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扇子,好似能摇出暖气一般,笑道:“有没有新来的姑娘啊。”

    老鸨那小手绢儿又一甩:“你可真会挑时间,这姑娘才刚来没多久,就给你逮着了。”接着凑到甄无缺耳边,悄声说道:“那姑娘啊,可不比睡莲姑娘差。”

    真荣幸,曾经作为睡莲的我还能拿来对比。

    “那就让她来接待我与秦兄。”

    “这……让她一个人伺候你们两个……”老鸨这种混迹青楼的妇女都觉得np有些难以接受,看来狐狸的口味还挺重的。

    “放心,她定会很喜欢。”甄无缺是哪来的自信,难道是他技术很棒?

    “这香堇啊,接客的唯一门槛那便是要长得俊俏才行,不过,”老鸨使劲盯着甄无缺那蛊惑人心的狐狸脸,又看看我,笑得奸诈,“行行行,那两位公子跟我来。”

    她领着我们走上三楼,竟是从前我住的那个房间。老鸨扣指敲门:“香堇啊,有客人指名要点你。”

    “哦?”半晌,门内响起慵懒而又惬意的声音,“我说过了,妈妈,若是不达要求,我不接客,昨日里你给我弄来的那头驴我可是给踢出去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使人心酥的慢调子挺有味道,倒让我有些好奇是如何一位女子。

    老鸨有些尴尬,哄着:“这回准入得了你的眼。”

    里面没答话,只听见一阵沙沙声,不久,门打开,走出来一位魅惑的女子,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红色散花裙子,身披血色貂裘披肩,发上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虽同是一身鲜艳的红色,却穿出了与海棠不同的格调。海棠是媚,她则是魅。她先是瞅了眼甄无缺,又瞅了眼甄无缺身后的我:“两人?”

    甄无缺这回也懂得使用美男计,笑得迷人:“没错,两人。”

    显然这话很得她心,笑得眼角勾起一些鱼尾纹,看来,她年纪并不算小,只是那股风韵犹存:“有趣,进来吧。妈妈,你可以下去了,我会伺候好这两位公子。”

    待我们走进去,她关上门,媚眼如丝,轻轻走到角落里摆着香炉的桌前,将里头的香薰点上,笑道:“两位公子是要一起呢,还是一个个来。”

    甄无缺看了我一眼,合上扇子,径直走到床上,坐下:“自然是本公子先来。”

    香堇朝我一笑:“这位公子就稍等片刻。”说罢也跟着上去,放下内阁旁的帘子,从那朦胧的纱帐内,看到香堇一把跨上去,压倒甄无缺,坐在他跨上:“呵呵,看来还是你比较猴急呢。”

    啧啧,真是香艳春宫图,还是现场直播,我是要看,还是要看,还是要要看,就是可惜了没有摄像机,要是能录制下来,大概还能卖个好价钱。(我绝对是守法公民)

    只是,贾馨怡要是知道她未来的夫君竟来春楼干这种苟且之事,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呵呵,公子是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恩,鼻血。

    “自然是上面。”

    啊啊啊,不得了的讯息。

    “呵呵。”

    原本期待的*碰撞声与娇喘声却没有出现,等了片刻,却听到甄无缺那慵懒的声音响起:“进来。”

    恩?难道是让香堇自己进去,好羞耻。

    “没听到?”

    看来技术还是不够啊,我心里暗想。还在想着,甄无缺那声音终于提高:“呆子,我说你真呆了还是给我装呆,让你进来。”

    ……

    原来是叫我。还要让我当着他们的面观看现场,这甄无缺也未免太过重口味了些。可这是命令,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原本觉得此刻应该是春光乍泄,两人都是一丝不挂贴合在一块,但事实上……

    你们做那个事都还要穿着衣裳吗!

    “过来。”

    这么快?难道甄无缺也不行?甄无缺见我还在发呆,直接走过来,将我拉过去,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香堇笑道:“鬼颜士,你替人办事有两大要求,一是满足你的*,二是赢得过你。”

    鬼颜士?又是谁啊?香堇没回答,也没动,我这才知晓她已被点穴。

    “若是我们赢过你,你可否帮在下办一件事?”香堇的眼神闪过笑意,甄无缺这才在她身上点开哑穴。

    她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呵呵,笑话,你试图不用第一个方法来让我替你办事,岂不是白日做梦。”

    我点头,是的,第一个办法多简单,只要你满足她就好了,岂不是一举两得,要是你怕贾馨怡知道,我会保守秘密的,放心。

    甄无缺朝我看来,半眯着眼:“你点头作何?”

    我“啊”了一声:“困了。”

    “……”

    “我自然不成,可若是让她却不一定。”甄无缺扇子朝我指来,“鬼颜士有个规定,出题比试者是对手,而不是你,对吧?”

    “不错,我不屑欺负你们这小辈。”鬼颜士柳眉微蹙,“他?”

    我又感觉一座泰山压在我头顶上,随时可能被压死。

    “没错。”甄无缺很自觉地替我回答,也没问我是否同意,我就这样被卖了。

    她仔细打量我一番,终于笑道:“好。”

    “多有冒犯,还望鬼颜士见谅。”甄无缺替她解开了穴道,便立即道歉。

    想不到他也有如此尊敬的时候,只是鬼颜士似乎也不介意,坐起来,舒展身子:“呵,好久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也没人挑战我,此刻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何来冒犯。只是可惜了一点……”

    她起身凑近甄无缺,在他耳边吹气:“若是你愿意用第一个法子伺候我,我也可以同意替你办事。”

    “呵呵,言归正传,开始吧。”甄无缺不动声色退了一步。

    鬼颜士只得一脸失落往我凑来,闻着我身上的香气,恍然大悟:“原是位妙女子,难怪这位公子不愿意献身。”闹够了,她一把坐回到床上,道:“说罢,比什么?”

    一盏茶功夫后。

    我和甄无缺便从百花楼里出来,那老鸨还一脸谄媚送我们到门口:“怎样,香堇伺候得还到位吧。”

    狐狸手中的扇面上多出来一锭银子,老鸨笑呵呵拿过。

    楼上忽然传来鬼颜士的叫喊:“竟然连这题目是何意我都不懂!我竟然就输了!”

    楼里所有的客官和姑娘都吓得愣在原地,接着纷纷向三楼看去。

    “妙,妙不可言。”留下这么一句话,甄无缺便笑着走开,我也小跑跟上前去。

    “输了啥?”身后是老鸨莫名其妙的疑问。

    看得出甄无缺心情挺愉悦,他空虚的身子果然得到充实,否则也不会那么大大方方朝着我笑。

    “呆子,你那呆脑袋里装着多少层出不穷的伎俩?”他将手中的扇子往我脑袋上一点,这是很亲昵的一个动作,如同情侣间的挑逗。我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离他远一点走着。

    “睡多了,宇宙的奥妙也就认识得多了。”

    “宇宙?”

    “头发长。”我小声鄙视了一下,见识短都懒得说出口。

    他大概是听见了,微微一笑,也不恼,反而是悠闲地搭上另一句话配合:“胸小。”

    我知他暗喻我非胸大无脑之人,既然夸我有脑,我何必在意胸小这回事,胸大还不是给男人看。可回想他没用第一个法子对付鬼颜士,还是忍不住回了句:“技术不行。”

    他危险地看着我,似是要把我撕碎。我发觉自己已经触碰男人的底线,赶紧又离他更远一点。

    “驾。”

    “小心,前面的人让开!”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即将撞过来。

    回头刹那间,狐狸的手伸过来,而我正好快速做出反应,倒地翻滚,与他的手错开,滚出两圈外方才起身。

    定眼瞧见甄无缺已经冲到我方才所站的位置,将马车拦截下来。看他方才一连贯的动作,原本应该是要拉我避开到他身后,再由他拦截下马车。

    “没,没事吧……”赶车的车夫慌张问候。

    我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头表示并无大碍。若不是甄无缺在场,我早就滚在地上翻两个圈,再捂着肚子大叫“疼死我了”,趁机勒索些银两。

    甄无缺站在道路中央美眸诧异看着我,俊颜无奈,想必被我方才躲命时滑稽的动作给呛着了,这回大概又得让他鄙视个三两天。

    他放开按着马头的扇子,轻瞥车夫一眼,“下次注意点。”

    “是,是,抱歉,真心抱歉。没伤到就好……”

    待那辆马车走后,他欣赏地看着生龙活虎般的我:“皮糙肉厚啊。”

    “多谢夸奖。”

    他笑笑,不语。

    走回贾府前,他回头看我,更像是审视我。我被看得不舒服了:“公子眼睛……抽筋?”

    他嘴角勾起,邪魅一地:“秦呆子,我忽然不想你死得那么快了。”

    呵呵,多谢,我也希望我不要被你弄死得那么快。

    “对了,要不要试试,我的技术行不行?”富有诱惑的嗓音祸害着我脆弱的心灵。

    原来他还在纠结我那一句话,我呵呵干笑两声。

    他诡异一笑,把我送回府上便离开,没有进去,因此这一趟出去,我压根不知道他为着何事,与鬼颜士提出的药帮忙的事又是什么。但我想,有些事情要知道总归是会知道,不必自己费心神去空想。

    至于我是怎么赢过鬼颜士呢,秘密。

    回到府上,赶紧重新熬好一碗汤药,我踌躇片刻,将药端到贾馨怡房门外:“小姐,公子的药拿来了”

    贾馨怡闻声开门,好奇地探头看着我手中的药:“药?大哥为何要喝药?”

    我撒了个小谎:“公子叫我练习医理,因此我特意熬了碗药汤,让他尝尝是否合格。”

    贾馨怡恍然大悟,毫不犹豫接过:“行,我马上端去,嘻嘻。”

    话毕,跨出房门,替我端着药就往铁皮冰箱的阁院跑去。

    松了口气,我的心里终于好受些。

    ——分割线——

    雪夜。

    锦园林里,一名穿着狐裘大衣的女子提着灯笼走来,兴许是踩着草地上的枯枝,在夜里发出格外刺耳明显的声音。

    她缩着身子四处张望,小声喊道:“表哥?”

    没人作答,她又胆怯喊了一声:“表哥,你在哪?”

    除了她的声音飘荡在这片林子里,便没有其他声音。

    她这才感觉有些怕了,将手中的灯笼提高,试图打量清楚周围的情况。那灯笼昏黄的光在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中,不过是杯水车薪。

    忽然,她被前面的一个白影吸引住了,缓缓走上前,边走边回头看看身后是否有东西跟着,又小声呼喊:“表哥,是你吗?”

    离得那白影近了,她眨眼,忽然,那白影转头……

    “啊!”童柳烟吓得往后跌倒,脸色煞白,手中的灯笼摔在了一边,她也无暇理会,

    那白影满头的鲜红的血,即使是夜里都格外清晰,她飘在半空中,头发垂在脸前:“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飘在半空中的不明物体不断靠近吓得一直往后退的童柳烟,童柳烟的嘴唇都快被咬破,她手指抓着地上的泥土,赶紧爬了起来往后跑去:“表哥,表哥你在哪……”

    刚跑几米,那白影却又瞬闪到了她面前:“还我命来……”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流着。

    她又往回跑,那白影又跟着,无论她跑到哪,那白影都能瞬闪到她面前:“不要再来追我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

    “还我命来~”

    她跌倒在地,回头,那张脸终于抬起来,脸上的皮肤正在一点点脱落,“啊”她终于一个瞪眼,昏死过去。

    不久,我走了出去,贾馨怡也过来,看着地上平躺的童柳烟,心有余悸:“秦呆子,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摇头冷笑:“不过分。”她把我推下悬崖,若不是我命大没死,她又何其过分。

    她如今被吓晕没人目击,即使真死,也不算动手杀人,没有证据谁又能查得到。我非善人,害我的人,我必然也不会纵容她一害再害。

    将手中的道具都丢到悬崖下,这悬崖便是之前叶上欢将那扮作铁皮冰箱之人丢下去的地方。这一次,就当做是我还给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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