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歇歇眼睛,用些茶吧,这茶是皇后娘娘亲自煮的呢,奴才方才去取的时候,就觉得满室馨香,皇后娘娘煮茶的本事,实在是无人能及。”德福笑着从食盒里取出茶盏来,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少翊面前。

    红木食盒被启开的时候,一股子馨香就已经冒了出来,现在的盈之,恨不得事事周全,少翊用的每一件东西,吃的每一样吃食,都要亲手制作才行,这样的煮茶,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起先少翊还怕累着盈之,但见她执意如此,还总是笑地那么开心,就索性丢开手去,让她开怀了,自己也乐得有好茶好饭吃,盈之的手艺的确是好,也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用过盈之煮的茶,不论是旁的谁,都觉得比不上了。

    少翊放下手里的书,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来:“辛苦皇后了,她身子刚好些,就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朕拦都拦不住。”

    “皇后娘娘一心为皇上,自然是闲不下来。”德福笑眯了眼睛,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那本书上,“皇上近日是怎么了,偏爱看这些个医术,从前皇上是最嫌沉闷不过的了。”

    少翊先是一愣,随即缓和了面色:“与穆南闲聊几句,倒也觉得这其中大有乾坤,左右无事,自个儿看看医术,也好想想法子,帮帮皇后和太皇太后。”

    “哎哟,皇上仁孝,这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啊。”德福夸张地跪在地上,三呼万岁,少翊失笑地看着他,“行了,就你这张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了,你方才去凤仪宫的时候可有瞧见皇后?她气色看起来如何?”

    德福正经了面容,却还是眉目含笑:“皇后娘娘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奴才方才去的时候,娘娘都已经能在花院子里走上好几圈儿了,精神着呢。”

    “这便好,叫穆南仔细照看着,太皇太后那里,就先用不着他了,左右也有那么多太医前前后后的看着,不缺他一个。”少翊点点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医术的封面,勾了勾唇边。

    从前在家的时候,是最不愿意碰这些的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无不是做中医的,家里从小就教自己认百草,识穴位。

    可自己就是闲不住,也偏不爱这些个东西,只觉得沉闷,逃了不少次课,挨了不少打。

    后来高考的时候,瞒着父母和家人,硬是把中医大学改成了外国语大学,逃到了外省去,还考上了麻省。

    想到这里,少翊再次笑了笑,从前叛逆,家里让做什么,就偏偏不做什么,可若是当时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日,也就不会这么逃避了吧。

    现在真是恨不得当初多学些,多看些,也好过在这里看着盈之,手足无措的好。

    他刚想再次拿起医术,就见外头疾步走来一个宫娥:“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免礼。”少翊抬起头,与德福对视一眼,“怎么了韶儿,可是皇后来了?朕不是同她说过了吗,进出建章宫不必通报的。”

    韶儿站起身子,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慌张:“回皇上的话,是寿康宫的宫人,来请皇上去寿康宫,说是太皇太后娘娘又昏迷了,太医的意思是……并不太好。”

    “并不太好?”少翊双眉一蹙,“并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朕不是让所有的太医都去看着了吗,怎么会还不见起色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嘛?”

    韶儿缩了缩脖子,再次出了声儿:“奴婢也不知,那宫人说太医们都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不敢用虎狼之药,怕伤了娘娘身子,而且娘娘这病实在是……那宫人说旁的话也不敢多传,只是请皇上亲自过去一趟。”

    “朕知道了。”少翊叹了口气,合上了医术,推开面前的茶盏,袅袅热气还从那杯中徐徐而出,而品茶人却已经不在了,“备舆,去寿康宫看看。”

    “奴才遵旨。”德福也知道事态严重,连忙吩咐了下去,一番折腾,至寿康宫的时候,已经约莫过了两柱香的功夫。

    少翊下了舆,迎面就有不少太医上来请安:“臣恭请皇上圣安。”

    “太皇太后圣安,朕才会圣安。”少翊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往里走,“之前不是说已经有了起色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见好转了?”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出声,少翊等了许久,随意指了个太医,“你说。”

    那太医一哆嗦,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臣惶恐……”

    “惶恐什么惶恐!”少翊的猛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就同朕说,太皇太后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和朕打什么太极。”

    那太医一屁股坐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是是是。”

    他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本就该好好保养身子,才能延年益寿,之前的确不过是小小风寒,加上一些头晕之症,用些温补的药,就能见好的……”

    “那为何太皇太后如今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少翊怒瞪着他,满腔的火气无处宣泄,太皇太后的确可恨,少翊也的确设计让她无暇插手后宫与前朝之事。

    可他毕竟占着人家孙子的身子,享受着人家孙子的待遇,若是真把人家家里的老太太给搞死了,这是要遭天谴的吧?!

    少翊捏着桌角,等待着那太医的答话。

    太医颤颤巍巍地蠕动着嘴角:“臣愚钝,已经尽力医治太皇太后了,可能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因着风寒,触发了别的症状,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那你还不快去救太皇太后!一群人跪在这里,还等着朕赏你们吗?!”少翊猛地转身,一脚踢开那名太医。

    太医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经得起少翊这一脚,在地上滚了一圈儿,便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皇上恕罪,臣等已经尽力,太皇太后她恐怕……”

    “恐怕什么!朕告诉你们,若是治不好太皇太后的病,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臣等惶恐……”寿康宫前殿跪了一地的太医,少翊看着就觉得心底一包火,强烈的谴责感也油然而生,怎么样也终究不过是个老太太,却因为自己的无法容忍,而躺在了里面,生命垂危,可能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这么杀伐决断了呢?刚来的时候,不过是因为自己,而处死了一个宫人,就会几天几夜的睡不着觉,可现在呢。

    手握生杀大权,让谁生,谁便生,让谁死,谁便死。

    太医们不敢出声,唯有德福,冒死开了口:“皇上息怒,咱们是不是该进去,先看一眼太皇太后娘娘再……”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外头传来了朗声通报:“太后娘娘到,柔太妃娘娘到,慧太嫔娘娘到,恪才人到————”

    “皇帝,太皇太后怎么样了?”太后一脸焦急地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若不是身旁有娥菱搀扶着,估摸着都得急地摔倒。

    少翊垂下了头,沉默了许久:“朕也才刚到,太医的意思是……不大好了。”

    “啪”地一声,恪才人手里握着的绢帕掉在了地上,她慌乱地俯□子去捡,躲闪着少翊的眼神。

    少翊眯起了双眼,上下打量着她:“恪才人,何事如此慌张?”

    恪才人被点了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抬头:“嫔妾惶恐,嫔妾与太皇太后娘娘同为苏家人,方才一时心急害怕,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哦?是吗?”少翊的眼神里透露着质疑,“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太皇太后。”

    还不等恪才人答话,倒是太后开了腔:“皇帝这是怎么了,前一阵子太皇太后身子抱恙,也是恪才人前前后后地侍奉着的,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有的,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太皇太后吧,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母后说的是。”少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还是没有离开恪才人,恪才头一直低着,攥着自个儿的帕子跟在人群后头,往内室里走。

    太皇太后的床榻前点了一盏灯,明晃晃地在那儿闪着,却只剩下最后一点可以燃烧了。

    油灯枯竭,就好像应了此时的太皇太后一般,少翊往床榻上看去,那个老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声也不吭,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太皇太后……”太后往床榻前走去,她的眼里擎满了泪水,就算是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可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床榻上的这个人,是自己丈夫的母亲,是靖国伟大的太皇太后。

    太后没有什么城府,她只是一个老实的妇人,或许如果这后宫里没有太皇太后的强势,躲在她身下的太后,恐怕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太皇太后,儿媳来看您了。”太后哽咽着开了口,她握上了太皇太后的手,甚至没有用哀家这个自称,而是儿媳,最为普通的儿媳。

    作者有话要说:难产的阿暖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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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叫《后宫这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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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个时髦玩全息游戏,

    居然被锁在后宫里出不来?!

    名字土,家世渣,身高只有一五八。

    做不完任务出不了仓,打不完副本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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