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兄弟意识到自己大爷这是要关门打狗,喜滋滋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把侯府威严的大门关上,沉重的门栓落下,这下子,门外看热闹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三年多的生死历程,一路上李瀚都在习练项柳传授的内功心法以及李三教导的拳脚功夫,早就今非昔比,现在再打人,已经不需要出阴招用暗器。

    怀着滔天的恨意,李瀚根本不给陈蟜开口说话的机会,手中马鞭连连挥出,把陈蟜抽打的跟一只人形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转嚎叫,一声声哀求。

    陈蟜纵然是挨着打,也已经认出这位混世魔王正是他认为已经死掉的李瀚了,这个发现让他魂飞魄散,眼前这个人小的时候就阴狠毒辣,大哥为了这个人差点失去袭爵的机会,还被整治地死去活来。

    陈蟜之所以霸占李家财产,驱赶季淑,也有为大哥报仇的龌龊心理,现下落在李瀚手里,这英雄怎么还充的下去。

    “李瀚,好兄弟,你我……哎呀呀,你别打了,小爷,我求你别打了啊……为兄我跟你无冤无仇,还是你的姐夫,你怎么不说原委就打我啊……啊!”

    陈蟜不提“姐夫”二字还则罢了,一提起,更勾起李瀚的冲天怒火。

    想起自己花季年华的姐姐被这个人渣折磨的生不如死,小小年纪暮色沉沉的,连烧饭的柴碳都不够,大家小姐还需要等天黑无人看见之时,偷偷出去捡拾柴草,免得被人笑话,或者是被家里人知道伤心。李瀚越想越恨,下手抽打的就更厉害了。

    “你这个贱人,听说小爷我死了,第一次悔婚谋取我的链儿,第二次又谋取我的家产。这也就罢了,为了我姐小爷宁愿送给你,权当李家养条狗。

    可你还敢虐待我姐,让她一个人在霸城缺衣少穿。你胆子大啊!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李瀚一边骂一边抽打,其他几名狗腿子路上就听到了他的命令,那命令只有三个字:“打!砸!毁!”

    王府卫士家丁们欺负平民百姓一个顶仨,遇到真正的杀神屁用不顶,看自己主子被抽打的跟死狗一样,哪里敢舍命保护,故意被来人打得滚倒在地上装死。

    转瞬间,侯府就传来“砰啪!”“哗啦!”“轰隆!”的热闹声音,正堂里,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被摔得粉碎。一件件家具器物被砸的纷飞。

    那个还等着陈蟜回来继续享乐的所谓“千金小姐”吓得花容惨变,衣服也顾不得穿好,就在榻上摆出一副“我无力抵抗,任凭你们强*”的模样,谁知一个面色如铁的男人走过来一脚把她扫到地上。抬脚就把那张床榻踩得粉碎,仿佛她就是一堆烂肉,还不如那个床榻更值得凌虐。

    这女子太也不识相,人家不搭理你,你爬起来趁乱滚蛋也就是了,她却跟着陈蟜耀武扬威惯了,脑子都成猪头了。居然尖着嗓子叫道:“你们太大胆了,敢在侯府行凶,就不怕侯爷杀了你吗?”

    李敬鄙夷的问:“你家侯爷还在前院挨打呢,你一个区区妾侍老子一脚踩死也寻常。”

    “我不是妾,我乃是隆虑侯的夫人!”这女子还没买票先上车,千金小姐做了表子的勾当。最怕人家质疑她的身份,昏了头叫道。

    “隆虑侯夫人乃是李家大小姐,你算什么夫人。”

    “侯爷早就不要那女人了,等她死了就娶我过们,你这莽汉竟然轻视与我!”

    李敬可不莽撞。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一步步走近那女子:“哦?原来你是想等我们爷的姐姐死了嫁过来当夫人啊?这样看来,说不定我们家爷会很愿意见见你,嘿嘿嘿……”

    “啊?你这强盗,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救命……呜呜呜……”

    那女子还没挣扎完,就被李敬拉掉帐子上的丝帛绑住了手,嘴也被塞住了,最后李敬索性扯掉一整面帐子把这女子一裹丢在一旁,才接着进行让他极其兴奋的破坏活动了。

    后堂里,随着各种打砸,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尖叫着跑出来,躲在院子一角瑟瑟发抖。

    幸亏这些“强盗”并不欺凌妇女,只是冲着东西较劲,没有一顿饭功夫,侯府前前后后全部被砸的支离破碎,连花墙照壁都被踹倒,简直是不能看了。

    此刻的陈蟜也被李瀚抽打的只剩一口气了,这并不是李瀚没能耐一脚踩死他,而是觉得他这样折磨了姐姐许久,一下子让他死了太过便宜他了,故意用鞭子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陈蟜不愧是一个有心眼的人,都被打成这幅德行了,脑子还没坏掉,骤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李瀚极其护短,对待亲人十分重情。

    怀着一线侥幸,陈蟜用尽全力嘶吼道:“夫人,娘子,淑儿啊……快救救你的夫君吧……虽然你我有些误会,但毕竟……毕竟同床共枕,夫妻情深……为夫一死,可怜你要守寡……守寡一生了……”

    还别说,随着陈蟜垂死的呼喊,李瀚下鞭子的频率减慢,力度也降低了,这些话还真是让他心里一震。

    虽然季淑情况很惨,但这个时代,女子讲究从一而终,若真是姐姐已经跟陈蟜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真的不愿意看到陈蟜被自己打死的。

    想起季淑以前提到陈蟜时那种娇羞无限,爱意横流的样子,足以说明姐姐是真心爱过这个人渣的,那么,打死他会不会是害了姐姐呢?

    陈蟜觉察到了李瀚的变化,心里一阵狂喜,赶紧挣扎着抱住李瀚的双腿,嘶吼着说道:“爵爷啊,我跟你姐姐仅仅是有些误会,其实还是好夫妻啊,你可不能……不能听人挑拨,坑了她一生啊……”

    正在这时,执行“打砸毁”完美结束任务的几个人回到李瀚身边。李敬胳膊下面还夹了个大大的包裹。

    而门外,一声声剧烈的拍打门环声,跟各色人等焦急的呼喊声一直都没停过。

    “驸马郎,老夫卫绾。请开门一见!”

    “爵爷,张公在此,求您开门。”

    “瀚儿啊,娘的亲儿,你打开门啊!你可别莽撞,你要是打死了蟜儿,咱们两家可都要毁了啊!”

    “表哥,开门吧,刘彻来接你了!”

    “瀚儿,你刚刚回来。不要再惹事,娘来了,你开门出来吧。”

    “李瀚,你原本是功臣,可不要因为莽撞变成罪人。老夫刘舍,奉皇命请你进宫,速速住手开门!”

    好家伙,这一阵子看起来闹腾的动静不小,门口集聚满了各路神仙,馆陶跟李婉都在门外。

    陈蟜听到门口这么多人声援,却也不敢顺势反水。依旧是可怜巴巴的癞皮狗一般,哼哼唧唧的一声声叫着他的好娘子,继续勾起李瀚的亲情。

    终于,一声凄哀的哭声响起:“大弟,姐姐知道你是为了姐姐,可是……你还是放过他吧……姐姐命苦。怨不得他……”

    李瀚终于住手了,他冲着被他抽的血呼淋啦的那张脸吐了口吐沫,一挥手,魏猛魏铁配合默契的打开了大门。

    瞬间,门口簇拥的众人潮水般簇拥进来。很奇怪的是陈午跟陈须没来,其他人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陈蟜,再看看已经不能看的一个侯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李瀚轻松地把马鞭扔给李三,抱拳圆圈做了个揖说道:“小子李瀚,给各位添麻烦了,若需收监,请把我带走吧。”

    正在这时,一个小胖子炮弹一般冲过来就紧紧搂住了李瀚:“表哥,你……你你你真的回来了!”

    李瀚抱了抱已经长高但也长胖了不少的刘彻,亲昵的捏捏他肉嘟嘟的腮帮子笑道:“太子,该减肥了。”

    刘彻进门就被李瀚那种睥睨众生的气势给深深折服了,羡慕不已的看着长高长壮又气势十足的表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赶明儿你带我习武,就瘦了。”

    馆陶已经哭嚎着抱住奄奄一息的陈蟜,一叠声叫喊赶紧带儿子去看太医。

    一群刚刚装死的卫士家丁纷纷作出拼命护主的样子,瘸腿的瘸腿,弯腰的弯腰,哼哼唧唧的要把陈蟜抬起来,却被馆陶一人一脚踹开。

    公主府的亲卫跑过来抬起陈蟜飞快出门,放上公主的马车,馆陶也急匆匆跑出去上车走了,自始至终,她没有跟李瀚说一句话。

    太子一直缠着李瀚说话,其他人当然都要往后站了,等他俩说完,馆陶也顺利带人溜走。

    李瀚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哭泣,他丢开众人,走向被挤在角落里的一群人,那里,有他的母亲李婉,还有三个姐妹跟方玉秀方玉霜。

    “娘,孩儿回来了。”李瀚走过去跪下了。

    “儿啊!娘的儿啊!”

    李婉哪里还撑得住,扑过去搂住儿子的脑袋哭了个肝肠寸断,几个女孩子也都哭成一团。

    建陵侯跟其他官员们其实就是被馆陶拉来劝架的,至于李瀚该如何处置,事发当时是关着门的,谁知道他跟隆虑侯是不是年轻人闹着玩儿的,没看刚刚的苦主,飞扬跋扈的长公主都但求救走了人就跑了吗。

    李瀚乃是立下大功的人,谁会真正跟他作对锁拿他,就是处置也得等皇上出面,看人家母子家人团聚,一个个都拱手告辞,连张方达都走了。

    李瀚带着家人跟几名狗腿子得胜凯旋,出了门李敬就拉过李三跟他嘀咕半天,李三接过那包袱丢在李婉她们过来时乘坐的马车上,也没人注意。

    走到李家大宅门口那条胡同,整条街上都站着一簇簇激动地人群。

    那些人有的穿着大药房的制服,有的穿着大酒楼的制服,还有是家里作坊工厂的工人们,看着自己的家主回来,这些人都发出了惊喜的哭喊。

    李瀚心里涌动着酸热的感动,这就是家啊!虽然他区区十五,却是这一大群人的支撑,这种情谊不需要血缘来构成,就已经让他无法推脱了。

    魏猛魏铁跟随方玉秀在外流浪追寻,终于把大爷找回来了,自认功劳大大的,看着满街的人群,又看看大爷身后钉子般的几个亲卫,技不如人的苦恼一下子消失了,你们厉害不假,到了家里,你们可没有我们俩威风了。

    两人大吼一声:“大爷回家了!大爷回家了!”

    李瀚转身微笑道:“是啊,咱们回家了,这次若是皇上不砍我的头,我就把你们几个都要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敬,张允,黄赞,魏挺,巴不得如此,都是笑着答应了,大家就在工人们的热情簇拥下走进这个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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