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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裴元正在楼上包厢吃饭,请的客人言悠悠也很熟悉,正是苏莱曼,两人在谈一笔绸缎买卖,价格方面却有些没谈拢,一直僵持着。不一会儿,顺子进来,在裴元耳边小声说:“我刚才下去,看见悠悠姐了。”裴元挑了挑眉。顺子见他没阻止,哪还忍得住,啧啧两声,说:“若不是听着她声音耳熟,差点没认出来,她女扮男装穿的跟读书人似的,正跟人吵架呢。”裴元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想的却是不知她又出什么幺蛾子,问:“发生什么事了?”顺子笑道:“少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楼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盛远酒楼名气大,来吃饭的人自然多。言悠悠和蒲希密眼疾手快,抢到一张桌子,后面来的,就只好排队等位了。言悠悠看着前面等着的那对年轻夫妻,女的有气无力,不停说饿,男的汗流浃背,一脸烦躁。她夹了块烤的外焦里嫩香辣入味的羊排美滋滋吃着,感叹说:“幸亏我们不用排队,这要别人吃着你干看着,我就算没饿死也先馋死了。”蒲希密却不怎么高兴,旁边那桌客人说话声音大了点儿,他冲人家瞪了一眼,“吵死了!”人家根本听不懂,继续高谈阔论。他愤愤扔下筷子,说了句:“热死了!”

    言悠悠见他不吃,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挑好的菜夹了些让店小二送去给那等着的小厮吃。她这一番动作使得前面排队等位的那对夫妻以为他们吃完了,男的忙挤过来等着。言悠悠见他在旁边杵着,有点反感,他们还没吃完呢,这不是赶人走嘛!还是站起来,招手叫来小二,示意结账。蒲希密却沉着张脸坐着一动不动,瞟了眼那男子,对言悠悠说:“我没吃饱。”言悠悠“啊”了声,“那怎么办?”他指着店小二说:“让他照我们刚才点的菜再上一遍。”言悠悠瞪大眼看他,问:“你吃得了吗?”他不耐烦,催着她:“你快说就是!”她只好用中国话对店小二说了。

    小二都听呆了,不过他在这儿做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客人都见过,不过又一个大少爷脾气发作的,管他浪费不浪费呢,又不是不给钱,忙说好,指着桌上的剩菜问:“那这些?”蒲希密直接把一盘菜扣在桌子上。他明白是倒掉的意思,忙收拾干净,重又上了一桌。蒲希密慢慢悠悠吃着。

    那男子在一旁见了又气又妒,他一直听朋友吹嘘盛远酒楼怎么怎么好,这次下了好大决心才带妻子一起来,指着蒲希密鼻子骂:“欺负人是不是?有钱了不起啊,有本事楼上包厢吃去,坐这儿干嘛啊?毛还没长齐呢,嚣张什么啊……”蒲希密摔了椅子站起来,开始揎拳捋袖。言悠悠头疼,中二少年碰上仇富愤青,眼看就要打起来,忙拉住蒲希密,冲那男子说:“有话好好说,你这么急赤白脸地做什么?他番邦人,根本就听不懂你的话,到底谁欺负谁啊?”那男子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火药,开始调转枪头对着言悠悠,“我最恨番邦人,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明偷暗抢,其心可诛!你总是大周的子民吧,怎么跟夷人混在一起?知道这叫什么?这叫通敌卖国!瞧你穿的人模狗样,还读书人呢,我呸!”

    言悠悠本想息事宁人,被他一说登时怒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拿出以前在学校辩论时的气势快速而冷静地说道:“你胡搅蛮缠些什么?有钱就是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跟我们一样,点一桌吃再点一桌看,你羡慕嫉妒恨啊?没钱不是你的错,回家呆着啊,出来丢人现眼那就别怪别人看扁你。自己没本事倒怪起别人有钱了,你是不是男人——”还要再说,却被一冲过来的年轻妇人打断了。那妇人伸出双手就往言悠悠脸上挠,口里嚷着:“让你骂我相公,让你骂我相公……”言悠悠不惯和人打架,抄起一盘菜往她身上扔,掉头就跑。

    而另一边蒲希密和那男子已经打起来了,你一拳我一脚,一时间叮叮当当,全是胚盘碗碟砸在地上的声音。这一番动静引得全楼的人都来看热闹,见不是什么大事,还有人在一旁吆喝助威。

    这边那妇人被言悠悠扔了个满头满脸,像刚从菜汤里捞出来,尖叫一声,发疯般追着她不放。言悠悠忙分开人群往楼上跑,一抬头看见裴元,倚着栏杆站在楼梯口,正居高临下看着她呢。她还有心思打招呼,“裴公子,你好啊。”说着就要从他身边钻过去。裴元一把抓住她,似笑非笑说:“你也好啊。”言悠悠见那妇人要追上来了,使劲推他,却怎么都挣不动,只得往他身后躲。那妇人已被顺子拦住,酒楼小二掌柜正在劝她。

    言悠悠见状方松了口气,抬袖子擦脸上的汗。裴元打量她,没想到她会说大食话,说的还很溜,故意说:“多日不见,你怎么满头是汗,忙什么呢?”言悠悠见他嘲笑自己,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说:“忙着娱乐大众啊。”转头看下面,蒲希密打架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她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形,忙往走廊中间去。

    忽听得一个人叫她:“言姑娘!”言悠悠回头,苏莱曼从人群后走出来,笑道:“没想到言姑娘这般……调皮。”言悠悠突地脸红了,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表现的实在有些彪悍,行了个屈膝礼,用大食话客客气气说:“苏莱曼先生,你好。”旁边有人见了笑说:“这两人有意思,大食人说中国话,中国人说大食话。”言悠悠听了,和苏莱曼面面相觑,噗嗤一笑,均觉得有趣。

    裴元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一动,走过来问:“你们认识?”苏莱曼说:“只怕整个泉州城都找不出大食话比言姑娘说的还好的,我当然认识。”言悠悠忙说过奖过奖,她随便说着玩的。苏莱曼笑道:“随便说着玩就能教蒲寿禄的儿子?”对裴元说:“言姑娘不但大食话说得好,还有一手好厨艺。”又侧头对言悠悠说:“姬玛很喜欢你做的双皮奶,说很好吃。”言悠悠笑说:“这简单,回头我再做些给她送去便是。”苏莱曼也不推辞,“那就先谢谢了。”言悠悠忙说:“不谢,我还没谢过她的帮忙呢。”

    裴元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着她,刚想说什么,苏莱曼看着楼下突然说:“我去一下。”原来蒲希密已经打完架,他要帮忙善后,言悠悠忙跟了过去。

    蒲希密被打的鼻青脸肿,帽子丢了,一只脚的鞋子也不知到哪儿去了,狼狈不堪。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额头不知被什么砸出个口子,满脸是血,嘴里犹在叫骂,被伙计死死按住。苏莱曼赔了酒楼银子,用大食话说了蒲希密几句,又让跟他来的小厮去套马车。那人见他们要走,急了,大喊:“怎么,打了人就想走啊?”

    言悠悠不屑地说:“你这么大一人跟一小孩儿打架打输了,怎么,还想讹银子啊?”那男子也觉丢人脸涨得通红。他媳妇不干了,跑过来抱着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道:“把人打了个半死,还不知落下什么病根儿,就想这么走了,还有没有天理!你们是番邦人,难道就可以这么目无王法仗势欺人吗?”

    周围人见状都起了同情心,纷纷说:“不管谁是谁非,人家都见血了,给几个钱就当花钱消灾呗。”有人点头:“瞧他们出手那样大方,又不缺这几个钱,给人家完了,这妇人瞧着挺可怜的。”甚至有人说:“他们不是大食来的商人么,从咱们这儿挣了那么多钱,赔几个医药费算什么!”

    那妇人听众人如此说,哭得更大声了,嚷嚷着要请官府做主。

    言悠悠知道碰上无赖刁民,头疼不已,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莱曼一脸冷漠看着,他再有钱,也不想当冤大头,明摆着欺他们是番邦人讹钱来着。

    突然裴元出现了,一脸煞气不好惹的样子使得人群自动分开给他让路。他走到那男人身边,抬脚就踹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腿估计是折了。那男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痛晕过去。那妇人吓得连哭都忘了。裴元像看蝼蚁一样看她,问:“你要不要去官府告我?”那妇人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连连摇头。他把脸一沉,喝道:“那还不快滚!吵着本大爷,还想讨赏不成!”

    那妇人在伙计帮忙下抬着她相公连滚带爬走了。

    言悠悠在一旁都看呆了,觉得以前裴元待她实在是太好了,不给工钱算什么,至少她全须全尾地活着不是!听着众人开始一面倒地指责那妇人,说她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大吵大闹,惊着贵人了吧?不由得感叹,人呐,还真是欺软怕硬呢。

    就连历经风浪的苏莱曼,也对裴元强硬手段留下深刻印象,以至于接下来谈生意时态度有所转变,不敢随便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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