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仇决终究还是帝王，失控也只有短暂一瞬，便恢复了平日的仪态。舒默何其了解他，无惧颈间的利剑，抢先开口道：“我若死了，这些东西自然再不会有任何一人知晓，但陛下真能甘心？万一那默公子真是假死，那么陛下将失去唯一一条线索，并且永远见不到那人了。”
“虽然这种情况与现下无异，但……”
“够了。”仇决低喝一声，眼神跟刀子似的，死死瞪着他：“你如今所说若有半句假话……”
“我对天发誓，若有半句欺瞒，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再者说，若是那人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馆内……”舒默悄悄倒退一步，抹了把颈间的伤口：“陛下可以亲自将我千刀万剐。”
“你若敢骗朕，这般就太便宜你了。”皇帝冷笑一声，甩手将剑锋上的鲜血甩掉：“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舒默一听有戏，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条件，说来也简单，陛下只需放出风声，我洛子虚从今开始，便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即可。”
“你这算盘倒是打的响亮，只要坐稳了这个位置，不用朕亲自开口，就会有大把好处送到你面前。”
“但这些都不是我要的。”舒默笑了笑：“陛下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与那秦歌笑并非什么故交好友，反而是有把柄在他手里。”
“你想借此机会摆脱他？”
“不，我只是不想受制于人……”
仇决眸色一暗：“你喜欢他？”
“……”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我擦大哥以前也没见着你脑洞开这么大啊！压抑着抽搐的嘴角，舒默无视心中异样，面不改色的继续道：“他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除了这个条件以外，在我离开皇都之前，还劳烦陛下派人护我周全。”
“你提了这么多条件，看来是对此事极有把握啊。”皇帝眯了眯眼：“朕允了，但若那人尸骨好好地躺在皇陵之中……”
“我任凭陛下处置。”
仇决看着他斩钉截铁的模样，颌首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暂时就在这宫中住下吧。”
就在舒默小心翼翼迈出成功的第一步时，秦歌笑那边见他夜不归宿，心中顿时了然：这小子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将他转手送给白为霜，正变着花样的增加砝码呢。
这些小心思，秦歌笑看在眼里，倒也并无太大的不悦，反正若是自己没能在皇都寻到那人，这洛子虚依旧得要留下，哪怕和那位白教主撕破脸……不，还没那个必要，只需要在他前来要人之前，想方设法的让洛子虚说出真相便好了。
如果不是无路可走的话，自己也不想这么做……秦歌笑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木制的桌面，眼神中泛起一丝寒意。论整人的手段，有医术功底在身的他有很多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用，那是因为那人在离开之前的嘱咐……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顿时柔和了许些。
罢了，反正事到如今，姑且看看他还能闹腾出什么花样吧。
……
接下来的几天，舒默过的好不潇洒，不但每天可以享用锦衣玉食，而且光是他人讨好的眼光就让他的虚荣心蹭蹭蹭上了好几个层次。虽然那些上供的珠宝钱财他要来也没多大用，但是光看着，也有一种成为暴发户的愉悦，舒默有事没事便在送来的几个箱子里翻，找到一些之前的小玩意儿带在身上。如今金手指被锁，万一以后再生变故，把这些东西当了还能换点钱，不至于到处打工、看人脸色。
从今天的份额中翻出了几块掌心大的玉佩揣进兜里，又挑了一把精致的折扇，舒默翘着腿窝在软椅中嗑瓜子，大脑处于放空状态，说白了就是在走神。
等手里的瓜子吃完了，他拍拍手，扫掉身上的碎壳儿，想起这个时候，仇决估计已经派人前去陵墓了。皇陵建立之初离皇都有一段距离，按照现在的交通发展，快马加鞭的过去也要个几天，加上飞鸽传书回来的时间……算算也快到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能不做好准备？舒默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一下便拿着扇子出了门。
这会儿正是清晨，仇决还在早朝，他在宫殿里乱七八糟的转悠着，中途调戏宫女无数。做这些不是为了别的，等皇帝陛下从早朝下来，就听十三来报，说是那洛子虚在宫内为非作歹、张扬跋扈，示意要如何处置。
对此，仇决冷冷一笑：“随他去。”
如此放纵的态度，更是变相证明了此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而舒默的身价，也因此在不知不觉中抬得更高了一些。
当晚，二人约在御书房长谈，虽然主要是为了做戏给外人看，仇决还是尽职尽责的准备好了酒菜，他自己一点没动，倒是舒默丝毫不避嫌的吃了个干净。
于是皇帝一抬头，就见那人啃完鸡腿，正舔着指尖的油渍，完了还用油乎乎的爪子去碰他那特质的白玉酒杯；酒是桂花酒，颜色近似琥珀，带着一股花的香甜，也算是难得的佳酿，却也架不住舒默牛饮般举动，没两下便喝了个干净。
“真爽！”
仇决：“……”
“朕叫你到这来，不仅仅是为了吃吃喝喝。”这人的吃相太过惨不忍睹，皇帝被他扰得无法专心批阅折奏，此时眉心微蹙，声音中也染上一分薄怒。
舒默不以为然的舔舔唇：“皇陵还没来消息么？”
“预计今晚便可。”
怪不得呢……我就说俩大老爷们没事谈什么人生，这家伙果真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的机会，万一那尸骨并未消散的话……舒默打了个嗝，一再跟系统确认：“你这次不会再坑我了吧。”
“我何时坑过您？”鸦淡淡的语气中透出一份无耻：“我只是适当隐瞒罢了。”
“……呵呵。”反正事到如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是生是死，全看造化吧。
反正他能做的，全都已经做了。
这个话题一出，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仇决安安心心的改了一阵子折奏，等抬头一看，却发现那人竟是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舒默的脸颊有些发红，大片大片的颜色顺着白皙的颈脖一路延伸到耳尖，半长不短的黑发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有几缕凌乱的，被汗水浸湿，软趴趴的黏在皮肤上。
……这一幕，倒是有些熟悉。仇决的目光在瞬间失焦，却又在下一秒便恢复了清明。他端坐在案前僵硬了许久，最终轻轻闭上眼。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着了，细密的疼痛随着血管，蔓延至全身。事到如今，他不由得自嘲,，自己真是疯魔了，对着这么样一个连代替品都不算、只是有些关系的家伙，也能想到那人。
只不过这个洛子虚对他与那人之间的事情了解颇深，他倒也问过，只是对方以失忆作答，虽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却也挑不出不妥之处。
燃烧的烛火闪烁了一下，十三出现在殿内：“禀告陛下，飞鸽传书到了。”
“……拿来吧。”
接过那指节大小的纸条时，仇决忽然发现，自己那双握剑杀人时都不会犹豫的双手竟有一丝丝的颤抖，他悄悄吸了口气，将其在桌上展开……
字条很小，上面的话语更是精炼，不过几秒便能看完，可他却足足看了五分多钟，一直到双眼被火光灼的生疼，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皇帝闭眼仰头靠在椅子上，尽管他努力克制，却还是按捺不住眼角的渐渐渗出的湿意。
是喜？是忧？是庆幸那人还活着，还是憎恨他假死的欺骗？仇决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在确定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是欣喜的。
一切还不迟，他负了那人太多，本打算来生偿还，如今却得知还有弥补的机会……可是那人既然没死，又为何一声不吭的选择离开？而且，据探子来报，那棺材之内上上下下都没有丝毫开封的痕迹，他又是如何从中脱身而出的呢？
最开始的激动过后，仇决渐渐冷静下来，他发现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摆在面前，若是要深究下去，说不定能解开他数年以来的疑惑。
当年那人突然出现在皇宫，为何出现？他怎么进来的？
脑中思绪万分，仇决眸色深沉，他抬眼望着一旁醉酒的洛子虚。
或许这一切的谜题，能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身上得到答案吧……既然如此，这个人不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自己身边一步，直到找见那人为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十三，秦歌笑要找的人，有什么消息了吗？”
“禀告陛下，这皇都内姓萧的男子千千万万，只是皇族内……并无此人。”
“……是么。”仇决将眼前的折奏码好放在一边，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查，只不过这进度，要慢一点。”
“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到炸起，更新慢了tat
我知道你们想看修罗场……小白白也快出来啦_(:3∠)_我才不会说这次坑挖的有点大差点没圆过来……
求点留言呗，看着有动力啊！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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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喜？是忧？是庆幸那人还活着，还是憎恨他假死的欺骗？仇决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在确定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是欣喜的。
一切还不迟，他负了那人太多，本打算来生偿还，如今却得知还有弥补的机会……可是那人既然没死，又为何一声不吭的选择离开？而且，据探子来报，那棺材之内上上下下都没有丝毫开封的痕迹，他又是如何从中脱身而出的呢？
最开始的激动过后，仇决渐渐冷静下来，他发现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摆在面前，若是要深究下去，说不定能解开他数年以来的疑惑。
当年那人突然出现在皇宫，为何出现？他怎么进来的？
脑中思绪万分，仇决眸色深沉，他抬眼望着一旁醉酒的洛子虚。
或许这一切的谜题，能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身上得到答案吧……既然如此，这个人不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自己身边一步，直到找见那人为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十三，秦歌笑要找的人，有什么消息了吗？”
“禀告陛下，这皇都内姓萧的男子千千万万，只是皇族内……并无此人。”
“……是么。”仇决将眼前的折奏码好放在一边，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查，只不过这进度，要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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