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为了父亲的病四处奔走,凡灰主动承担下了每天做饭送饭的任务,给她省了好大的心,杨花特别感激。

    余剑还找了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来会诊,想尽办法,但结果却还是那么的残酷。医生的话一句句在杨花耳边回荡,荡得她心神俱碎,神经呆木。

    “已经确诊是小细胞肺癌扩散期。如果不治疗,大约2个月左右的生存期。至于治疗方案,癌细胞扩散,现在已经没办法开刀,只能以化疗为主。化疗时间为三个月,采取联合化疗,也许能延长生存期7-11个月。不过化疗也有一定的风险,有1%-8%的几率会造成患者直接死亡。做不做化疗,就看你们家属怎么决定。”

    怎么决定,这让人如何决定?

    夜深了,杨花依然呆呆的坐在花园里,看着漫天星斗,默默无言。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天意,命运,这一年的时间里,磨难一件接一件,冲击着她原本波澜不兴的人生。她不停的挣扎,一次次的成长,一次次的妥协,可是依然挣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家人刚团聚,却又面临天人永隔的悲怆。

    眼泪,已经流干。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再看你也参不透天道。”凡灰递了杯茶给杨花。

    “天道?这个世间真有天道?”

    “天道恢恢,世间种种,无处不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就像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按照轨迹运行。”

    “那我的命运,就是要不停的面对跟家人的生离和死别?天道何其不公,我刚跟父母团聚,便又面临永别。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换取爸爸的健康。”杨花依然仰着头,看着星空。本以为泪已尽,此时一滴泪却再次潸然滑落。

    凡灰也默默的看着夜空。亘古以来,星空不变的广袤无垠,看不清未来。

    天道?命运?其实他又何曾看懂过?

    阅尽五千年的人世繁华,却只让他更加迷茫,到底自己所行是对是错,他已无从分辨。可是时至为今,自己已经顺着命运的安排,走上了这条路,却也只能一只走下去。因为不管是对还是错,从来都没有正确答案,一切的对错,都只由心生。他只能遵从他现在行走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杨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认真的看着凡灰,眼神中充满了希翼与祈求:“小灰,你不是天使吗?你能不能救救我爸爸?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掉在我花园里绝对不会是偶然。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想尽办法给你办到。”

    凡灰一向嬉皮笑脸,听得此话,脸上表情却很是无语。

    杨父生病后,凡灰就猜,杨花即便是病急乱投医,都会很快的求到自己这里来,毕竟对外宣称了自己是天使嘛。这样,他也可以趁机提出他的要求。谁知,她却一直没有一丁点反应,还得他以为自己猜测错误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杨花不求,是因为她还没想起自己是天使这茬。这个反射弧超长的姑娘啊!

    不过此时,凡灰心里也很矛盾。

    一方面,跟杨花一家人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也有莫名的亲近,也想救杨父,所以他希望杨花求他,这样既能救杨父又能完成此行的任务。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做这件事情,因为‘那人’现在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他,可又好像不是五千年前的他了。

    凡灰很头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他办成这件事。就现在来说,究竟是对是错他真的无法分辨。

    可是人有时说话就是会不走心,凡灰还没想好怎么做,嘴里却已经下意识的随口问出这句话:“你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杨花将信将疑:“你真有办法?只要能救我爸,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凡灰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许是天意。难道注定就该取走她的妖王戒?罢了,顺应天意吧。于是他默默的沉思了片刻后便答道:“要救你爸爸,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第一,要用到你的心头血。而取心头血的过程,非常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第二,救治你爸的时候,我会动用到法力。说白了,就是救他,就等于是我改变了凡人的命运,扰乱了世间法则,我的法力会被封存。我必须苦修半年才能冲破禁制,你怎么补偿我?”

    杨花听到他能救爸爸,大喜若狂,激动的摇着凡灰的手臂:“我求你了,一定救救我爸,不管取心头血有多痛苦我都能忍。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凡灰撇嘴:“你做的东西能吃才怪。你就,以身相许吧。”

    “别闹了,说你的条件。”

    “切,以身相许你就不愿意了?”

    杨花被他调侃得很无奈,不过此时听得爸爸有救,对这大恩人可狗腿得很,不敢开罪,“小灰灰,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怕我抢走余剑,所以先下手为强吗?不然,你娶了我,就得管我吃喝拉撒,那你这大天使不是亏大了?赔了法力又折夫人。”

    凡灰听得一脸黑线,凶巴巴的道:“不想以身相许就拿妖王戒来换。”

    杨花再次愣神:“妖王戒?你确定?喂,别开玩笑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你自己考虑吧。”凡灰说完转身进屋去了。

    妖王戒?小戒灵……杨花突然醒悟过来,难道,凡灰来到这里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妖王戒?

    已经决定了不再修真,妖王戒对她也没什么大的意义。只是,如果真要失去,杨花却还是很舍不得。不是因为里面那些听说很牛x的功法,而是因为舍不得胖乎乎的小戒灵和妖界里的一干朋友。有时午夜梦回,她想起君无泪和佳佳,总会安慰自己:有妖王戒在,还有机会再回妖界探望他们。

    可是,如果失去妖王戒,就跟他们再无相见之期了。

    还有,凡灰要妖王戒来做什么?会不会去妖界伤害他们?

    可是,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这是疼她爱她的爸爸,她别无选择。

    “凡灰!你给我出来!”

    “说。”

    “你从一开始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妖王戒?”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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