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长生,不在苍天在大地?

    何意?

    皇上满脸不惑,看向任昆。

    “……婴子粟自言不知,观其色,应是真不知,仅代为传话。”

    任昆摇头,他也不明白。

    这句话有什么玄机,值得婴氏族老让少族长专门带给陛下,俨然送了天大的人情?若说是消遣,以婴氏的身份,不会开这种玩笑。

    自古以来,求长生不老的帝王不计其数,多少雄才大略的君主败倒在时间面前,为了长生,求神问仙耽迷丹道不问政事的亦不少。

    但对当今陛下而言,长生不老是太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想要的无非是有个健康的身体,能多活几年,如普通人般寿终正寝就好。

    不懂。还是不懂。

    甥舅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任昆提议:“陛下,是否请钦天监大提点参详一二?”

    ……

    “也好,无需提婴氏,只说朕夜有所得,问他可有所指。”

    事关婴氏,总要慎重些。

    任昆点头应下,得,大提点定以为陛下要他解梦!不知会说出些什么来……

    这些隐族,因为与修者有关系,行起事来总有几分故作高深莫测,仿佛不如此显不出仙家手段!

    既然要当人情送,就讲得明白点,这么没头没脑打机锋,哪是提点?云山罩雾海,愈发糊涂了!

    还有婴子粟那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

    “粟是为自己,侯爷好了,粟在意的人才好……”

    我好了。他在意的人才能好,他在意的是谁?

    从皇宫回府的路上,永安侯越琢磨越不对劲,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他好了,身边与他息息相关的自然都好。谁与他利益相关?这些人里面,又有哪个与婴子粟有联系?竟会是他在意的?

    侯爷推理、排除、假设,各法并用,逐一挑出自己身边可能与婴子粟有关连的,愈分析脸愈黑……

    不会吧?

    竖子!尔敢!

    好你个婴子粟!

    任昆满腔怒火却无处可发,婴子粟又没明着说出来。全凭他的猜测,打上门去全没道理,而且,若有一丝风声走露,反倒坏了言儿的名声!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竟敢觊觎本侯的夫人!

    他故意的!说得这般隐晦!*裸的羡慕嫉妒恨!

    想到昔日婴子粟通过他从锦言那里求得手书。又是他接了婴子粟的谢礼,转交给了锦言,任昆就怄得要吐血,他甚至怀疑香积寺与锦言的偶遇,也是婴子粟有意为之……

    还有他那个从南方带回来的清倌人,形容上与言儿有两分相似……

    任昆愈想愈恼火,自己如珠似宝的心上人,居然还被其他男人惦记着!

    还是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翩翩佳公子婴子粟!

    永安侯又恨又嫉。去你的美玉公子!整天眠花宿柳,身边女人成堆,言儿嘴里的“脏男人”指得就是你这样的!

    虽然知道锦言对婴子粟没什么印象。侯爷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化愤怒为浓情,回府后抱着锦言又亲又啃,好一顿诉衷肠舞缠绵。

    若不是碍着她来小日子不能干别的,任昆非得将人压到身下,身体力行好好表白几番。就这样。较之平时也是愈加温柔体贴,端茶倒水按摩腹部。恨不得替锦言不适。

    “你真好。”

    锦言露出松松软软的笑容,含情脉脉夸奖自家男人。据科学研究。女人来大姨妈这几天,对男性气息格外敏感,不消说男人的抚摸亲吻,就是闻到熟悉的体息,都能缓解生理期的不适。

    被他稳妥舒服地安置在怀里,呼吸间是浓浓的属于他的味道,男人温暖宽厚的掌心轻覆在腹部,驱散了由内向外的寒凉隐痛……

    全身都暖暖的,舒服得只想哼哼

    “……是不是看我这几日难受,特别心疼啊?”

    她撒娇问道。男人要夸的,越夸越好,绝不能挑剔,越挑毛病,毛病就愈多。

    “嗯。心疼……”

    是真心疼,可这种独属于女人的问题,他又代替不了。问过几次太医,都说些许不适是行经时的正常反应,无需用药。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某个傻女问傻话,他脸上浮现的爱怜与疼惜搞得她又智商呈负值趋向。

    “傻丫头……”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不喜欢我好?”

    “喜欢。”

    “我很欢喜……言儿,我喜欢对你好,以后会更好的……”

    贴在耳边的低语又轻又甜,锦言忍不住伸出手臂,拉下他的头,主动亲吻着。

    男女间有两种好,有的他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有的他对你好,是因为懂得你的好,无论是遇到哪种好,都是幸福的保证,而现在,她拥有的这个男人,竟然是双核双动力的!

    老天终于慷慨仁慈,让她人品爆发一回!

    就说么,象她这样的好人善人明白人,自带快乐能量棒,哪能没有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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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任昆所料,大提点的确不明白那什么不在苍天在大地的话,是啥意思,甚至怀疑皇上梦中记错了,天为父地为母,苍天大地向来是连在一起的,天道本一处,哪有分开来的道理?

    皇上被噎了,心底犹豫着要不要将婴氏说出来,思前想去,还是按下了念头,决定待赵地之事毕,再告之大提点详情。

    不知指向何处的事情,还是慎重些的好。

    没两日,赵地传来消息。

    赵王反了。打出清君侧的名号,清的就是永安侯。

    朝野哗然,朝臣几乎都站到了永安侯一侧。开什么玩笑,任昆是能臣不是奸佞,他为人虽霸道强势了些,行事却一心为国,根本就没有所谓以外戚之身把持朝纲一说。你自己狼子野心想造反当皇帝直接说好了,为毛要扯什么清君侧?搞得满朝文武都是永安侯的家臣似的!哪有的事!

    与永安侯交好的自不用说,与他交恶的,有的是政见不同,有的是有私人仇怨,有的是因婴氏亲近赵王的。前二者不用说,到不了要换皇帝的高度,后者,婴氏已弃了赵王,他们自然不会再替他出力。

    赵王一反。皇上命肖云调集兵马挥进剿杀,赵王本不是个能成大事的,只是受了婴氏有心人的教唆与支持,分外有底气,自觉比当今天子更有皇帝范儿,结果,劫杀永安侯不成,后头婴氏来人骂了他一顿。不管了!

    皇上下诏宣他进京,他不敢去,称病不出。

    皇上派大军前来送医赐药。他苦无对策,婴氏的人也联系不上,又听下属报,赵地所有鹰会旗下的买卖,不管明暗,全都歇业了!

    到此时。哪还不明白自己成了弃子?赵王大骂却又无可奈何,素来都是婴氏来人找他。他却不知婴族居于何处,世人俱不知晓婴族本家的居住地。

    这么多年。赵王准备了不少,不愿就戮,索性放手一博,里外不过是个死!他就是放弃抵抗,皇城里的那个病秧子也不会饶了他的性命。

    他手下的能人,有小半是之前的后台老板介绍来的,一夕之间走了干净,仓促起事,难免手忙脚乱。

    肖云的大军来得快,皇帝又下诏,只追拿赵王等要犯,其余人等自首投降,一概既往不咎,不做叛逆论处。

    本来许多人就不觉得赵王有成功的希望,只是身在贼船,形势逼人,皇上的圣旨一下,意味着活路来了,投诚没性命之忧,谁还造反!

    等看到肖大将军不过月余,就基本平定了这场叛乱,众人松口气之余,恍惚觉得赵王的这场反叛竟象场笑话似的,就这点本事,还妄想当皇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永安侯每日看战报,不禁嗤笑:“搞什么!真不知婴氏的人给他灌了什么*汤!就这样,还敢肖想皇位?”

    想到自己在此人手上栽了个大跟头,险些没了性命,任昆就觉得反胃,高手就罢了,被这么个窝囊东西算计成功,任昆颇为自己和自己那班挂了的亲卫不值。

    难怪他蹦跶地欢,陛下也懒得动他,将这种人视为对手,真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锦言可没侯爷的那份骄傲,她是女人,只管索仇不讲究身份,尽管赵王死了,青十七等人也活不回来,但还是天天盯着任昆,问到底找着凶犯了没有,赵王主使,具体带人执行的是谁啊,抓着了没有……

    “……陛下心怀天下,既往不咎,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还等着告诉青十七好消息呢!”

    陛下的旨意干她何事?

    他自行他的赦令,与这厢的报仇没有关系。暗地里锦言对皇上有两分不满,还既往不咎?丫根本没把任昆的命当回事嘛!他这一大方,连之前伏杀他们的事,都一抹而去,杀了那几个人,还成了违抗圣旨了!

    “哪里就抗旨了,”

    任昆安抚她:“那几个肯定不在赦令之内,皇上下旨时,不可能单独将这几个点出来撇在一边啊……”

    他的命还是有几分重量的,不能与国事比,至少这些人的命,皇上还是会由着他自己做主的。

    “死了一个,剩下几个都擒获了,任虎在那边呢,是就地解决还是押回来……”

    他刚收到的信,人都在手里了,就看她的想法了。

    “押回来做什么?让他们多活几天浪费粮食?”

    死亡是最大的惩罚,她才没有折磨人的爱好,况且青十七他们还等着呢。

    “遵命!”

    别激动,我即刻就传令下去,然后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今天安排岳母与乐先生见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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