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青歌的问话,捧墨越发的迟疑,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地颤抖,不着痕迹的向左后方瞄了一眼,回道:“会和君侍,是紫丁香!”

    “你确定?据我所知,紫丁香的毒性是最少的,按照它的毒性,瑾君侍的心疾不会这么早发作的!”

    “不是,不是紫丁香,是奴才记错了,是……是……白丁香,对,是白丁香!”捧墨明显的慌了,语气里带着颤抖,频频地看向左后方。

    岳青歌看了一眼左后方坐着的人,心里冷笑,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到底是紫丁香还是白丁香,你可要记清楚了,不会再记错了吧?”

    “是白丁香!”捧墨稍稍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道。

    不知是不是厅内太热,捧墨背上的汗水都浸湿了身上的衣物,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岳青歌看了都觉得热。

    “好,既然是白丁香,我记得西宫中只有三处的白丁香开得最好,九曲亭,烟雨阁以及鸣鸾阁,宫中人的白丁香也多是从这几处得来的,那你说说你的丁香是从哪里采摘出来的?”

    “是……烟雨阁。“因为害怕岳青歌有设下什么陷阱,九曲亭,烟雨阁以及鸣鸾阁这三个地方,只有烟雨阁有白丁香,捧墨思考了一下,慎重的回道。

    “你确定是烟雨阁?不会再记错了吧?”

    在岳青歌的眼神下,捧墨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哪里又露出了破绽,心里惴惴,双臂抖得越发的厉害,却不好再改口,只好回道:“是烟雨阁,不会错的。”

    岳青歌听了他的回答,转身对主位上的晋宁帝和余君后说道:“皇上,君后,捧墨说是下臣指使他将丁香花粉加入到昭阳殿的熏香,又说这花粉是他亲自采摘的,可是却连花朵的颜色都说不清楚,可见他没有说实话。接着下臣有问他,花粉是从哪里采摘来的,他却说是烟雨阁,可是烟雨阁虽说白丁香开得不错,可是却离碧桐殿最远,须得绕过大半个西宫,而挹芳亭距离碧桐殿最近,且各处的宫人都喜欢去挹芳亭去,若是下臣真的吩咐了他做下如此事情,更应该选择此处,而不是选择需要穿过大半个西宫的烟雨阁,还请皇上君后明鉴啊!”话落,岳青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晋宁帝。

    晋宁帝又不是个笨人,早在捧墨第一次改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事情不对,这时看到岳青歌泪眼朦胧,面含委屈的跪在自己身边,眼里全是依赖,心里一动,面上却不显,抬手虚扶了一下:“爱君请起,朕已知你是冤枉的,必将查清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一旁的余君后张了张嘴,好像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安慰了岳青歌两句。

    倒是文贵君笑道:“皇上,虽说这件事情与和君侍无关,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和他宫中这个名叫捧墨的宫人脱不开关系,和君侍也脱不了一个御下不严,若是他宫中还有人与这捧墨勾结,这……”

    其实这件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和岳青歌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只是文贵君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知道岳青歌怕是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其实在这皇宫内院中,谁都知道自己的宫内的宫人不可能全都是自己的人,钉子这种生物是不可能完全清除的,可是捧墨即使是别人的人,在外人的眼中还是碧桐殿的宫人,最后晋宁帝只好象征性的罚了岳青歌三个月的月例。

    岳青歌在心中哀嚎 ,皇上你罚我禁足甚至将我打入冷宫都没关系啊!为什么偏偏要罚我银子啊?!这年头攒个钱我容易吗我!这三个月的月例能在宫外买十几亩地了!

    既然事情说得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没有岳青歌什么事了,他就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看戏连带着默哀他的银子。

    捧墨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已经没有任何翻转的余地了,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家人,他只能死咬着不松口,只说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虽说殿上大部分的人,特别是主位上的晋宁帝和余君后都看到了他不断地看向自己的左后方,压根不相信捧墨编的漏洞百出的理由,可是因为没有证据,也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只好命人将捧墨押入牢中,隔日再审。

    这件事情就这么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一众君侍告退之后便离开了长乐宫,岳青歌抬手遮住刺眼的日光,正打算离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和君侍,对不起。”陈君侍一脸歉意的站在岳青歌的面前。

    岳青歌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陈君侍向自己道歉的原因,不在意的笑笑,回道:“无事。”便带着小竹子绕开还想继续说什么的陈君侍,往碧桐殿走去。

    陈君侍看着岳青歌慢慢走远,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发现自己还真是无话可说。

    “呼——真舒服,刚刚可真是热死我了!”一回到碧桐殿,岳青歌便瘫在椅子上,拿起刚上的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

    小竹子坐在他脚边的小凳上,正挽起他的裤腿查看它的膝盖,被那青紫的颜色吓了一跳,却听到这句话,原本的担心一扫而空,心里暗暗吐槽,这心还真是大啊!

    岳青歌落了身上的汗,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既然敢让我损失那么多的银子,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岳!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岳青歌不顾小竹子的劝阻,换上一身的夜行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按照电视剧和小说的一般套路,捧墨很可能活不到审讯的那一天,所以岳青歌打算自己过去将自己损失的十几亩地找补回来。

    捧墨今日在慌张之下,频频的看向自己的左后方,那里坐着两个人,分别是苏少白和陈君侍,虽说陈君侍没有帮岳青歌说过一句话,可是岳青歌出事对他绝无好处,甚至还会影响七皇子,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陈君侍做的,那就只剩下一个苏少白了。

    岳青歌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他非要如此的不依不饶,恨不得将自己置之死地才肯罢休。

    岳青歌悄悄地潜入苏少白的小库房中,面对着那许多的金银珠玉,眼放精光,口水直流,最后还是忍痛只拿了一块没有记号的玉佩,心里不断地鄙视自己,这偷都偷了,还不多偷一点,真是假正经!

    为了避免自己禁不住这些金银珠玉的诱惑,岳青歌闭着眼睛将玉佩往怀里一揣,毅然决然的一边鄙视自己一边往碧桐殿飞去。

    “什么人?站住!”岳青歌正在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一惊,连忙运起轻功。

    今日真是魏昭轮值,他带着一小队的人巡查,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黑影掠过,大喝一声,提着宝剑就追。

    岳青歌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虽说修真比起武功来说高级了不少,可是他毕竟没有任何实战的经验,眼看着一把宝剑闪着寒光向自己刺来,哪里还顾得这许多,偏身躲过,直接向碧桐殿飞去。

    作为一个大将,魏昭主修的是剑法枪法,轻功只是平平,只好眼见着黑影躲过他的宝剑,直接飞进了碧桐殿,一边使人围住碧桐殿,一边派人向晋宁帝报告。

    再说岳青歌回到碧桐殿,放开神识便看到御林军将碧桐殿紧紧围住,赶紧脱□上的夜行衣塞进百花园中,又给浴桶中加了一桶的热水,跳了进去,这才让小竹子出去开门。

    小竹子看着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子,将他头上的黑色头巾解下来,这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门。

    门外那么大的动静,能睡着这才奇了怪了,碧桐殿的宫人全都集中在门口,看着墙外的灯火通明,心里惴惴不安,没有人敢上前开门。

    小竹子早在岳青歌跳进浴桶的时候,就放开了神识,自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请,不外乎是自家公子不小心被御林军看到了,被人追到碧桐殿而已。他对着守门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碧桐殿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小竹子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着门外的魏昭和御林军微微一惊,然后行了个礼说道:“敢问各位大人,今夜到碧桐殿有何要事?”

    魏昭上前一步:“本官在巡查之时看到一个贼人,一路追踪之下,追到了碧桐殿,本官已经派人请示皇上,在搜查之前,碧桐殿内的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小竹子气道:“真是流年不利,一个两个的都来碧桐殿抓贼,将我碧桐殿当贼人的窝点看了不成?!我碧桐殿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是贼人不成?”

    魏昭向来自傲,刚刚那句话说完,便站在那里盯着碧桐殿,完全不管小竹子的话,差点将小竹子气了个仰倒,倒是站在一旁的副将看不过眼,解释道:“竹总管不要生气,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圣上和各位君侍的安全,那贼人若真是落到了碧桐殿,对和君侍的安危也是威胁。”

    说道和君侍,魏昭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了那晚上岳青歌跳下屋顶的样子,和今晚这个人的轻功有不少的相似之处,便开口说道:“敢问你家君侍何在?能否出来一见?”

    小竹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魏昭的指尖都有点颤抖:“魏大人好不讲理,和君侍乃后宫中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还请魏大人不要坏了我家君侍的名声!”

    听到小竹子说名声,魏昭心里微微地囧了一下,若是在乎名声的人,会在大晚上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屋顶上喝了一晚上酒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儿耽误了,这章还算23号的···

    大家晚安~~么么~~

    感谢羊咩咩的地雷~~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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