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裙的叶汐尘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平日里不着一滴酒水的她,今日却连灌了几杯白酒。现在被风一吹,整个人头晕眼花。

    想去那个对她百般温柔的男人,心中冷笑,就算他对她再好又如何,她不爱他,他又何苦强求呢?想到自己为了利益将终身托付于那个男人,不禁心痛,凄惨一笑,人生在世,谁又不是为了利益而活呢。

    夜空里悬挂着一弦如眉的弯月,让沉静的街道显得有些昏暗清冷。

    苦涩一笑,饮一口手中的白酒,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走至湖边,看着平静的湖面,缓缓伸出玉手,抚上脸颊。一双迷茫的大眼睛隐约望见泪水,标致的瓜子脸上满是泪珠,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圆润而饱满的小嘴。半晌,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喃喃自语:“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踉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撒向湖面。转身向马路上走去,冷风刮小脸,生疼生疼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传来,“嘀嘀嘀”,转头一看,只见一辆汽车疾速向这边驶来。以叶汐尘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但她不躲不闪,向汽车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凄惨的笑,“妈,我来陪你了。”

    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一抹白色的身影飞身而出,当叶汐尘重重落在地面上时,鲜血从嘴角流出,她听见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不!”

    林逸宸飞奔到叶汐尘身旁,将她瘦小的身躯拥入怀中,颤抖的用手拭去她嘴角的血,“汐尘,汐尘你怎么样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坚持住,汐尘,我们还要结婚呢,坚持住!”

    叶汐尘微微一笑,纤手抚上林逸宸的脸颊,“宸,抱歉了!”

    缓缓闭上眼睛,嘴角依然带着柔美的笑,手从脸颊滑落。

    林逸宸颤抖的将脸颊埋在她的颈窝,晶莹的液体滑过脸颊,“汐尘……”

    周围一片漆黑,黑的似乎见不到底。一道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汐尘,汐尘……”

    叶汐尘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是谁?不要给我装神弄鬼,出来。”

    那个声音还在回荡,“汐尘,汐尘……”

    叶汐尘有些愠怒,怒吼道,“你是谁,给我出来!”

    那个声音答非所问,“汐尘,这么多年了,也该赎罪了。”

    叶汐尘突然眼前出现一阵白雾,雾里有道纤影若隐若现,叶汐尘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的相貌。白雾渐渐散去,里面走出一名女子。女子的相貌慢慢清晰,叶汐尘大惊,这名女子竟与叶汐尘长得一模一样。

    叶汐尘防备的问,“你是谁。”

    女子轻轻笑道,“我是你,你亦是我,你我本是同体。”

    叶汐尘不语。

    女子轻启红唇,“汐尘,你上一世伤他伤得至深,这一世,注定要回来还债。”

    叶汐尘不解,“还债,还什么债?”

    女子面无表情,“自是情债。”

    叶汐尘无情笑道,“情债,哼,真可笑,我已非往日的汐尘,上辈子的债,又与我何干?”

    女子悲凉的看着她,“汐尘,这么多年了,你还像当年般无情。”

    叶汐尘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当下怒吼,“够了,我不想再与你多说,快让我回去。”

    女子似在喃喃自语,“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清袖轻甩,叶汐尘只觉一阵天昏地暗,似乎有个无底洞在吞噬她的意识,女子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回去吧,回到他身边,好好待他。”

    叶汐尘头痛欲裂,晕过去……

    “唔,头好疼啊!”叶汐尘悠悠睁开眼睛,剧烈的疼痛顿时使她清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破烂不堪的床,缺腿的桌子和摇摇欲坠的木门。

    这是哪儿?

    叶汐尘揉揉额头,支撑着手做起身来,全身软弱无力,喉咙渴的发干。正想起身倒水,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双腿直发麻。

    “扑通!”

    叶汐尘重重摔倒在地,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头冒冷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古风的房子,古代的衣服还有满身的伤口……

    记忆犹如滔滔江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她,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东月丞相府的三千金南宫汐尘,原主的母亲沈夙雨在生她的时候落下病根,不久后便离开人世了。原主的父亲南宫璆在沈夙雨死后,便对她不管不顾,更是将掌管相府的大权交于二姨娘凤瑾兮。在这十三年来,姨娘庶女们对她为所欲为,欺负她是个傻子。

    而因为南宫汐尘从小就喜欢煜王轩辕煜,于是一向宠爱她的太后便让她与煜王订了婚约。煜王一向厌恶南宫汐尘,便开始以娱弄她为解心头之恨。

    而南宫汐尘这次就是他让她撞墙给撞死的。

    叶汐尘脸不禁一黑,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吱嘎。”

    摇摇欲坠的木门从外推进,迎面走进一个端着木盆的清秀女子。

    “哐当!”

    女子手中的木盆掉落在地,只见她疾步走向南宫汐尘,“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

    这名女子叫流朱,是沈夙雨陪嫁丫鬟的女儿,比南宫汐尘大三岁,与南宫汐尘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来与南宫汐尘同甘共苦,是南宫汐尘唯一的亲人。

    默默地看着流朱,任由她扶自己起身,坐着床边,又起身为南宫汐尘倒了杯水。小心接过,一饮而净,略带泥土的井水犹如甘泉雨露般流过她干涸的喉咙,滋润着她。

    “流朱!”南宫汐尘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头好难受啊!”

    流朱听了,眼圈通红,“小姐上次的伤还没好,他们居然还欺负小姐!”

    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说,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夫人生前让奴婢照顾好您,是奴婢没有遵照夫人的遗言,奴婢该死!”

    南宫汐尘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扶起流朱,“流朱,这不怪你,你只是一个丫鬟,就算有心阻止,也无能为力,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太心狠手辣。”

    流朱震惊的看着南宫汐尘,“小姐,你你不傻了?”

    看着流朱一脸惊讶,南宫汐尘不禁失笑,“如果我说,你家小姐本是天女下凡,只因时机未到,才会变得痴傻,你相信吗?”

    流朱坚信的点点头,“奴婢信。”看着流朱一脸认真,南宫汐尘失笑道:“傻流朱,我不是天女下凡,但我是真的不痴傻了!”

    揉揉流朱的头发,“流朱,我发誓,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流朱感动的眼眶通红,直直点头。

    南宫汐尘好笑的看着她,“流朱,我想沐浴了。”

    流朱点点头,“好的,小姐等一下。”便起身出门了。

    南宫汐尘倚在床边,在现代她已无牵无挂,倒不如在古代好好的生活下去,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到也安乐。

    宸,对不起。原谅我的软弱。

    “吱嘎,”流朱缓缓走进,“小姐,沐浴水以备好。”

    微微一笑,“流朱,你先下去休息吧。”

    流朱担忧不已,“可是,小姐……”

    南宫汐尘好笑的看着她,“好了流朱,你就别可是了,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流朱无奈,只好点点头,“是,小姐。”

    贴心关上木门,流朱奇怪的回头望了望,不知为何,自小姐醒来之后,就像有了魔力一般,让人莫名觉得安心。莫非小姐真的是天女下凡?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出,小姐说了不是就不是。不再多想,乖乖的守在了门口。

    南宫汐尘莲步走至木桶旁,纤手试了试水的温度,便开始宽衣解带。

    沾染了血迹的衣服随着香肩滑落,露出圆润的双肩与精致的锁骨。一条条纵横的伤痕触目惊心,伤口上的血早已凝固,显得十分狰狞。

    轻踏入水中,伤口触上水带着点点刺痛,手上的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身体,传来阵阵刺痛。身上的血迹渐渐被清洗干净,南宫汐尘却发现这具身体的心口上有一朵血红妖艳的罂粟花,花儿画得栩栩如生,连花瓣上的纹路的一清二楚。

    南宫汐尘用力的搓了搓,花朵却像长在身体上一般,连颜色都没有变。

    不再理会,起身用纱巾擦拭完身体之后,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衣服洗得发白,很破旧,却没有任何的异味,洗得很干净。

    莲步走到房间唯一的镜子前,不由得一愣。

    镜中的人儿一双犹如大海般深邃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略带苍白的樱桃小嘴。一身泛白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不但不显得落魄,反倒平添了分病怜之美。心口处的罂粟花显得妖娆妩媚。南宫汐尘纤指轻轻来回摩擦着娇艳的花瓣:梦中的那名女子为何对她的前世如此了解,而她口中的’他‘又是谁?他回出现吗?

    南宫汐尘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痛,便索性不再想。

    转念又想起了这具身体的未婚夫轩辕煜,脸不禁一黑,这样渣男,她迟早要与他退婚。

    我命由我不由天。

    ------题外话------

    吟吟第一次写文,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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