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话,谁人不会啊!这等劫犯,死不悔改,来人啊!给我放箭。”谢子炎面目狰狞,嘴角带着笑意,发亮的双眸,像是已经看到芷染被射成了马蜂窝一样,极为兴奋。

    芷染眉眼一凛,身形飘动,如一阵风一样,刮过了医馆门口,人眨眼间就站到了谢子炎的面前,纤细的小手,抬高掐住了谢子炎的脖子。

    她嘴角尽是嗜血的笑意,问:“想趁机杀我?”

    “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是不知死活。”

    谢子炎胀红了脸,脖子被芷染掐在手中,腰微微的弯下,双目微突,结巴的说:“你、你……”

    芷染一张小脸凑近,冷声威胁,“你知道吗?我只要这样轻轻一拧,就能扭断你的脖子。”

    弓箭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又将箭对准了芷染的后背,有些甚至还叫嚣说:“快放开谢公子,不然的话,休怪我们箭下不留情。”

    芷染冷笑,手间的力度大了一些。

    谢子炎眼睛通红,腿肚子直打颤,喉咙被人掐住了,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松、松开……”

    芷染眉眼微眯,杀机尽现。

    背后这些弓箭手,她还没有看在眼里!若是这些人都对付不了,真是白瞎了师父和师叔这几年的教导。

    就在这里,远远的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住手,通通都给本相住手。”

    慕相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一身官服极为显现,身后跟了一长串的尾巴,看到自家闺女被一堆男人用弓箭围着,吓得肝胆俱裂。

    慕相驾着俊马跑近,连滚带爬的下了马,看着前面围了一圈子的官兵,阴沉着脸吼道:“滚!”

    他话音未落,身后带来的侍卫便已经动起手了,直接将两边的弓箭手打趴,空出一条路来让慕相行走。

    慕相疾步走到芷染的身边,看她掐住了谢子炎,目光一闪,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芷染面不改色的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吗?”

    慕相上下打量芷染一眼,见她确实没有受伤,这才略感安心。

    他抬起腿就直接踹了谢子炎,声色皆厉的吼道:“好大的狗胆,竟然胆敢当街行凶。”

    慕相一脚踹去,芷染便已经松了手,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谢子炎。

    谢子炎一脸灰败的看着慕相,捂着被慕相踢痛了的位置,解释说:“我只是抓拿朝廷钦犯。”

    “钦犯?”慕相上前又是重重的几脚。

    他张口就斥骂道:“你说谁是钦犯呢!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女儿慕芷染,你敢碰他一下,本相定叫你们全家陪葬。”

    芷染在一边撇了撇唇,没有上次去反驳什么。

    她只是在等,等着谢府尹来。

    刚才慕相来,还未发怒前,芷染便看到有官差溜走了,显然是去通风报信去的。

    “不不不,慕相大人饶命啊!我哪里敢动令千金,不过是她从牢里带走了一个犯人,我这才来请她把人交出来,才会有争执的。”谢子炎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说道。

    他脑袋微垂,一脸愤恨,嘴里却是又快又急的说着示弱的话。

    “争执,起争执,你就敢让弓箭手拿箭指着她?”慕相又是一声高喝,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谢子炎牵强的解释,“我只是吓唬吓唬她,好让她把人犯交出来。”

    “吓唬?很好。”慕相阴沉的脸笑了起来,他一声叫来,“来人啊!”

    “属下在。”跟着慕相来的人,立即有人上前应话。

    “把他的手指给我切掉。”慕相一脸寒冷,好像说的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似的。

    却是吓谢子炎当即痛哭失声,匍匐的地上,声嘶力竭的叫道:“慕相饶命,慕相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慕相没有松口。

    他身后的侍卫便立即上前去执行命令,芷染在一边冷眼瞧着,轻声说道:“切一根尾根就好!免得全切了,流血过多晕了过去,后面还怎么继续啊!”

    侍卫为难的看了一眼慕相,他知道慕相很心疼这女儿,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听。

    慕相说道:“按小姐吩咐的办。”

    侍卫一脚踢翻了谢子炎,将他的手直接踩在脚下,手起刀落,一根尾指就这样生生的被斩断。

    “啊……”谢子炎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这条街上响起。

    一向是贵公子的他,连嗑着碰着的机会都不大有,更何况这种切肤之痛,上次腿伤就够要他的小命了,这次竟然是尾指生生被人切掉了。

    谢子炎捧着鲜血淋漓的左手,在地上不断的打滚着,鬼哭狼嚎叫得十分的难听。

    芷染有些烦躁的说:“你就不能让他闭上嘴吗?”

    侍卫随即弯腰在谢子炎身上点了一下,谢子炎便立即发不出声音来了,表情却是十足的夸张。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竟是生生痛昏了过去。

    芷染挑了挑眉,暗道了一声,“真是一个绣花枕头。”

    慕相走到芷染的身边问:“他说你劫了一个囚犯是怎么回事?”

    芷染看了一眼,闹到这时候,让慕相置之身外,她独自处理,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自然要让慕相知道实情。

    这样才有利于他们。

    芷染撇了撇唇说:“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谢子炎嘴巴不干净,被我朋友听到他骂我,我朋友便和他吵了起来!谢子炎利用他爹的身份,将我朋友押入大牢,还处以私刑,实在是可恨。”

    “骂你!他竟然敢骂你!”慕相眼瞳瞪得大大,双眼喷火。

    芷染瞅了一眼,凉声提醒说:“现在重要已经不是他骂我了,而是他竟然趁着我入宫的这几天,把我朋友捉去,动用私刑!现在我朋友还生死不明的躺在里面呢!我今天就是不让他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芷染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慕相听的,让他知道她的态度,免得这事被带了过去。

    “你放心吧!爹一定替你守回公道!竟然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相后牙槽咬得紧紧的,心里把谢府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竟然还敢欺负到她女儿的头上来,简直就是找死。

    “谢良弼呢!怎么还没给本相死过来。”慕相一声吼,又有侍卫上前说话。

    他双手抱拳,恭敬的回话说:“回相爷,刚才已经有官兵私下去通信了,相信很快就来了!”

    慕相却是一脸不耐烦的回答,“本相等不及了,你现在立即过去,把人给本相提过来。”

    “是,属下遵命。”侍卫说完,立即转身离开。

    看着他笔直的背影,芷染倒觉得有几分军人的风彩,再看看谢子炎带来的官兵,怎么两者之间差了这么多。

    朝廷的官兵,比起丞相养的侍卫,竟然有天壤之别。

    街上一时静了一下,绣儿偷摸的溜到了芷染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袖子问:“小姐,你没事吧?”

    芷染摇了摇脑袋,笑说:“我能有什么事。”

    绣儿刚刚一直在医馆里看着,本来想冲出来帮忙的,却是被益北拉住了,只见他一脸着急,却是十分冷静的与大家分析。

    “小姐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她一个应付这种场面是绰绰有余,若是我们都出去,小姐还要分神照顾我们,到时候只会添麻烦,先看看再说。”

    益北一句话,成功的阻止了众人,几人在医馆里,极度紧张的看着门前的局势,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若是真的两边打了起来,他们肯定一言不发就要冲出去的。

    在刘家村时,芷染让他们都学了武,虽然都是略懂皮毛,但是对付这样的官兵,一两个还是不在话下的。

    “小姐。”绣儿先出来了,紧跟着锦儿、益北还有孔裕辰都出来了。

    孔裕辰一脸紧张尴尬的看着芷染,连连抱歉的说:“真是对不住了,若不是为了堂弟的事情,也不可能连累你至此。”

    芷染皱着眉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若不是为了我,你们能与谢子炎为敌吗?再说,我本来就和他是对头。”

    孔裕辰欲言又止,看芷染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说话。

    益北忙招呼说:“小姐先进屋休息一下吧!等人来了,再出来!”

    芷染嘴角一动,说:“嗯!我去看看孔文隽,元大夫应该给他上完药了吧?”

    益北下意识的回视了一眼,却是说:“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过元大夫现在还没有出来。”

    芷染颔首,侧目对慕相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被打的一个朋友?”

    她也不过是想让慕相亲眼见见谢子炎的残忍罢了,到时候与谢府尹对峙起来,也能声音大一些,底气足一些。

    “好!”芷染邀请,慕相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回身交待侍卫,“谢良弼来了,立即通报。”

    “是!”

    慕相这才跟着芷染进了医馆,这是他第一次来唐家医馆,不免睁大了眼,四下张望,问:“染儿,这是你自己开的医馆?”

    “不然呢?”芷染态度不冷不热。

    慕相却是一脸骄傲的说:“染儿真棒,爹爹以你为荣。”

    芷染撇了撇唇,眼底虽有几分笑意,面上却不显现。

    她回身对益北交待,“你去看看,元大夫好了没有,好了我们就去看看孔文隽。”

    “嗯,小姐先坐一会儿!”益北说完,便进了内室。

    内室里元大夫正在替孔文隽穿衣服,身边还围有两个小童,七嘴八舌的跟他说着外面的情况。

    林益北不悦的沉下脸,一声轻咳,“都不干活,在这里碎嘴,是不想做了吗?”

    两个小童吓了一跳,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元大夫笑着抬起眼对林益北说:“你不要太凶了,他们是担心你们,不知道怎么办,来跟我说说的。”

    林益北神色微缓,道:“我还只是说说,若是让东家听到,他们就都要滚蛋了,小姐人虽然好,但却不喜欢有人碎嘴,特别是这种事情,更不喜欢有人拿自家人说事,小姐很护短的,只要是她看重的人,小姐都会掏了心窝对人好的,你以后就知道了的。”

    元大夫笑呵呵的说:“看得出来呢!对了,小姐没什么事,官兵都散了吧?”

    林益北摇了摇脑袋说:“没呢!还僵持着,而且慕相也来了,这事肯定不能善了的,你这里怎么样了,小姐要进来看他。”

    元大夫最后替孔文隽盖好被子,才起身说:“好了,能让小姐进来了。”

    他走到床脚边,抱起地上的一堆血衣就准备出去,林益北目光一闪说:“血衣先放到这里,等慕相看过了再拿去清理吧!”

    元大夫不解的眨了下眼,却是听着益北的话,没有及时清理,跟着益北出去通知芷染了。

    “小姐,孔公子已经上好药了,您可以进屋看他了。”益北打了内室的帘子,探头对芷染说道。

    他撩高了帘子,方便芷染他们进屋。

    芷染进屋,先看到的就是触目惊心的的一堆血衣,及旁边来不及倒掉的一盆血水。

    “怎么不收拾一下。”芷染拧眉说道。

    益北笑着解释:“元大夫才忙完,我这就通知小童过来收拾。”

    芷染看益北笑成这样,又见他瞅了慕相一眼,当即有些无奈的苦笑,“好了,没事的,你让他们来收拾干净吧!孔文隽要在这里休养几日,要一个干净的环境。”

    “我知道了!”益北收起笑容,立即转身去叫小童来收拾屋子。

    慕相看着这一屋子乱得,他拧起眉问:“人还没苏醒吗?”

    芷染嘟高了唇说:“人差点就被弄死了,哪里这么快就有醒过来,刚刚元大夫才替他上完药。”

    慕相上前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孔文隽,感叹一声,说:“倒是一个俊秀小伙子。”

    芷染嘟高了唇,愤慨的说:“幸好没毁了他的容,否则的话,我饶不了谢子炎。”

    慕相一听这话,立即警觉了,狐疑的看着芷染问:“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啊?”

    芷染莫名其妙的看着慕相,讷讷的说:“以前就都是安平县的啊!躺在床上的叫孔文隽,是安平县县令的儿子,这个是他堂哥,孔裕辰。”

    芷染指了指孔裕辰介绍,孔裕辰立即拱手行礼道:“参见慕相。”

    “嗯,起吧!”

    芷染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我们当初生活挺不容易的!后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孔家兄弟!他们对我们还不错,孔大人帮了我们许多,孔裕辰家里就是做生意的,也帮了我们许多,不然的话,我们家,肯定没今天这番光景。”

    孔裕辰被芷染都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略有腼腆的说:“哪有!芷染你说得太夸张了,而且你也让我们家挣了不少银子。”

    芷染咧嘴一笑,道:“我们这叫双赢。”

    慕相内疚的看着芷染,叹息说:“当年是爹对不起你们,苦了你们了。”

    “反正都过去了!”芷染也不在意吃过的这些苦,其实她也不觉得有多苦,她们也没有真的尝过没有饭吃的日子。

    就顶多是一家全是女人,又样貌出众一些,招人口舌一些。

    慕相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脸温柔的看着芷染问:“你能把你们当年的事情多说一些给爹听吗?爹想知道。”

    其实这么久来,该说的也都说了,不过却都是带有抱怨的形势说的!从来没有说过具体的一些事情。

    “也没什么可说的,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他们啊!他们也知道。”芷染对于过去的事情,觉得没什么可提的。

    倒不是矫情,而是她真的觉得不苦。

    她不像语烟、希瑜和唐氏,她不记得过往风光的好日子,来到这里就像村姑一样生活,她已经习惯了。

    再者,以前身为孤儿的她,什么样的人情冷暖,什么样的苦日子没有挨过,这种,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再怎么样不易,她们一家人,总是团结紧密在一起的。

    其实比起现在的生活,芷染更喜欢当年在刘家村的日子。

    生活得十分的简单,没有太多的糟心事情。

    “孔裕辰是吧?你坐下来,我们聊聊天,说说当年你们做生意的事情。”慕相浅笑的看着孔裕辰,和他说话。

    孔裕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有些紧张的说:“没事没事!我就站着就好,慕相你想知道什么就问。”

    孔裕辰说完,又望了一眼芷染,悄声在她耳边询问:“都能说吗?”

    芷染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没什么不可说的!事无不可对人言。”

    说得越多,只会让慕相越内疚,对她们是有利的,所以芷染并不会想尽一切办法藏着掩着过去的事情。

    芷染坐在孔文隽的床边,替他把脉,发现他脉象平稳了不少,便与一边的元大夫说起了孔文隽的病情。

    时不时会注意一下,孔裕辰和慕相。

    没过多时,慕相带来的侍卫便进来禀告,“相爷,谢大人来了。”

    慕相的脸色立即一变,阴沉的起了身,对孔裕辰说:“今天聊得很开心,有机会再请你来相府做客。”

    孔裕辰心有些颤的忙就下,见识到了慕相变脸的厉害,有些害怕。

    再者,他们之所以聊得开心,主要的原因,就是主题都是围绕着芷染她们打转的。

    毕竟当年孔家兄弟在唐家住了这么久,彼此都是极为熟识的人,知道对方不少小习惯及小秘密。

    更何况孔裕辰私心里还是喜欢芷染的,关注的就更多了一些。

    以慕相为首,一行人走出医馆,他目光一扫,看到谢良弼,当即斥责说:“你真是养的好儿子啊!”

    谢良弼蹲在谢子炎的身边,显然已经查看过他的情况了,见到慕相出来,立即行礼说:“参加慕相。”

    慕相一声冷哼,凉声问道:“你倒是给本相说合说合,今天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谢良弼擦了擦额上因急速跑来染上了细汗,紧张的说:“是犬子鲁莽,还望慕相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犬子这一回,他也已经为了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而慕小姐却是安好无恙的。”

    慕相挑高了眉,责问:“你现在是在怪本相的意思吗?”

    “下官不敢!”谢良弼立即回话,只说:“犬子已经为了这事付出了代价,回府后下官一定好好你管教。”

    慕相一声冷哼,“本相倒是要问问,令公子在朝廷里担任什么职位,竟然能调动官差,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抓人。”

    谢良弼心里一颤,就怕慕相抓住这事说话。

    他牵强的说道:“犬子不过是跟过来看看,但真正执行的并不是他,他并没有参与在这件事情当中。”

    慕相冷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本相是聋子还是瞎子!本相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令公子站在这里好生威风的指挥着弓箭手呢!若本相来晚一步,本相的女儿不就香消玉殒了吗!”

    谢良弼词穷,心里敢自悔恨,这不争气的兔崽子怎么就非得惹这女煞星。

    “来人啊!把谢子炎给本相抓起来,本相要亲自审问审问,看看这是什么货色,竟然敢假冒朝廷命官抓人,对人使用私刑,这事若是不严办了,这南乌国还没法没天了。”

    慕相一声令下,侍卫立即抓住了已经昏迷了的谢子炎。

    谢良弼在旁边护着,并向慕相求情。

    “慕相,这事是犬子有错在先,但请慕相看在下官的面子上,这一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往后,下官一定好好教导犬子,不会再让他犯这样的错误,看到令千金一定绕路走,可好?”谢良弼算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慕相得理不饶人的说:“本相难道是这种为了一己私仇而是非不分的人吗?谢良弼,你太小看本丞相了。”

    谢良弼被一句话堵得要死,又不能大声的反驳。

    若不是为了私仇,慕相这是在干什么。

    帝都多的是这种承祖荫的公子哥,怎么以前就没见慕相插手管过事呢!当惹到他女儿的身上了,就这么义正言辞的出来了,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押下去!”慕相强势的发号施令。

    谢良弼眼睁睁的看着慕相的人上来抢人,他一再的摆低了姿态,却是没能让慕相松口,当下也横了起来。

    “慕相,你一定要这样撕破了脸吗?”

    慕相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说道:“本相不过是秉公办理。”

    谢良弼一下挺直了背脊,十分强硬的对慕相说:“慕相,你还是不要欺人太甚得好,也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如今令千金毫发未伤,我儿却断了一指,若是慕相再不依不饶,就显得有些得势不饶人了。”

    “毫发未伤?”芷染站在慕相的后面,听到这话忍不住站了起来。

    她冷冷的笑说:“你儿子把我朋友打得至今躺在里面昏迷不醒,这叫毫发未伤吗?”

    谢良弼听说过这事,不过也找人查了,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无名小卒,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慕小姐没事是事实,我儿伤了也是事实!若是慕小姐气恼你朋友的事情,我儿手下的人,慕小姐大可挑一个打回去。”谢良弼满不在乎。

    好像在他的眼里,就他们一家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都是不值钱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还真是无耻啊!”芷染怒极反笑,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

    谢良弼也不在乎,迳直对慕相说:“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本来就是你们占了便宜的事情,再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

    慕相漫不经心的看着谢良弼,冷笑说:“谢大人可能误会了一些什么,本相一直都有强调,本相不过是在秉公办理,不存在什么好看不好看!有什么话,还是等到以后公堂上再说吧!”

    “现在,把人先带下去。”慕相手一挥,侍候就打开了谢良弼的人。

    谢良弼却是怎么也不肯让人把谢子炎带走,俩边的人手就这样打了起来,虽然之前谢子炎带来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但是谢良弼带来的却不是泛泛之辈。

    他的人与慕相的侍卫,也能对上几招,俩边的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一条街因着他们闹得正欢的时候,突然人潮两边散开,领先走在最前面的人赫然就是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君南瑾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身后跟了一长串的人,若说是路过,绝对是没人相信的。

    芷染挑了挑眉,嘴皮子利索的说:“这个谢子炎,他又不是官差,竟然把我朋友孔文隽捉走,处以私刑,至今孔文隽还在里面昏迷不醒!我今天去牢里,把孔文隽带了出来,而谢子炎竟然还带了官兵来捉人,我当时就好奇了,这谢子炎是什么身份,而他竟然二话不说,说我不交人,就要弓箭手射死我,好在慕相赶来得及时,不然的话,还指不定闹成怎么样!”

    “听说这事的起因,还是谢子炎挑起来了,他无缘无故辱骂我,被孔文隽听到了,与他对峙了几句,谢子炎因着和我有私仇,看孔文隽是我朋友,又没有背景,当下就拿了他开刀,太子殿下,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君南瑾听完后,一脸阴沉的责问谢良弼,“她说的可是实情?”

    谢良弼面有难色,却因着芷染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夸张,一时也不好怎么反驳,只道:“起因虽然是两个人斗嘴,但也是这个叫孔文隽先动的手,当时许多人看到了的!犬子也是为了自保,才动手伤了他!后来将他带进牢里,本来就是他斗殴挑事在先,关进牢里也是说得过去的。”

    芷染冷笑一声,倒是相信孔文隽有可能先动手,他的性子急躁,看见有人辱骂她,自然仗着学了一点武功,就气不过的上前与人动手了。

    可是他却忘了这里是帝都,一些都是讲权利的地方。

    “就算谢子炎是报着一个良民百姓的想法,将犯了法的人扭送进大牢,那么我想问他,大牢是他家开的吗?啊!他凭什么在大牢里对人使用私刑,若不是我去得早,孔文隽这条命就没了,你们打算怎么交待啊!”芷染小脸凌厉,满是责问,每说一句,就朝着谢良弼逼进一步。

    谢良弼同时被三人逼问,直接问得他哑口无言。

    君南瑾看着这周边的百姓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沉了,他低沉的嗓音说道:“先把人带走,有什么事,等本太子调查清楚再说!”

    谢良弼当即就慌了,他根本就不是太子一脉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允许儿子跟在咏霜公主的身后。

    他支持的人,明显就是四皇子。

    “太子殿下,犬子被慕相生生切了一根手指,至今昏迷不醒,可否容下官先带犬子去治疗。”谢良弼讨好的看着太子殿下。

    君南瑾瞟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谢子炎,确实是还没出息的昏迷着,当下却也不留情面的说:“若照你这说话,凡是犯了法的人,昏迷一下,是不是都可以押后处理!就算是皇子犯法与庶民还是同罪呢!怎么着,难道你觉得你儿子的还金贵过皇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谢良弼被逼到无路可退,恼恨这个时候来的不是四皇子而是太子殿下!不过也知道四皇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根本就起不来。

    不过,太子殿下不是也该躺在床上吗?怎么倒看着十分健康的样子?

    “带走!”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也不敢再有人来拦着了。

    芷染看着君南瑾的人把谢子炎带走后,这才皱着眉上去,伸手就把了他的脉博,并说:“怎么出宫了,我姐知道吗?”

    君南瑾苦笑的说:“能不知道吗?今儿上午还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床上,下午听到你出事的消息,也不管不顾就让我出宫来帮忙了!真是白瞎了我对她这样好!好生让人嫉妒啊!”

    芷染捂脸窃笑,说:“当然啦!我们可是亲姐妹呢!我姐不疼我疼谁啊!不过你也是的,快点回去休息吧!如果你到时候真的有哪里不舒服,我姐还不心疼得半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君南瑾无奈的扬起笑容,将视线落在慕相的身上,与他打招呼道了一声:“慕相。”

    “太子殿下!”慕相回礼,并说:“相信殿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谢子炎吧?若是殿下不方便的话,这事可以交给我处理。”

    君南瑾怔了一下,轻笑开来。

    他说:“无妨,反正本太子和四皇弟也不算亲近,况且……”

    君南瑾没有直说,慕相却也清楚了意思。

    君南瑾是皇上亲自选出来的太子,是皇上十分看重的儿子,而慕相又是皇上的心腹,如此算来,几位皇子,慕相虽然不会明着支持谁,但与之相交最近的人,自然是太子殿下。

    “如此就好!”慕相放心的让太子殿下押走了谢子炎。

    谢良弼看事情到了这一步,知道他的面子已经不能让太子殿下和慕相松口了,便匆匆的与两人告退了。

    慕相看着谢良弼的背影,对君南瑾说道:“谢大人这是去搬救兵了!”

    君南瑾一声轻笑,满不在乎的说:“本太子知道,本太子还有事,就不在此多留了。”

    “太子好走!”慕相略微弯腰,以示尊敬。

    君南瑾忙虚扶了一下,这才与芷染笑过后离开。

    慕相看着君南瑾的背影,小声的与芷染嘀咕,“他也算是对你姐上心了。”

    芷染鄙夷的瞅了一眼慕相,无语的说:“若不是看在太子殿下是真心的份上,你觉得我会同意我姐跟了他?也不看看太子殿下以后身边会有多少人,想到我姐未来的日子,我就担心!也不知道我姐这选择是对还是错。”

    慕相脸皮一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便说道:“爹也不多留了,谢大人就这么一个嫡子,为了他肯定要四下奔走的,而谢大人与四皇子交好,这一次太子殿下又伤了四皇子,若是四皇子开口了,太子殿下也不好做得太过,爹跟去,也能让谢子炎多吃一点苦头。”

    “谢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芷染挑了挑眉,诧异的问道。

    “嗯!一根独苗,女儿倒是不少!”慕相撇撇唇,极为不屑。

    “只一个嫡子,竟然还不好生教养,活该养成这副样子!”说起来,芷染还是不解恨意。

    心里暗暗生成一个主意,不管君南瑾和慕相打算怎么对付谢子炎,让谢大人难堪,她作为受害人,若是不送谢子炎一份大礼,似乎是说不过去的。

    据说,谢子炎好像挺沉迷于女色,若是让他不能人道了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很有趣呢?

    “嗯!所以为了这么一个嫡子,谢大人肯定要四处奔走关系的,爹就先过去了,你有事就派人通知爹,不要逞能,知道吗?”慕相不放心的叮嘱。

    芷染却是不悦的嘟高了小嘴说:“我哪有逞能?”

    慕相讨好的笑说:“好好好,不是逞能,爹是担心你被人欺负!毕竟我女儿这么柔弱,是吧?”

    芷染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哪一点和柔弱有关系了?

    顶多就是长得柔弱了一点,但前提是她静静的坐着不动,若是一张嘴,一说话,就全变了味。

    慕相带着人也离开了唐家医馆,医馆门前,才总算是静了下来。

    一些探头探脑的百姓,都借着看病的名义,进了医馆打听情况,恼得芷染一怒之下,直接命令益北将大门关了起来。

    今日暂时停止营业。

    “芷染,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孔裕辰还是一副十分内疚的样子,看得芷染很无语。

    她直接撂下狠话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若是当,就不要说这种废话,若是不当,你现在就立即给我出去。”

    孔裕辰被芷染一句话,堵得胀红了脸,吱唔的解释,“我就是心里感激,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朋友间,哪有这么多废话!更何况孔文隽遭了今天的难还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不替他出头!”

    芷染白眼一翻,理所当然的说道。

    孔裕辰也不再多矫情了,知道说多了,反而会惹得芷染不高兴,便问起了孔文隽的情况。

    知道他没有大碍,多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也就放心了。

    俩人说话的时候,医馆大门被敲响,芷染以为又是一些无聊人士,不悦的拧起了眉,益北却说:“是裕辰他们家的亲戚,说是来接他们回去的!”

    孔裕辰挑高了眉,一脸的惊讶来不及收敛,被芷染直直瞧见,不解的问:“怎么了吗?”

    孔裕辰快速敛低了眉眼,心里过了几遍,嘴里却是回道:“没事!”

    芷染不解的看了看孔裕辰,不明显他怎么这样,不过见他没有说的打算,又想着可能是他家里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她只道:“把人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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