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你认为我进来还会留下出路么?”风茗转过身,叹息一声,摇头道:“灵儿,跟我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

    灵儿身形一滞,转身冲着风茗袭来,风茗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开口道:“我要感谢你从未伤害过言儿,即使我今日让你离开,你也是死路一条,廖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灵儿猛地停了下来,表情痛苦,似是在考虑风茗的话,犹豫不决间,风茗再度开口:“跟在他身边你过的安心吗?整日里提心吊胆不说,还要奔波劳累,最后结局又是什么呢?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灵儿双手捂住头,不住地摇晃,尖声吼叫道。

    风茗见此,止了声,看着灵儿疯狂的举动。卿殷上前一步,没有理会灵儿的吼叫,而是问道:“两日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他会将你怎样?而且还不准你自尽。”

    灵儿听到这话,突然就定住了,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道:“完不成就要做他的禁脔,任由他玩弄,生不如死······”

    无需灵儿再说下去,卿殷和风茗便已明了,想起那晚廖公公脸上诡异的表情,卿殷就觉得不寒而栗,所以她能理解灵儿的生不如死指的是什么。

    “若能悔改,便留在风府吧!”风茗语气平静地道,丝毫没有因为灵儿的背叛而觉得痛心,反而坚强地接受了这一切。

    灵儿不可置信地看着风茗,好像没有听清她所说一般,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风茗没有答话,而是回身去整理那些灵牌,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然后摆放整齐。风茗将这些视如珍宝,因为要抓出风府的奸细,不得已要打扰他们清静,这让风茗心里内疚不已。

    摆放完毕,风茗走到牌位前,缓缓跪了下去,双手合十,“燕家众位,风茗此番打扰,实属无奈,还望各位原谅我的无礼。我风茗在此发誓,定要尽今生之力,还燕家上下一个清白,将言儿保护好,看着他长大成人,请燕家各位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母子。”说完便俯下身去。

    “啪”地一声,风茗转头看去,只见一把短刀落在地上,灵儿无助地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刚才趁着二人不注意,灵儿万念俱灰,想要自尽,却被卿殷打落了手中的短刀,因此才有了这样一幕。

    “何苦呢?”风茗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道:“灵儿,我自认为没把你当下人来使唤,而且我也很感激你对言儿的照顾,有时候比我这个当娘的都要尽心,你背叛于我,不,应该说你进入风府就是抱有别的目的,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以为我就真的不难过吗?”

    “我只是理解你的苦衷罢了,就凭你没有伤害言儿这一点,我就愿意放你走,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你落入魔爪,痛不欲生。”风茗缓缓站起身来,看向灵儿,目光恳切。

    “可是我,我,没脸再见你和小少爷。”灵儿呜呜呜地哭泣起来,在风府的这段日子,原本无情的她也被这儿的温暖所感化了,她不是不想伤害言儿,而是不能,因为她也曾是一位母亲,只是自己的孩子却夭折了,当见到言儿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要害这个小生命。

    相反,她反而把自己的母爱全部放在这个孩子身上,这一点她自己清楚,风茗也请楚,她看得出灵儿对言儿是真的好,也就是因为这份真心的好,当得知卿殷怀疑她是奸细的时候,差点想过要赶走卿殷。

    当时卿殷说,如若我所料不实,当会立即离开风府,而你为了言儿着想,也该试上一试。风茗听了这话,才答应设局。

    当她走入甬道的那一刻,便知道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灵儿的身形,即使当时是背对着自己。在风府,也只有她才对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事无巨细了解地如此清楚。

    “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决定什么,因为无能为力。可是有些时候,机会就在面前,选择却在于你自己,如若你能帮助风茗,那么你依然是风府的灵儿,是言儿除了他娘最喜欢的人。”卿殷见二人情绪复杂,知道需要一个人从中引导,解开心结,便开口劝慰道。

    最后,灵儿沉默许久,才点点头,跪在风茗面前,悔恨地低下头道:“灵儿错了,请小姐责罚!”

    风茗淡笑一声,伸手将灵儿扶起,轻声道:“跟着我可能会很危险,但是我尽力保你和言儿,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便带我照顾言儿······”

    灵儿一听,又跪了下去,哽咽道:“小姐,我,小姐还能如此对我,是我执迷不悟,做了许多错事······”

    “快起来吧!”风茗将灵儿再次扶起,之后冲着卿殷福身行礼,“风府欠姑娘的,今日多谢姑娘。”

    卿殷淡然摇头,弯身将刚才被灵儿丢掉的木盒拾了起来,二人疑惑地看着卿殷的举动,并未出声打扰。卿殷仔细翻看了木盒,将其递给灵儿,低声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吧!”

    二人闻言,眼睛一亮,喜上眉梢。三人商议后,匆匆出了暗室,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幸好这一夜还算风平浪静,没有刀光剑影的冰冷,和鲜血的猩红。

    “老爷”,屋内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似是睡着了,一个年轻男子轻声唤了几声,中年男子睁开眼睛,慵懒地问道:“情况如何?”

    “老爷,小姐那边没有危险,灵儿姑娘她愿意归顺小姐,辅助咱们查明真相。”年轻男子躬身回答。

    中年男子闻言,欣慰一笑,“呵呵,这丫头本事不小啊!这样的结果可比任何一个都要好,没想到啊!她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是啊,老爷,而且那个叫卿殷的姑娘似乎也不寻常,曾经救过小少爷,这次也是她帮忙,才将事情解决的,老爷你看······”说到这里,年轻男子抬头看向风老爷,等待他的指令。

    “继续观察吧!这个人也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小心为妙!不过千万不要与她发生冲突,灵儿那边也多监视一下,此事容不得任何差错。”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男子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独留风老爷撑着头,一双锐利的眼睛出神地望着一处。

    当晚,一个多处负伤的人从风府逃离,身后被数个暗卫追赶不放。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儿,一路流血,一路奔跑,着实是撑不住了。

    就在暗卫要逼近的那一刹那,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侍卫,抓起几欲倒地的灵儿,飞身离开,风府的暗卫赶到时,已经追赶不上,只好作罢,急忙赶回去复命。

    黑衣侍卫将晕过去的灵儿带到廖公公面前时,廖公公正光着双足悠闲地喝着茶,看到浑身是血的灵儿,嫌弃地摆摆手,“先抬下去吧,等干净了再弄过来回话。”

    黑衣侍卫闻言,面面相觑,不过他们即使有疑问和不解,也不敢有半丝抗拒,听话地又抬着灵儿退出去了。

    第二日,灵儿转醒后,忍着身上的疼痛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裳,才在黑衣侍卫的搀扶下又去拜见了廖公公。

    廖公公眯着双眼,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灵儿,拉长音调道:“今日可是第二日了,你弄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下手?”廖公公嫌弃地用手在脸前扇了扇。

    “大人,我,我拿到了!”说完,灵儿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颤颤巍巍地递上,因为这个动作,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疼得灵儿嘴角抽动了一下。

    廖公公怀疑地眼神盯着灵儿,吩咐一个黑衣侍卫道:“拿上来给我看看。”

    黑衣侍卫从灵儿手里取过木盒,恭敬地递给廖公公。廖公公从怀里拿出手帕,将木盒上下左右擦拭一遍,这才一用内力,打开了木盒上的锁。

    木盒开启后,一张折叠的图纸静静地躺在那里,吸引住了廖公公的目光,久久移不开。他的内心无比激动,等这个已经等了好久。廖公公小心翼翼地取出图纸,展开来仔细观看,眼中的怀疑也渐渐减退直至消失。

    灵儿见他相信了,心下才松了口气。紧张褪去大半,可是身上的疼痛却是更加明显,当初为了能让他不怀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真实的,灵儿忍着疼痛,暗暗将这一切都算在了这个人头上。

    “把她带下去吧!最好这张图是真的,不然你知道结果如何。”廖公公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光打量着图纸,再不看跪在那里的灵儿。

    灵儿在黑衣侍卫的搀扶下,回了房间,不久黑衣侍卫请来了郎中为她医治。躺在床上的灵儿,好似不知道药物的疼痛一般,任由着郎中给自己身上的小伤口上药,自己的思绪却是飞出很远。

    郎中上过药后,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发着呆的灵儿,叹息地摇了摇头,走到桌边提笔写下几张药方,递给门外的黑衣侍卫,之后交代了几句才离去。

    灵儿连郎中离开也不知道,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些痛苦的回忆,越想越恨,双手不自觉地紧攥成拳。心下暗道:“我定然要让你偿还我所有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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