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没听到这话题,仍是自顾自的说着,“臣妾到底是哪里比不过她呢?她漂亮,臣妾也可以很美啊…。她爱您,臣妾的爱也不必她少一丝一毫,臣妾知道您不喜欢臣妾,但臣妾总是想着,就是一块石头,这么二十年也能捂热了啊!可是皇上,您为什么对臣妾就无一丝一毫的心意呢?……哪怕是一丝,一丝也好啊……”

    皇上闻言默不作声,只是将目光撇过她,冷冷的看着这东凰宫墙上的某处。

    他心中只有林婉心一人,所有的情谊都给了她。不会落下一丝一毫!

    女子悲哀而卑微的声音兀自响起,“皇上,您对臣妾,当真没有一丝的感情吗?一丝…都没有吗……”

    她期盼而忐忑的看着这个男人,只能看到他冷硬的轮廓。

    如今的他们,都已经过了中年,她已经老了,而他,还是那样的英明睿智,还是那样的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她以为她对他只剩了不甘与恨意,但是到这样一刻,她终于明白,她还会为他的一句话而乱了心跳!

    上位的男子看她的眼光仍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有。”

    女子的眼中涌上一丝惊喜的璀璨。男子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打入地狱!

    “朕对你,只有不得不背负的恩情!”

    不得不背负的恩情啊……女子眼中的希望破碎,浑身软着滑落在地上。

    ——

    “姐姐,你那案子真的破了吗?”一道娇软的声音在安静的马车中想起。

    倚在角落的女子正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身形微微一顿,转过头来,面上带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嗯。”

    “好快呀!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初晴闻言懒懒看她一眼,动了动身子做的更舒服一些,轻声开口,“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暮雪抬高了声音惊叫一声,“怎么会是她?”

    大少奶奶虽然对他们不太热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相待,但凭她对其丈夫的那样忠诚,别无他求的一颗心,总是无法让人相信她会对两个刚刚满一岁的孩子下手。

    “姐姐,你不是看她对我们不好公报私仇吧?”

    初晴听了这话直接转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在你心中你姐姐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说句实话,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幕后的主谋不是大少奶奶。

    暮雪嘻嘻笑了两声,“嘻嘻,人家开个玩笑嘛,不过,姐姐倒是快说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初晴将脸转过来,看她一眼,问了个问题,“还记得昨天下午,我们去大少奶奶房里,她的主屋之中放的几尊木像吗?”

    木像?那几座颜色各不相同造型各异的木像?暮雪点头,她们还就着那几座木像聊了一会儿,自然是记得的。

    “那你注意到一个现象吗?从左到右,只有前边三座前面有上香,剩下两座没有。”

    暮雪托腮思考,点头。

    “三,二,你想到了什么?”

    暮雪微微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的看向初晴,初晴的眼睛黑而亮,看似纯净无瑕,却犹如千年的深潭,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你看进去。

    猛然间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她激动地开口:“去年死去的三人和还没被害的两个婴儿!”

    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到处都是冷飕飕的,她裹了裹搭在身上的毯子向初晴靠得更紧一些,口中一边嘀咕着,“天啊,好恐怖…。”

    初晴点头,将暮雪身上的毯子拉过来一些盖在腿上。其实昨天她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的时候,自己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说是被吓到也不尽然,只是那种突然被惊到的感觉着实强烈。

    顿了顿,她继续道:“就是这样,昨天下午最开始见到那五尊像时我心中就有一种在哪见过的感觉,回去后反复的想,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暮雪闻言忙好奇问道:“在哪啊?”

    初晴淡淡的笑,这个谜能这么快解开多亏了小时候大哥带她出去玩,“小时候,我随着大哥一同出去,正巧碰到一个老爷爷再卖书,就上去翻了翻,看到一本书比较有趣就买了下来。那本书中就记载了一桩奇闻,说的就是在这个大陆的极北之地,生活着一个少数民俗——莫哈族,莫哈族的古书中记载着一种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看向正托着腮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暮雪,扯起嘴角道:“你听故事呢?”

    暮雪嘿嘿笑了两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好吧,她承认是有点当民间故事听了。

    又听初晴继续道:“那种方法是古书所流传,但是莫哈族的族规之中明确的规定不经全组人投票同意,任何人不得使用此法。所以,莫哈族之中的每个人都知道具体的方法是如何操作,却没有人会做。”

    “为什么?”暮雪疑惑的看着她,表示不解,一个人的死去会让很多亲人伤心,难过,如果真的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为什么不用?

    初晴叹息一声,“因为,代价太大了。莫哈族中供奉的神不是普通的佛像,而是他们族中独有的朲吙五神,也就是我们在大少奶奶房中看到的那五尊颜色不同的木像。想要起死回生,便要拜祭这五神,而且,其中的每个神都要被拜祭才行,缺一不可。其实只是普通的拜祭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五尊大神的拜祭的方法十分血腥,每个神需要一条人命,而且,这些人分别要死于金,木,水,火,土这五种死法,依次拜祭。直到拜祭完成,想要被救之人方能醒过来。”

    她幽幽叹息一声,“暮暮,现在,懂了吗?”

    暮雪似乎被这个奇特的拜祭方法吓到,眼睛直直盯在初晴身上不说话,直到初晴这样唤她一声,方才醒过神来,干笑两声,“呵呵,懂了懂了,这拜祭好血腥……好暴力……难怪莫哈族紧禁止这样的方法,这族规定的好…。”

    初晴心中叹息一声,无论这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是真还是假,一旦已有信了,去实施了,为了救一个人,便会丧了五条命。

    人永远是自私的动物,在乎的也只会是与自己有关的人,这样的方法若是被允许,莫哈族怕是永远活在血腥之中吧!

    暮雪想了一会,不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便换了个话题,“所以,大少奶奶是来自莫哈族?”

    初晴点头,“她是莫哈族的人,身边的那个婢女小菊也是。”

    “那匿名信是小菊写的?”

    “恩。”

    “她不是她的婢女吗?怎么会亲自拆穿她?”

    “大概是怕这样的方法有违人伦吧!毕竟是两个还不到一岁的婴儿,他们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谁也不想他们就死在这样不谙世事的时候。”

    暮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说初晴知道莫哈族的那个让人起死回生的变态方法是从书上看来的这还可以理解。但她怎么那么确定大少奶奶主仆两人是来自莫哈?

    初晴无奈看她一眼,道:“你以为我今天一大早去干什么了?”

    暮雪今天早上一醒来便不见了初晴的身影,只听黑衣说她去找高老爷了,听到这话不由干笑两声。

    “我昨晚想了一夜,把这些可能理出一个思路,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小菊了,找她问了问,她也全都说了。”

    暮雪点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你说这次高员外该是受了多大的一个打击!”

    初晴点头,微微转了脸看向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来,让她的心里有些凉。

    今天早上她思索一番,去找高员外说明了真相,走出书房的时候,她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那个可怜的老人面上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只有绝望……

    在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感觉,她是别人家庭的破坏者…。

    大儿子离奇昏迷,无法医治,大儿媳为了救他的大儿子不惜杀了他的小儿子,还有其他家庭中两个无辜的人,如今,又准备杀他的两个孙子……

    当这样残忍的事实被她揭露出来,这个家,会不会因此而散?

    她忽然就闭了眼,浑身各处觉得没有一丝力气。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耳边是温暖坚定的声音,“姐姐,你做的是对的!”

    心中微微有些暖,她仍是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对,是对的……”

    “你说什么?”暮雪好似听到一些声音,却不真切,便关切问道。

    初晴睁了眼,轻轻的笑,有些无力,“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暮雪点头,不再言语,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

    马车一路向前行去,不知何时,路边的枯草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

    京城的街道依然是处处繁华的景象,虽天空之中飘了些轻薄的雪花,却并没有挡住人们去街上逛逛的热情。

    一来,这雪初下,本就不大,算不上淋人。

    二来,这趁着下雪出去,更多了一丝情趣。

    只是一大早,茶馆之中都纷纷议论着一件事,那便是定王爷遇刺。

    皇宫之中,一片压抑,昔日富丽堂皇的东凰宫之后好似已经没了生气,只有那个凤袍女子无力的瘫倒在地,身旁无一人。、

    昔日代表繁华的红色繁杂花纹大理石映衬着她,只能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而御书房中的气氛,也着实算不上好。

    偌大的御书房之中只有三人,俱是坐着,明黄衣袍的男子一脸肃色的坐在书桌之前,一身黑衣蟒袍的男子坐在窗下,冷然望着窗外不时飘落下来的细小雪花,心中想着他的猫猫现在应该在干什么。而金色烫边的紫衣男子,则是一只手肘撑在椅背之上,妖娆的桃花眼微调,漫不经心的轻笑着,不知再想些什么。

    书桌之上的香炉之中静静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晕染了一室。

    “父皇,您把我们叫到这里,自己又不说话,是要我们陪着您一起发呆吗?”君云洛等了一会,仍是不听任何人开口,终是率先开了口。

    皇帝闻言瞪他一眼:“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

    君云洛闻言漫不经心笑了两声,看向窗下的黑衣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心中却想着,这次的任务来的真是及时,正好赶到这样的时候,避开了这次的事故。

    早知道让怜儿一同跟着过去了……

    黑衣男子忽然出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皇帝无奈看他一眼,也不再卖关子,重重呼了口气方开口,“这次的刺杀你们心中都有数吧!”

    君云疏冷然看他一眼,保持沉默。

    君云洛呵呵笑了两声,举起被包扎的左臂,“有数还会被刺伤吗?”

    皇帝吹着胡子望着两人,哼哼道:“你们两个真以为朕不知道?”见两人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模样轻叹了一声,:“总之这事也算是结束了,就这样吧,她如今也徒有皇后的头衔,终生都被困在东凰宫中不得踏出一步,但废后是不可能的。”

    君云疏依旧冷冷看他一眼,“与我无关。”

    那女人如今活着倒是生不如死,所以他是无所谓了,只要不再触及他的底线,他完全可以无视。

    皇帝闻言眼底沉过不知名的悲哀,他这一世,最为亏欠的便是他心中的妻子和他这个儿子,对林婉心,他终是无法给她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名分,对待他这个儿子,他亏欠了他五年。

    君云洛面上的笑意收起,邪肆的声音带了冷意,“这事儿臣自知管不了,只希望她真能安安分分呆在东凰宫中不再越界。”

    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得知。

    那时候庄皇后,也就是君云洛的母后,已经过世两年,皇上与她虽不是男女之爱,却也相互扶持了几年,为表夫妻之恩,庄皇后入葬只是,皇上发誓三年之内不会立后。而在这时,太后突染怪病,所需药材只有陈家有,而那时的陈相为了帮助女儿进宫,顾着胆子借着这个机会与皇上提出一个交易,并当场立下字据,三年之期一满,便迎娶其女儿陈宁兰进宫为后,并保证终生不会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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