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甲人的一拳的确是中了,姬峘座下甲人也的确失去平衡倒在泥地上,只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押注的甲人却是翻了个跟斗直接从姬峘座下甲人之上方摔出圈外…

    看着姬峘的木甲还在那泥地上蹬着双腿胡乱挣扎,一众正等着看后续招式的人却是呆了…

    姬峘下了甲人,径自往瞳老那边走去,也不去理会那方才与之对战的甲仕愤怒的目光,等两人站定之后,瞳老扫视两人一眼,姬峘也是十分紧张,按规矩来说,这场比斗他赢了,无论是怎么赢的,都不会判他不合格才是,众人中有心细之人发现瞳老右眉毛正微微抽动,这是他发怒的征兆。(。纯文字)

    果然,瞳老沉默了半晌,突然怒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比斗,你叫什么?难道连一点奴甲术都不会?”

    石烈却知这瞳老的脾气,他本就是浸**甲术半生的大师,开创了三种流派的奴甲术,虽不轻易收徒,但门下徒众近千数,门生也有近百,均是在猎手商会和军中武团有名头的人物,没有一点奴甲武术套路,不会一点奴甲术的甲仕他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的。

    所以,当姬峘回答他不会一点奴甲术之时,石烈很是幸灾乐祸,这小子今ri别想入这机甲宗修习了,这第一关过不过得了还是个问题呢。

    瞳老本想像以前一样一气之下将这两人赶出机甲宗的,但由于以前他刷掉的人太多,导致机甲宗人数稀少,并且现在正值大商用人之际,在另外两老的劝说下,他才立下了一个规则,凡是赢了比斗的,在赢完一轮不输的,自动进入下一场试练。

    瞳老奈何不了姬峘,只得对另一人哼道:“连一个不会奴甲术的人都打不过,滚吧,别让老夫再看到你,哼!”

    石烈见自己的人被夺去试练资格,但是这姬峘还好好的站在那,不由得怒由心生,走到姬峘身前指着他道:“别以为侥幸胜得一场,便自以为了不起,想要钱?赢了我们两人再说吧。”

    姬峘一听这小子要耍赖,便道:“说好我赢了赌资就归我,这等出尔反尔之事,你也做得出。”

    石烈讥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我有说你胜了他便把钱给你么?要是你胜了我这庄家,才算是赢了这赌局,大伙说是不是?”

    那些已押下赌注的人见事情还有转机,便都纷纷附和石烈说是。

    姬峘见这些人如此“义愤填膺”,自知势单力薄,若是强自据理而争反而会引起众愤,最后什么也捞不到,便道:“如此说来,只要我赢了你们两人便算是这赌局赢了?”

    石烈亮出灰铁质地的甲牌,狭笑道:“我俩可不像他,只是个木牌甲仕,就你这一没甲牌的雏儿,也想赢我们,嘿嘿,等着赔钱吧!”

    另一人也道:“嘿嘿,石兄,我的签排在你的前面,看来为你大哥出气这事,就由我代劳了。”

    “等等,我出两贯,赌他胜,若是他赢了,我占两成,如何?”单磊从腰间取出两贯刀币,扔到石烈怀里。

    姬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便是如此,如若再耍赖,你们便是龟孙子!”

    单磊笑道:“他们赖不掉的,大商有律法,只要有人证,你赢了,这些钱便是你的。”

    石烈却是不信姬峘有这等能耐,便再取出五贯,道:“我再押五贯,小子,一会走着瞧,哼!”

    与蓝签组这边吵吵嚷嚷的拉开赌局相比,红签组观战的人群中却是一片安静,人人自危,由于张三道的原因,不少人在比试之中均自落败,而且明显红签组的人越来越少了。

    只是不知为何,张三道虽然赢了多场,瞳老却一直未宣他合格,这让自认为不比单磊要差的他忿忿不平,在轮到他开始试练时,便壮起胆子提议道:“瞳老,这回轮到我试练,让我跟单磊比一场,若是我赢了,便让我通过试练,如何?”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提议,都纷然叫好,败在他手下的那几人叫得更是响亮,存心是希望单磊能够挫一挫他的锐气。

    瞳老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单磊,单磊会意道:“我未想到刚上场便侥幸通过了,正想着未能与张兄切磋一番很是遗憾,既然瞳老给机会,那么张兄,一会还请手下留情。”

    张三道也回礼道:“哪里,还请单兄高抬贵手才是。”

    在红签组前几场的比试中,张三道可谓是锋芒尽露,他cao纵下的甲人极具攻击xing,他的对手不是被轰出圈外就是被扔出去的,习练用甲人虽然结实,但也经不起他如此狂轰乱炸,试练才开始三个时辰,就已经换下了一台甲人。

    与张三道相反,众人均知盘水工坊的单先生传下的奴甲术擅长防御,进退有度。

    所以,当两人驾着木甲场中对持时,大家都聚集在红签组一边看好戏,蓝签组这边姬峘的上场,自是没多少人注意了。

    比试了几场,又看了几场,姬峘却是发现了,场上虽然大多是持着木牌的甲仕,但是上场比试时却是反应迟滞,若是正面对抗见招拆招,他们自是娴熟无比,只是一遇上姬峘这等毫无套路可言的甲仕,一旦无招可拆,他们便会不知所措,反应迟钝,轻易便被姬峘座下甲人踢出场外,姬峘觉得十分奇怪,若是奴甲术仅是如此,那为何又有这么多人去修习呢。

    这一回是与石烈同伙那人的试练,这人是个铁牌甲仕,实力自是与前面比试过的要高,姬峘也不得不提起三分心思来对待。

    那人见姬峘与其他甲仕比试了几场均还未尝一败,便也收起轻视他的心思,一开始便cao纵甲人摆出一个攻防皆可的起手式,绕着姬峘的甲人缓缓踱步,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奴甲术实际上是由武术贴合甲人的特殊cao纵方式发展出来的cao纵技艺,自几百年前出现第一台甲人开始,便一直传承至现在,特别是在近百年前奇人偃师将甲人的八相卦罗盘改造之后,极大简化了甲人的cao纵变化,使得更多人得以登上甲人,奴甲术也由此开始如百花齐放般发展出数百种流派来。

    可以说,现在在大商民间所传的各流派奴甲术大多数都是基于那六十四爻相罗盘的cao纵技艺之上,姬峘从十多岁习练的都是用那五百一十二爻相的古罗盘,而且他也不会武术,更是从未在武馆中练过推手,什么起手式、弓步、马步、掌法等通通都未听过,自然看不懂这些甲仕在开始比斗之前所摆出的起手式。

    看不懂对方的用意,姬峘自然不会主动攻击,仍是如前几场比试一样,傻傻的看着那对方甲人的踱步。

    奴甲术的修习,都是以体术为开始cao练,等甲仕熟练了基本体术所对应的爻相变化之时,才会让甲人拿上武器进行更进一步的修习,体术的cao练是基础中的基础,所以瞳老设此局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甲仕cao纵甲人使用体术是否熟练。

    常人学武修习体术是为了强身健体,而cao纵甲人不需强身健体,但是体术是千百年来许多大师武者总结出来的对敌姿态,对不同情势,用不同姿势,高手对敌中稍有差池,便是xing命之危,用在甲人身上,也是同样如此。

    也许是知道姬峘丝毫不会奴甲术,也不会主动攻击,那甲人挪了几步之后,纠准姬峘甲人的一个空隙,一记刺掌朝左肩腋部袭来。

    姬峘一看这人有点门道,甲人最薄弱的地方便是关节肢,那里也是外甲覆盖不到的地方,若是被打中,次一点的甲人那一处关节便会失去行动力,即使是用上品级材料塑制而成的肌肉,也会导致动作迟滞,一时难以恢复过来。

    以多年cao纵甲人形成的直觉,姬峘按动几下罗盘上的爻位,甲人往前一步,左肩一沉,以肩部外甲卸去对方的攻击;旋即阳仪,快速cao动罗盘,甲人便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甲人的肘关节并用力一捏,右脚一带顺势要把它扔出圈外。

    谁知这甲人下盘极稳,一拉之下,拉之不动,以前他与张宝三比试时便常出现这种情况,张宝三说下盘扎稳了马步,便不容易被人掀翻,但是姿势和时机一定要掌握好。

    姬峘立刻知道这铁牌甲仕不好对付,忙cao动甲人脱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开始绕着这甲人缓缓转圈寻找下手机会。

    他此举学自狼在猎物时的形态,无论多小的猎物,都要表现出十分的耐心,纠准空隙,一击即中。

    此刻在姬峘眼里,这甲人不过是一只小熊,也许难啃一点,但绝对没有张宝三那么难缠,否则也不会让他一击便捏中肘关节了。

    对方甲人本想一击未中便收手回来,这只是虚张声势的一招,出力不到三成,能发能收,谁知道姬峘全然不管他的套路,竟主动迈步上前吃招不止,还意图像以前几场他对那些木牌甲仕所做的一样,一把摔出去快速结束战斗。

    姬峘正表现出耐心要做持续战斗,谁知对方却好似失去了耐心,一箭步猛然上来便是一个冲拳,姬峘仍以旧法卸去这冲拳的力道,又在另一只手的肘关节上捏了一记。

    对方攻击越快越猛烈,他的甲人各个关节伤越多,姬峘不敢用力过甚,以防打坏了武院的甲人,到时卖了他也赔不起,只得用此法减缓甲人的动作。

    这个方法也是与张宝三打斗时自悟而来的,张宝三虽然从不与他说他会那奴甲术,那是军中的机密不能透露,但张宝三cao纵甲人出招又准又快又狠,开始时姬峘的确光靠灵活的cao纵总是难以躲开他的招式,后来随着简老头教他制作甲人工艺越学越深入,对甲人的弱点了然于胸的他想到了这个方法,然后多次试练后竟然赢了。

    这甲人攻击再猛烈,也没有张宝三快,若这甲仕是个铁牌甲仕,那张宝三岂不是很厉害?不过张宝三总是将实力隐藏,自然不会跟他说他有多厉害。

    对方的甲仕猛攻了半分之后,猛然发觉他座下甲人动作竟然慢了下来,他赖以自豪的连环冲拳在这甲人使出来已毫无初时的气势。

    未等他细想怎么回事,姬峘已cao纵着甲人纠准空隙,学着他的招式,一箭步接着一个冲拳,把他轰出了圈外。

    此时人群中爆出一阵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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