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知星君闻言眨了眨,也没说不可,也没说可行,真是急得她想把他敲出个大包!梦知星君见她记得脸上冒火这才带着宠溺的笑着,“丫头,即使我不帮你,你也会独自胡来,还不如我帮你弄好,免得你惹事生非。”

    嗯嗯,这桃花脸真够义气。她频频阿谀奉承,“桃花脸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仙神了。”

    “哦?那最好的仙神娶了你,你可愿意?”梦知星君带着诱惑的声音响起。

    “不成,我可不想拉低了以后你孩子的品行。”她放下锄头摆手,小手在衣裳上拍了拍,从兜里掏出三月临走前送给她的瓜子磕上。

    梦知星君惆怅地全程看她磕瓜子,“丫头,品行差点好,品行好被欺。”她吐出瓜皮,一本正经说道:“孩子的品行要从小抓起,你看我俩都够低了,不能再毒害了下一代了。”

    梦知星君一口咬过她手中来不及放的瓜子,细长的桃花眼还深情款款看着她,“丫头,好不?”

    这,这真是将肉麻运用到炉火纯青的某生物,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被恶心得快要把持不住了,扶起裙摆她拔腿就跑:“桃花脸,我闹肚子,先走一步了!”

    梦知星君嘴里那颗瓜子还含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渐渐委屈,在身后委屈跟她说道:“丫头,明日你在此等着我。”

    她边跑边摇手:“桃花脸,好走不送!”待听得身后半空中传来祥云离去的呼啸声,她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差点就要被梦知星君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杀死!

    事实证明,央求梦知星君帮忙是个不错的选择。次日,梦知星君的确有本事带她进到了天牢内,她看到守在天牢内外的天兵的时候还忐忑了一下,可是并没有被阻拦,这才安下心来。

    她走进去,天牢内有几个除了三月外被关押的囚犯。找了几间终于找到了关在牢房里的六月,六月有点落魄,头发凌乱,她有些哽咽,有点心凉,低低喊了句“六月。”

    六月闻声身子一颤,赶紧回头,无神的双眼恶狠狠瞪着她:“九月,那日寿宴上你为何不出来替我辩解!”

    她抓住禁锢着六月的那一道道铁栏,“六月你听我说,那日是我的错,但我会救你出去的。”

    六月失神地苦笑,“哏,出去了又如何,我这罪名怕以后都扛在身上,以后永远也不可能当上神女,除非我掌握了什么重大情报献给天君将功补过。”

    梦知星君眼里晕着戏谑的笑意,只是靠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与六月的对话。

    当上神女,这就是六月的愿望。从前是,现在也是。若是让六月知道她已经在拥华庭工作,六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她对未白殿下是如此的爱慕。

    她一直默默找不到话解释,六月也只是背对着她不出声。

    “我恨你,九月。”她失望地找不到安慰的话走出天牢的门口时,听到六月声音里不含一点感情说道。

    她有点委屈,可是又能如何。从前的她受了点气可以赌气偷溜到天界,在天界受了委屈还要溜回家不成,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出天牢后,梦知星君调侃道:“瞧六月只将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你还要打定主意救她出来?”

    她白了梦知星君一眼,“事情本就出自我的缘故,若不是我让六月心存侥幸,她就不会冲出去,也就不会有这种后果。”

    梦知星君某种情况来看,实在不够仁义,他对于花仙们的感情究竟只是戏耍,还是有着半点情分呢,对于六月这件事,他却能无动于衷,这让她很不能理解。若说无心,那么梦知星君对她,是否也只是因为她能够给他想要的乐子?

    她终于能够明白生灵之间的关系何谓复杂。

    天界似乎已然平静,听别的仙子们的聊天,魔界妖怪也没再来闹事,但幽无涯被行刑一事天君只字未提。听得最多的反而是天妃似乎与天君有着不合,天妃将自己关在永潜阁内足不出户,一心钻研香囊。

    隔了一段时日,她再央求梦知星君带她去看六月之时,六月有些兴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九月,我跟你说,我真的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哦。”

    “什么秘密?”她配合的表现出好奇询问。

    六月一下警惕了下来,眼睛变得深不可测,然后忽然和煦地笑道:“没什么秘密,就是逗着你玩的。”

    六月是在提防着她。彼此的信任,真是不堪一击,六月是当真恨她了呢,她心里无比难过而又得不到宣泄。

    她告诉梦知星君,“桃花脸,六月说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也许可以让她出来,你有没有办法让她与天君见上一面。”她能做到的,怕只是尽可能帮助六月离开那了无人气的天牢。

    梦知星君眨眼,笑道:“既然是丫头吩咐的,我定然会想办法做到。”

    梦知星君总是这样承诺,而确实他也做到了很多她从没有想过的事,然而除了六月这一件。

    “听说那日天君寿宴上被捉进天牢的六月死了。”

    从拥华庭旁边走过的两位仙子在讨论着,她正在编着花圈的手一个颤抖,丢下手中的花圈,跑了过去,“你们说谁死了?!”

    那两位仙子显然被下了一条:“啊,就是唤作六月的一个花仙……”

    她只感觉大脑一阵空白,便什么也没听见。

    六月死了,在她行动之前,就死在了天牢内,当她还想去弄清楚这事怎么一回事之时,又听说六月的尸体被运回了六月的故土,她连六月的尸首也未曾得肩上一面,不知六月的死亡原因。

    六月为何和突然死在了天牢里,先前明明还很兴奋跟她说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可以将功赎罪,后一刻就死了。六月为何会死,那日她口中的重要的秘密又是什么秘密,知道这个秘密又还有谁知晓。

    这不能说是巧合,这只能说是有意为之,至于是谁,她不知晓,可是她却有点避免不了在头脑里闪现梦知星君那最似桃花的俊脸。

    她故意一直在等着梦知星君跟她解释,譬如“我竟然还没来得及带天君见过六月,六月却无故死亡,真是糟心”之类的话。等了好几日,梦知星君非但没解释,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压根没来找她。

    梦知星君是在六月死后的第六日找到她,他来之时,她正凭借着本能地拿着锄头在锄地,“丫头。”

    她手中的动作一顿,随意恩了一声,听到这声音,面前的泥土逐渐有些摇晃重叠,可她的手还是拼命握着小锄头在挖着,直到她的手背握住了,“丫头。”

    她终于呜哇大哭一声,扑到在了梦知星君怀里。

    她想她的行为举止无不表明她已知晓六月死了的这事,可梦知星君还是没有作任何解释。她开始看不懂梦知星君,在这天界之内她原以为是最坦诚相待的伙伴,在她的头脑里却变得有些模糊,“六月死了。”

    “恩。”梦知星君答道。

    “你就恩就完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她为什么会死!”她抬起泪涔涔的脸质问。

    梦知星君搂着她,将她脸颊边的泪水擦干,温柔地说道:“丫头,我解释不了,什么也解释不了,你也不要去调查,好吗。”

    他叫她不要去调查,是因为他早已知道真相还是觉得此事有危险。但他不了解她的脾性吗,她能这样蒙在骨子里吗?

    梦知星君也不知来这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那一句你也不要去调查吗,他离开之后又好长一段时间不再出现。她问起偶尔来这的惜竹星君之时,惜竹星君目光悠长,“梦知和三月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

    有些奇怪,梦知星君和三月。她又记起那日不小心听到的他俩的对话,误事。她终于按捺不住,独自偷溜到了梦知星君的屋内,正巧他不在屋内。

    她在屋里闲着无聊四处张望,在一个尘封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幅画,上面画的女子,长得和她还真有几分相似。画像的下面,写着卒与某年某月某日。

    梦知星君回屋之时,眼神诧异,“丫头?”

    她故意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打了个哈欠,“桃花脸你真慢,我已睡了一觉你猜回来。”

    梦知星君这才眯着眼笑嘻嘻走上前,她又不满地咕哝:“你方才去哪儿了?”

    梦知星君道:“央回殿下让我去处理点事。”可她觉得那事应该是他自己想要去处理的,而且他身上有着三月身上的味道,她闻出来了。

    但她最终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这事果然不适合她一位小姑娘家多去深究,便借口向梦知星君要了些瓜子离开了,她偷偷跑去找三月,还没进到静歌庭,便察觉有些喧哗。

    听见凌凌碎碎的哭泣声以及恐吓声,她正欲循着吵闹赶去瞧个究竟,便已见着三月被两个天兵抓着推了出来。三月也望见了她,嘴唇动了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有点认命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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