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定远伯,若是不能将他留下来过夜,那可是砸了你们自己的招牌。”
    “穆大人,瞧您说的,您这话都放出来了,咱们敢不尽心么?”其中一个最为妖娆的女子甩了下帕子,娇滴滴地道。
    宁云晋一看这阵仗就乐了,这穆丹书还真是个妙人,选的这四个有妖娆的、有清纯的、有高贵的,甚至还有一个带着书卷气的少年,真是梅兰竹菊各有不同。
    这酒色财气十足的宴席让他有点像是回到上辈子的时候,一帮糙爷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松松裤腰带,这辈子身边尽是那些雅人,倒从来没这么玩过。
    见宁云晋一直站着不动,席间的四人忍不住挤眉弄眼的无声交流了一阵,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穆丹书揶揄道,“清扬莫非是害羞了?”
    “哈哈,哪会!”宁云晋傲然一笑,对那四人扬了扬手,“只是这美人太多,小弟一下子看花眼了,都不知道挑谁好!”
    他这话惹得众人大笑起来,等那三女一男笑嘻嘻地走到宁云晋身边之后,他便一手搂着一个,“来伺候爷喝酒,爷可是说了要自罚三杯的。”
    最右边那清纯的美女嫣然一笑,抬起玉手倒了一杯酒,而坐在他身边先前那说话的美艳女子则捧着杯子送到了宁云晋唇边,让他一饮而尽。
    接着左边的两人同样的配合着,由被他搂着的那书卷气少年伺候他再喝了一杯,众人便起哄起来,穆丹书更是大笑道,“豪爽,清扬果然豪爽。”
    觥筹交错之后气氛便立刻热闹起来,这样喝花酒可比单纯的应酬好玩多了,五人划拳喝酒眨眼就玩到了子夜,众人便索性住了下来。
    宁云晋在一张大床上醒来时,手边还左拥右抱着一男一女,不过三人的衣物只是有点凌乱而已。他虽然有些醉,但是终究还是没酒后乱性,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
    迷迷糊糊听了一个晚上隔壁的j□j声,宁云晋也还是有些反应的,于是先运功将体内那点躁动压了下来,爬起床走到桌边灌了杯凉水。
    将秦明和叶海叫进来伺候着换了干净衣服,宁云晋走出这宅子准备去衙门。他的马车还没驶到门边,叶海便麻利的去催了,宁云晋索性半眯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秦明看着他有些难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然后瞬间又埋藏到眼底。他犹豫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借酒消愁愁更愁,您这又是何苦呢?”
    “谁愁了。只不过是应酬而已。”宁云晋挑了下眉角道。
    秦明还想再劝,可是叶海已经领着马车过来了,见宁云晋已经钻入车厢明显不想再提,只得叹了口气。
    刚刚行出一条巷子,就有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几乎擦着他们驶过,外面的车夫怒骂了一句,宁云晋便掀开前头的帘子问道,“看清楚那是谁的车吗?”
    “公子,好像是杨家的。”那车夫答道。
    只说杨家那就只有杨阁老家里了,宁云晋眼珠一转,对秦明道,“去探探,那马车里是谁,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顶着宿醉宁云晋忙碌了大半天,临到下午他发现有个紧急的折子必须要送去南书房,只得又朝宫里赶去。
    宁云晋才刚进南书房的偏殿,突然心中一动感觉身后多了个人。他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突然腰上就如同被一条钢钳似的手钳住,然后一只手掌按着自己的嘴直接半拖着自己进到一处屏风后面。
    这里是平时用来更衣的地方,一般放下帘子就成了戒备森严的南书房里的一处死角。
    熟悉的气息让宁云晋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等到那人放开手之后,他没好气地道,“皇上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刺客呢!”
    文g一把将他扳过来,按在墙上,脸色铁青,“你居然敢去喝花酒!?”
    宁云晋翻了下白眼,“男人的交际而已。哦,不好意思,微臣忘记了,您可是皇上哪需要这样的应酬。”
    文g被他气得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神经爆炸了似的,他一手往下探,揉捏着宁云晋双腿之间,怒道,“你就这么饥渴,莫非是朕这些天没找你,你就欲求不满了?要不要朕现在就让你得到满足。”
    这样的侮辱宁云晋哪里可能忍受,冷冷地道,“放手,要不然我可就喊人了。到时候你的那些爱卿们就能看到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对待大臣的!”
    文g低下头咬着他的耳垂,闻着宁云晋发间那刺鼻的胭脂味,他的怒气更盛了,满满抱着恶意道,“你到是叫啊,你父亲就在一墙之隔,正好让他让世人知道咱们的关系。”
    宁云晋咬牙道,“文g,你还敢更无耻一点吗!还君无戏言,真不知道你哪句话做到了的。呸。”
    对他这唾弃的举动,文g予以的报复是直接将手探进了宁云晋的裤子里,隔着里裤摸索着那渐渐鼓起的轮廓,“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143章
    对于文g的话,宁云晋并没有回应,只是睁大了眼睛,仰着头望着他。
    他这样过于平静的表情反倒让文g心中发慌,一手托起宁云晋的脸,放柔了声音,“朕知道你只是想气我而已,只要你说一句,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朕就会原谅你。”
    宁云晋冷冷地道,“微臣倒是不知道逢场作戏,喝个花酒还需要皇上您的原谅。”
    “你……你明明知道朕一直派人保护着你,还将那两人带进房……”文g气恼地道。
    宁云晋挑眉道,“那又怎么样,莫非皇上只准州官放火,还不准百姓点灯了。”
    “莫非是因为朕点牌子的事……”文g心中一动,突然反应了过来。只要宁云晋还是在乎自己的,那他就觉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文g低头亲了亲宁云晋的鼻尖,解释道,“今年是选秀之年,再说以鸿明与鸿皙的年龄房里也该放人了。即使朕自己不挑人,也不能耽误那些秀女的青春。朕去慧妃那里,只是与她商量安排选秀的事情。”
    通过这些天宫里的动静,宁云晋也猜出了一点。不过他却闭起了眼睛,不去看文g的视线。
    宁云晋这样不言不语反倒让文g更加为难,这时候他却发现手上原本火热的轮廓突然软了下去。
    男人的根本不是在有人刺激的时候那么容易能够平复的,想到宁云晋的内力偏寒,他将手往上移动放到宁云晋的丹田处,即使隔着衣物也觉得冰寒刺骨。
    他抓着宁云晋的肩膀,压抑着怒意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用带寒意的内力强制压抑,可能会伤及肾水。”
    “皇上又何必在意。”宁云晋冷漠地道,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动不动就拿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气别人,自然是有分寸的。不过这点就没有必要跟文g解释了,他只是火上浇油地道,“我若是前面不能用了,皇上不是就能更放心了么?”
    “你……”文g恼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易成吗?”
    “哼!”宁云晋挑眉道,“若是父亲知道我是为了不受你侮辱,只有心疼的,哪里会责怪于我。”
    文g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刀捅了一下,他抽出手,默默的为宁云晋将被弄得凌乱的衣服一一整理好。整个过程中,宁云晋只是半闭着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
    帮宁云晋整理好以后,文g才道,“对不住。我只是气急了而已。朕相信你,可是即使知道你多半是为了气朕,只要想到你身上留有那些庸脂俗粉的气味我就嫉妒得发狂。”
    见宁云晋还是不说话,他无奈地继续解释道,“你以为朕这么生气这次的事情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鸿明和鸿皙的事情你掺和在里面干嘛!?得罪他们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宁云晋对他的这番解释只是冷哼了一声,文g抚了抚他的脸颊,叹气道,“朕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终究是要走到你前头的……再说你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老师的,总要注意别让誓言应了。”
    虽然知道文g确实是在为自己操心,宁云晋硬着心肠将他所谓的担心搁在一边,“皇上不用说得那么好听,归根结底,您还是心疼儿子。我自认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官场上的沟沟道道谁都知道,若是任由那些人在这次的事情上择出来,下次要定罪就难了!难道要让这些蛀虫一直逍遥下去?”
    对于这样倔强的宁云晋,文g实在是没有半分办法。他一向都知道宁云晋是吃软不吃硬的,而且还是个记仇的。
    你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回你两分,可若是你对他恶了一分,他不但要回你两分,还要记恨着,之后看你就是横鼻子竖眼睛,绝对是爱憎分明到极致的。
    他不想将自己与宁云晋的关系弄到不可挽回,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的瑰宝。文g只得再次低下头服软道,“我们不要再为了这件事闹下去了行不行?不让你父亲入阁,除了有那则流言的影响,也是因为时机未到。易成还那么年轻,真让他现在进了内阁,若是朕日后想要接你入宫,又该如何安置他。”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宁云晋肯定只是朝他翻个白眼,对文g的死心不改感到无奈。毕竟只有后妃入宫,才会将国丈们加官进爵。可是现在听到之后,却只觉得无奈。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属于阳澄的第二世,他也不觉得男人在有妾有子的情况下,再寻找真爱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即使是那些在一起的契兄契弟们,也是会在不影响子孙后代的基础上行事。
    事实上,对于文g在与自己在一起之后,居然自发自觉的守身,他觉得简直是一种奇迹。
    可是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后――即使事后就察觉到可能是误会,他才发觉自己居然是在乎的。当经历过已经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代,不论男女再看到所爱的人除了自己还有侍妾,对自己所做的浓情蜜意还会对另外一个做,真心是膈应得慌。
    但是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即使文g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自己迎进后宫,也不敢为了自己遣散后宫,否则到时候朝臣闹起来,根本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压制得下的。
    他垂下头,回避着文g的视线,伸手将人推开到一臂远,“皇上能让微臣冷静一下吗?或许臣真的错了,那时候就不该一时冲动答应你在一起的。当时头脑发晕,以为自己足够洒脱,什么都能不在乎,现在才知道错得很离谱。”
    文g捧着他的脸,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为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填上了一点红润。他用头抵着宁云晋的额头,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呢喃着,“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我看得心好痛。朕从来没用身份逼迫过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之前说找易成评理,也只不过是针对这一件事而已。”
    宁云晋的眼神渐渐恢复成坚毅,毫不怯懦地面对着文g道,“可那也改变不了你终究是皇帝的事实。先前你的温柔让我忘了,更是心甘情愿的被迷惑。可是实际上你终究是身份尊贵的皇帝,你有过妻子,更还有妾有子,可是我将注定会只是一个以色媚人,最终只能孤家寡人的佞臣。”
    见文g急着要说话,宁云晋用手指挡在他的唇上,继续道,“那些都罢了,反正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是祭天者,那些流言没有谁敢当着我说就行,哪管死后洪水滔天。可是在你心里最重要的终究只有你的天下,一旦涉及到你的天下、你的儿子们,那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我真的只是担心你这样四处树敌终究不是好事,即使这次你做得隐蔽,可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文g哪还能再任由他继续说下去,连忙道。
    “但是你还是无法否认,即使我做的事是有益的,只要涉及到那两点,你都会有所偏颇。如果我还在朝廷,这样的事总还会继续发生的。难道每次都要这么争执一番?”
    宁云晋的目光如炬,将文g堵得哑口无言。
    文g张合着嘴,想将自己最心底的话说出来,可是他的欲言又止,只是让宁云晋更肯定这一点,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比起那些琐碎的事情,宁云晋发现自己真正难以接受的是在文g心里天下终究是摆在自己前面的,如果要自己一次又一次去面对那样的局面,他不觉得自己还能开心的过日子。
    这一世宁云晋只想活得逍遥自在,为大夏百姓做点实事,如果要那么苦逼的过日子,还不如早点投胎的好。
    宁云晋那心淡如水的神情让文g一阵心慌,甚至有种自己将要失去他的感觉。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外头杨立功正不客气地斥骂道,“宁云晋还没来吗?胡睿你去看看,都等着他的折子呢!”
    接着就是胡睿应声答应,宁云晋瞥了一眼文g,一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大声道,“杨阁老不用劳烦胡大人,在下已经来了。”
    胡睿已经出来了,有些错愕的看着宁云晋从那屏风后绕出来。他这一愣便慢了半拍没有跟着宁云晋的脚步进去,反倒是狐疑地朝着屏风探望了一眼,透过帘子他居然看到一抹明黄。
    在宫里能穿这种颜色的人,仅仅只有一个人而已。胡睿心中一惊,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连忙走回房间。
    交了那折子,宁云晋就离开了南书房,直接回到自己的住所。不过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先前胡睿怎么一直偷偷地打量着自己。
    他却不知道胡睿回到家中辗转反侧的一个晚上,脑海里不停地回忆着当年的事,那抹刺目的明黄更是挥之不去。终于第二天他憋不住,将这事对自己信得过的长辈说了出来。
    听了那长辈的分析,他却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大事,急急忙忙递了折子想要面圣。
    胡睿一个才刚被提拔到南书房做事的新晋探花,文g原本并不想见,但是他记得昨天正是这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搞不好看到了什么,便抱着好奇心点了他的牌子,想要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文g的期待果然没有落空,只见胡睿进殿之后,先是叩拜,等到自己说完平身后也不起身,高呼道,“微臣有要事要禀,宁云晋宁大人,他对您意图不轨,皇上,您要远离佞幸啊!”
    第144章
    即便是最近心情不好的文g听到胡睿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更不用说是李德明这样的知情人,若不是怕失了规矩,只怕就要笑出声了。
    如果宁云晋对自己意图不轨,那文g还真是求之不得,也就不用那么郁闷了。他笑道,“你倒是说说看,清扬哪里对朕有不轨之心了?”
    见皇帝并没有将这当回事,胡睿着急地道,“皇上,宁大人真的不安好心,他从几年前就意图自荐枕席,对您有所企图,您要当心啊!”
    “对朕有企图……”文g低声重复了一遍,怎么觉得这么怪,他狐疑地望了胡睿一眼,不会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他哭笑不得地道,“你想得太多了。”
    看文g还是不相信自己,胡睿心一横,便将那长辈叮嘱的话给忘记了。他看了一眼左右,确定只有李德明在,便一脸不平地道,“皇上,几年前宁大人就对外宣称您是他的童养媳,这难道还不是有不轨企图吗?”
    他发现文g对自己说的话很茫然,连忙解释道,“或许皇上您不记得了,微臣并不是殿试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您的圣颜。当年您南巡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与宁大人出现在逃难的人群之中,而且您好像还受了伤。”
    “童养媳……这还是真是荒谬。”文g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也算是了解宁云晋捉挟的性子,相信这确实是宁云晋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他笑道,“南巡的时候宁云晋才多大一点,哪会懂这些!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这事实在是太好笑了,文g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居然会想不起来,要不然早就能拿着这事让那小子老实一点。他在脑海里飞快地过滤了一遍南巡那次的事情,结果发现依旧是很正常的两人一起逃难,宁云晋悉心照顾着自己,现实与记忆明显有不一致的地方,这反常的情况顿时让他一惊。
    他拧起眉头,望着胡睿道,“你先将那年你遇到朕的事情一一说来看看?”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胡睿对于自己能够引起皇帝注意十分得意,连忙将那两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文g将他的话语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应,发现过程的出入并不大,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在于自己记不太清楚那时候两人的对话而已。
    同样都是欧侯的传人,宁云晋能学到的技巧他自然也明白,文g顿时知道自己的记忆多半被宁云晋做了手脚,无论宁云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这样的行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有不轨之心了。
    等到胡睿走后,文g只觉得满心疲惫,他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自己的记忆被人篡改本应该勃然大怒立刻早宁云晋问个清楚,可是当那人是宁云晋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要相信他。
    他知道记忆混淆术是不可能将脑海中的记忆完全消除掉的,文g便一个人独坐着将在江南时的记忆一遍遍的梳理着。
    那个时候自己走火入魔,又受了重伤,吃喝行动全部都要依靠宁云晋,在那样一个闹灾的地方,很多大人都不一定找的到吃的,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文g相信没有人能比宁云晋做得更好了。
    十多天的相依为命,两人吃着糟糠野菜,住在破庙或者残破不堪几乎不能遮雨的房子里,不可否认正是因为那段一起吃苦的日子,所以让文g对宁云晋格外宠溺,从那江南回来只后宁云晋对自己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一遍遍的回想着,文g也想到了一个疑点。这些年他和宁云晋也算是相当亲密了,也就了解了那小子的一些小习惯。比如说宁云晋那个小财迷向来是钱财不离身的,不说荷包里面的那些常备着的银票碎银子,就连靴子里面也常年塞着小卡子、银票、刀片。
    文g对于他这种防微杜渐到有些无语的行为,那时候他一个长在内宅的小娃儿哪里需要这么谨慎。为了这事他当初还和宁敬贤讨论过,最终只能当这孩子天生缺乏安全感。
    也是那次之后文g听宁敬贤提过才知道,宁云晋这样的行为是从很小就有的,他虽然不确定在洪灾的时候宁云晋有没有这个习惯,但是要他相信那小子身上一点玉器钱财都没有,还真是有点难度。
    如果说宁云晋那时候身上有银子,那自己当年那些苦头算是白吃了!
    可要说宁云晋有什么目的,文g还真是猜不出来。当年那一路上,真要说起来宁云晋比自己可是更辛苦,不但要照顾自己,还要到处找吃的、住宿的地方,他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总不可能是为了和自己一起吃苦才故意那么做的吧!?
    虽然宁云晋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喜欢用言语刺激自己,可自己当年对宁云晋应该还算不错的,除了那件事……自己好似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而那事易成捂得那么紧,宁云晋应该不可能会知道。
    更何况文g相信如果宁云晋真知道那事以后想要对自己不利,当年完全可以选择不救自己,又或者趁着逃难途中下手,自己那时候内力全失,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机会简直多得无法想象,那时候宁云晋的年纪那么小,谁会相信他有杀人的本事呢!?
    文g想了半天,怎么都猜不出来宁云晋为什么要那么做?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索性起身直接前往宁云晋的住所,准备去询问那个罪魁祸首。
    他悄悄的绕开守卫,却发现房里没人,反而是偏殿亮着灯。透过窗影可以看到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影,见有外人在,文g只好屏住了呼吸,翻身跳到了梁上,从顶上绕到了偏殿的侧上方,殿中的情况一目了然。
    这偏殿平时是用来吃饭,安置着一个圆桌。此时上面放着四五个凉菜和几坛子酒,而宁云晋正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的拿着杯子。
    他脸上那哀伤迷茫的表情,让文g心中一痛,只恨不得能立刻跳下去抱着他。想着秦明估计应该知道两人的关系,他便准备付诸行动,这时候秦明却先动了。
    只见秦明一把抢走宁云晋手中的酒杯,“公子,您不能再喝了。”
    宁云晋看了他一眼,索性抓着酒坛直接仰头饮了一大口,“你别管,去,再给我抱两坛酒来。”
    “公子,您已经醉了。”秦明为难地道,“再喝就要伤身了。”
    宁云晋确实醉了,他今天只想喝个痛快,并没有可以运功逼出酒劲,因此这个没有经过酒精考验的身体早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此时想找人倾吐一番,双眼迷蒙地望着秦明道,“你说人长大了活着怎么就这么累呢?”
    只要他不继续喝酒秦明心里就大喊老天保佑了,他实在是拿宁云晋的固执没有办法。在这样无人的时刻,秦明才敢露出怜惜的神色,“公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按理您连弱冠都没到,还是个孩子!”
    “孩子,呵呵……”宁云晋哈哈大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秦明从小就伴着他长大,哪里看到过宁云晋这样悲痛的样子。他慌乱的掏出帕子,连忙给宁云晋擦拭,可那泪怎么都擦不完。
    “还记得我小时候总爱睡觉吗?”宁云晋的焦距遥望着远方,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什么。
    “记得,自然是记得的。”秦明答道,“那时候老爷以为公子您身体出了问题,还催着人请了太医。”
    “父亲总是只顾着操心别人,他的身体才是最不好。”也许是因为提到了宁敬贤,宁云晋看着精神好了一些,泪也终于止住了。
    他这样对宁敬贤毫无保留的信赖让文g嫉妒得心里发狂,却听宁云晋呢喃似地道,“你说人死了究竟有没有投胎这样的事情?那时候我一睡觉就会做梦,梦到前往一个神奇的世界,人们可以在千里之外通话、能够坐上可以飞的交通工具,即使环绕着整个世界一圈也只要一天的时间……”
    宁云晋的本意只是在纠结自己重生的意义究竟何在,毕竟如果不是多了两世的记忆,自己也就不用这么纠结,只怕活得会更自在,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茫然。
    他最初只是按照父亲与爷爷的希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想要为大夏做点事情,可是如今和文g在一起之后,这样的初衷势必会受到影响,迟早自己在两者之间要二选其一。
    宁云晋不想让真心疼爱自己的家人失望,却对那个为了自己而做出许多改变和妥协的文g同样割舍不下……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犹豫与颓废落在房中另外两个人眼里完全是另外的意思。
    光听他的描述,那样的世界岂不就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偏偏宁云晋的表情又不见一丝生气似的,秦明与文g不约而同地想歪了。
    秦明抓着宁云晋的手,焦急地道,“公子,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您想想朝廷,还有那么多您提出来的事没有做完……”
    宁云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秦明的焦急,只是摇了摇头,“皇上英明神武,比我聪明的人也不是没有,离了我,大夏依旧还是大夏。”
    “那您想想老爷,想想老太太,想想老太爷,他们都那么疼您,若是您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宁云晋继续摇头道,“宁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
    秦明都快急哭了,抓着宁云晋的手臂,带着哭腔道,“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天下一大悲,您怎么忍心啊……”
    宁云晋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说的话题似乎越来越歪了。这时候他心里也有了决断,他望着秦明道,“你说我还是孩子对吧?”
    秦明摸不着头脑的点头,“寻常人家的子弟,到您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呢!”
    “那孩子就该有任性的权利吧!”宁云晋眉头一挑道,“去,将我房里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见秦明应了一声出去,文g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红木匣子他并不陌生,而是宁云晋送给自己那尊盘龙印章。
    虽然东西早就已经送给了自己,可那是一枚收藏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偶尔得了上佳藏品也都是与宁云晋一起欣赏,所以索性将东西放在宁云晋这里。这枚印章不但是宁云晋送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堪比大师杰作的雕品,文g甚至舍不得登记入册。
    那一方印章承载着两人曾经拥有过的那么多美好回忆,他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便迟疑了,还没等文g露面,秦明就已经捧着匣子走了进来。
    宁云晋一接过那匣子,就猛地朝着地上一摔。
    匣子被摔成两瓣,那方印章翻落出来,秦明弯下腰就想要去捡,“公子这可是您辛苦了好久才……”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宁云晋一脚就将那印章朝着墙上一踢,“王八蛋,老子都不要了成吧!”说完他便袖子一甩,头也不回的离开。
    文g只能怔怔地看着那印章重重的砸在墙面,接着又摔落到地上,虽然没有彻底粉身碎骨,却明显的摔成了个四分五裂。
    宁云晋的话让文g心里发寒,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争执,怎么最后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想要兴师问罪,结果默默被先发制人了。
    看到有亲留言说现在的小二太幼稚,可我是这样想的,他当初十分铁齿自己不会那么在意文同学的,但是有一个人那么宠着自己,我觉得一般人都扛不住吧?结果真正发生文g去后宫,自己被夹在天下和文g儿子之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里不爽了。
    以男人的好面子,刚开始肯定是觉得尴尬,不想接受,但是现在想通了,就开始主动出击了。文g如果给不出满意的态度,小二肯定不会愿意跟他过下去。
    另外,还是要为文g洗白一下,当初送小二走也不仅仅是因为天下,还有他面临被废。废帝以及其家人会有什么好下场,看看历史书就知道,所以当一边是一个儿子,另一边是全家人和天下,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第145章
    田黄石的硬度只有摩尔23度而已,如果要做比喻的话,可能仅仅比铅笔的笔芯硬一些而已,用手指都能在上面划出痕迹。这一摔一题居然没有完全碎成粉末,还多亏了墙壁和地板并不是后世的钢筋混凝土。
    文g跳下房梁之后,望着地上碎成几块的那印章,久久无法平复心情。就在那一瞬间,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宁云晋坚定的心情,那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才能在一气之下做出这样任性的举动。
    宁云晋乖巧得太久了,老实得太久了,久到让人自然而然的忘记他其实也只是个孩子。他有着不输成年人的洞悉能力,偏偏又天性聪慧,即使偶尔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也很快会识趣的圆回来,相处久了对这样的他实在很难产生反感,也会让人忘记他的年龄,把他当做成年人而对待,总是强求他应该做到哪一点,又应该做得如何完美。
    文g并不傻,从宁云晋砸掉这印章的举动他就猜测出来这样举动背后的意义。那个同心结文g今天并没有带在身上,而且他的内力比宁云晋高得多,文g自信自己应该并没有被宁云晋察觉到。可是宁云晋在砸完印章之后,却并没有叫秦明收拾,这就是意味着他想让自己第一时间知道印章被毁的事。
    他们两人都知道那印章的意义不同,宁云晋毁掉它也就是在对自己表示他绝对不可能妥协。
    两人争执的起源说穿了就是文g懊恼宁云晋不相信自己,宁云晋却觉得自己是为国为民着想顺便为他父亲和自己出口恶气,其实一开始并不是什么大事,解开误会之后就能和好。可是当这事是发生在皇帝与大臣身上,偏偏两人都不肯妥协的时候,便就演化得越来越严重了。
    也许是历史上那么多跟着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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