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试过一个人在空虚的夜里看窗外,当时天还是干净的,还能看得到星星,灯下还有飞蛾,那时候的空虚还不是现在的空虚。

    度日如年,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这个词的意义。

    窗外依旧美好,h市比其他大城市要静谧许多,这是我当初坚持要到h市工作的原因之一。我也是幸运的,想到h市,我就真的来了,尽管这代价大得有点让我承受不住。

    已经半个月了,我没少给陶爸打电话,因为陶沙几乎是跟我断绝了联系。陶爸说,本来计划两个礼拜就回国,但是直到今天,第十七天,他还是没有回来。

    陶爸说,望夏,如果他有话要带,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我说好。

    立秋早就过了,天气越来越冷,h市比f市和x市要冷许多,白天夜里的温差也很大,刚来的时候适应不了,感冒过两回,然后皮肤出疹子,医生说是水土不服导致免疫系统出问题,好好调理,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生病的时候,奈良总在身边,有时候白雪也会下楼照顾我,但是她温柔的水眸里还是掺杂了刁横和戒备。也是,奈良这样的浪子,是个女人总不会对他有安全感的。

    我开始庆幸自己跟他分手了,他是痴情又花心的,他看着你的时候,他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未名的光芒,耀眼又深邃,那种黑就是他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的黑。

    我不信任自己的控制力。常年减肥失败,想起柳春云老师说的那句,54公斤了吧,怎么不跳舞了连身材管理也松懈了,胖成这样。

    所以真的很庆幸。

    最近公司要接一个贵宾,据说是某知名国际明星,要代言h市最好的牛奶,传闻代言费已经超过了七位数。为了给代言宣传造势,他当然会愿意接受h市最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的邀请。除了访谈。还会拍写真,然后由文案部撰稿,写成宣传文章。

    管总吩咐了,要提及代言的事情。这是收了牛奶公司的广告费的。还要个性,要正面,要与众不同,因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明星,他是要过目的。

    lina摇头叹气,像是自言自语,一个劈腿能劈出联合国,私生活不检点,端着一副阳光偶像实力演员的样子,自然敢提这么多要求。

    我一头雾水。

    她今天系了一条民族风丝巾。粗大的金属手环,看起来神秘又特别。lina看了我一眼,笑着窝进办公椅里,开始作业。

    关翘依旧不为所动,画着唇红。

    我也依旧一头雾水。

    办公桌上除了被金二萌感染而存在的一袋饼干。还有我跟陶沙的一张合照,金二萌见过,笑得贼兮兮的,说,你男朋友?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嘴角的笑变得有些苦涩。心底突然有种担心,陶沙。会不会从此抛下我,再也不回来了?

    是我先骗的他,所以,我没有什么正面的立场去责怪他吧。

    我揉揉眼睛,点开邮箱里lina给我发的那个明星的照片和相关资料,校对和呈递工作是我负责的。阳光的脸蛋。长着一颗虎牙,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是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模样,得过不少奖,拍过电影。嗯,好像只拍电影。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lina说的那样呢?

    结束一天工作,自己吃过饭,晚上六点半就到家了。打开电视看着动画片,不一会儿,就到了新闻联播的时间。新闻联播是全世界最*炸天的连播剧了吧,从我出生前就连播到现在,柯南海贼王什么的都弱爆了。

    手机响起,不出意外,又是奈良。

    “什么事?”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那,明天有空吗?”

    “看你要说什么事了,”我抠着脚指甲,上面长了个倒刺,忒难受,“跟你单独出去就没空,随我高兴就有空。”

    电话那头低笑一声,他说:“你开个门。”

    我噌的一下穿鞋,窜到门背,眯着一只眼睛往猫眼里看,果然在外面。我打开门,却没有把防盗锁打开,关了电话,说:“啥事?”

    “你好歹让我进去啊,”他手里还端着一盘不知道什么东西,闻着好香,“白雪她妈妈给她带了一些家乡特产,我给你送上来一点。”

    我两眼冒绿光,麻溜地打开门,口水哗啦啦:“什么东西?”

    他把食盒放到桌上,我打开一看,全是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翔还是烂姜的东西,看起来粗犷又恶心,我嫌弃地捏起其中一块,闻了闻,不臭,有一股浓郁的烟熏味和肉香味。

    “这是熏肉,你尝尝。”他给我递过一双筷子。

    对于我家他已经熟门熟路了,说到这个我也挺烦的,照理说,白雪不是个会下厨的,可是也不能跟着奈良习惯性就往我家蹭饭吧。刚开始,出于邻居礼貌,我没说啥,可后来这俩货越来越得寸进尺,干脆买了东西到我家,让我伺候他俩。

    白雪说,你做的红烧鱼有我妈的感觉,然后奈良在旁边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怎么赶人。

    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这口感跟平时吃到的很不一样,首先是味道,很香,不是一般的肉香,很浓郁很扎实,然后是口感,紧致结实,有嚼头。简单配上蒜末辣子,淳朴而美味。

    “真好吃,”我剔出一块骨头,“什么肉啊?”

    奈良莞尔:“你猜。”

    我白眼相加,猜你妹啊!

    不管了,先吃。别说,这肉真是越吃越好吃,越嚼越上瘾,到底是什么啊?

    餍足之后,奈良把水递给了我,我灌了一口,深深打了个饱嗝,顿觉世界美好。我摸着肚皮。说:“白雪呢。”

    “跟朋友出去玩了,明天才会回来。”

    “你就这么放心她?”我揶揄地看着他,“那小野猫要是被别的男人染指了,你不嫉妒?”

    奈良浅笑。一脸无所谓,看着我,说:“我嫉妒,你会嫉妒吗?”

    我瞥了他一眼,尴尬地扭头,伸舌头剔了剔牙,说:“对了,你刚才说,明天有什么事?”

    “画展。”

    “不是开过了吗?你到底有几个画画的文青朋友啊。”

    奈良换台,转到了教育频道。《动物世界》,荧幕上两头鹿正在交配,看起来不怎么香艳。偷窥动物交配,还明目张胆放到媒体传播,这种事情也只有人类才做的出来吧。

    “你上次不是有事没去么。”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节目。我私心想,要是奈良这厮看动物交配都能起反应的话,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他的画展推后了,怎么样,反正明天双休,你在家也没事干不是?”

    “行。——诶,我说你换个台行不行啊。”我扯了扯领口,脑袋有些胀,胸口热乎乎的,“老意淫两头鹿没意思吧。”

    其实,我是怕自己再看下去,我就成禽兽了。不过说也怪。这会儿怎么这么燥呢。

    “你说什么呢。”奈良转头看我,忍住笑意,我踢他一脚,说:“鹿,是精灵。是很有灵性的,这种动物的性生活都被你们这些无知人类当做科教片欣赏,也太失体面了。”

    “哦?”奈良终于忍不住咧开白牙,“依你看,该拿他们怎么办?”

    “吃啊。”

    闻言,奈良俩眼睛一抖,一口气夹着些许唾沫就喷到我脸上,我怨念地抹了抹,低声说:“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笑。”奈良伸手使劲捏我脸,疼得我赶紧护住,“给你送鹿肉果然是对的。”

    给我送鹿肉?

    “我刚才吃的是鹿肉?!”我惊叫,把奈良吓了一跳,他看着我燥红的脸,小心问:“怎么,你对鹿肉也过敏?”

    “不是!”我双手做扇子装在颈侧扇了又扇,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样,燥热感越来越强烈,“你知不知道鹿肉大补啊。”

    “知道啊。”

    “那你还给我吃!”

    “你弄蒙我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

    我解释无能,只能赶紧把他推起来,他左脚踩了右脚,一步三踉跄地被我往外推,结果还是被我推倒在沙发上。

    一瞬间,两张脸就离得无限近,近得我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

    口干舌燥,我想喝水。

    “你好热。”奈良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努力撇过头去,却忍不住流恋他的指尖,冰凉的。

    体质本就敏感,对很多东西都过敏,补药加身,这效果简直堪比春药,而我自控能力如此薄弱,我瞄了一眼还没收拾得盘子,那么一大盘都被我吃掉了,这

    何望夏,你有想过有一天你死了,就是因为吃吗。

    完了完了,越来越热了,眼睛也开始模糊了,怎么办?

    卧槽,你不要再摸了好吗!

    “鹿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吗,为什么白雪他妈会给你们带鹿肉?”我努力使自己清醒,但是奈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手心手背换着摸我的脸,全身都沸腾了一般。

    “白雪是少数民族,他们的部落还是允许打猎的。”奈良深深地看着我,“你好像发烧了。”

    我撑起身体,不说话,可是脑子简直乱成了一团浆糊。

    奈良抱住我,我推开:“热。”

    “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想要了吧?”他在我耳边低语,满是诱惑。我一换转头就对上了他火热的眸子,火光跳动。

    心脏加快速度,强烈有力。

    我会心脏衰竭而死的。

    “放屁!你滚吧,我要睡觉了。”

    “睡觉?现在才七点半,早着呢,”他伸手摸着我的唇,一下子咬了上来,我躲不开,就这么给他歪打正着了。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摆里,我猛地抓住他的手,呼吸急促。

    “怎么,不要?我可是在牺牲自己,拯救你。”

    “拯救你妹!识相的话,就快滚。”

    一把推开他,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迅速重新黏上来。这种突然空荡又突然充实的感觉熟悉又遥远,刺激得我的身体差点就不受控制了,他的肩膀很结实很有力,把我禁锢住。

    “我不忍心你那么痛苦,望夏,让我帮你,好不好?”

    嘴唇重重新被覆盖住,耳边盈盈作响,好像是耳鸣了,管他呢,我逮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回应着。他抱着我,从嘴到脖子,忘我极了。

    “别这样!”我扭开头深深吸气,被憋的更热的脸几乎要炸开了。奈良的双手已经按在我的胸上,挑逗着我。

    魔鬼,这一刻,他就是魔鬼,我受不住诱惑沦陷,全是他的错。

    “放手!”

    推拒他的手,却被他毫不费力地拧在头顶,沙哑的声音悠悠荡开:“他那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你难道还要为他守贞?”

    “滚。”平静的粗话,我的脸颊依旧火红。

    “他已经不要你了,我要你,还不够吗?”

    “我求你了,走吧。”

    “不想背叛他?可是他,早就背叛你了。“说话间,奈良已经挤进了我双腿间,跟我一样火热,他伸手往下一摸,指尖的湿润在我面前绽放,揉捻,看得我哑口无言,真想找个缝钻进去。

    奈良笑得有些*得意:”都湿成这样了,真的不要?”

    “不要”

    “你不要,我想要。望夏,跟我在一起。不要再想着他了,你看看我吧。”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急促悠长,窗帘飘起,奈良像是窗帘,也飘了起来。然后窗帘落下,他也跟着落下。

    泪水滑落,我抱紧了他的脖子,我们像窗帘一样,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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