笑的责任与负担把自己彻底交付与我便好。这世界便是本王的花园,我允许你在其中任意玩耍——只是你必须只依附我。”

    “真是残忍啊,折掉了羽翼的飞鸟就不再生动了。那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真理笑了,把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后埋进了男人的胸膛,“你对我感兴趣的地方正是你要我抛却的,这对确实已经喜欢上你的我来说可不妙啊。就把它当成女人的小小任性吧,吉尔伽美什——我想保留那个让你喜欢上的状态,我想做我自己。”

    “不听话的女人啊……这是想要本王记住你更多些吗。”乌鲁克王把这个纤细得可以完全揉进身体的用让人窒息的力道勒着,低沉而华美的音色却仍旧漫不经心而傲慢无比。

    “只是自私地想要永远霸占这份喜爱而已。”感受着紧紧贴合在一起的身体,真理用手托了托那颗不肯挪动的脑袋,“今天一起出去吗?难得没什么工作,挺清闲的……而且我需要新衣服了。新的身体年龄稍微增长了些……”

    “这么说的话,有的地方确实长大了不少呢。”英雄王轻笑着,双手不怀好意地游走在怀中少女柔软的身体上,“敏感的地方倒是没变。”

    “流氓!好痒……哈哈哈坏人……我错了快住手哈哈哈……王啊饶了我哈哈哈哈!”

    “王要为不敬之罪干你。张开腿让坏流氓惩罚吧。”

    喘不过气的笑,夺去呼吸的吻,起伏交叠的影子,脆弱而断续的呜咽,欢愉的泪从眼角融入了旖旎起来的空气里,两人毫不吝啬地用身体的愉悦征服着对方,魔力和体|液的交流从未像此刻这样引起如燃烧般的快感过——那是带着痛的,仿佛死亡没顶一般令人窒息的极致占有与被占有、征服与被征服……

    最终,直到收拾好房间准备抛下另两个见惯不怪的人出门去的时候,两人间也没有谁继续把刚才的话题更深一步。

    保持现有的这份称得上互助互利的快乐关系有什么不好呢?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是不能强求的,一如生老病死,一如日升月落。那么就算夜露晨销也好短如蜉蝣也罢,剩下的时间能快乐就快乐地挥洒吧,只要不留下遗憾就好。

    真理伸手遮住了上午略微刺眼的阳光,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脸上印下了真实的影子——

    魔眼进化所致的异变使她的灵魂与这个世界的共鸣被调到了最高限度,被魔术手段强行分开的身体与灵魂再次合为一体。然而,这短时期内所重组的和灵魂完全匹配的*并不意味着稳定而长久的生命。相反的,这证明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即将结束——手上灵兽所化的戒指就是最好的例证。那是她的魔力已不足以再支撑另一个和自己对等的存在来分流过量魔力的证明——固定着*的布莱特已经回归到原本的世界去了。

    “要尽快选出能使用它的可靠的人才行了啊,[fragmentedheaven]。”

    遗言一样的低语在被风打散前飘进了乌鲁克王的耳中。驾着跑车飙高速的高傲王者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这个女人,她正一步步地踏向把自己祭献给拯救此世的道路。即便口上说得再功利再恶劣,那高尚到在他看来简直是可悲可笑的行为仍然是实实在在存在且不以任何外物动摇地进行着的。

    无法阻止。没有立场阻止。甚至没有力量阻止。

    世界的意志是无法动摇的——在真理口中得知她是如何通过魔道元帅的帮助以渴求星球本身延续下去的盖亚侧为中介点签订了转生契约之后,他就知道这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所拥有所能左右的范畴了。神的意志不可违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长久的抗争中充分明白了这一点不是吗?无论是从好友恩奇都无法挽救的死亡之上,还是从历尽千辛万苦拼死寻回却被蛇吞掉的灵草上……

    “吉尔伽美什。”

    “嗯?”

    “我喜欢你。”那个让王此刻感到愤怒的可恶女人这样说着,在副座上转过身来露出了温柔纯粹得非常耀眼的笑,“非常、非常地喜欢你。以后我每天都得这样说才行,免得你把我忘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解释荒耶宗莲那个比麻婆愉悦化恐怖好多倍的男人,不想不想不想不想嘤嘤嘤嘤嘤嘤

    空境和月姬最终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啦嘤嘤嘤嘤嘤嘤

    写大纲的时候超级想哭嘤嘤嘤嘤嘤嘤

    闪闪这里是我个人的理解,他虽然二得要死,但是非常清楚自己能绝对掌控和不能绝对掌控的是什么

    结果被机油说这篇文里闪闪好可怜……我也不想的嘤嘤嘤嘤嘤嘤但是根据史诗推出来的是个有觉悟的*文艺苦情汉啊(快住嘴!

    真是救命,这篇文经常写哭我嘤嘤嘤嘤嘤嘤

    呆呆哭成傻逼了嘤嘤嘤嘤嘤嘤……结果你们最近都不理我!好寂寞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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