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真的要打晋元啦?”洛阳天一脸兴奋地从坐着的红木靠背椅上站了起来,眼神炯炯地看着右侧的雷鸣。

    原来是雷鸣视察石兰回来河西后,把洛阳天叫到书房,然后把要攻打晋元一事说了出来。

    雷鸣斜抬着头,看向目光火热,背着门口日光,脸色显得有些灰暗的洛阳天,他隐约看到了尸山血海。眯了下眼回神,他沉声道:“嗯。坐下来吧,别激动。”

    洛阳天仰头闭上眼,强压一下涌出的泪,心中喊道:童老哥,兄弟们,我老洛很快就可以回晋元去了!

    他睁开眼,眼角还有点湿润,缓缓坐下:“师傅,这是徒儿多年的心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现在便去通知老部下们,准备准备!”

    雷鸣看着洛阳天平静表情下隐藏的猛烈,知道这火山迟早要爆发出来,堵不如疏,还是让他先去发泄一下吧。心中想着,他便平静道:“没什么事了,去吧,去好好准备一下。”

    洛阳天听到此言,一下子蹦了起来,抱手躬身向雷鸣一拜:“谢师傅!”接着转身大步而去。

    雷鸣看着洛阳天的背影,皱眉微叹:不打晋元,确实会给这些当初被弃的人留下终身遗憾;但打的话,又不知道多少人会魂归故里。唉,无解!

    第二天早上,洛阳天召集了当年晋元过来的士兵,整齐排在河西城东门外的一个点校场里,现在剩下九千多人。他站在军阵前面的高台上,表情肃穆地看着这偌大的方阵,阳光下,风卷起地上沙沙的泥尘,颇有点沙场秋点兵的味道。

    “兄弟们!”洛阳天忽然高声大喊,“当年,当年我们被抛弃下来,所幸被雷将军和杨将军带领,如今过上了好生活!”

    下面的将领和士兵被挑起心事。纷纷陷入缅怀之中,场中偶有抽泣声响起。多少人已经入土魂飞,多少人伤残卧榻,多少人已经鬓白飞霜……而今终于居有所安,生活富足,要感谢雷鸣将军和杨天将军,是他们给了我们新生!

    “但是,我也知道,大家心中还有着遗憾,遗憾死前不能回到故里。不能落叶归根!”洛阳天饱含深情地倾诉。语中含着仇恨。

    触动心中痛处。将领和士兵们哽咽了起来。

    听着场下哭声渐起,洛阳天也是眼中含泪,但是他强忍住,喊道:“而今。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我们要打回晋元去!”

    场下整齐地抬头,炯炯目光聚向洛阳天:“打回晋元去!”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当年他们是错的!”洛阳天嘶声大喊!

    “打回去!打回去!”

    “我们要让晋元的百姓过上昊天的好日子!”洛阳天握住右拳高举,大吼。

    将领和士兵们群情激愤,晋元中,他们还有很多亲戚朋友过得生活还不怎么好,需要他们打救!

    “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士兵们纷纷举拳。

    阳光似乎因此更加热烈了。

    雷鸣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便跳下城墙,回他的实验室去了。有洛阳天在,配上尖端的武器,还有这些精练过的士兵,百战无忧矣!

    在昊天的帝都皇宫书房里。杨天召集朝中四个重要大臣,管太傅、宰相王岩坐于左侧,将军张善和孙明坐在右侧。

    杨天端坐看着凝神倾听的四人,微微一笑,宣布道:“为解救水深火热中的晋元百姓,让他们过上昊天的好生活,朕决定,向晋元宣战!”

    管太傅听了欲言又止;王岩听了,则了微一皱眉,在杨天的指挥下,昊天是国泰民安,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张善和孙明听了,则是脸上喜色陡现,目光炯炯看着杨天。

    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杨天扬着眉看向左侧:“管太傅,有话尽管说。”

    管太傅扯着下巴上的白须,不小心拉断了一根,吃痛,眉头一皱,道:“据传,一百年前晋元和昊天是一个国家,叫天元。后来不知何故,分成了而今的两个。”

    “哦?还有这等事,给朕细细说来!”杨天打断,露出很感兴趣的神情。

    “呃,没有了。其中的典史被烧,知情者都被杀掉了。而且一直都下着封口令,议者必诛!”管太傅有点忐忑地看向杨天。

    “还有这等事?”杨天左手托着下巴嘀咕,“难怪两国人种相同,言语相通,服饰一致……”

    然后,他又把目光投向王岩。他长得雍容睿智,面方鼻肥,眉长耳阔,确有为相之貌。

    看着杨天征询的目光,王岩突感心中无力,能翻手为天的帝王,岂是他能改变得了意向的?他拱手道:“皇上,臣无意见。”

    杨天咧嘴,看向张善和孙明,见两人脸上尽是兴奋,连忙道:“你们两个不用讲了,都写在脸上了。”

    两人尴尬,羞得脸涨红。

    过了两天,天渊城内开出一辆辆大卡车,排着长队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直奔胡兰方向而去。鸣天的乌鸡城内,同样开出了一大队的卡车往晋元的西南而去。

    车上挤满了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手握机枪或狙击枪,腰挂刺刀的士兵。他们气势高昂,口中喊着解救晋元百姓的号子,一路吓着两侧山林中的飞鸟,眼神期待地奔赴前线。

    深夜,晋元皇宫的书房中依旧一片明亮。

    “可恶!”王定咬牙切齿,“边城的士兵都不战而降!”

    “皇上息怒!”影子躬身劝道,“边城那点地方影响不到我们晋元大局,晋元的面积大着呢。”

    王定心中怒气稍遏,皱眉道:“虽是如此,但这样太灭晋元的士气了!”

    “皇上宽心!”影子进言,“只要皇上御驾亲征,前线必定士气大震!”

    王定脸上先是一喜,接着一惊,再接着灰败,他泄气道:“怕上去露头就被对方的狙击手枪杀了,有什么意义?”

    影子再次进言:“皇上,现在的打仗不需要随意露面的。谁不知道露面是成为昊天的靶子?只要上去前线了就行!”

    王定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你说得有理。”

    “况且老奴现在功力深厚,只要子弹不多,完全可以接下,保护皇上周全!”影子自信满满,乌黑的面具上却是不露半分颜色。

    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王定心中渐安:“好,就依你说的办!明日朕御驾亲征!”

    第二天清晨,王定身着龙袍,头戴皇冠和一身漆黑的影子驾马率着一队威武的宫廷侍卫奔走在宽大的驰道上。他们是要奔赴石兰城往东的岩城而去。

    他的亲征引起帝都百姓的阵阵喝彩。他们的皇上不是孬种!

    驰道两侧尽是围观的人群。满头银丝的罗明和卫明也挤着看热闹。

    忽然,罗明目呲尽裂,原来他看着骑马队伍中,英资飒爽的王定背后。是一身漆黑戴着面具的影子!

    “宗正纳命来!”罗明暴喝一声,掠出人群,嗖地一下直飞影子。

    影子愣了一下,转眼见着飞射而来的灰影,以他高手的素养,一压身子,便钻到马腹下,罗明扑空窜了过去。

    “何人如此猖狂!”王定暴怒大喝,这可是他亲征的日子。居然有人来捣乱!

    “哇!”百姓哗然。

    “抓刺客!”王定大声喊道。

    前后的侍卫正要有所行动,那回归马背的影子却是感觉颈脖寒毛乍起,往下再次钻到马腹。

    原来是卫明挺剑飞刺。

    见影子躲过,飞掠中的卫明压剑狠劈,那马张嘴嘶叫了一声。声音断掉了,那马被从中间劈开,马腹着地滑行一下,前脚蹬了两下,往一侧摔倒,流了一地血。

    影子早在长剑劈下时掠向人群。

    整个队伍一阵惊乱,马匹惊嘶,围观人群哄乱四躲。

    “妈的,被他跑了!”罗明扫了一圈,在乱挤的人群中看不到影子,破口大骂,随即也窜进路边房子里,不见踪影。卫明的身影也是悄然消失。

    “可恶!”王定怒骂,但无济于事,他终究要整理好队伍奔往前线。

    夕阳红时,他终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岩城外。

    城墙上的士兵镀着红霜,望穿秋水似地终于盼来了皇上,纷纷举剑、举弓高喊:“皇上万岁!晋元万岁!”

    守城的将军胡鸾惊慌地歪戴着帽子开门迎接。

    他见着那着黄袍,面容憔悴的王定,慌张跪下高喊:“岩城守将胡鸾叩见皇上!军机繁忙,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起来吧,军机为重,朕不怪你!”王定挥挥手,竭力挤出好看的面容。

    入得府中端坐,菜刚上齐,王定正要动筷,左身侧掠来一个黑影,吓得王定侧身往右倒下。左下首陪吃的胡鸾一声惊呼:“啊!”

    “皇上,是老奴!”影子拱手轻喝。

    “宗正!”王定惊疑地爬了起来。

    影子沉默,缓缓点头。

    王定心中警惕,眼睛左右转着,平静道:“肚子饿了,坐下一起吃吧。”

    他的心中非常清楚,影子来历太过神秘,闲事莫问。

    影子似是心事重重,也不再多说,找了对筷子,坐下便吃。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皇上来岩城亲征的消息径飞晋元全境,到处尽是议论不说,就岩城而言,那可是军心大振,站岗守卫的士兵那可是挺直了腰杆,不再垂头丧气。

    消息同样是传到昊天军队的耳中,特别是罗明,早把这等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探子。而他和卫明也是暗中跟了过去,因为他们知道,影子宗正必定跟在王定左右。

    杨天在胡兰收到消息,连夜派兵包抄岩城,只待收网!

    岩城是建在一座岩石矮山上的堡垒,城四周百米内都是光秃秃的岩石,再远些是平坦的土地,长满树木和杂草。一条路从东接天而来,穿城后,又蜿蜒往西远去。

    “城里的人听着,赶快把王定交出来!我给你们荣华富贵!”杨天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传遍岩城。

    胡鸾听了大怒,他爬上城墙指着城外岩地上寥寥散开的迷彩服士兵大骂:“就凭这些虾兵蟹将,也妄想攻打晋元。你是哪个白痴!”

    杨天黑下了脸,手往上一举,接着划下,便听到“砰砰”风声枪响,那露头高喊的胡鸾应声软倒。城内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城外的杨天听到,笑了笑,接着又喝道:“交出王定!解救百姓!”

    城上的士兵开始迟疑,心思百转。

    王定站在城中心的一座高台上,扫视着城四周士兵犹豫的样子,心中凉了一截,看来这亲征也不见得是好事。

    “皇上要安军心!”影子在身侧提醒。

    王定一凛,朝天吼道:“晋元百姓自有福禄,何需你昊天操心!”

    士兵们听到这霸气的吼声,自知是王定,心中稍安。

    杨天听了,刚是了然一笑,高喊:“晋元人和昊天本来便是兄弟,何苦分成两国?昊天已富,百姓安宁,何苦要让晋元百姓受苦?晋元百姓苦,是王定之过!”

    “王定之过!”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王定心中大寒,颈脖僵硬地转向影子:“你泄漏了行踪!”

    影子拱手拜下:“皇上,您亲征那是举国皆知的事情!”

    王定倒退了两步,伸手指着影子:“你!……”

    “我数一二三,再不开门便强攻!”杨天高喊,对着这秃山上的灰白巨城,他没有太好的耐心。

    “一!”杨天伸出右手食指高举。

    城上无动于衷。

    “二!”杨天扫了一眼,那城门依旧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厉声大喊:“三!”

    似有人蠢蠢欲动,王定愣神中回神过来,眼睛余光中见有人要去开门,惊喝:“不要开门!快杀死他!”他指着西边城门,怒目而视。

    万籁俱静。

    有人拉弓,有人举枪,有人错愕,有人惊慌,有人犹豫,有人挣扎,有人泄气……

    “打!”杨天暴喝!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狙击枪声和机枪声四起,城墙上躲避不及的士兵纷纷中枪倒下,哀号声四起:

    “啊!”

    “好痛!”

    “啊!我的手!”

    “我的眼睛啊!”

    ……

    “不要打啦!我投降!”有士兵忍受不住这种被摧残的折磨,啪啦扔下兵器,跪伏在地上。

    这像一种病菌一样,迅速漫延开来,兵器掉地声四起!

    王定颓然坐倒在高台,两眼无神,这军队,崩溃得也太快了。挖沟、埋伏,射箭?没用上。在强大的兵器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杀啊!”

    昊天士兵在杨天的一声暴喝“占城”下,一窝蜂地冲了出去,见到拿着兵器的晋元士兵便开枪。十分钟,只用了十分钟便把城占了下来,一部分攻占了城墙,一部分则围住了高台上身份特殊的王定和影子,一部分则到军营里去搜查……

    杨天和张善缓缓走向高台,士兵们自分了一条路让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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