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方舞眉角抽了抽,见童阿狸对着孩子笑得太欢喜,心底犯着嘀咕,就问:“你有了?”

    童阿狸盯着娃娃车里的小宝宝只觉得怎么瞧怎么心暖,小家伙清澈晶亮的眸子还转过来,鼓着肉嘟嘟白胖胖的小脸吐着泡泡,肉呼呼的小手晃了晃,小短腿一瞪,朝着童阿狸咿咿呀呀就笑了起来。

    童阿狸只觉得心口都软成了泡泡,下意识就道:“没满三个月,还不能说。”说着,她就伸手去抱那喜滋滋不停朝自个笑的小家伙,轻喃:“原来是个小帅哥啊!”

    “那就是有了?”方舞小声嘀咕,见跟在童阿狸后头的乔以梁微微一笑,确认地点了点头。方舞也欣慰笑了,想着童阿狸方才的回答又不禁撇撇嘴,一边帮着拉开娃娃车上罩着的纱帘,一边睨着乔以梁,揶揄道:“看样子,这接下去几个月,你老婆的智商都成问题。”怀孕的女人会变笨,她尝试过了,现在,轮到阿狸咯!

    乔以梁的视线落在抱着孩子的童阿狸身上,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直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他淡淡勾着唇,俊美而又从容。温柔地抚着阿狸的长发,笑道:“她笨一点就好了,笨一点,就少受些累。”

    听他这样讲,方舞不禁叹了口气,发自真心地感慨道:“三哥,你明明知道,如果你去争,他们谁都争不过你。”

    乔以梁却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望向别处,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了然道:“阿狸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乔以梁来说,童阿狸才是最重要的,没了童阿狸,所有的胜利,所有的荣誉,所有的成功都无人分享,没有半点快乐。他不去争,从来都不是争不过,而是,不愿打乱平静的生活。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阿狸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给她安稳的家。

    一阵静默,方舞心底全是感动,童阿狸眼眶一热,没作声,只低头逗著怀里还在咯咯笑的小宝宝。她只觉得,这世上只有乔以梁最懂她,她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家。

    却突然,乔以梁猛地从身后抱住了童阿狸,童阿狸轻笑着抬起脸来,却见乔以梁神色凝重地盯着她,渐渐又有一股血腥味传上鼻尖,就听乔以梁朝方舞喝道:“自己找掩护。”说着,他就死死地护住童阿狸的身形把她往门内带,阿狸要扭过脸看他,他却厉声喝止了她:“别乱动,方舞的孩子还在你怀里。”

    那一刻,童阿狸只觉得有什么渐渐在崩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突然莫名感觉到了恐惧,她觉得腿软,却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孩子,她只听身后又是一阵碰响,但,已经无法回头,不能回头了。

    外面乱成了一片,待乔以梁在室内拐角处放开她,已是虚弱地跌坐在了地上,他单手捂着后颈,血流如注,却还在朝她安慰地笑,语气很轻,语速很慢,费力得朝她招了招手,紧紧握住,他说:“阿狸,别怕,别哭,别出去,乔家的人谁都别信,给萧逸晨和江海波打电话,他们很快就会来,别怕。”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哇哇哭了起来,童阿狸流着泪紧紧握着乔一梁的手,望着鲜血不停从他颈后流下却动也不敢动他,她的泪眼朦胧地缓缓松开了乔以梁的手,一手哄抱着孩子,一手拨通了电话。在对电话那头描述情况的时候,童阿狸的语气格外的镇定沉稳,条理更是清晰明了。直到挂下电话,看着已经靠在门边晕死过去的乔以梁,又想着方舞始终没有跟进来,她既担心又害怕,终于不住腿软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了起来。

    光天化日,又在闹市,更是在人民法院侧门前,什么样的人能够这样的大胆,这样的丧心病狂?依乔以梁的伤口位置,那一枪,是要针对童阿狸,要一枪毙命,爆头。

    当时,如果不是乔以梁在场,如果不是他身经百战的职业敏感,童阿狸根本躲不过。但,如果阻击手只是针对童阿狸,为什么方舞也会中枪?饶是方舞躲避及时,她还是被打中了右肩,并且从长廊滚了下去。

    江海波和萧逸晨几乎是同时赶到的,童阿狸那时早已止住了眼泪,她把孩子郑重交给了江海波,先说:“这是你和方舞的孩子,以梁原本可以推开我,但是为了孩子,又担心我会被打中,就选择了最笨的方法,用身体为我挡枪。童晴缘想要我死,我知道。谁想要方舞死,哪怕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你也该把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语落,她匆匆跟着萧逸晨跑去救护车边,看着乔以梁被推上救护车,她却没有跟上去,只是朝满脸焦急的萧逸晨道了声拜托,再深深看一眼乔以梁,已是转身跑去街边,拦下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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