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胡须凌乱皱纹爬头的父亲,再看看面容粉嫩肤色润白的母亲，这二人外貌相差如此之大。岁月是把杀猪刀，难怪父亲认不出自己的至爱。
“爹爹啊，这个真是娘亲。”
“胡说，这分明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姑娘,你怎能随便管人叫娘？”爹爹脸色沉郁显然不愉快。
娘从我身后走出来,款款微笑道：“二郎~我送你的纸鹤，现在还在吗？”
爹爹的脸色一下子痉挛：“你你你你真的是——”
白夜走过来扯一扯我的衣袖：“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吧，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
我随白夜来到一处断崖边上。
崖高万丈，对修仙者来说不足为惧。山花烂漫,树木点翠，微风拂过送来花香。倒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景点。
“花花,我和你是前世恋人。”白夜清朗的声音混合在山风的流淌中。“你猜的没有错，我来仙林阁拜师确实是怀着目的，我来是为了寻找你。”
“我……不懂。”我纠结着开口：“你一会说喜欢的是我，一会又去拉扯别的姑娘。突然冒出来个人和我长得一样，又随随便便扯到什么前世，然后蓬莱掌门复活了我娘，然后又……我混乱了。”
“我并不是真的认错人，那女人身上有你的气息，所以我才会感到困惑想仔细查探，然而心中清楚地明白你才是我要找的人。”
“听不懂听不懂！你越说我越乱！”我捂着耳朵胡乱摇头，然后眼中一亮想到了个好主意。“不如这样，过去的事情全当它过去，听不懂的事情忘光光就好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是仙林阁入门的新弟子，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参加论道大会。你看怎么样？”
白夜漆黑的眼眸暗沉。“我向你爹求亲的事情也当没发生？”
我点头：“嗯，那些纠结混乱的事情全都当做没发生！”
“花花，你好狠的心。”
“啊……”
白夜忽然痛苦地捂住心口，仿佛顷刻间遭受巨大打击，面容苍白神色憔悴。“我找了你一千年，三生三世。第一世我爱着你你却爱着别人，我为你而死。第二世我想逃避对你的感情你却扯住我不放，我再次为你而死。第三世我终于娶你为妻，你却故意让我杀了你。在你转世重生的这段时光，我没有一刻不活在杀死心爱之人的地狱中……现在我终于再次找到你，你却说要当过去的事情全都没发生。花花，你真狠心，你是在报复我过去不慎杀掉你的事情吗？”
“啊……”
“如果你抛弃我，花花你就是世界上负心薄幸寡情薄意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陈世美！”
“陈世美是男的，我是女的……”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可以抛弃我！”
“可是、可是……”我脑袋成了一团糨糊。觉得白夜说的哪里有不对，但却无从反驳。
“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了。”白夜忽然微笑着摸摸我的头。“万事有我，你只需记着一件事就好，其他什么都不必操心。”
“嗯，要我记着什么事？”我呆呆抬头看他。
白夜微微笑：“等论道大会结束后，我就娶你的这件事啊。”
于是，我脸上又瞬间烧红了。
最后这件事情果然占据满了我的糨糊脑袋，果然我没有力气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
待回到定好的客栈，已是父慈母爱其乐融融。
娘亲泪眼汪汪，拉住大师兄的衣襟长叹：“狗娃，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师兄一脸漆黑：“师娘，我现在的名字叫做灵鹤。”
可惜娘亲根本没听见，拉着大师姐的衣袖长叹：“翠花，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师姐颓废无力道：“师娘，我现在的名字叫做灵慧。”
可惜娘亲又没听见，拉着爹爹的胡须长叹：“二郎，你现在这么老了……”
爹爹腾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如光电般的速度冲回房间，约摸过了一刻钟又冲回来，剃了胡子换了衣裳握着娘亲的手一派仙风道骨的语气说：“三妹你真爱开玩笑，我还年轻力壮着一口气杀几十只妖兽都没问题我样子哪里老了啊哈哈哈哈。”
一片祥和气氛中，只有李青誉独自静静站在角落里，目光冷漠一言不发。
*
叩叩有人敲门，小二的声音响起来：“几位客官，有人给你们送礼物来啦。”
门一开，金子银子哗啦啦涌进来，亮花花差点闪瞎眼，接踵而至的还有各种神兵利器法宝灵丹。其间夹杂着送礼之人的各种解说。
“这是回颜丸啊吃一颗就能回复年轻青春永驻。”
“这是房中术套餐大集合啊作用嘛不说你们也懂的哈哈哈。”
“这是倾天剑这是屠魔刀这是……这些是给你们参加论道大会用的装备。”
“这里还有一本秘籍是我家主人根据记忆而谱写的一些仙林阁失传秘法。”
“这些全是我家主人送给仙林阁的礼物。”
师兄师姐面面相觑，试探问：“你家主人是？”
那人笑哈哈：“这还猜不出来吗我家主人就是蓬莱掌门。”
于是，一屋人都沉默了。
一片静默中，大师兄呆呆地出声：“这么多金子银子，能买多少烤鸭啊。”
大师姐砰地一下捶他的脑袋。“你就知道烤鸭！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爹爹抱拳道：“无功不受禄，还请将这些宝物送回去，替我们多谢蓬莱掌门的好意。”
“即是送你们的礼物自然就是你们处理，我不会再带回去。如果你们有什么话对主人说就亲自来蓬莱仙宫一趟吧。告辞。”送礼之人留下礼物拂拂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
然后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爹爹叹息一声：“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只是不知那蓬莱掌门图谋我们什么。”
我尴尬地举起手：“那个装嫩少年……我是说蓬莱掌门，他想把我卖给个瘸子瞎子做老婆。”
爹爹瞬间大怒：“岂有此理，我家的花花就只值这点钱吗？”
“就是就是。”我用力点头。
又听见爹爹愤怒的声音说：“怎么也得再加三倍金子才能同意啊！”
砰！爹爹的脑袋挨了娘亲一掌，看来我门派的暴力是遗传的。
“大家不必担心。”白夜清朗的声音温和在房中响起。“不管他人有什么所图，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可自乱了阵脚。”
“白夜说的对！”大师兄高兴地附和：“总之我们先去吃烤鸭吧！听说蓬莱的鸭子用秘技仙法炮制特别美味！”砰，又挨了大师姐一掌。
结果晚餐在酒楼里吃了全鸭宴。
*
皎月升空，夜晚的城市比白日更加明亮，行人熙熙攘攘，叫卖杂耍层出不穷。
“蓬莱果然繁华热闹，与我们那个山野小村不同，到了晚上还明亮如昼。我听说这里的人日夜无休灯火通明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样漂亮的景色不看可惜了，一年就只有一次机会呢。”
“二郎你瘦了，多吃些肉才好。”娘亲给爹爹夹了一块鸭腿。
“三妹别忙让我自己来。”爹爹抓起鸭腿直接就啃，啃了半口想起要注意形象连忙改成用筷子夹，可夹不利索那鸭肉到了嘴边怎么也吃不着，心一急一用力，鸭腿就咕噜噜滚下了桌。
爹爹叹：“唉，老了……”
娘亲用绢帕擦擦爹爹唇边的油渍，含笑不语。
“咦，这不是仙林阁一派吗？你们也来参加论道大会了？”又有相识的门派过来打招呼，看见娘亲就是一愣：“这是贵派掌门夫人？我记得她不是身亡已故？不对呀，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如此年轻。”
娘亲怔住，收回绢帕不知如何是好。
死而复生是邪术，若是被人知晓娘亲的身份恐怕会把她当做妖孽来铲除。大师姐急中生智站起来笑道：“这是花花的远方表姐，跟我们一起来蓬莱玩的。”
“哦，原来是远方亲戚，亲戚之间也这么亲密啊……哦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论道大会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届时大会上再见~”
来人笑哈哈走了，却给饭桌上笼罩一层沉默的阴影。
“这样有意思吗？”李青誉毫无温度地叙述：“即使死而复生，即使相隔阴阳再次重逢，你也只能作为他的后辈，连靠近都不能够，还得恪守礼教喊他一声叔叔。”
“李公子！”大师姐叫起来：“你怎能说的这样残忍，即使……”即使那是事实。
爹爹沉默片刻对娘亲说道：“等论道大会一结束，我就与你隐居山林不见世人，只是委屈你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不委屈。”娘亲握紧爹爹的衣袖，眼神明亮，唇边缓缓逸出释然轻笑。
*
“其实还有个办法，”大师兄摇头晃脑出主意：“不如师父你再当一次新郎官，把师娘明媒正娶接进门得了。”
“听着还行。”爹爹竟然认真抚下巴思考起来。“虽然老夫少妻会惹些闲话，总比一辈子躲躲藏藏的要好。”
“做新嫁娘啊，似乎也不错呢。”娘温婉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温柔。等笑完了，平静地看了爹爹一眼，然后望向我。“可惜，我等不到了。”
我心生不妙：“等不到？”
“死而复生是有缺憾的，花花。”娘亲温柔的声音与那暗室少年狂妄的笑声重叠在一起。“我的代价是只能活一夜。天亮之后，我就会随着阳光的升起灰飞烟灭。”
“只能……活一夜？”母亲温柔的目光注视凝望我，她温柔的手指甚至拂过我的脸颊。我无法相信这样短暂的幸福只是虚无。
“对不起啊花花。”她温柔的声音满含抱歉。“其实我想活着看到你出嫁，只可惜不能了。”
明明才刚刚团聚，转眼又要分离。我不要这样。
“爹爹啊，这个真是娘亲。”
“胡说，这分明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姑娘,你怎能随便管人叫娘？”爹爹脸色沉郁显然不愉快。
娘从我身后走出来,款款微笑道：“二郎~我送你的纸鹤，现在还在吗？”
爹爹的脸色一下子痉挛：“你你你你真的是——”
白夜走过来扯一扯我的衣袖：“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吧，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
我随白夜来到一处断崖边上。
崖高万丈，对修仙者来说不足为惧。山花烂漫,树木点翠，微风拂过送来花香。倒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景点。
“花花,我和你是前世恋人。”白夜清朗的声音混合在山风的流淌中。“你猜的没有错，我来仙林阁拜师确实是怀着目的，我来是为了寻找你。”
“我……不懂。”我纠结着开口：“你一会说喜欢的是我，一会又去拉扯别的姑娘。突然冒出来个人和我长得一样，又随随便便扯到什么前世，然后蓬莱掌门复活了我娘，然后又……我混乱了。”
“我并不是真的认错人，那女人身上有你的气息，所以我才会感到困惑想仔细查探，然而心中清楚地明白你才是我要找的人。”
“听不懂听不懂！你越说我越乱！”我捂着耳朵胡乱摇头，然后眼中一亮想到了个好主意。“不如这样，过去的事情全当它过去，听不懂的事情忘光光就好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是仙林阁入门的新弟子，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参加论道大会。你看怎么样？”
白夜漆黑的眼眸暗沉。“我向你爹求亲的事情也当没发生？”
我点头：“嗯，那些纠结混乱的事情全都当做没发生！”
“花花，你好狠的心。”
“啊……”
白夜忽然痛苦地捂住心口，仿佛顷刻间遭受巨大打击，面容苍白神色憔悴。“我找了你一千年，三生三世。第一世我爱着你你却爱着别人，我为你而死。第二世我想逃避对你的感情你却扯住我不放，我再次为你而死。第三世我终于娶你为妻，你却故意让我杀了你。在你转世重生的这段时光，我没有一刻不活在杀死心爱之人的地狱中……现在我终于再次找到你，你却说要当过去的事情全都没发生。花花，你真狠心，你是在报复我过去不慎杀掉你的事情吗？”
“啊……”
“如果你抛弃我，花花你就是世界上负心薄幸寡情薄意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陈世美！”
“陈世美是男的，我是女的……”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可以抛弃我！”
“可是、可是……”我脑袋成了一团糨糊。觉得白夜说的哪里有不对，但却无从反驳。
“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了。”白夜忽然微笑着摸摸我的头。“万事有我，你只需记着一件事就好，其他什么都不必操心。”
“嗯，要我记着什么事？”我呆呆抬头看他。
白夜微微笑：“等论道大会结束后，我就娶你的这件事啊。”
于是，我脸上又瞬间烧红了。
最后这件事情果然占据满了我的糨糊脑袋，果然我没有力气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
待回到定好的客栈，已是父慈母爱其乐融融。
娘亲泪眼汪汪，拉住大师兄的衣襟长叹：“狗娃，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师兄一脸漆黑：“师娘，我现在的名字叫做灵鹤。”
可惜娘亲根本没听见，拉着大师姐的衣袖长叹：“翠花，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大师姐颓废无力道：“师娘，我现在的名字叫做灵慧。”
可惜娘亲又没听见，拉着爹爹的胡须长叹：“二郎，你现在这么老了……”
爹爹腾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如光电般的速度冲回房间，约摸过了一刻钟又冲回来，剃了胡子换了衣裳握着娘亲的手一派仙风道骨的语气说：“三妹你真爱开玩笑，我还年轻力壮着一口气杀几十只妖兽都没问题我样子哪里老了啊哈哈哈哈。”
一片祥和气氛中，只有李青誉独自静静站在角落里，目光冷漠一言不发。
*
叩叩有人敲门，小二的声音响起来：“几位客官，有人给你们送礼物来啦。”
门一开，金子银子哗啦啦涌进来，亮花花差点闪瞎眼，接踵而至的还有各种神兵利器法宝灵丹。其间夹杂着送礼之人的各种解说。
“这是回颜丸啊吃一颗就能回复年轻青春永驻。”
“这是房中术套餐大集合啊作用嘛不说你们也懂的哈哈哈。”
“这是倾天剑这是屠魔刀这是……这些是给你们参加论道大会用的装备。”
“这里还有一本秘籍是我家主人根据记忆而谱写的一些仙林阁失传秘法。”
“这些全是我家主人送给仙林阁的礼物。”
师兄师姐面面相觑，试探问：“你家主人是？”
那人笑哈哈：“这还猜不出来吗我家主人就是蓬莱掌门。”
于是，一屋人都沉默了。
一片静默中，大师兄呆呆地出声：“这么多金子银子，能买多少烤鸭啊。”
大师姐砰地一下捶他的脑袋。“你就知道烤鸭！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爹爹抱拳道：“无功不受禄，还请将这些宝物送回去，替我们多谢蓬莱掌门的好意。”
“即是送你们的礼物自然就是你们处理，我不会再带回去。如果你们有什么话对主人说就亲自来蓬莱仙宫一趟吧。告辞。”送礼之人留下礼物拂拂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
然后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爹爹叹息一声：“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只是不知那蓬莱掌门图谋我们什么。”
我尴尬地举起手：“那个装嫩少年……我是说蓬莱掌门，他想把我卖给个瘸子瞎子做老婆。”
爹爹瞬间大怒：“岂有此理，我家的花花就只值这点钱吗？”
“就是就是。”我用力点头。
又听见爹爹愤怒的声音说：“怎么也得再加三倍金子才能同意啊！”
砰！爹爹的脑袋挨了娘亲一掌，看来我门派的暴力是遗传的。
“大家不必担心。”白夜清朗的声音温和在房中响起。“不管他人有什么所图，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可自乱了阵脚。”
“白夜说的对！”大师兄高兴地附和：“总之我们先去吃烤鸭吧！听说蓬莱的鸭子用秘技仙法炮制特别美味！”砰，又挨了大师姐一掌。
结果晚餐在酒楼里吃了全鸭宴。
*
皎月升空，夜晚的城市比白日更加明亮，行人熙熙攘攘，叫卖杂耍层出不穷。
“蓬莱果然繁华热闹，与我们那个山野小村不同，到了晚上还明亮如昼。我听说这里的人日夜无休灯火通明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样漂亮的景色不看可惜了，一年就只有一次机会呢。”
“二郎你瘦了，多吃些肉才好。”娘亲给爹爹夹了一块鸭腿。
“三妹别忙让我自己来。”爹爹抓起鸭腿直接就啃，啃了半口想起要注意形象连忙改成用筷子夹，可夹不利索那鸭肉到了嘴边怎么也吃不着，心一急一用力，鸭腿就咕噜噜滚下了桌。
爹爹叹：“唉，老了……”
娘亲用绢帕擦擦爹爹唇边的油渍，含笑不语。
“咦，这不是仙林阁一派吗？你们也来参加论道大会了？”又有相识的门派过来打招呼，看见娘亲就是一愣：“这是贵派掌门夫人？我记得她不是身亡已故？不对呀，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如此年轻。”
娘亲怔住，收回绢帕不知如何是好。
死而复生是邪术，若是被人知晓娘亲的身份恐怕会把她当做妖孽来铲除。大师姐急中生智站起来笑道：“这是花花的远方表姐，跟我们一起来蓬莱玩的。”
“哦，原来是远方亲戚，亲戚之间也这么亲密啊……哦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见，论道大会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届时大会上再见~”
来人笑哈哈走了，却给饭桌上笼罩一层沉默的阴影。
“这样有意思吗？”李青誉毫无温度地叙述：“即使死而复生，即使相隔阴阳再次重逢，你也只能作为他的后辈，连靠近都不能够，还得恪守礼教喊他一声叔叔。”
“李公子！”大师姐叫起来：“你怎能说的这样残忍，即使……”即使那是事实。
爹爹沉默片刻对娘亲说道：“等论道大会一结束，我就与你隐居山林不见世人，只是委屈你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不委屈。”娘亲握紧爹爹的衣袖，眼神明亮，唇边缓缓逸出释然轻笑。
*
“其实还有个办法，”大师兄摇头晃脑出主意：“不如师父你再当一次新郎官，把师娘明媒正娶接进门得了。”
“听着还行。”爹爹竟然认真抚下巴思考起来。“虽然老夫少妻会惹些闲话，总比一辈子躲躲藏藏的要好。”
“做新嫁娘啊，似乎也不错呢。”娘温婉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温柔。等笑完了，平静地看了爹爹一眼，然后望向我。“可惜，我等不到了。”
我心生不妙：“等不到？”
“死而复生是有缺憾的，花花。”娘亲温柔的声音与那暗室少年狂妄的笑声重叠在一起。“我的代价是只能活一夜。天亮之后，我就会随着阳光的升起灰飞烟灭。”
“只能……活一夜？”母亲温柔的目光注视凝望我，她温柔的手指甚至拂过我的脸颊。我无法相信这样短暂的幸福只是虚无。
“对不起啊花花。”她温柔的声音满含抱歉。“其实我想活着看到你出嫁，只可惜不能了。”
明明才刚刚团聚，转眼又要分离。我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