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心在你那里——”
擎天柱莫名觉得她是在向自己传递着这个讯息。
他来不及仔细思考这其中蕴含的意义，眼下形势严峻迫在眉睫，他相信只要自己晚一步将维罗妮卡从对方的掌控下夺走，她就再也不可能走动、说话亦或是露出笑容了——禁闭不会对任何星球上的本地生命形态有一丝心慈手软。
然而后续发展却极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维罗妮卡冲他频频使着眼色，相较起告诫更像是在用行动宣示着他不必轻举妄动、自己很安全。比他做出反应更早，她的左手沿着禁闭指缝的空隙探出来，轻巧地对准某一个方位向上扬起。
旋即不出半秒，七零八落严重损毁的钢甲接收了动作指令，从假死状态被蓦地激活，精纯的金属外骨骼凌空斜飞，一节一节渐次包裹住她伸在外头的整条手臂——
禁闭警觉地感应到动静，低头望向手心，就在他的视线接触到维罗妮卡的那一刻，从她掌中喷薄而出的电离光束猝不及防直射进眼珠！
光学镜被强大的冲击波哗然击裂，单眼视物的能力随着碎片和细屑一起震落。禁闭错愕地发出一声低抑的咆哮，按住死黑一片的眼睛后退半步。
“你太小看人类了。”
维罗妮卡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他神经性松懈的手掌中挣脱，耗尽最后能源的战甲外壳也从慢慢小臂剥落，她没能更多地体验自由落体的感觉，擎天柱已经眼疾手快抢身上前接住了她。
“——救护车的火种在那儿！”
维罗妮卡响亮的呐喊提醒了擎天柱，他躬身一把抄起那颗被遗弃在昏暗角落里的梭形光源，然后迅速变身将她和火种一起带进了卡车车厢。
皮带自动从肩头绕过她的腰在另一侧啪嗒一声扣紧，她坐到驾驶席上手搭着方向盘，斜眼一瞧旁边的空位，不由得伸出去手给搁在上头的火种也系好了安全带。
发动机轰然迸发嗡鸣，卡车掉转车头开足马力，一溜烟从尚未完全关闭的尾舱门飞速弹出，借着前进的余势呈斜角猛然落地。
仍在进行地面搜索的大黄蜂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大跳——
“我的老天，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他的车载广播里传出了苍老激昂的男性声音。
擎天柱片刻不停地下达命令：
“大黄蜂，变形。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一句话的工夫，愣在原地的大黄蜂早被远远甩到了脑后。
“他只能用广播说话？”
维罗妮卡终于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的汽车人，她一面向擎天柱提问，一面兴味盎然地扒住座椅靠背不停地往后张望。
光洁后视镜内出现了一辆雪佛兰科迈罗的清晰影像，流线型车体分劈开迎面倒灌的风障，在即将超越卡车时减缓了车速，规规矩矩地在擎天柱的侧后方匀速行驶。
显然这些流落地球的汽车人都将擎天柱奉为圭臬。
突然就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维罗妮卡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对他友善地招手，“嘿，你好吗？”
“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这回大黄蜂的回复切换成了稚嫩的童声。结合这兴高采烈的欢快语气，如果他当前不是车型而是人形，维罗妮卡觉得他一定在自得其乐地摇头晃脑。
“不，大黄蜂的发声系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只是他觉得这样很……”
擎天柱花了不长不短整整两秒钟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拿一个地球人听得懂的流行词汇来形容，“……酷。”
“真有趣。”维罗妮卡笑眯眯地说着回过了头。
她的目光无意间撞到静静躺在一边的火种，救护车临死前种种画面乍现脑海，她默不作声地收敛了笑容，拿指头摸了一下方向盘中心闪闪发亮的汽车人标致，歪着脑袋靠在车门框架边。
“我知道救护车现在在哪儿，贾维斯给你发送了那家公司的坐标。”
她无精打采地小声说，脸埋得很低，嘴角使劲抿了起来，“我们应该去救他。”
这类龌龊肮脏的勾当，ksi科技公司背地里不知道联合着那支墓风小队干了多少。一想到很可能有更多的汽车人悲恸地死在枪口之下，而且持枪者正是他们曾经用生命保护过的人类，她就觉得泪腺膨胀、眼梢泛酸。
擎天柱并没马上接话，而是沉默不语了一会儿，等到拐过一道岔路后才忽而说道：
“我想，如果你愿意，今后大黄蜂会代替我保护你。”
他不再犹豫，将所思所想一股脑儿地对她说了出来，“毕竟比起我，他有着更丰富的和人类相处的经验。我必须亲自去解救我的老朋友，而你应该待在家里。”
“你不喜欢我吗？”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维罗妮卡茫然地问。
“我想帮你……不只是为了你。我是说，你的种族不该遭受这样残忍的对待。”
义正辞严地说完，她贴在车窗上的双颊滚烫浮起红晕，忸怩地接着嘟囔道，“当然啦，我很喜欢你。”
“……谢谢。你活着，我也很庆幸。”
不管她说些什么都很容易让他不知所措。经过长时间的迟疑，他只得这么回答。
他的cpu无缘无故地又一次出现了过载的征兆，电子元件一阵高热升温，空白了近千万年的情感数据流短暂浮动过后重新归于平静，被激起的一丝异样波纹迅速沉淀。
夜空之中星河璀璨，擎天柱的散热扇叶孜孜不倦地再度运转了起来，卷动着傍晚熏热的微风。
“我可以每天都送你花，还有香槟。”
滔滔不绝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维罗妮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爸爸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他说他百试百灵。哦，你们不能喝香槟……或许我可以换成汽油。”
“愚蠢的小矮人！你在践踏皇后的威严！”
跟在后头的大黄蜂这时倏地打开了亮度强劲的远光灯，还从广播频道截取了一段女声尖细的怒骂。
“大黄蜂。”
擎天柱出言替她解了围。长夜奔袭的路途上，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里竟含着微漠笑意：
“……我们也不喝汽油，维尼。”
……
经由维罗妮卡三番五次的絮絮叨叨，到最后擎天柱居然觉得她的强词夺理听上去好像还颇有几分道理。他们中途改道在晨曦初露时分停靠到芝加哥的路边，正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ksi科技公司总部。
零星几个建筑工人刚刚搭筑好手脚架，登上外置升降梯缓慢地攀爬到与楼顶招牌齐平的位置，在引人注目的ksi三个字母前加上了另外一个单词——
“斯塔克”。
全程围观了这一幕的维罗妮卡表示十分满意，从容不迫地指着那块焕然一新的品牌名，“你瞧，这儿已经是我的地盘了，应该不会遇见什么棘手的麻烦。”
——尽管她着实这么认为，但潜入机密研究部门所遭遇的重重阻碍远超乎她的想象。
“这里是特殊政府承包项目，你没有足够的权限进入。”
一个西装革履的秃顶男人把她挡在了门外，态度矜持而礼貌，而他身后的保镖与警卫却训练有素地一字排开，封死了所有可能的入口缝隙，摆明了不欢迎她的到来。
他们肯定是看了昨天的电视直播。
“是吗？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维罗妮卡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趾高气扬地环抱起双臂，“你们的前任执行总裁在哪儿？叫他来见我。”
“……事实上，我就是前任执行总裁，我叫约书亚·乔伊斯。”
男人皱了皱眉，面上流露出受到轻言冒犯的失礼，很快被他半强迫地隐去。他朝前跨出几步经过她身边，想引着她走向相反的方向，“ksi是当今世界第一的科技品牌，我猜你会乐意参观……”
“是第二。”维罗妮卡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在这方面她跟托尼一样寸步不让，“你把斯塔克工业当成什么了？”
为数不多的耐性终于被消磨干净，约书亚放弃了紧绷着的严肃表情，不高兴地使劲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大小姐，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白手起家、身家200亿的——”
“我不管你有多有钱，反正你肯定没我有钱。”
维罗妮卡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有恃无恐地一把将他推开，“现在要么你带着这群人给我让开，要么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从纽约远程射一发定向导弹轰烂这扇门。”
“……”
她不容抗拒的蛮横逻辑让约书亚进退两难，踌躇了片刻忍气吞声地举起双手，妥协般低声嚷嚷，“好吧，好吧，我承认这儿确实解剖过几个汽车人——但他们早就死了，现在用于实验的这些只不过是一堆废铁。”
“你死了也只不过是一堆肉块。”
维罗妮卡反唇相讥，盯着对方直冒冷汗的鼻尖步步紧逼，“你知道亵渎尸体这项罪名吗？他们在我们的领土上生存，当然也享有我们的权利。怎么，你认为外星人就没人权吗？”
“你不能这么……”
约书亚稍有些乱了阵脚，张口结舌了良久，才微微稳定了动摇不止的心神，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这些研究我们不干也会有别人干，你不能阻挡科技。”
维罗妮卡简直快要放弃和他沟通一样泄气地垮掉双肩。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阻挡科技，但我能阻挡你。”
她的神色意味深长，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踏足进这栋封锁严密的科研大楼。她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一个堆砌着汽车人尸骸的严酷之地。
“把救护车的遗骨运出来交给我。另外，这个机密部门从现在起被解散了。”她说。
约书亚·乔伊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一时之间瞠目结舌。
“……这个部门是我多年来的心血，我不能……”
他的音量懊恼又沮丧地降低了八度，慢慢挪动身体从中间点向一旁退开。这时人墙分流让出一条通路，艾汀杰——被她遗忘在斯塔克集团某个房间里的前cia——信步走到跟前。
他们果然在暗中相互勾结。
维罗妮卡屏住呼吸临危不乱，抬手轻拍挂在耳蜗的无线通讯器，气定神闲地向另一端报告，“擎天柱，有人要欺负我。”
擎天柱莫名觉得她是在向自己传递着这个讯息。
他来不及仔细思考这其中蕴含的意义，眼下形势严峻迫在眉睫，他相信只要自己晚一步将维罗妮卡从对方的掌控下夺走，她就再也不可能走动、说话亦或是露出笑容了——禁闭不会对任何星球上的本地生命形态有一丝心慈手软。
然而后续发展却极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维罗妮卡冲他频频使着眼色，相较起告诫更像是在用行动宣示着他不必轻举妄动、自己很安全。比他做出反应更早，她的左手沿着禁闭指缝的空隙探出来，轻巧地对准某一个方位向上扬起。
旋即不出半秒，七零八落严重损毁的钢甲接收了动作指令，从假死状态被蓦地激活，精纯的金属外骨骼凌空斜飞，一节一节渐次包裹住她伸在外头的整条手臂——
禁闭警觉地感应到动静，低头望向手心，就在他的视线接触到维罗妮卡的那一刻，从她掌中喷薄而出的电离光束猝不及防直射进眼珠！
光学镜被强大的冲击波哗然击裂，单眼视物的能力随着碎片和细屑一起震落。禁闭错愕地发出一声低抑的咆哮，按住死黑一片的眼睛后退半步。
“你太小看人类了。”
维罗妮卡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他神经性松懈的手掌中挣脱，耗尽最后能源的战甲外壳也从慢慢小臂剥落，她没能更多地体验自由落体的感觉，擎天柱已经眼疾手快抢身上前接住了她。
“——救护车的火种在那儿！”
维罗妮卡响亮的呐喊提醒了擎天柱，他躬身一把抄起那颗被遗弃在昏暗角落里的梭形光源，然后迅速变身将她和火种一起带进了卡车车厢。
皮带自动从肩头绕过她的腰在另一侧啪嗒一声扣紧，她坐到驾驶席上手搭着方向盘，斜眼一瞧旁边的空位，不由得伸出去手给搁在上头的火种也系好了安全带。
发动机轰然迸发嗡鸣，卡车掉转车头开足马力，一溜烟从尚未完全关闭的尾舱门飞速弹出，借着前进的余势呈斜角猛然落地。
仍在进行地面搜索的大黄蜂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大跳——
“我的老天，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他的车载广播里传出了苍老激昂的男性声音。
擎天柱片刻不停地下达命令：
“大黄蜂，变形。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一句话的工夫，愣在原地的大黄蜂早被远远甩到了脑后。
“他只能用广播说话？”
维罗妮卡终于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的汽车人，她一面向擎天柱提问，一面兴味盎然地扒住座椅靠背不停地往后张望。
光洁后视镜内出现了一辆雪佛兰科迈罗的清晰影像，流线型车体分劈开迎面倒灌的风障，在即将超越卡车时减缓了车速，规规矩矩地在擎天柱的侧后方匀速行驶。
显然这些流落地球的汽车人都将擎天柱奉为圭臬。
突然就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维罗妮卡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对他友善地招手，“嘿，你好吗？”
“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这回大黄蜂的回复切换成了稚嫩的童声。结合这兴高采烈的欢快语气，如果他当前不是车型而是人形，维罗妮卡觉得他一定在自得其乐地摇头晃脑。
“不，大黄蜂的发声系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只是他觉得这样很……”
擎天柱花了不长不短整整两秒钟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拿一个地球人听得懂的流行词汇来形容，“……酷。”
“真有趣。”维罗妮卡笑眯眯地说着回过了头。
她的目光无意间撞到静静躺在一边的火种，救护车临死前种种画面乍现脑海，她默不作声地收敛了笑容，拿指头摸了一下方向盘中心闪闪发亮的汽车人标致，歪着脑袋靠在车门框架边。
“我知道救护车现在在哪儿，贾维斯给你发送了那家公司的坐标。”
她无精打采地小声说，脸埋得很低，嘴角使劲抿了起来，“我们应该去救他。”
这类龌龊肮脏的勾当，ksi科技公司背地里不知道联合着那支墓风小队干了多少。一想到很可能有更多的汽车人悲恸地死在枪口之下，而且持枪者正是他们曾经用生命保护过的人类，她就觉得泪腺膨胀、眼梢泛酸。
擎天柱并没马上接话，而是沉默不语了一会儿，等到拐过一道岔路后才忽而说道：
“我想，如果你愿意，今后大黄蜂会代替我保护你。”
他不再犹豫，将所思所想一股脑儿地对她说了出来，“毕竟比起我，他有着更丰富的和人类相处的经验。我必须亲自去解救我的老朋友，而你应该待在家里。”
“你不喜欢我吗？”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维罗妮卡茫然地问。
“我想帮你……不只是为了你。我是说，你的种族不该遭受这样残忍的对待。”
义正辞严地说完，她贴在车窗上的双颊滚烫浮起红晕，忸怩地接着嘟囔道，“当然啦，我很喜欢你。”
“……谢谢。你活着，我也很庆幸。”
不管她说些什么都很容易让他不知所措。经过长时间的迟疑，他只得这么回答。
他的cpu无缘无故地又一次出现了过载的征兆，电子元件一阵高热升温，空白了近千万年的情感数据流短暂浮动过后重新归于平静，被激起的一丝异样波纹迅速沉淀。
夜空之中星河璀璨，擎天柱的散热扇叶孜孜不倦地再度运转了起来，卷动着傍晚熏热的微风。
“我可以每天都送你花，还有香槟。”
滔滔不绝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维罗妮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爸爸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他说他百试百灵。哦，你们不能喝香槟……或许我可以换成汽油。”
“愚蠢的小矮人！你在践踏皇后的威严！”
跟在后头的大黄蜂这时倏地打开了亮度强劲的远光灯，还从广播频道截取了一段女声尖细的怒骂。
“大黄蜂。”
擎天柱出言替她解了围。长夜奔袭的路途上，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里竟含着微漠笑意：
“……我们也不喝汽油，维尼。”
……
经由维罗妮卡三番五次的絮絮叨叨，到最后擎天柱居然觉得她的强词夺理听上去好像还颇有几分道理。他们中途改道在晨曦初露时分停靠到芝加哥的路边，正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ksi科技公司总部。
零星几个建筑工人刚刚搭筑好手脚架，登上外置升降梯缓慢地攀爬到与楼顶招牌齐平的位置，在引人注目的ksi三个字母前加上了另外一个单词——
“斯塔克”。
全程围观了这一幕的维罗妮卡表示十分满意，从容不迫地指着那块焕然一新的品牌名，“你瞧，这儿已经是我的地盘了，应该不会遇见什么棘手的麻烦。”
——尽管她着实这么认为，但潜入机密研究部门所遭遇的重重阻碍远超乎她的想象。
“这里是特殊政府承包项目，你没有足够的权限进入。”
一个西装革履的秃顶男人把她挡在了门外，态度矜持而礼貌，而他身后的保镖与警卫却训练有素地一字排开，封死了所有可能的入口缝隙，摆明了不欢迎她的到来。
他们肯定是看了昨天的电视直播。
“是吗？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维罗妮卡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趾高气扬地环抱起双臂，“你们的前任执行总裁在哪儿？叫他来见我。”
“……事实上，我就是前任执行总裁，我叫约书亚·乔伊斯。”
男人皱了皱眉，面上流露出受到轻言冒犯的失礼，很快被他半强迫地隐去。他朝前跨出几步经过她身边，想引着她走向相反的方向，“ksi是当今世界第一的科技品牌，我猜你会乐意参观……”
“是第二。”维罗妮卡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在这方面她跟托尼一样寸步不让，“你把斯塔克工业当成什么了？”
为数不多的耐性终于被消磨干净，约书亚放弃了紧绷着的严肃表情，不高兴地使劲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大小姐，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白手起家、身家200亿的——”
“我不管你有多有钱，反正你肯定没我有钱。”
维罗妮卡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有恃无恐地一把将他推开，“现在要么你带着这群人给我让开，要么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从纽约远程射一发定向导弹轰烂这扇门。”
“……”
她不容抗拒的蛮横逻辑让约书亚进退两难，踌躇了片刻忍气吞声地举起双手，妥协般低声嚷嚷，“好吧，好吧，我承认这儿确实解剖过几个汽车人——但他们早就死了，现在用于实验的这些只不过是一堆废铁。”
“你死了也只不过是一堆肉块。”
维罗妮卡反唇相讥，盯着对方直冒冷汗的鼻尖步步紧逼，“你知道亵渎尸体这项罪名吗？他们在我们的领土上生存，当然也享有我们的权利。怎么，你认为外星人就没人权吗？”
“你不能这么……”
约书亚稍有些乱了阵脚，张口结舌了良久，才微微稳定了动摇不止的心神，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这些研究我们不干也会有别人干，你不能阻挡科技。”
维罗妮卡简直快要放弃和他沟通一样泄气地垮掉双肩。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阻挡科技，但我能阻挡你。”
她的神色意味深长，改变了主意不再打算踏足进这栋封锁严密的科研大楼。她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一个堆砌着汽车人尸骸的严酷之地。
“把救护车的遗骨运出来交给我。另外，这个机密部门从现在起被解散了。”她说。
约书亚·乔伊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一时之间瞠目结舌。
“……这个部门是我多年来的心血，我不能……”
他的音量懊恼又沮丧地降低了八度，慢慢挪动身体从中间点向一旁退开。这时人墙分流让出一条通路，艾汀杰——被她遗忘在斯塔克集团某个房间里的前cia——信步走到跟前。
他们果然在暗中相互勾结。
维罗妮卡屏住呼吸临危不乱，抬手轻拍挂在耳蜗的无线通讯器，气定神闲地向另一端报告，“擎天柱，有人要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