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被战船与溜得快震憾了,心有所惧!也生怕自己与夏侯子曦重归于好!所向披靡!暮倾云舒颜冷哼一声,朝夏侯决然道:“原来你说喜欢我都是假的。这才是真话!”

    “说破了就没意思了!你知道我真正的意图!”夏侯决然朝两个随后追来的人悄然使了个眼神,转身向黑暗里飞袭隐去。

    柳二蛋正欲追去,却被暮倾云制止了,论轻功,她足以紧缠着夏侯决然,论武功,也足可以摆平那两个护卫,可眼下只有让孩子随了夏侯决然而去,他心安了,在未来的战事中他才不会出兵相帮夏侯一落,也算对他承诺的保障吧!

    “妹妹!他……”

    她苦苦一笑,打掉了牙与血往肚里咽,淡淡地道:“他没有恶意!”

    应她的话落,远远的,就传来两声豪迈的大笑,尔后便是,“说得不错!本王没有子嗣。会待南疆如亲生儿子!我们在鲜花郡等你回来!”

    她冲着前方的漆黑大喊,“我做完事定会到来!”

    。。。

    沉默会儿,青碧就问暮倾云,“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本打算回琼山找柳二蛋两人,找到后再不管世事,就在琼山隐居,可现在孩子又被人劫了,那念头也只得打消,她负手望着天空,冰冷地眨了一下眼睑,“回京城!”

    柳二蛋眉头一拧,“这太危险了!听说,皇上已经从关岭郡撤了。”

    暮倾云斜睨了眼柳二蛋,“柳一亭也随着走了吧!”

    柳二蛋垂首,嗫嚅着嘴唇说道:“我……我不想走的。只是……只是猛然从风中嗅到了我姐的气息。我……我腿肚子打颤,又见你生死不明、又怕孩子遭遇不测,才……才溜走的。那气息,那气息是我姐常年驻颜所发出。我不用细闻,就能肯定。”

    其实。话虽冷了些,但暮倾云还是很理解柳二蛋纠结的心情,见他如此惭愧内疚,也就小声地解释道:“哥!我没怪你!”

    青碧蓦然向地去跪去。垂泪道:“主子!都是奴出的主意。但奴真的很害怕宫主!”

    “我懂!”暮倾云扫了眼两个满是愧色的人,又仰头望向天空,“可青碧!你可别以为柳一亭在王府投簪子给你是在救你。她是故意让你跑脱,而把图纸的罪名坐实给你。”

    青碧小泣一声,抚着泪道:“奴这两日想通了!”

    柳二蛋一撂袍裾,也跪于青碧旁边,“妹妹!说实话。在这那一刻突然见到我姐,我害怕得紧!不怪青碧!”

    “都起来!”暮倾云双手向两人扶去,唇角猝然微微一勾,和颜悦色地道:“我说过。我要给你们赐一个轰轰烈烈的大婚。可如今这现状,那轰轰烈烈好似不允许了。就给你们俩做个证婚人。不知合不合你们的心意。”

    柳二蛋与青碧久久地互视着,尔后朝她拱手道:“谢王妃大恩!”

    她脸色一变,没想到柳二蛋也会称她为王妃,不由得嗔怪地道:“哥!你生份了。还有。以后别唤我王妃。我已经与王爷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两人又是互视一眼,可这次是惊讶得嘴得张大。

    暮倾云无奈,只得把头两天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亦是泪水盈眶,咳嗽不止。

    青碧轻轻地给她拍着后背,道:“主子!这算什么一刀两断。那是为了解南疆之困、迫不得已!”

    暮倾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却委屈地撇了撇小嘴,眼泪这会儿扑簌簌滑落,“可我真的很恨他!”

    “就让时间来淡忘一切吧!”不知为何,柳二蛋的话突然变得文绉绉起来,一改那粗野的风格,可细思起来。定是一路行来受了他们的感染。

    一切也就随缘吧!但眼下,暮倾云不得不前去京城,可顾忌到柳二蛋与青碧都不愿见到柳一亭,遗憾的同时也就道:“哥!你带青碧回琼山吧!”

    柳二蛋眉头一皱,“琼山不能回了。雪鹰众所周知只有琼山所有。既然雪鹰随你出现过,恐不止王爷知道你隐身何处,就连皇上也知道你在何地了。”

    暮倾云一凛,伤心之下全然没想到这事,“可那里还有两个下人!对了,莫无言曾说过,他派了李小豆前去琼山取雪莲花。那话好似在香澜苑门前所说。既然太妃是假的,也不知李小豆有没有事。”

    雪莲花关乎暮倾云脸上的疤痕,何其的重要,也是柳二蛋特意而种,可柳二蛋思索会儿,却坚定地道:“那时关岭郡与黥洲郡关卡全都关闭,若李小豆真有本事进得关岭郡,相信,他一定没事!”

    暮倾云细思后点了点头,听说李小豆武功与轻功在护卫中属佼仪者,外号鬼影!脑子也特灵光,正因为如此,莫无言才派了他去琼山,“说得不错!只是你姐诡计多端,恐第一封密信也是随着李小豆而悄然到了皇上手中。”

    说到柳一亭,柳二蛋不再接话,陷入了沉默中。

    “我要去京城。你们俩啦!”想到刚相逢就要离别,暮倾云眼里又噙上了泪。

    “我……”柳二蛋踌躇着,久久没有吱声。

    “二蛋!主子一人去京城太危险了。何况她产后坠下护城河,可能是落下了月子病。我不放心!”青碧一焦急,伸手拉向柳二蛋衣角。

    暮倾云这才醒悟为何总是不经意间就着凉咳嗽,她浅浅一笑,“我没事!这一路,城门是全是为了我大开。而且以我的武功,柳一亭奈何不了我!”

    青碧急得脸庞通红,“可皇上说了。他在京城等你!这定是有阴谋!”

    柳二蛋咬了咬牙,向暮倾云道:“我们也无处可去。最多豁出去了!反正,我怕我姐。我姐应该也会顾忌我!到时,也许我还能救你一命!”

    暮倾云哑然一笑,心里情不自禁地想了柳二蛋在皇宫救她时的情形,往事虽如过眼云烟,可却犹如就在眼前,她难过地凝望着柳二蛋,“哥!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

    柳二蛋一挠头,嘿嘿地笑着,“说这些干嘛!”

    想来夏侯一落到京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二十来天,暮倾云也不急了,一路游游玩玩,也顺带着打听战事,慢吞吞地京城方向而去。

    秋风瑟瑟,几片落叶随风飞舞。

    京城的城门口,浩浩荡荡宛若长蛇的皇兵鱼贯而入,而被侍卫与几千精英飞骑簇拥着的夏侯一落却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

    他没有前去关岭郡时的威武浩气,年纪轻轻,鬓角在这短短的时日已隐隐约约现斑白,真个儿尘满面,鬓如霜,苍老了何止几岁。

    王长府从后打马纵来,把刚收到的一封密函呈给夏侯一落。

    他并不急着打开纸条,而是饶有兴趣地观着京城的四周。从在关岭郡应暮倾云的话开始,他一路彻夜难眠,想了很多,不光是想起了与暮倾云在皇宫相处时的情形,竟也意外地忆起了没称帝之前的一些往事,特别是先皇临终前那幅死不瞑目的样,竟也连日来折磨着他。

    王长府轻轻地道:“皇上!关岭郡前日破城了!全军覆灭!”

    夏侯一落眉头一挑,大手中捏着的那纸条随风飘远,他闪烁着离光的眼里倒映着连绵的苍翠青山,傲然嘲讽一笑,“果然势不可挡!”

    “皇上!关岭郡号称天险城池,还是禁军副指挥使伍行风坐镇。如此一破城恐南疆兵士长驱直入!”王长府小心翼翼地又道:“皇上!恕微臣多言!当初就不应该临阵撤兵!可现在还来得及,应立即传旨北雁王出兵!”

    临阵为了香妃撤兵,可想而知兵将的士气何止低落,一向玩弄权势于股掌的夏侯一落岂会不知,而对于北雁王出兵一事,他不是没想过,可一向圆猾的弟。弟好像与暮倾云关系不清,临阵都是打着马虎,恐此时也会巧言拖延。而军情紧急,既然如此,还不如不下那没用的圣旨。他立即横了眼王长府,打马缓行的同时悠然地道:“明日到寒山寺接贵妃!”

    王长府虽感到心头压抑得慌,可还是爽声应着,“是!皇上!”

    凌飞瞅了眼前方的夏侯一落,多年的侍奉让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虽脸色不好,但也没说话,只是仍旧默默跟随。

    谁都知道,东方兰自去了寒山寺为夏侯一落祈福就再没回过皇宫,而夏侯一落人虽不在京城,可他仍是相信,他不去接东方兰,东方兰是不会主动回皇宫。

    一直紧随在后的柳一亭再也忍不住这突然袭来的变化,凑近夏侯一落轻声道:“皇上!不可因香妃而耽误了收复南疆的大事!”

    “朕自己的江山、自己作主!”不知是不是因为见过柳一亭的真面目,反正夏侯一落幽深的凤眸里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热度,还略带着几分厌恶。

    柳一亭未看到夏侯一落眼里的嫌恶流光,雄姿英发,“皇上!一亭这就带人重返边关,替你把关岭郡夺回来!”

    夏侯一落一拉马缰绳,身上泛出冷嗖嗖的寒气,淡淡地瞟着柳一亭座下的马,“对了。听说寒山寺附近的宏达观不错,你可以到那儿修行,顺便也替朕做做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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